帝国苍穹(校对)第124部分在线阅读
深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夏季的炽烈,赛马道上的泥土是相对潮湿松软的,冯·匹菲尔挣扎着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在赛道内侧。虽然满脸满身都是泥污,简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体外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以及口鼻流血的现象。
在这样一座马场,坠马现象应该并不少见,侍者们也显得较为从容镇定,他们果断抢了林恩的台词:“确定肋骨和手脚没有出现骨折?脏器呢?感觉一下!冷静下来感觉一下!能自己活动?没有内痛?头晕吗?记得自己的名字?这是几?三加三等于几?好吧,好吧,感谢上帝……这小伙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还是送到医护室去检查一下!”
刚开始可能还有些懵,但等侍者们合力将其扶起并走了几步之后,冯·匹菲尔挣脱了旁人的搀扶,他自己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脖子:“行了,各位,我没什么事!”
众人还未散去,冯·匹菲尔已经忙着去看自己的坐骑,很不幸的是,它有一条前腿骨折了,只能侧躺在地上无力挣扎,两名侍者正招呼同伴找兽医带家伙过来。
“我的上帝啊……”
看着受伤的坐骑,冯·匹菲尔以手掩口,看样子几乎要哭了。若非感情深厚,林恩心想,那就是因为这匹马的损失让他无力承担,甚至可能背上负债。
第113章
青年之烦恼
“嘿,冯·匹菲尔先生,你没事吧?”
林恩走到花样容貌的青年身旁,伸手轻拍他的肩膀。
冯·匹菲尔收起他刚刚那几欲哭泣的表情,鼓气将腮帮子撑起,一副符合年轻人性格的奇怪模样。他定定地看着马场的侍者们对受伤的坐骑进行医护处理,自己却没有上前。须臾,他仰面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看来我是注定一事无成了!”
听这口气,林恩也即推翻了自己刚才的两个揣测。看来冯·匹菲尔和这匹马的感情并不深厚,而这匹马的损失也没有逼他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之所以参加赛马,似乎是为了向某人证明什么。
这时青年双手叉腰,面露龇牙咧嘴状:“这倒霉的日子!倒霉的赛道!还是去喝杯酒吧!克纳茨基先生,要一起去么?”
刚刚从茶座喝了咖啡出来,这会儿连中午都还不到,喝酒并不适宜,但又觉得这不幸的家伙是为了向自己和黛娜打招呼才有所疏忽,而且隐约觉得在他身上有可能找到合作机会。林恩略微思量后应允了,然后跟他一起走到黛娜那边。
“冯·匹菲尔先生人没事,可他那匹马骨折了,得交给马场医治。我们准备去喝杯酒给冯·匹菲尔先生压压惊,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自己在这附近转转?”
“冯·匹菲尔先生,您真的还好吧?”黛娜好意关心说。
青年无奈地摊开双手:“除了浑身上下一塌糊涂,其他都好。”
黛娜点点头:“那你们去吧,我想我不太适合你们男人喝酒聊天的氛围。我在这里,一会儿肖福特先生来了,也不至于找不到我们。”
话虽如此,可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妻独自撇在这里,林恩终究有些不放心。黛娜看出了他的心思,调皮地笑道:“放心,我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聊天的!你们还去刚才那个茶座吧?等肖福特先生来了,我就跟他一起去找你们。”
既然夫人发话了,林恩也没什么还说,但从这里去茶座有些距离,他看看青年,青年看看他的马。
“不介意的话……”冯·匹菲尔做了个上马的手势。
林恩也没多想:“请吧!”
青年上马在前,然后拉林恩上来坐在后面,两个年轻男子共骑一马感觉有些别扭,但对于他们胯下的马匹来说,还好两人不都是林恩这样个高又硕壮结实的。
刚坠马不一会儿,冯·匹菲尔在马上倒是没有一点儿惬意,看来坠马这事对他已经并不稀奇了。等到了茶座,几乎每个人看他这落魄样子都要嘲讽一番,有人叫他“匹菲尔家的小子”,有人叫他“德国佬”,口气不无嘲讽挑衅,然而冯·匹菲尔不屑一顾地用鬼脸回敬他们,并朝侍者喊道:“把我上次那瓶威士忌拿来,再来两个加冰的杯子!”
落座之后,林恩问说:“那匹马……是你自己的?”
冯·匹菲尔答道:“是啊!是我父亲在我去年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一匹好马。现在他肯定对我失望极了!”
父辈的寄望有时确实是过于沉重的负担,林恩揣测说:“他希望你成为一名优秀的骑手?”
冯·匹菲尔一脸黯然地摇头:“不论我如何努力,没有哪个方面是能够和他相比的。他当年在学校是全优的尖子,在军队是德皇近卫军的一名骑兵军官,即便现在,他也是一位颇为成功的商人,而我……注定一事无成!”
德皇近卫军骑兵军官?这倒是个有趣的发现。林恩宽慰说:“可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赶超你的父亲,何必急于一时呢?”
侍者端来了酒和酒杯,冯·匹菲尔亲自往杯子里斟了酒,迫不及待地和林恩碰了杯,然后仰头就是一大口,咂舌后摇头道:“16岁之前,我学业平平,这是永远也没有机会赶上父亲的;20岁之前,我没能进入任何一支军队服役,更没能成为少尉骑兵军官,这也是永远没有机会赶上父亲的。至于说经商,我的天,我对数字的敏感度简直有辱冯·匹菲尔家族的智商,有几次在生意上帮忙,差点没把父亲气晕过去。”
这果然是个压力很大的可怜孩子,林恩心里有着强烈的感慨。在他原本的那个时代,许多孩子,包括他自己在内,从小也生活在类似的压力之下。学校里比成绩,毕业后比工作,将来还要比事业、比老婆什么的,人这一辈子还真是难得轻松。
“没事的,西格弗雷德!”林恩唤他的名字,“谁说一个成功的商业家就必须对数字敏感的?说实话,我觉得那只是小商人计较的东西,真正的大企业家靠的是直觉和判断,觅到有利可图的机会就要果断出手,若等你千方百计算清楚预计的利润,时机可能早就溜走了!”
连续两杯酒猛然下肚,冯·匹菲尔有些飘然,眼神里也带了浅浅的醉意。
“克纳茨基先生,您的年纪也不比我大几岁,可我一看到您就自行惭愧。您想必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又娶了这么一位绝世佳人……您风度翩翩、气质出众,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模样啊!”
林恩小口啜酒:“可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光鲜,背后的呢?你可知道我遇到过多少困难和挫折,又是如何百折不挠地克服?在我看来,成功没有秘诀,必须领回运用‘坚持’这个词!”
冯·匹菲尔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举着杯子笑着说:“啊,坚持……我父亲也常提起‘坚持’,他总说那四年的战争是多么的不容易,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更能够坚持的那一方笑到了最好,如果我们能够多坚持几个月,结果就截然不同了!我们仍将有头有脸地在故土生活,而不必辗转来到瑞士,跟一群老辣世故的银行家、企业家混在一起,每天跟钟表匠、糖果匠打招呼。”
这样的牢骚放在家里还好,可在这上流人士活动之所,周围即便没有潜伏英美特工间谍,被心怀叵测者听去了也不是好事。林恩好意提醒,但冯·匹菲尔已是酒精上头,眯着眼嚷道:“有什么好怕的,他们都叫我‘德国佬’,叫我‘匹菲尔家的暴徒’,他们嫉妒我长得比他们年轻帅气,他们嫉妒我连赢7场赛马的潇洒,他们纯粹是嫉妒!”
都是年轻人,眼前这位德国旧贵族后代与军人世家出身的劳伦茨·巴赫一比较,不论城府、机敏还是稳重程度,都像是个纯粹未成年的孩子。林恩有些担心地往周围看去,就怕这家伙口无遮拦给自己惹些麻烦来,好在周围的男士女士们显然习惯了他这般模样,要么掩嘴窃笑,要么干脆视若无睹。
不顾林恩的劝阻,冯·匹菲尔这第四、第五杯接连下肚,而且每一杯倒的酒量还不少,眼看这威士忌的酒瓶都快见底了,他满脸烧红,嘴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摇摇晃晃地想要起来,结果手一滑,哐当一下摔倒桌子下面去了。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茶座内的侍者快步走来,不惊不忙地轻拍冯·匹菲尔的脸,唤着他的名字,见他确实没有反应,便将他搀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冯·匹菲尔先生又醉了!”其中一名侍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这样高档场合,上午就把自己喝挂的人想来是独此一位。
另一名侍者礼貌地问林恩:“先生,您和冯·匹菲尔先生相熟吗?他有没有委托您送他回去?”
相识还不到两个小时,自是不算相熟,而且林恩本打算在这马场至少呆上一天的,他看了看这已然彻底醉倒的家伙,摇头并向侍者询问:“能否代为通知他的家人接他回去?”
见侍者们有些犹豫,林恩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10瑞士法郎的钞票作为小费给他们,侍者这时才说:“冯·匹菲尔先生特意叮嘱过,他若是喝醉了,千万不能通知他的家人来接,只需要给他安排个休息的地方,等他自然醒来就好。”
原来是怕老爹知道,心情倒是可以理解,林恩想了想:“你们先找个地方让他睡着吧!如果下午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来,我们就想办法把他送回去吧!你们有他家的地址?”
“有的!”一名侍者连忙掏出纸笔将地址写给林恩,看来是巴不得将这麻烦家伙脱手出去。
林恩收下地址,顺口问道:“冯·匹菲尔先生经常这样喝醉吗?”
“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两三次吧!”侍者答道。
年纪轻轻就借酒消愁,林恩真是觉得不值,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侍者们合力把冯·匹菲尔扛到茶座后面去,看着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绅士夫人们将这当成嘲笑的谈资,觉得真正对这青年造成压力的也许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这样一种生活、交际的环境,是这种环境中的势利造成了他功利心态的膨胀,以至于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不多会儿,黛娜和帕特男爵骑马而来,听林恩解释说冯·匹菲尔已经喝醉被抬到后面休息去了,黛娜的惋惜是恰到好处的,帕特男爵的表情虽然是一贯的轻蔑不屑,话语中却少了几分刻薄。随后林恩向他打听了和匹菲尔家族有关的事情,得知老冯·匹菲尔是第二帝国时期的贵族男爵,曾在德皇的近卫军骑兵部队服役,战争期间数度负伤,因此获得过蓝色马科斯勋章的崇高奖励,随着战争失败和德皇退位,他和当时的许多贵族军官一样选择了黯然离开,辗转来到瑞士并在这里娶了一位富庶之家的女儿。多年以来,他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不好不坏,帝国在瑞士的情报网曾试图拉拢他利为己用,却被他狠狠拒绝了。
第114章
探路
黄昏之前,林恩夫妇在帕特男爵的引荐下又与另外两位瑞士本地的企业家进行了接触,然而午餐加上大半个下午,获得实际进展的却只有林恩的骑术。看得出来,企业家们在战争刚刚结束时都选择了相对保守的经营策略,即不贸然插足他们此前所不熟悉或者不看好的行业,而金属行业也不幸位列其中。
“英美生产的车辆发动机已够全世界五至十年之用,大量机床将从军用品转回民用品生产,仓库里的钢锭又堆积如山,在这条环环相扣的产业链条的最底端,钢材原材料的生产——不论是矿石加工还是废旧钢材回收,都将遭遇一个相对的低谷期。除非俄国人开放他们的市场,向全世界采购他们国家重建所需要的各种原料。”其中一位企业家如是说。
不管这些预测是否准确,林恩已经无从去翻阅那些有关经济发展和行业变化的历史数据,他基本决定放弃了花费高昂成本在瑞士寻找壳公司的计划,而是带着坚挺的瑞士银行支票一路从西欧扫荡北上,法国、比利时、荷兰、丹麦、挪威、瑞典然后是芬兰。他相信呼吸着自由的新鲜空气,自己的视野和思路都能够蜷缩在“避难所”基地内更为强大。
临走之前,在帕特男爵的默许下,林恩和黛娜返回茶座,履行先前对侍者们所做的承诺,将冯·匹菲尔这倒霉孩子送回家去。醉得快未必醒得快,这睡了五个多小时,德国贵族后裔还是晕晕乎乎的,林恩只好等帕特男爵将车开来,再伙同沃夫鲁姆将他弄上车。依照侍者们提供的地址——帕特男爵其实也很清楚的地址,将他送到了位于日内瓦城以南的一栋小别墅,而据帕特男爵所指,匹菲尔家族的工厂就在遥遥相望的山脚下,以钟表、车辆仪表、小型铸件和模型为主业。常年来规模一直得不到扩大,倒也不是经营策略方面的问题,而是瑞士政府不希望这些对环境污染较大的工业企业做大规模,而且一直对它们的排污标准有严格限定。将大量精力和资金花费在了这些方面,也就很难再引进新生产线、招募新工人。
抵达目的地前,帕特男爵也不顾忌车上的西格弗雷德·冯·匹菲尔,愤愤然地说道:“战争期间,它本来可以制造我们需要的机械仪表和枪械部件,尤其到了战争后期,我们曾经开出非常高的价格,但这个固执的旧贵族居然说帝国的金钱是肮脏的、沾满犹太人鲜血的,这家伙大概在瑞士呆久了,忘记了自己骨子里流着什么颜色的血!”
人各有志,何况是有着传统价值取向的德国旧贵族军官,林恩不愿妄加指责,而是琢磨着金属铸造这个行业到底有多大的通用性,就外行人的理解,同样一台机床,在调整运行参数和部分套件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铸造不同金属原件的。和平时期产生家用的五金件和金属架之类,一旦转入战时轨道,就可以用来制造枪械和火炮部件。
抵达匹菲尔家族的别墅,一栋规格不大、外观与周边房屋相比也普普通通的院落建筑,帕特男爵似乎很不乐意上前按门铃,院子里打扫卫生的仆人正好看见有车来,便上前询问了情况。一看是自家公子喝醉被人送回来,连忙开门并通报了主人。
“喏,招呼好你们娇柔而金贵的公子!”帕特男爵没好气地对那些仆人说。
“西格弗雷德!这是发生什么情况了?”
随声而至的,是个看起来跟帕特男爵差不多年纪、留着白色大络腮胡子的中老年男子,他体格看起来仍是十分魁梧健壮,颇有军人的威严之气,看到儿子一身肮脏泥污又迷迷糊糊,顿时吹胡子瞪眼,又看到开车的是帕特这老间谍,面色铁青地走到车旁:“你们都已经输掉战争了,还想怎么样?最好离我儿子远点!”
帕特男爵冷言相向道:“嘿,冯·匹菲尔男爵,如您所知,我一贯不招惹你儿子,只是偶尔去斯米凡特马场转转。他在那里常常赢得赛马的胜利,却被周围的人称为‘德国佬’,看看,这些跟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今天是看他可怜……但我没这般好心,这三位是从挪威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做主把你儿子送回来的!”
林恩打开车门起身,面对面站着时,他和这位冯·匹菲尔男爵差不多高,身形也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林恩没有蓄胡子,整个人也充满了青春活力。
“男爵先生,听说您曾是德皇近卫军的骑兵军官,对此十分仰慕!”林恩一边说着,一边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
听林恩这般德语,冯·匹菲尔大概觉得他真是从挪威来的,出于最基本的礼仪和他握了手,并且为今天这事向他道谢了,然后转头对帕特男爵说:“看来你识时务地选择了转行?若是能够抛弃以往的那些肮脏思想,我的家倒是乐于接待你这样一位客人。”
“您的大度真是让我感动涕零!”帕特男爵正话反说地讽刺道。
冯·匹菲尔男爵显然没听出这话中话的含义,他收起了刚刚难看的表情,面对林恩说:“不介意的话,就留在舍下吃顿晚餐吧!”
帕特男爵不甘寂寞地从旁发话了:“啊哈,我来瑞士十多年,还从未在匹菲尔家喝过一杯茶呢!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刚刚那些有关金属铸造方面的问题并不一定要找冯·匹菲尔,另找个专业技术人员就能够获得答案。林恩淡淡一笑,问道:“如若我也是德国人,男爵阁下是否还愿意这样盛情相邀?”
冯·匹菲尔诧异地看着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起了当年一些征兵画报里的英俊面孔。震惊之余,他后退一步,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如若只是普通德国人,我的邀请仍然有效,但与第三帝国有任何瓜葛的人,在我这里都是不受欢迎的,请自选吧!”
十多年来明知道帕特男爵的间谍身份而不去举报,林恩知道冯·匹菲尔虽然对第三帝国的种种行径持对立态度,骨子里却还流淌着德意志的贵族血脉,只要不被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是断然不会去跟敌人合作的。
林恩从容微笑:“我只能说……非常遗憾。若有一天阁下能够改变这种过于片面的看法,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理念有了更为客观的认知,我会非常乐于前来做客的!”
说罢,他略略欠身,然后回到车上。
直到帕特男爵驾车离开院子最终沿着道路驶远,曼克·冯·匹菲尔始终一言不发,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深深的忧虑,仿佛这晴朗的天幕又将被黑压压的乌云遮蔽。那场持续四年的、造成数以百万计伤亡的世界大战留给他的痛苦回忆还历历在目,而另一场持续六年的战争,身处中立国的人们也没少在惶恐的气氛中度过,为了施加压力,两边都曾“误投”过炸弹,战机因迷航而进入领空的情况更是恃强凌弱的体现。
终于回到住处,赶上了冯·伯宁他们自雇厨师烹饪的瑞士晚餐,但从挪威远道而来的十二人并没有凑齐。安德里夫妇的晚餐看来是在外面有了着落,按照上午碰面时安排的分工,这位情报长官要去见几个党卫队安排的潜伏者——想是到了战争末期,党卫队高层也为后路做了铺垫,而他们以党卫队也收敛了一笔总额相当可观的财富,这些定然有不少是为希姆莱等高官准备的,可惜他落跑失败被盟军逮住,和戈林一道成为了“雅利安方舟计划”的重磅牺牲品。
负责资金运作方面的考特兰德这一个白天也没有闲着,但他并没有堂而皇之地前往银行,而是去证券期货交易所这样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场所了解了当前瑞士乃至欧洲的金融行情,战争摧毁了一些时代经营者积累的产业,也催生了一批战争暴发户。在瑞士,许多银行金融家都利用双方阵营的需求赚取差价,就连瑞士国家银行也在战争早期从德国购入大量黄金,用以交换的是德国急需的外汇现款,类似的情况在非官方以及不合法的黑市场也非常普遍。
相比之下,此次随行的中欧情报长官阿尔弗雷德·斯查尔和金融专员鲁道夫·狄克菲尔德当天的行动更具震撼力,他们在潜伏情报人员的带领下去逛了日内瓦的地下黑市,那里充斥着各种价格低廉的战争商品——没有原主的珠宝饰品和阵亡者的勋章、配件,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的战争武器,包括最经典的鲁格08、威伯利左轮、柯尔特手枪以及全新的MP44突击步枪等等。更夸张的是,还有人挂牌出售带武器的战斗机、坦克以及装甲车,至于买者是作为私人收藏还是其他用途,卖方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