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校对)第19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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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才的战争
  持续的浓雾笼罩着大英帝国的首都,一百米内甚至无法辨别出泰晤士河上的船桅和大笨钟的尖顶。大白天,各条主要街道上的小汽车、卡车和轨道公交汽车都亮着车灯、鸣着喇叭,在古老的建筑物和一堆堆残垣败壁间缓慢穿行。
  自从德国发动不列颠空战以来,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伦敦遭到了数百年来未有的严重破坏——即便是上一场战争时期的齐柏林危机,也没有带来如此沉重的损失。许多有名的建筑化为瓦砾,居民死伤,财富变为灰烬。
  不列颠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它对严峻挑战的强烈回应——当道丁勋爵的战斗机把雨果·施佩勒元帅的轰炸机从伦敦的天空赶走之后,这座由罗马人建立起来的古堡又逐渐恢复了它往日的勃勃生机。
  英国情报局局长斯图尔特·孟席斯爵士挥着手杖,走过议会广场上比康斯费尔德和林肯铜像,进入乔治大街上一个很窄的门口。门前堆着沙袋工事,一名戴钢盔的士兵支着一挺白朗宁机枪,正警惕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孟席斯先生身材高大,皮肤苍白,淡黄色的头发中布满了银丝,双眼闪烁着一种阴沉狡酷的光芒。他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却守口如瓶,谁也请不出他在想什么,打算干什么,甚至也无需叫出他的真名,而只使用他在那个圈子里的代号“C”。
  孟席斯爵士走过一道道包着铁皮的厚重的橡木门,走廊里支撑着上个世纪的粗大圆木柱。他穿过指挥部、地图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室内挂着国王像和伦敦桥平面图,还有一只刻有“维多利亚女王王国公共工程部——1889年”字样的旧挂钟。桌上立着一个半神半人的小雕像,它是希腊罗马神话中在森林中作怪的精灵,也是情报局的纹章,代表着它的文化传统。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起立向他致敬,其中有些是穿着帝国总参谋部军装的妇女。
  孟席斯爵士含笑向他们打个招呼,向一些人询问了工作进展,又向一些女士催要了重要的文件。他很快离开了办公室,又穿过了一道钢门和两条阴湿的走廊,在一扇门前向一名卫兵递交了自己的局长证件,最后迈入一间富于神秘色彩的房子。房间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只坐了一个头发蓬松、不修边幅的怪人和一台古怪的机器。他回头看看孟席斯爵士,发出一阵咯咯峋笑声,那声音如同一把钢锉划着搪瓷面盆。
  这个“囚犯”样的人就是如今世界上少有的数学奇才、英国逻辑数学之王阿兰·图林博士——亦是密码界的泰斗。
  “你好,图林先生,有什么好消息吗?”
  “你好,斯图尔特。”
  图林是伦敦很少几个不称孟席斯为“C先生”的人。他从他前面桌子上的一大堆乱统里挑出一张纸条,漫不经心地说:
  “喏,在这里。”
  图林是一个数学怪才,当年曾在美国普林斯顿高等学院当过爱因斯坦教授的学生。他没有一丝英国人的绅士派头,却有着孩提式的天真——他还真地每天按时收听英国广播公司的儿童节目“玩偶之乡”。
  如果不是“误入旁门”,他也许会成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这个所谓的旁门就是破译密码,当今世界上最消耗智力的数学领域。
  图林叼上一支雪茄,使原本就烟味很重的房间里更加雾气腾腾。他看到孟席斯将军的面部表情起了变化,就问:“怎么样,还有意思吗?”
  “提尔匹茨在特隆赫姆。”孟席斯双眼放着精光,就像是看到了一件无价的稀世珍宝。
  “是一条船吗?”图林博士看来对外界的新闻并不感兴趣。
  “世界上最可怕的船!”孟席斯非常认真的回答道。那条船的外形十分优美,舰身比德皇时代最强大的巴伐利亚级战列舰长71米,达到了251米!它的设计者摈弃了单纯追求速度的英国式狭长舰身,长宽比采用6.7:1,而不是英国人的7.1:1。这样,它就敦实多了。它的心脏是十六万三干马力的蒸汽轮机,强劲有力,功率比英国乔治五世级战列舰整整超出四分之一。
  “咯咯!”图林又怪笑起来,用他丰厚的手掌摸着那台构造复杂的机械,“看来‘炸弹’还挺有用呢!”
  所谓“炸弹”,是地板上一座八英尺高,直径八英尺的钥匙孔形机械,里面的电气线路和复杂的齿轮转动装置令人眼花缭乱。这就是英国如今的一大“国宝”,专门破译德军密码的图林式破译机。
  孟席斯爵士双眉做皱,深感事态严重。虽然他的前任是一位海军上将,他却不是海军出身。这位英格兰贵族吃不准一艘巨型战列舰在挪威沿海出现意味着什么,但他至少可以确信一点——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数月前击沉“胡德”号、重创英国本土舰队的“俾斯麦”号,如今仍在法国港口进行大修——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不是这艘战列舰强大的生存能力,如此集中的重磅炮弹攻击早该将它送入海底了!
  一艘和“俾斯麦”号同样强大的战列舰,对于英国和英国的海上生命线意味着什么——若是两艘俾斯麦级战列舰会合一处,就算集结英国目前全部的战舰也很难与之对抗!
  孟席斯爵士谢过了数学家,重新在地下长廊中钻行,不一会就来到大街上,天空中已经飘零起雨丝,天真冷。他的汽车汇入黄昏时分拥挤的车流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实行汽油配给后还有这么多私家汽车在运行。他灵活地绕开弹坑和瓦砾堆,来到唐宁街十号首相官邸。
  温斯顿·丘吉尔懒散地躺在长沙发上。雪茄烟快烧到他的手指了。他早年还喜欢骑马、马球和板球,现在,他已与运动无缘了。他正按自己那句“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的名言,头枕在沙发上思考问题。
  六十七岁的首相大腹便便,下巴松弛,一副老态,但他性格急躁,既固执己见又冷酷无情,使旁观者难于捉摸。他的大半生都在追求领导大不列颠的权力,今朝这个权力已经到手,他已经无需追求、恳求、取悦、效劳于任何人了。他只对上帝负责就行了。这个上帝就是他自己的思维。
  温斯顿·丘吉尔先生在1941年10月里的思想负荷还是挺重的,虽然美国加快了海上援助,但胜利还远在天边。法西斯的狂潮正在铺天盖地,苏德前线的前景并不美妙。俄国是个头痛的国家,俄国的事是头痛的事,希特勒矛锋东指,大大缓和了对英伦三岛的压力,然而布尔什维克究竟能挺多久,他心里没有底。
  他很想见见斯大林,看看这位苏维埃之魂究竟是怎样的一位伟人。关于斯大林的传说太多了,非亲眼所见,并且同他谈上几句,丘吉尔是不随便下结论的。他面前的大写字台上就放着几封苏联领导人的信,还有已经迁到了古比雪夫的英国驻苏大使斯塔福德·克里普斯的电报,电报评述了战局和俄国国内形势,结论很悲观。
  斯大林在信中要求英国立即开辟第二战场,同时迫切希望英国能向苏联提供大量物质援助,首先是武器。俄国毕竟是英国最早的盟国,也是最有用的盟国。
  丘吉尔当然要援助俄国。每一吨援助苏联的物资就会挽救一个英国青年的生命。希特勒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对付英国了。其实,他早就开始援助俄国了,这种情形使他联想拿破仑时代英国和俄国结盟反对法国。
  可是,最具讽刺意味的是,丘吉尔偏偏是世界上最顽固的反布尔什维克者,25年如同一日!当苏维埃政权刚刚诞生时,他亲自鼓吹并组织颠覆这个政权,他那些污秽的反苏言论人们音犹在耳——然而他毕竟是丘吉尔,只要对英国有利,他可以同魔鬼结盟,昨天那些腥臭的语言今天就换成了英语中最动听的词汇。他在纳粹入侵苏联当天,就发表了激情洋溢、气势不凡的亲苏演说:
  “我必须宣布英王陛下政府的决定……我们决不和希特勒及其党羽会谈。我们将在陆地上和他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上和他作战,我们将在天空中和他作战,直到借上帝之力,把他的影子从地球上消灭干净,把世人从他的统治下解放出来。任何对纳粹帝国作战的个人和国家,都将得到我们的援助;任何追随希特勒的个人和国家,都是我们的敌入……这就是我们的政策。根据以上理由,我们将要对俄国和俄国人民给予我们所能给予的一切援助。我们将向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朋友和盟国呼吁,请他们采取同一方针,并且同我们一样,忠诚不渝地坚持到底。俄国的危险就是我们的危险,俄国人为保卫家园而战的事业,就是世界各地的自由人民和自由民族的事业,让我们团结一心地打击敌人吧。”
  丘吉尔对苏联政府所做的种种诅咒,谩骂,什么“残暴的大猩猩”,“很快会把俄国拖到野蛮的动物时代”,以及当阿斯奎斯的女儿问到英国对苏联的国策时,一句干脆的“消灭!”
  如此等等,都被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第10章
战鼓激荡
  希特勒的军队踏上苏联的土地已经有三个多月时间,丘吉尔已经对苏联说了满天的好话,大地上却没有留下一个真正的脚印。
  早在德国进攻苏联的第二个月,英国和苏联就签订了对德战争的共同协定。然而,英国首相似乎并不打算去兑现它。丘吉尔的军事顾问们一致认为:俄国人不会再撑下去了。
  斯大林最早的几封信语言激烈,毫不客气,就象是一个满身血污、军装撕成了一条条的前线军官,在坍塌的战壕中声嘶力竭地在电话上呼救一样。温斯顿·丘吉尔参加过南非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他熟悉那些前线军官们的形象。斯大林急切地需要第二战场,以减轻俄国人身上的压力:
  “德国人认为西部的危险只不过是一种虚张声势。他们深信,西方现在没有打算,将来也不会开辟‘第二战场’,所以正在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军队调到东方来。德国人打算把他们的敌人各个击破——先是俄国,后是英国……我认为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本年内在巴尔干或法国某地开辟第二战场,从而使德国从东线调走三十到四十个师;与此同时,保证在今年十月初运交苏联三万吨铝,平均每月至少援助四百架飞机和五百架坦克。没有这两种方式的援助,苏联将不是被战败,就是被大大削弱,以致无法以它长期的实际军事行动,反击希特勒,援助它的盟国。”
  然而,丘吉尔什么也没有做。他顶住了斯大林的要求,正如斯大林顶住了希特勒在欧州所向无敌的狂潮。俄国损失了那么多土地、工厂、兵力和装备,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垮掉的残废人,却仍然象狮子一般作战,俄国永远是迷中之谜。
  丘吉尔知道,人血不是水。早晚得给俄国人真正的支援,而不是连篇累续的空话。如果俄国之墙真正倒塌,希特勒腾出手来,再次把大兵云集海峡,英伦就不会再次化险为夷了。两周之前,英国代表比弗布鲁克勋爵和美国代表哈里曼前往战火纷飞的莫斯科,与苏联人签订了一系列的援助协定。确定了援苏的内容和方法。
  援苏物资的路线有三条:伊朗铁路、太平洋航线和北极航线。伊朗铁路从港口城市阿巴丹,经过风沙弥漫的高原和酷日如焚的戈壁,通往苏联土耳克斯坦边境城市阿什哈巴德,全长约一干五百英里,是一条美国人在本世纪初修的窄轨铁路。它的许多路段荒无人烟,整条铁路管理糟糕透顶,许多设备失修,车站破败不堪,每天最多能对开四列火车。英国物资要用船经好望角绕整个非洲才能到伊朗港口阿巴丹。在苏联,这些军火还要经过高加索山区和顿河草原,才能抵达前线,同苏德战线的巨大消耗相比,它实在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丘吉尔计划把它改成双轨,把一些老掉牙的蒸汽机车换上马力大的内燃机车,再补充一些新车皮,使它的通过能力达到每天对开十二列车的水平。希望不等于现实,整个了程最快也要在一九四二年秋天才能完工,他怀疑俄国人是否能挺到那时候。
  太平洋航线是一条微妙的政治水道——苏联和日本有一个中立条约,两国又都是两大对立的政治集团的主要成员。日本是轴心同盟的一份子,苏联正在和德国火拼。在这种大的战争背景下,想想苏联船从美国西海岸装上军火,经太平洋战区,甚至穿过日本的宗谷海峡——这条海峡已经布了雷,到海参岚卸货,去打日本的盟友德国人,便会让人觉得可笑!它微妙之处在于双方心照不宜。但货运量很有限,而且要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才能投入前线。
  眼下,只有北极航线最短,货运量最大,离苏联战线最近。然而,这也是一条世界上风险最大的航线。两个月之前,在绝密的帷幕下,一支代号为“德文郡”的特遣护航队,沿着险象环生的北极航线出发了。皇家海军重巡洋舰“德文郡”号、“萨福克”号和六艘驱逐舰进行了强有力的护航——一路上居然平安无事。十天后,船队在苏联白海港口阿尔汉格尔斯克卸货。六艘货船满载着吉普车、装甲车、反坦克炮和铝锭。苏联的起重机吊下了装有英国“飓风”式战斗机的条板箱。
  英国政府和军界高度评价了“德文郡”行动的政治意义,但是,烽火连天的俄国战场每月要消耗五千辆坦克、一万门大炮和几千架飞机,这点“礼品”是没有实质作用的。
  “德文郡”护航队披露出北方航线上最可怕的情景:从冰岛到阿尔汉格尔斯克二千二百海里水路上,流冰四伏,冰山绵延。海雾迷茫,敌情危险。任何失误都会招致沉船,而遇难者在冰海中难以幸存,不出十分钟,他便会冻僵,半小时后,连上帝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了。丘吉尔很谨慎地派出了一支又一支护航队,然而间隔时间既长,船数也很少,他怀疑斯大林的抵抗能力。丘吉尔想象得出,在俄罗斯辽阔无边的大地上,广表的森林,遍地的积雪,沼泽上结着冰,一支征服了整个欧洲的久经贯战的机械化纳粹军队,同一支共产党人指挥的红军浴血苦战。究竟谁胜谁负呢?
  斯大林对丘吉尔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消极态度非常恼火:“……我完全了解这方面的困难,也了解英国在这方面做出的牺牲。”斯大林的信中说,“但是,我有责任向你提出要求,请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保证物资及时运到苏联,这是我们前线极为需要的。”
  作为一个老牌的政治家,丘吉尔从心底里想看到德国和俄国两败俱伤,但表面上还得给斯大林军火让他继续打下去,而运军火就要损失英国的人、英国的船——人和船又是英国在战争赌博中最重要的筹码。
  现在,连罗斯福总统也催他援助苏联,并表示愿意提供美国水手和美国船。这个年轻的美国总统爱感情用事,他难道不知道共产党人的最终目标是消灭资本家吗?
  丘吉尔坐上扶手挎,把斯大林的信扎丢到抽屉里,开始随意翻阅着书桌上的大堆文件。一会儿,他就觉得看腻了,因为几乎全是一连串失败的消息,北非也好,大西洋上也好,都是敌人得手,盟军损失。就连“戈本”号,那艘老旧的前土耳其海军战列巡洋舰,也不断在地中海东部袭击英国船只、炮击埃及港口——地中海航线几乎彻底中断。现在,丘吉尔愈发的懊恼,当初他们完全是有机会将“戈本”号列入战争赔偿清单,作为交换,也许只要给土耳其政府一批从德国人那里收缴来的火车头、机器设备,就足以摆平土耳其人受损的自尊心。
  懊恼归懊恼,丘吉尔推开文件,从书架上找了一本历史书,信手翻到马尔巴罗战争一章。马尔巴罗是英国历史上功勋最显赫的公爵,百战百胜,声震欧洲,说起来,他还是温斯顿·丘吉尔的先祖呢!
  丘吉尔撰写过六卷本的“马尔巴罗传”,他处处以马尔巴罗为楷模,对这位伟人熟悉极了。每每读到他同法王路易十四的战争,丘吉尔总是激动不已。
  这时候,首相秘书伊斯梅将军推门进来,告诉丘吉尔情报局长孟席斯爵士有要事来找。丘吉尔非常信赖孟席斯,立即接见了他。
  “你好,斯图尔特将军,有什么消息吗?”
  “丘吉尔首相,这里是刚从‘炸弹’译码机上破译的德国海军电报。”孟席斯爵士把一条很窄的电文放到首相的办公桌上,垂下双手,在一旁等待。
  丘吉尔迅速看了一遍电文,凡是有关海军的事情,总是会引起前海军部长的浓厚兴趣。
  “这么说,‘提尔匹茨’号已经到挪威了。为什么我们的情报人员没有及时发现这次调动?”首相抬起他下垂的眼皮,在老人混浊的眼底里闪过一丝不安。
  “这几天北海起了大雾,加上德军最近对波罗的海到斯卡格拉克海峡的警戒十分严密,我想正是基于这些原因,我们在瑞典的特工没有发来报告!”
  丘吉尔点上一支粗雪茄烟,陷入思考之中。他拿烟的手微微发抖,盂席斯将军熟悉温斯顿,知道他此刻非常激动。英国本土舰队以一半的主力舰为代价,才勉强重创了“俾斯麦”号,经过数月的维修,那个可怕的海上恶魔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重新回到大西洋上。关于“提尔匹茨”号的电报,如同一声低沉的号角,重新点燃温斯顿对海战的激情——他渴望家他的先祖马尔巴罗公爵那样,建立令世人瞻仰的功勋。
  “谢谢你,斯图尔特将军。你的珍贵电报将拯救许多我们水手的生命。”丘吉尔站起来,握了握孟席斯的手。在情报局长和首相长期打交道中,这种表示感激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要消灭这只落单的狼。”丘吉尔补充道,“如果我能为您做点什么的话,我将全力效劳。”
  孟席斯也为丘吉尔的决心所鼓舞。“谢谢。我会去找你的。替我谢谢图林,给他一笔奖金。告诉这个怪人,为了他的思想和他的机器,英王陛下政府将愿意支付一切代价。”
  孟席斯走后,丘吉尔又点燃一支雪茄。他开始用他敏感的思维,去猜度敌手的思维。希特勒把那么贵重的、目前留在德国本土唯一的超级战列舰派到远离德国近海的北极,其用心何在呢?如果他坐在威廉街上那座大理石总理府中,选择了这么一个冒险的方案,会有什么动机呢?他想,一定是北极航线被德国人发现了,希特勒打算切断这支越来越粗的海上血管。
  关于挪威的知识,丘吉尔很缺乏,他不了解那个领土狭长、人烟稀少、以海为生的北极国度。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最终打败希特勒,他必须把挪威重新当做一个重要的战场,两年前皇家海军曾在那里同德国海军作战一样,把舰队、把飞机、把情报人员派到挪威去。他听到了冥冥之中战神的召唤,他的决心变得异常坚定: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提尔匹茨”号消灭在挪威。
第11章
冰海初战
  从极北之地吹来的风,没完没了的刮着,水银温度计一个劲的往下跌,最终稳稳停留在了零下十度的位置。
  日近正午,在挪威北部靠近海岸线的海面上,一支由12艘舰船组成的小型船队正平缓的向东行驶。两个小时之前,它们刚刚驶过了著名的北角——北欧大陆最北的土地,前方不远处便是同样寒冷的巴伦支海了。
  “见鬼,挪威的天气不到11月就这么冷了,在汉堡人们还只需要穿普通的外套呢!”
  一艘船舷前部涂有“罗斯特罗”字样的单烟囱货轮的船舱里,几个穿着灰色厚大衣、戴着布质军帽的军官,正一边坐着喝酒,一边抒发着心中的感慨。船队所处的这片海面上,漂浮着一个个白色的小点,这样的情景不禁让人想起了雨后森林里的蘑菇,但如果气温进一步下降的话,这些“蘑菇”就会让任何想要从这片海域驶过的船只吃苦头了!
  “挪威的天气不都这么冷,去年在奥斯陆的时候,整个冬天都还算暖和,但我们现在处于北欧大陆的边缘、北极圈的范围之内!我想,芬兰人应该会习惯这种天气吧!”年约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军官,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方脸,尽管已经在船上呆了有一个星期时间,他的胡须依然清理得非常干净。从他的肩章、领章以及其它配件来看,这是一位德国国防军的上尉军官,隶属于某支山地步兵部队。他手里端着一个平底的玻璃杯,里面小半杯子金黄偏暗的液体,闻起来就是非常够劲的那种,但在寒冷空气的刺激下,他一次便能喝上一大口。
  “我们的祖先早已习惯了这种恶劣天气,不过说实话,在这种天气里打仗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非常痛苦!”接过话茬的,是一位年纪相近的中年军官,他的脸微圆,军服款式和配件都和在座的其他人有所不同。
  这时候,最先发话的那位脸上留有一道斜划而过的长疤痕的中尉军官应和道:“可以想象,在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里,枪栓也会因为被冻住而无法正常使用!上帝啊,保佑我们早点结束这场战争吧!最好是俄国人支撑不下去而选择了投降!”
  “俄国人会投降么?想想拿破仑皇帝吧!”另一位德国上尉,留着少有的络腮胡子,眼光深邃,看上去浑身上下都带着犹豫的旧贵族气质,即便坐着,他的胸膛也是认真挺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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