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校对)第1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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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采用他的小指挥棒轻轻敲了敲地图,“对,东,或者西,通向两处截然不同的海域。南非缺少盟友,但距离德国本土更近;南美可能有更多支援,但远离德国!”
  这时,第一海务大臣总算说了一句不那么令人反感的话:“这真像是一场赌大小的牌局!”
  丘吉尔叼着他的雪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战争本来就是一场赌局,只不过赌注非常之大!先生们,我们现在都坐在了赌桌上!如果德意志号胆敢绕过南非海岸返回德国,我们就派出H舰队去击沉它!”
  然而,丘吉尔先生并没有料到,真正的“德意志”号在先后击沉8艘商船后已经在暴风雨的掩护下经由挪威水道返回德国,如今德国海军留在大洋上执行破交任务的水面战舰就只剩下“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一艘。
  同样在丘吉尔猜测之外的,还有“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的航向,在离开坎贝尔岛时,它在岛上那些新西兰官兵的注视下向东行驶,但在驶离这些人的视线之后,这艘水面袭击舰便又迅速转向,此时它正在张海诺和朗斯多夫的指挥下向南航行,几个小时后,战舰前方的海面上又出现了小块的浮冰,若是继续向南行驶大约200海里,舰员们就能登上南极州的冰原了。
  在司令塔下部的航海室里,张海诺、朗斯多夫以及舰上的航海官又一次玩起了两脚规、刻度尺和铅笔的游戏。
  “舰上的油料还能保证我们行驶至少12,000海里,这足以保证我们以巡航速度抵达任何一个大洲!”自从结束了和新西兰巡洋舰“阿基里斯”号的战斗之后,朗斯多夫像是换了个人,之前的忧郁不见踪影,信心和活力又重新回到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瘦脸上。
  “如果由你决定,上校,你会带着这艘战舰走哪个方向?”张海诺指了指海图上的东西两端。
  “向西!”朗斯多夫似乎早已想好了答案,他随即说出自己的理由:“不出意外的话,英国人的巡洋舰和辅助船正密切监视着南美海域,说不定他们还在德雷克海峡附近部署了警戒线!反观南非大陆,好望角和南极洲之间有5000多公里,就算整个英国皇家海军也难以阻挡我们进入大西洋!”
  张海诺平声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我是英国指挥官,也会利用一到两支巡洋舰队守候在德雷克海峡(位于南美大陆和南极半岛之间)附近,截断我们向东进入大西洋的海上通道!然而地球是圆的,如果我们一定要去南美大陆,向西航行只不过比向东多走上2000海里,紧贴着南极大陆边缘航行的话,还能避过大多数船只的视线!”
  “是的!”
  朗斯多夫非常积极的认为自己的思路终于和这位编队司令官走到一起了,然而张海诺却马上来了一个转折:
  “可我们能够想到的,英国人也会想到!”
  “那么您的意思……”
  张海诺大胆的提出一个方案:“既不向东,也不向西,而是在南太平洋呆上一阵子,趁着南极洲的夏季,好好欣赏一下这冰雪世界的风景!”
  朗斯多夫直言到:“我不太明白!”
  “你知道我们这艘战舰对于整个战争局势最积极的作用是什么吗?”张海诺问。
  “破坏英法的海上运输线,牵制英法海军舰只!”朗斯多夫依照出发之前海军司令部交待下来的命令作为回答。
  “你的答案亦对亦错,因为这艘战舰的作用是分阶段的!”张海诺分析到:“在战争初期,我们的第一任务就是牵制英国海军的兵力,让他们的战舰在茫茫大洋中搜索我们,而不是封锁北海和为他们的商船护航!至于破坏英法海上运输线,潜艇部队比我们做得更加出色!”
  朗斯多夫仔细想了想,赞同的说道:“将军,您说得很对,我们一艘战舰每个月所能击沉的商船不过七八艘,任何一个潜艇支队都能超过我们,但它们无法牵制英法的大型水面战舰!”
  张海诺赞赏的看着他,继续说道:“等战争进入新的阶段,我们的任务是破坏英国海军的护航体制,让他们陷入既需要用大型战舰护航又害怕用大型战舰护航的困境。如果只是依靠我们的潜艇部队孤军作战,那么英国人很快就能将他们陈旧的驱逐舰改装成为有效的反潜护航舰艇!”
  朗斯多夫同样认可了这一点。
  张海诺最后说道:“目前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既让英国人时刻感觉到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口,又无法找到我们!让他们的大批舰船白白在大洋上消耗油料,一旦我们的海军展开无限制潜艇战和大规模水面袭击战,定要让这个岛国窒息!”
  “那好吧,将军,一切由您决定!”朗斯多夫显然已经被说服了。
  于是由张海诺决定,“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继续向南行驶,并适当的减慢了航速,以避免浮冰可能对舰体造成的伤害。在距离南极冰原尚有100多海里时,它优雅的在海面上转了个向,缓慢的朝东驶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澳大利亚重巡洋舰“堪培拉”号和新西兰轻巡洋舰“利安德”号先后驶抵坎贝尔岛,并在那里救起了“阿基里斯”号上幸存的水手们,这一消息很快经由电波传送到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英国。消息一经发布,立即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无不为德国袭击舰的强大感到震惊。
  在德国,这一战斗虽由于“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保持无线电静默而无法得到核实,但海军上下还是大为振奋,希特勒亲自下达了嘉奖令,戈培尔也不失时机的开动宣传机器为德国的战争行为造势,不过出于保密的需求,他们在各种文件中均已“A号舰”代替“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的真名,大多数人,包括一些低阶的德军官兵,皆以为所谓的A号舰便是德意志级装甲舰中建造代号为A的“德意志”号。
  12月12日,距离“阿基里斯”号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英国海军已经组织了10个搜索编队,参加艘船的舰只增加到4艘战列舰、1艘战列巡洋舰、19艘轻重巡洋舰和50余艘其他舰船,这几乎是英国皇家海军所能调动的全部机动部队,这些舰只重点搜索了好望角以南和南美附近海域,并广泛利用陆基远程侦察机对大西洋、印度洋和南太平洋的海域进行搜索,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艘德国袖珍战列舰依然在南极洲附近转悠,舰员们每天的活动就是钓鱼,各种各样的海鱼甚至企鹅成了他们额外的补给品。因为之前击沉“阿基里斯”号一战,舰员们的士气依然非常旺盛,他们无不渴望着再给英系国家的舰船以重击,而这个机会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久。
  12月13日,“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在巴勒尼群岛附近俘获一艘新西兰籍拖网渔船,拉开了“圣诞狩猎节”的序幕。两天之后,这艘袭击舰一路北上,并将自己伪装成为一艘英国重巡洋舰,如猎豹一般接连俘获了4艘新西兰拖网渔船和驳船;12月17日,在惠灵顿以南约100海里的海岸线附近,“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又俘获了一艘满载各种皮货前往欧洲的英籍货轮,舰员们提前获得了自己的圣诞礼物,并且随即告别了这片海域——战舰再次向东行驶,并于圣诞节当天在复活节岛以西海域和悬挂智利国旗的德国补给船“费尔南德斯”号会合。
  在编队航行的12个小时里,“费尔南德斯”号除了为“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补充燃料和食品之外,还派出船员和舰上官兵共度了战争爆发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张海诺得到的最好礼物莫过于船长带来的一些宝贵信息:12月16日,U-131在南美附近海域击沉英国轻巡洋舰“卡拉道克”号,这艘一战时期为应急计划而建造的卡里登级轻巡洋舰虽然老旧不堪且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但它的沉没却迫使英国海军谨慎的撤走了在附近海域执行搜索任务的两支巡洋舰编队——这些轻重巡洋舰用于水面作战和防空尚可,反潜却不太在行,几枚鱼雷换一艘大型巡洋舰显然是英国人非常不乐意做的交易。
  如果这一消息准确的话,将意味着德雷克海峡附近没有英国的大型战舰活动,穿过这一海峡进入大西洋对张海诺和舰员们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因为按照计划,这艘袭击舰在12月上旬便可结束任务返回德国本土,由于计划有变,这一行程被推迟了一个月。现在舰上虽然燃料物资充足,舰员们也保持着较好的状态,但长时间的航行也给舰上各种机器设备造成了一定的磨损,返回造船厂进行全面检修有助于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在海上作战。
  告别补给船之后,张海诺指挥着袭击舰小心翼翼的朝德雷克海峡驶去,那是世界上最宽的海峡,即便最窄处也有890公里。在天气允许的情况下,随舰搭载的两架Ar-196对前方海域进行了大范围的警戒侦察,并未发现有英国舰船活动。12月31日,1939年的最后一天,“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驶入德雷克海峡。
第12章
重量级对抗
  1939年12月31日,星期天。在位于德雷克海峡东北方200多海里的福克兰群岛的英国海军基地里,几天前刚刚完成锅炉清理和例行检修的英国重巡洋舰“坎伯兰”号正安静的停泊在它的泊位上。虽是战争时期,但在这远离主战场的南美港口,英国水兵们依然能够享受一个美好的周末,此时它的685名舰员中,相当一部分在港口某个旅馆的房间里搂着姑娘酣睡——至于那些留在舰上的人,要么还在休息,要么和勤劳的厨师们一道为当晚的新年宴会做着准备。
  “上校,早上好!”
  两名早起洗刷甲板的水兵并不意外的在这个时间看到了舰长比尔的身影,他们连忙起身敬礼。
  “早上好!小伙子们!”
  比尔现年36岁,是皇家海军最年轻的重巡洋舰指挥官之一,他身材魁梧、结实,既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军官,又是一位热忱的爱国主义者,治军严谨且总是以身作则,因而深受官兵们尊敬。相比之下,他所指挥的这艘重巡洋舰在皇家海军的名声就不那么好了,它的官方称呼是“条约级重巡洋舰”、“万吨级重巡洋舰”和“郡级重巡洋舰第一批”,由于其装甲薄弱而被人们私下里蔑称为“白象”、“白色的坟墓”和“薄皮”。万幸的是在战争爆发前,该级舰进行了全面的现代化改装,加装了附加装甲并提升了防空能力,澳大利亚海军仅有的两艘重巡洋舰“澳大利亚”号和“堪培拉”号也属于该级战舰。
  “坎伯兰”号是这种三烟囱重巡洋舰的第三艘,装备8门8英寸(203mm)50倍径的BL-Mark-VIII型舰炮,附属火力由2门6英寸、4门4英寸的舰炮提供,经过现代化改装后,它的防空火力成倍增加,拥有4座四联装的2磅乒乓炮以及20余门40毫米和20毫米机关炮,这也是英国海军颇为自豪的地方,只是当它被调来截击德国水面袭击舰时,这些火力便难有发挥的余地。
  每天起床之后,只要不是雷雨风暴,比尔总要在他的军舰上巡视一番,从甲板到舰桥再到射击指挥所,有时还会去水兵住舱和锅炉舱转转,他自己将这一习惯称作“巡游自己的领地”。
  战争爆发之初,“坎伯兰”号就从英国本土出发前往大西洋海域执行巡逻警戒任务,在10月份还参加过在阿根廷附近水域搜寻德国袖珍战列舰的行动,巡洋舰编队几乎将南美东部海域翻了一遍,最终却一无所获。当人们在西南非海岸发现德舰踪迹时,它又一次和其他英国巡洋舰组成了海上搜索小组,但狡猾的德国人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前往澳洲海域,并打沉了新西兰轻巡洋舰“阿基里斯”号——它原本将从澳洲调往南美海域和“坎伯兰”号以及另外几艘英舰会合,届时英国海军在南美海域的警戒力量将达到2艘重巡洋舰和4艘轻巡洋舰,足以威慑任何一艘企图在南美海域觅食的德国水面袭击舰。
  “上校!”高高的舰桥上,身穿雪白色军服的通讯官喊道:“伦敦来的密电!”
  完成检修之后,“坎伯兰”号原定要在这里休完圣诞和元旦假期,直到1月2日方才启航前往阿根廷外海巡航。这时候,比尔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舰桥,从通讯官手里接过由译码机打出的小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令比尔和他的近700名军官不得不放弃休假:
  德国袖珍战列舰“德意志”号于12月中旬在新西兰海域袭击数艘新西兰渔船和商船后再次潜逃,令你舰立即启航前往澳洲海域增援J巡洋舰编队。
  比尔立即下达了官兵取消休假、战舰尽快生火启航的命令,不一会儿,伦敦接连发来了第二份电报:你舰从即日起归属J编队的达拉斯准将指挥,补给港暂定为惠灵顿。
  原本平静的港湾内很快响起了三声汽笛,这在皇家海军意味着有紧急情况发生,岸上官兵须立即归队。在港区,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英国水兵们不得不告别他们的伴侣乘坐各种交通工具赶往码头,狭窄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身影。一辆当地居民的小汽车里已经塞下了6个身材魁梧的水兵,司机拼命的按着喇叭,但不一会儿又有四名水兵跳了上来,他们踩着狭窄的踏板、双手拉紧车门,如果不看这些人所穿的制服,人们或许会将它当作一场杂技表演。
  上午9点,“坎伯兰”号上的司炉工们已经将8台海军3缸锅炉中的6台烧得旺旺的,蒸汽压力已足以供战舰启航之需,各个部门的执勤军官们正在清点登舰人员,全体到齐的报告在9点35分左右被送到了比尔上校手里。
  “小伙子们,我非常遗憾的通知你们,新年休假已经被取消,我们将很快启程前往新的作战海域。现在,大家最好提起十二分精神来,据我所知德国海军的袖珍战列舰和U艇并没有因为新年而睡大觉!”
  广播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水兵们则早已习惯了这种气氛,他们遵照军官的命令各司其职,一边忙里偷闲的和其他上岸休假的同伴讨论这次假期的收获:
  “迈克,这几天可忙坏了吧!说说看,播了十几次种?”
  “去你的,我和玛丽亚才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整天只会做一件事情!”
  “咦?吉姆,看你精神不佳,莫非操劳过度了?”
  “别提了,昨晚在沙滩露营,着凉了!”
  “哎,少尉,你向你的阿根廷姑娘求婚了吗?”
  ……
  10时整,在绞盘的带动下,粗黑的锚链缓缓上升,等到沾满海底泥沙的大锚也离开水面时,登舰舷梯和缆绳也被撤去,甲板上的舰员们还在抓紧时间和岸上的朋友们告别。在长长的汽笛声中,硕大的战舰便踏上了新的征程。
  几乎与此同时,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东南300多海里处,两艘艘英国战舰正以12节的巡航速度向福克兰群岛行驶。领头那艘的桅杆上除了英国海军旗之外,还悬挂着一面分舰队司令旗,指挥G巡洋舰编队在南美海域执行警戒和搜索任务的亨利·哈伍德准将便在这艘军舰上。这位性格豪爽的海军指挥官看上去似乎很单纯,其实不然。他是一位战略和海军史的学者,对于政治、外交之于英国的重要性有着敏锐的感觉。他以分舰队指挥官的身份在英国海军的南美基地度过了两年的时光,在这段时间里,他同巴西、乌拉圭、阿根廷的知名官员往来频繁。他的目光十分犀利而锐敏,喜欢滔滔不绝地谈论体育方面的事情,而他正是从这些滔滔不绝的交谈中获取他真正想知道的东西。
  “将军,坎伯兰号发来电报,他们已经从福克兰群岛启航,目前正以20节航速向德雷克海峡行驶!”
  “但愿比尔上校能够在澳洲海域拦住那艘德国袖珍战列舰,如果它重新窜入大西洋海域,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舰桥上的哈伍德对这艘军舰的舰长胡达·贝尔上校说到。
  贝尔上校用一种似有失落的口吻道:“是啊,如果我的军舰也能够像坎伯兰号那样满载3,400吨燃油航行13,000海里,我也会请战前往澳洲的!”
  他们所在的这艘军舰名为“埃塞克斯”号,1929年下水,比“坎伯兰”号还晚三年,但标准排水量只有8400吨,它只能搭载2,000吨燃油航行不超过6200海里,甚至不能一口气从南美大陆驶往澳洲海域。
  哈伍德轻快的说道:“别担心,等到收拾了那些德国袖珍战列舰,你的军舰会有时间返回本土进行现代化改装的,到时候保证它跑得比坎伯兰号还要远!”
  “但愿如此,将军!”
  贝尔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航行在自己后方的“阿贾克斯”号,那是一艘和不久前被击沉的新西兰巡洋舰同级的利安德人级轻巡洋舰。虽戴着轻巡洋舰的帽子,却只比“埃塞克斯”号少1,200吨,而续航力同样是它的软肋——15节航速下只能行驶7,300海里,只比“坎伯兰”号的一半略多。
  即便有诸多不尽人意之处,“埃塞克斯”号依然是一艘从外观到内部设备都保养良好的军舰,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贝尔这位精益求精的舰长。在甲板和舰舷通道上,水兵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装点这艘军舰,虽然那些彩带看起来和舰上的枪炮并不搭配,但至少能为舰员们枯燥的海上生活增添一些欢快的节庆气氛。
  “多么希望我们能够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过新年啊,该死的德国人!”
  哈伍德看看自己的同僚,“新年?德国人的袖珍战列舰和U艇可不会因为新年而停止活动!还好再过一个星期从本土开来的反潜分队就该抵达南美了,到时候非得让那些可恶的德国U艇尝到我们的厉害!”
  贝尔脸上挂着莫名的苦笑:“是啊,到时候……”
  同一天,在宽阔的德雷克海峡中,德国人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准备。舰上仍保持着二级戒备状态,但不少舰员已经在各舱室和餐厅里忙开了。因为军舰是航行在远离本土的大洋上,舰员们选择了和自己的对手差不多的方式,即在舰上挂彩带、贴彩纸,“新年快乐”、“你好1940”的字眼随处可见,一群舰员还在大餐厅里准备了数百个气球,舰上的厨师们也老早就开始准备丰盛的晚餐,他们将舰上储存的最后一批活鸡活羊宰杀干净,这虽然意味着在和补给船会合或者俘获装有食品的敌船之前舰上将无鲜活肉类,但本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之心态,厨师们还是痛快的挥下了屠刀。
  舰员和低阶军官们难得在枯燥而漫长的海上生涯中寻找到一些乐趣,张海诺自然是给予支持的,但他和朗斯多夫以及舰上的主要军官还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正事上。南美海域是他们收获最多的狩猎场,也是英国海军部署有相当力量的区域,不仅是福克兰群岛的海军基地,他们在南美各国的主要港口也多有情报人员,因而张海诺打算在尽量不惊动英国人的前提下穿过大西洋返回德国。当然,如果路上有“羊”,顺手牵一只也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波涛汹涌的海峡中不利于水上飞机起降,为此张海诺特意选择了一条偏近于南极半岛的航道,除了舰上雷达开启,他还增加了瞭望人员的数量,加上舰桥上的军官,每时每刻都能保证至少有6副高倍望远镜在观察四周海面情况。
  新年来临前的一天似乎格外的平静,在下午3点之前,“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的雷达和瞭望员都未发现任何船只,但就在舰上的厨师们满头大汗的为舰上千余名官兵和数十名俘虏烹饪美食之时,舰上雷达在东北方发现了一架飞机,张海诺立即命令全舰高射炮火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经过之前数次战斗,他对舰上的105毫米双联装高射炮对付侦察机的能力非常看好,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同时也让舰上的侦察机以及飞行员做好出击准备。如果对方是一架毫无武装且速度偏慢的英国飞机,Ar-196便有机会一显身手。
  这一次,偶然出现“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附近的是一架英国皇家海军制式的海象式水上飞机,这种通常被用来担当侦察和反潜任务的舰载机自1935年开始服役,在战争爆发之初,肯特级重巡洋舰上通常载有1到3架这样的飞机。它和英国空军主力战斗机“喷火式”同样出于大名鼎鼎的秀泼马林公司,但它身上非但看不到半点“喷火”的影子,反而外形笨拙、速度缓慢——这种双翼单发的水上飞机最高时速只有213公里,飞行时还真像是一头上了岸的海象。它机鼻和机尾各有一挺机枪,通常搭载三到四名飞行员,其中一名负责操纵机上的无线电设备——正是这台发报机将发现德国袖珍战列舰的信号传到位于数十海里之外的“坎伯兰”号上,再由那艘重巡洋舰通过长距离通讯设备发送至位于福克兰的海军基地和远在伦敦的皇家海军作战指挥部,一时间,整个英国海军又为发现德国袭击舰踪迹而亢奋不已!
  经过长时间的追击和充满危险的战斗之后,Ar-196-A1再次扮演了自己并不擅长的截击者角色,而“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上的通讯部门也截收到了那架海象所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可惜的是他们还无法利用德国海军技术试验室的无线电干扰设备来阻止对方通知自己的母舰,这一情况令张海诺和他的舰员仿佛回到了12月5日,在那片随处可见浮冰的海域,他们不幸被新西兰轻巡洋舰所发现,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还没有进入对方军舰的视线。
  不用翻阅《简史舰艇年鉴》,张海诺便知道自己这艘战舰的航速在大多数英国巡洋舰面前都不占优势,虽然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但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条:其一便是利用雷达令自己始终处于对方战舰的视线之外,其二同样是利用雷达优势,但目的是击沉对方。
  虽然很不情愿,可因为担心对方是拥有不止一艘军舰的编队,张海诺和朗斯多夫经过商量后决定采用规避战术,而即将在数小时后降临的夜幕也是上佳的掩护,但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雷达屏幕上搜索到一艘形单影只的舰艇,朗斯多夫突然成了态度积极的主战派。
  一番讨论之后,张海诺决定派遣舰上的侦察机前去探查一下对方的身份,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这艘战舰的新方位,他特意叮嘱飞行员离舰后不要直线飞往目标上空,离开时亦不要直接返回。
  两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尽管绕了一个圈子,但Ar-196还是在40多分钟后便返航归来。经飞行员和机枪手辨认,那是一艘三烟囱的万吨级重巡洋舰——它悬挂英国海军旗,而在英国海军的重巡洋舰中只有伦敦级、多塞特郡级或者肯特级采用三烟囱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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