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校对)第9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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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没人理他,秦越人上来就给白栋把脉,确定他身体健康无比了,才捻着胡子放心离开;如今承诺二十而孕的女家越来越多,算上蓝田附近各村,足足过了三千人,其中有一成是蓝田人日子富裕后今年就要成亲的大女,还有三成是过了十八岁的,一年后那些大女就是他证明自己和白栋的有力数据,都要一一登记了姓名,有时间还要随访,可有的忙碌了。
  杜挚和方明这些官员也是围住了白栋问长问短,都被白栋搪塞了过去,嬴渠梁盯着他望了半天,一把抓住他进了县衙内房,看看就景监一个人跟了进来,才压低了声音问道:“越女门抓你过去做什么?还有那只老白猿,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不要告诉我是他们主动放你回来的。她们秦岭的秘据在什么位置,快告诉二哥,我会立即派兵捣灭,这个门派比墨家还要危险,竟然敢擅抓老秦重臣,必须要付出代价!”
  “墨家虽然厉害,却无法影响一个国家,越女门可不同,她们守护了越国数百年,对越国的影响力极大,而且越国是一个极有潜力的国家,如今送上门来,难道老秦要拒之门外?二哥不要擅动,这件事说来话长,回栎阳的路上,我会慢慢对你说的,不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牵连太大了……”
  蓝田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有墨线留下负责烧窑和栽培新人、狗剩子总揽大局就好,半月后各国商家的代理费和保证金就会运至栎阳,白家正可大展拳脚;离家月余,想老娘和草儿了,也想媳妇儿了,白栋如今是归心似箭。
  “好,路上二哥再与你细说。公父病重,等你回到栎阳,娘亲便要召集上大夫他们开启大朝会……”
  “君上竟病重如此?除了我之外,居然没有急召卢医先生?”
  刚才秦越人就说了,白栋走后他还会留在蓝田一段时间,以便随访那些已经婚配的大女,显然是没有接到栎阳召书。
  “娘亲本欲急招卢医先生,却被公父拒绝了,公父说……”
  “君上说什么?”
  “公父说,老秦的未来比现在更为重要。”
  “二哥,我们要速回栎阳,君上在等我们!”
  白栋神色变得凝重无比,病人拒绝医生的事情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出现,就是病人已知自己无可救治!赢连不糊涂啊,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次不会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什么如果治不好他的病,就会打屁股了……
  “君上,白栋这次是真的救不得你了。”
  公元前362年的冬初,赢连病逝栎阳,公子渠梁继位。公元前361年春。周天子赐胙肉。历史记载嬴渠梁为君,则从公元前361年开始。
  这本来只是发生过的历史,可是一旦投入这个时代,即使是来自后世的白栋也无法做一个真正的冷眼旁观者。
  他也会想起在河西军营初见赢连的时候;也会想起那一次君臣交心、赢连对白客卿的期待和对白栋那个臭小子的失望;也会想起就是这个老头儿逼迫自己上了战场,听到自己平定义渠的消息后,却像个小孩子一般的开心大笑,还喝了好多酒;也会想到上大夫甘龙曾经悄悄地告诉自己,其实‘柱国’这个字是老赢连与他一同想出来的;也会想起自己上了赢家家训时。二哥嬴渠梁曾经偷偷告诉自己,那天最开心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老赢连……
  这个即将离去的老人和他有着太多的交集,就像是一个老朋友那样;如今这个老朋友要走了,没有迷信自己这个‘当代扁鹊’,也没有迷信天下皆曰神医的秦越人,他似乎知道自身只有不到两个月的阳寿。难道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一个即将离世的人会提前一两个月看到鬼门关?
  白栋忽然有些伤感,眼眶中有种叫做‘软弱’的液体流出来,偷偷擦干了眼睛,却看到嬴渠梁正在望着他,这位未来秦君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老秦‘找到’了白栋后。白家庄才得到他曾被人掳去的消息,虽然是有惊无险。白越氏还是当场翻脸了,对嬴渠梁派来的报信人就没有半点好脸色,若不是苦酒在一旁跟着解劝,她会亲自找嬴渠梁说话,还说什么与平安郎做了兄弟,我就是你的娘亲一样,天下有儿子这样欺骗老娘的?你这叫做不孝!
  一起帮着隐瞒消息的还有狗剩子这个混账小子,你不是留在蓝田‘公干’了麽?总还有归来的一日,也要狠狠惩罚,要罚跪一天一夜!
  如今在白越氏眼中狗剩子和桑娃子就是未来的女婿人选了,她认为越是亲近的人就越不该欺骗她,尤其是平安郎被人掳去这种重大事件。娘的心事草儿是知道的,所以她就想方设法为狗剩子开脱,人家才不要嫁给他或桑娃子呢,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在草儿眼中,除非是像哥哥那样的奇男子,一般世俗中的男人她如何看得上?李敌大哥的弟子和商业天才又如何啊,比得上我家哥哥麽?
  跳蚤没回来,她是最早去寻找白栋的人,结果白栋回来了,她却失踪了,否则也要同样承受白越氏的怒火;在家里住了这么久,白越氏已经把‘单纯善良’的跳蚤姑娘看成是自己的女儿一样,自然不会容忍女儿对她的欺骗。
  不过在听到跳蚤为了寻找儿子却自己失踪的事情,白越氏又开始为她担心起来。多漂亮的姑娘啊,虽然有时有些糊涂,却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这次去蓝田就是她主动请缨的,可见心中是有了儿子,最重要是跳蚤的屁股比苦酒的还大还圆,像这种好生养的女子应该不用等到二十碎才能生孩子吧?她想抱孙子都想疯了。
  就因为跳蚤失踪,白栋派出了几十名白家游侠去四处打探,还特别拜托了景监;对跳蚤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以她的武功和墨家出身,敢动她脑筋的人不多,估计不是走失了路就是有了别的事情耽误,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如今老秦面临大变,就算找不到跳蚤,他也必须要尽快赶回栎阳。
  儿子投进怀抱,白越氏的怒火顿时消失无踪,又爱又恨地指着儿子的鼻子,命令他以后不得随便离开白家庄,如果一定要出去,至少要带上五百个游侠,还要有李敌那样的高手在旁保护才行。
  白栋都被吓坏了,五百个游侠?就算左更也算逾制了,这是让二哥为难;至于李敌那样的高手咱倒是有的,聂诸算一个、日后的桑娃子也是一个,娘您就放心吧,哪里有人掳我啊?就是有几个求知若渴的人,想着向您儿子请教,可惜手段粗俗了些,这才‘请’了我去,你看现在儿子不是四肢健全地回来了?
  白越氏被他逗得咯咯笑起来,就你小子会说话,尽是些新鲜的词语。上次杨朱先生还说呢。以后要把你的这些新鲜词语集结成书。一定会被很多人喜欢。好孩子,兴文事是好事,娘赞成,生意的事情就不要太费心了,多少钱才够用呢?白家庄现在又不缺吃喝;武事以后不许你参与!娘要你平平安安地多娶几个老婆,比如像跳蚤姑娘这种腰细屁股大的女子就很不错啊,弄来十个八个,给娘生许多孙子和孙女。越多越好,最好能赶着放!
  草儿也跟着起哄,我要做小姑姑,我要做小姑姑!才刚夸过她现在像个大孩子,她就皮的不行了,白栋拉过来轻轻打了几下屁股,压低了声音道:“再皮哥哥就要惩罚你……对了,桑娃子和狗剩子似乎都很中意我家的草儿啊,就是不知道你究竟喜欢哪个?回头告诉哥哥,哥哥一定会用心栽培他的。”
  草儿听得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一头栽进苦酒怀里撒娇。嫂嫂你看,哥哥他就会欺负人家……
  苦酒笑嘻嘻地望着白栋,眼中却多是醋水在转悠。白栋发现出大事了,娘亲一心就想着孙子孙女,还说什么要让自己娶上十几个老婆,生出成群的孩子赶着养,苦酒再大度也会有情绪的,忙走到她面前,啥话也没说,就是轻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夫妻俩在私房里经常这样玩闹的,每次苦酒撒娇问他将来还要娶多少女子,是不是要学杜司空那样一人坐拥十几房妻妾呢?白栋就会刮着她的鼻子告诉她,你家白左更是那种人麽?三个五个媳妇儿就差不多了,我又不是牛!苦酒每次都会笑得死去活来,这种比喻就是存心不让人活。
  白栋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主回归,白家庄就如遇到了盛大的节日,庄子内摆开了上百桌宴席,每家都要端出提前准备好的酒菜,每个人面上都带着笑容,不为别的,就为咱家的平安郎回来了,不希望他做官做到多大,为老秦立下多少功劳,平安就好,有平安郎在,就有白家庄在。
  白龙爷喝多了,娘亲喝多了,杨朱这个酒鬼似乎也是喝多了,天都黑了还要拉着白栋去蒙学馆,指着建在白家庄外的蒙学馆问他,为什么不请几个天下知名的夫子来主持更高的学府?光是蒙学可不成,这可不算尽天下之教,是在博取善名,欺骗天下人!
  白栋认真地望着杨朱,这个人太厉害了,他的眼光居然可以看到两千年后。是啊,在那个时代总有人拿着蒙学阶段的教育博取善名,真正的精英大学教育却被这帮人搞得乌烟瘴气,结果成了小学讲希望、中学讲义务,高中大学讲收益……可悲!
  “白家如今不缺钱,齐国有稷下学宫,老秦如何就不能有个一样的学府?不过要说动天下诸子前来,似乎颇有难度啊?先生可有相好的夫子,不妨去书一封,请他们前来?”
  “你以为我行麽?天下的夫子们倒是都认得我,可惜个个视我为眼中钉!我的学问始于道家、成于法家,可是道家和法家的人只会攻讦我,你在齐国见过孟珂吧?他还说过不会与我站在同一个太阳下,可惜太没骨头,我在这个太阳下活得好好的,怎么不见他去死?所以请这些老顽固是请不来的,必须要另想法子。”
  “呵呵,不管先生想得法子有用没用,白栋先谢过先生了!”
  白栋面色一肃,忽然躬身一礼。
  “为什么对我行礼?”杨朱望着他,罕见的笑了起来,此刻他再不像那个辩论场上牙尖嘴利的狂悖之人,倒像是一名宽厚仁慈的长者。
  “先生论敌满天下,却要我请来这些敌人,如此胸襟,才是尽天下之教的道理,白栋感佩。”
  杨朱认真地望着他,忽然嘿嘿笑起来:“真这么感动?我可是装的,目的就是要你把孟珂他们骗来,我也好再次一逞口舌之利,气死这些家伙。你可一定要做到啊,不要让我失望。”
  “自然是要满足先生所愿。”白栋微微一笑:“明天下了朝会,我就去为学府选址,立即着手兴建,有了梧桐树,自然不怕引不来金凤凰。”
  “梧桐,凤凰?有意思,这句话我也要记录下来,写入老夫编篡的《白子名语大全》。”杨朱哈哈大笑,梧桐凤凰的典故其实是出自诗经,不过一般人只会念什么‘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无非就是当成一般诗歌来背诵,却不会像白栋这般化用;像这样的巧妙言辞他在白栋这里听到了不少,爱不释手之余,居然想到了编篡成书。
  “不过你小子也莫大意,天下的梧桐树多了,凤凰为何要来你这里,稷下学宫这棵老树难道就不好麽?”
  “稷下学宫自然是当今最大的凤凰树,可惜老则老矣,却没了潜力,更没有白左更在……”
  白栋笑着望了望杨朱:“我也会写书的,而且会写很多种,你说那些‘凤凰’见了,会不会很感兴趣呢?”
  “好小子!这正是老夫要提醒你的,却被你先行想到了。好啊,真想看看老秦这个苦寒之地成为天下文教盛地后会是如何一副样子,怕是要气死那些齐人了!”杨朱放声大笑,在僻静的夜晚远远传播出去,犹如狼嚎。
  白栋准备告辞了,如此良宵就该去陪老婆,跟个老男人浪费时间太无味。
  第二百一十章
改天换日(下)
  白天娘亲的话成了苦酒的心事,她认为必须在床上证明自己。不过这个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白栋成功打破了,一个多月没见媳妇儿,龙精虎猛的白左更绝对是个活生生的赵子龙,两个时辰不到,就在她身上杀了个七进七出;反正有秦越人特制的避孕汤药,事后只要让苦酒喝下去,就不怕会受‘阿斗’的连累,白左更枪枪都是金鸡三点头这般的妙招儿,让苦酒痛苦到了极点、也幸福到了极点,每次都能攀上新的高峰。
  “老公,你真强!”
  难得杨朱有心,白栋以为自己应该尽力充实他的新书词库,比如老公这个称呼就很新鲜,也不算违背古人的常识,比叫什么良人、外子可好得多了,苦酒叫得顺嘴,他也听得顺耳。
  苦酒面红的像只刚出锅的大螃蟹,更显的皮肤雪白,比草儿和跳蚤她们还白。这是苦酒最大的骄傲,女强人扭动着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小的屁股,在白栋面前晃悠着:“娘亲说跳蚤的屁股比人家的大,你看呢?”
  这可是阶级立场问题,绝对不能出错,白栋想都没想便道:“跳蚤姑娘的屁股我没看过,不过应该没有你的大,娘亲一定是看错了!”
  “当真?”苦酒定定地望着白栋,表示很狐疑;做女强人做久了,她现在能够从人的微反应中判断出对方是否说了真话,白栋已经领教过几次厉害了。
  “自然是真的,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开始第八次吧!”
  “不要啊……”
  夜重更深。小夫妻的嬉笑声传出老远老远……白越氏还不到四十岁。耳不聋眼不花。听到这种声音,顿时露出过来人的微笑;这回总该有了小孙孙罢?若是被她知道秦越人早就下过了黑手,一定会跑去蓝田拼命。
  孤枕难眠短夜长,良宵欢度不觉明,春宵总是苦短的、哪怕白栋已经春风八度还是短。
  天亮了,这次叫醒白家人的不是村中那几十只大公鸡,而是从栎阳飞马而来的司礼官。
  赢连难得清醒了,大朝会立即就要召开。五更未到,骊姜就亲自派出司礼官员,驾上载满了酒食的马车来了;司礼官与随行的士兵都是一身青衣,敲开白家庄的庄门后便一路飞奔白栋府上,进了府门便展开君命书,迅速朗读一遍,无非是先把白栋夸成一朵花儿,说他对老秦是如何如何的重要,而后就在当院摆开筵席,摆上国君赐宴。
  所谓的赐宴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肉、菜、酒等物,不过却是用铸造精美的五鼎四簋来盛放。都是双耳四足的高鼎,每一个有两只大老碗大小,这不是普通日常用的食鼎,而是卿大夫之鼎!
  按周时礼制,天子用九鼎八簋、诸侯用七鼎六簋、卿大夫用五鼎四簋、士用三鼎二簋。这就是礼制规则,日常很少有人会如此应用,而且国君在朝会前亲赐五鼎四簋就更为罕见了,这是极大的礼遇。
  白栋微微皱眉:“今天的大朝会,都有谁得到了君上赐食?”
  “回左更,除了您以外,还有就是上大夫和远途而来的中更和大良造,白左更得与三位重臣并肩,满朝无人不羡慕呢。”
  司礼官微笑着恭维了白栋一句:“左更快请用吧,用过了赐宴,咱们就要赶去栎阳,大朝会可耽误不得。”
  “嗯……”
  白栋接过食箸随便吃了几口,就算谢过了君主赏赐,匆匆跳上马车向栎阳赶去;大朝会上应该就要宣布嬴渠梁继位之事,老秦要变天了,希望是平稳过渡,不至有风云突变。
  一入栎华门就见到大大小小的马车,有双马并缰的,也有驷马并列的,甚至还有单独一匹老马拉车的小官儿。
  今次是大朝会,老秦县令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有些人是数天前就到了栎阳住在馆驿中等待,白栋还见到了与他同路赶回栎阳的方明。远远见了白栋,方明想要上前说话,却被专程接送白栋的司礼官拦住,只得讪讪退下,白栋冲他点点头,也不便上前说话。
  到了群臣大登殿的时候气氛就更加严肃了,就连一向不拘小节的大良造章蟜也是扳着一张脸;公子虔走在章蟜身旁,偶然抬头见到白栋,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目光与嬴渠梁接触时,兄弟俩却似乎有些尴尬,很不自然地别开头去,寻找身边人低声说话,似乎在掩饰着什么。就连公子少官这个莽撞人也似乎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压抑,于是他就拼命往白栋身旁凑,似乎只有在白家哥哥身旁才会心情轻松一些。
  老甘龙走过来对司礼官点点头,司礼官便行礼去了,他压低声音对白栋道:“今天是大朝会,孟、西、白三大族的族长都到了。白家的族长也是位列左更,与你爵位相等,可要说到真正的实力,可比你强的多,想好该如何面对他了麽?”
  孟西白三族起自秦穆公时,祖先就是穆公手下的三大名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人兄弟同心,在秦国的地位就如同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三族更是多出能征善战的战士,是老秦真正的‘骑士’家族;数百年传了下来,三族势力稳稳控制了以雍、郿为中心的西秦之地,是老贵族奴隶主的代表性人物。卫鞅入秦后,这三族与他的斗争极为激烈,算是非常难缠的旧势力代表。
  “没想,也不准备去想。屹石村白族可没想过要沾人家大世族的光。”
  不说自家这一族从没受过雍郿白族的荫泽,就是想到他们至今还在遵循旧时的奴隶制度,白栋也会恶心,像这种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家族迟早都要走向消亡的。何必与他们攀扯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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