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校对)第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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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簪袅算是个什么官儿?那个袅字还要读做鸟,用簪子去戳鸟儿麽?这得是多麽恶毒的想法?是不是太黄太暴力了?
  如果不是白崇忙着解释这是秦国二十等爵中倒数第三的爵位,白栋真要误会这是秦献公的恶趣味。
  赢老头儿还没翘辫子,这会儿叫他的庙号似乎有些恶毒,可白栋感觉恶毒的还不够,谁让老头儿太小气了,就这一个发面技术能帮他省下来多少粮食?这可是逢斤出半,秦国粮食越多,抠出的粮食就越多,完全就是技术革命啊,才值一个簪鸟儿?而且听白崇说,这个爵位还不足以免役,除了会被平民景仰外,唯一的权利就是可以在马头系上彩色带子,当然了,有没有马秦国可不管,带子得自己花钱买,秦国也不负责。
  在马头上栓彩带?还有比这更傻的麽,真要到了战场,这就是个活靶子。立下如此大功居然还不能拥有免除服役的特权?这尤其过分!虽说士人原本就不用服役,可赢老头儿的态度却让人很不爽。
  所以当赢连再一次询问白栋师承的时候,白先生就是不说,憋死你。做人越是神秘就越能让人莫测高深,不敢等闲视之,不是爱封什么簪鸟儿麽?你就先惦记着吧。
  白崇和公子少官却好像过大年一样的喜悦,拉着白栋非要庆祝。军营中不得饮酒,公子少官就带上自己私藏的两坛子酸酒,拉上白栋偷偷溜出营,少梁附近多的是黄土丘子,找一个不高不矮的爬上去,哥几个摆开‘战场’痛饮一番,谁不去谁就是孬种。
  对于这种违反军规的做法,李敌没有任何表示。自从得了君上的命令,要他在河西期间负责白栋安全,他就明白自己是没机会上战场了。这小子确实有些手段,已经引起了君上的关注,君上这是在观察,让自己负责安全,其实就等同监视,秦国士子都是好样的,可这小子古里古怪,谁知道他会不会逃走?君上已经下令了,那种壮面的方法要当成国家秘密来保守,万一他走了,天知道会不会泄露给山东六国?
  拉拢交好这小子,也是君上的暗许,白崇肯定是明白的,公子是个懵懂人,这样更好,一切发乎自然。李敌知道君上是想探出这小子身上还有什么秘密,还有没有类似‘壮面’的神奇手段?与秦国的巨大利益比起来,小小的违反一下军纪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对吝啬的嬴老头儿有些不满,白栋还是决定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战国初期繁华富庶的不是偏僻苦寒的老秦,而是山东六国和鱼米之乡的楚国,如果有机会选择他早就走了,秦统一天下还是百多年后的事,轮不到他来担心。可谁让娘亲和草儿都在秦国呢?屹石村的族人对自己有情有义,必须要谋个出身才好回去,军营里虽然危险了一些,却有大把的机会,只要有脑子,也未必需要上战场杀敌。
  坐在土丘上望去,秦军大营连绵十余里,少梁城就像个小小的火柴盒子,看不清城上有没有兵士,只知横行天下的魏武卒就戍守在城中;城上城下都很安静,两军不像是在交战、更像是在搞一场联谊会,偶尔会有秦军的斥候跑到城下,转上一圈就回来了,城上连箭都懒得放。
  “实在不明白公父啊,现在粮够了,又不开打,要急死人了?娘亲的大寿都快近了……”
  听说话倒像个孝顺孩子,可惜行动却出卖了内心,公子少官握着只羊腿嚼吃的满口流油,吃一口就斜眼看一下远处的少梁城,眼中凶光闪烁。这货跟李敌没啥本质区别,都是天生的杀胚,见了血就会特别兴奋的那种人。
  白崇没搭理他,做过栎阳令见过民间疾苦,更明白战争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河西之地是老秦人最大的执念,他会在征粮时做更多的小动作,如果早知道会遇到白栋,会有如此神奇的壮面手段,运到大营的粮食会只有两千石。
  想到粮食危机解决他就非常激动,拉着白栋便要结拜。古人就喜欢搞这种哥们儿义气,桃园那哥仨儿就是这样的,一旦找到了合适的结拜对象,就绝不浪费时间;这是最原始的人脉拓展方法,甚至到了21世纪都还有很大的欺骗性,大哥一拜,从此就有人顶雷了,当然也有经常让兄弟顶雷的高人,譬如爱摔孩子的刘皇叔。
  公子少官把羊腿一扔,也凑过来要结拜,不管人家有兴趣没兴趣,哥哥都叫上了,反正白崇本来就是他内兄,也不吃亏。白栋正想着该不该同意,忽听李敌叫了声:“前军动了,是车将军的部属!”这个好战分子的眼睛都红了。
  看来庞涓还是没办法在短期内打破韩赵联军,否则赢虔也不会派回两万精锐,要与大军会合同击公叔痤了。城中有公叔痤和龙贾率领的五万魏武卒,河西武卒尽在此处,只有消灭了他们,河西这一仗才算真正打赢了,秦国能坐掌十年宁静的河西。
  只是几个呼吸间,安静的‘联谊会’就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东方刚升起滚滚烟尘,少梁城内的魏军便迅速冲出了城去,公叔疱再沉稳保守,也不会坐看两支秦军会师,斥候带来的都是坏消息,蓝田那边的五万秦军即将到达少梁城下,如果再加上赢虔的这两万援军,少梁可就危险了。
  秦军的行动也不慢,几乎在魏军出城的同时,前军便杀向了少梁城。车英的思路很清晰,并没有急着接应赢虔军,而是集中力量猛攻少梁,围魏救赵的战法提前上演。
  “老子饶不了车英!”
  公子少官快气疯了,一溜烟冲到山下上了战马,双腿猛夹马腹向着战场狂奔,大吼声顺风飘来:“白家哥哥,我先找车英算账去!打完这一仗咱们再结拜,要算上我啊!”
  白崇也匆匆告别归营,他现在虽然被降为中军戈士,想要参合这场战役基本没多大希望,军人的本能却还在,平时开个小差没啥,大战既起,就要立即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李敌把拳头捏的‘咔吧咔吧’响,已经用热烈暧昧的目光看了白栋数次。这种目光白栋很熟悉,草儿每次想要自己带她上山抓小兔子就会这样看自己。
  “看我也没用,战场太危险了,不适合我的。君上说了,你要负责我的安全,现在就护送我回营吧。中军大营应该是安全的吧?不对不对,还是去后军的好,距离战场越远就越是安全,君上说了,我只要不离开大营,住在哪里都可以,你应该不会反对?”
  “懦夫!”李敌大为失望,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相信我,其实懦夫会活得更久,跟着我你也许能活到一百岁?”
  白栋嘿嘿一笑,孙膑这会儿还没成名吧,你哪里学来的激将法?不过这招儿对哥们儿没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娘亲和草儿还等着哥回去呢,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们还能活麽?你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杀人狂境界太低。
  第十六章
明星
  这场战斗很像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白栋起初还担心会吵得睡不着,不想吃过晚饭、撒了泡尿喊杀声就停止了。秦魏双方目前都没有决战的心思,当发现无法阻止秦军会师时,公叔疱就聪明的缩了回去,据他得到的消息,栎阳已经没粮了,只要继续僵持下去,首先崩溃的必然是秦军。
  整个秦军大营都安静下来,只有白栋帐中的灯光还在闪亮。不是他不想睡觉,公子少官来了,这夯货两只眼睛红得像是兔子,拉着他的手不肯放,说是要连夜结拜,不答应他就不走。
  白栋看得出来,公子少官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身为一名二货,固然有着卖萌的先天属性,却没人会真拿他当回事儿。而且鲁莽任性,上了战场就知道往前冲,这次车英接到的任务是与两万嬴虔军胜利会师,自然不愿带上他这颗定时炸弹了,结果这货就成了秦国战史上第一个不知军情的前军副将。
  谁说粗胚就一定没心没肺?在公子少官看来,除了二哥,自公父往下,秦国君臣都是拿他当个玩笑看的,无论他多么的努力,总是无法得到认同。他不服,他要学习,他要让所有人正视自己,可惜没人肯教,就连一向待人敦厚秦国长史公孙贾都给了他八个字的评语‘烂漫天性,任骄任躁’。
  他的脑袋是不怎麽灵光,可毕竟是秦国公子,也能勉强识文断字,难道还不明白这是说他永远长不大,放任自流就好了?公孙贾就不是个好人!
  是白栋让他看到了希望,对他这种吃货来说,能做出‘咪咪’那种好东西的人,一定是最了不起的,没看到公父都忙着询问白家哥哥的师父是谁麽?人家就是不说,连公父都无之奈何。
  永远缺根筋的公子少官像是看到了人生希望,与车英大吵后就直接跑到白栋这里,傻人也不是没有聪明的时候,他知道认下这个‘哥哥’有多么重要。李敌在冷眼旁观,却没有阻止,君上虽然疼爱这个小儿子,却毕竟是庶出,再说就算是嫡子,与一名士子结交也不算低了身份。
  不等白栋表态,这货就直接割破了手腕,然后拿起一把青铜匕,横眉竖眼地望着白栋。白栋无奈,只好接过他的匕首,自己也把手腕割破了,伤口跟伤口碰在一起,彼此鲜血交融,从此就是兄弟了,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吧?
  叫了声哥哥,公子少官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慢慢退出军帐,白栋倒头便睡,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早晨在一片喧哗声中醒来,白栋好奇地走出军帐,都说秦军精锐、纪律井然,怎么会这样嘈杂,像是到了菜市场?这样的军队可以对抗魏武卒,收回河西麽?
  原来是在早饭,看时间居然是要日食三餐,这是极其罕见的,而且今天的早饭场景非常壮观。
  秦军以万人成军,河西大营有十万,加上昨天会师的两万赢虔大军,就是十二万人,其实是分为十二军。所谓后军,其实就是统管后勤补给、粮草供应、安置伤兵的所在,这里的士兵多半都是老弱病残,而且各有职司,负责工程修道的、养马的、医护救治的、做饭的,都聚集在这里。
  白栋扎营的位置就靠近一帮伙头军,秦军以万人为军,埋锅造饭时却是以五百人为单位,由三到五名伙头军负责,一般是午饭和晚饭才造热饭,早晨多半是干饼就水,而且还都是凉水。这个时代喝生水太正常了,烧热了水再喝属于少数贵族的不良习惯。
  平常伙头军造热饭也就是煮些稀粥、贴几张面饼什么的,今天却是场面空前,空地上一字排开十几个两尺高的釜,大部分是陶釜,其间夹杂着几个青铜的,釜口上扣着白栋发明的蒸笼,热气腾腾、面香四溢,敢情是在蒸馒头。
  像这样的场景不止一处,整个秦军大营都冒着热气,雾气氤氲的,倒是起到了一定的隐蔽作用。釜不够,就凑合着配合鼎来用。
  战国时的鼎分几种,放在洛邑的那几尊简直就是周天子的命,被天下诸侯紧紧盯着,谁敢动一下就会被全天下追杀;公侯用来祭祀的规格稍低,也不能拿来煮东西;跟吃有关系的那种最常见,有专门烹煮食物用的,关键时刻还能煮活人,也有用来盛放菜肴的,跟后世的菜盘子没多大分别。军中木匠很有想象力,临时制作了很多方形蒸笼,效果也是不错,用来摆放馒头比圆形蒸笼还要整齐。
  “君上特别下令,从今天起,每日三餐都是热食,兵士不分阶层,一率食用‘咪咪’……”李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白栋身后,这家伙目光有些热烈,似乎是嗅到了什么气味。
  “你兴奋什么?每天吃热食,这是要养护士卒体力,准备打大仗了是吧?可惜没你的份儿。君上说了,你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我是绝不肯上战场的,所以你也不能去。如果有不满,找君上去说,别瞪着我。”
  果然是一个懦夫,除了会个壮面,还有什么好的,君上却要拿他当宝?李敌愤愤地望着白栋,知识分子最讨厌,这家伙怕死不说,要求还特别多,昨天晚上非要自己弄些热水来,说是要洗脸洗脚?哪里这麽多的毛病,男儿大丈夫,说睡就睡,身边又没个女人,还怕脚臭不成?喝水也要喝热的,都是春天了,喝几口冷水难道会死人?
  馒头出锅了,有白白的麦面馒头,软软的一按一个坑,还有金黄色的栗面窝头。这是白栋专门传授的手艺,栗面较硬,弄成窝头蒸更节省火力,伙头军们很快就青出于蓝,那窝头捏得比白栋还漂亮,还起了个名字叫‘小咪咪’。太没有创造性了,这时代的人不缺少学习能力,缺乏的就是想象力,这与华夏民族的性格有关,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少了天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
  秦军们喜笑颜开,排着队上来领‘咪咪’,弄几个堆在大老碗里,再去盛一份面水,找个犄角旮旯一蹲,美美地享受着发面食品,就是吃相差了点,尝惯了死面饼的钢铁肠胃突然接触这种软绵绵的食物,真是受宠若惊,两三口就是一个,比着谁的速度更快。白栋看得连连皱眉,怪不得古时军队中经常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这样胡吃海塞,肠胃不出毛病才是怪事了,这样看来发面技术的出现不仅可以节省粮食,还有医疗作用。
  白栋走到哪里,都有端着大老碗、吃着热馒头的秦军跳起来恭恭敬敬叫一声‘白先生’。这些战场上杀人斩首面不改色的凶胚在他面前居然有些忸怩,有个靠他靠得近了些,立即引起一片哄笑,很有些后世粉丝追星的味道。
  在白栋眼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发面技术’足以深刻影响这个长期笼罩在粮食危机中的国家;赢连已经下了命令,壮面神技是秦国最大的秘密,秦人有敢泄露于外国者,灭九族!他这个发明者就像后世的那些顶尖科学家一样,属于国之利器,自然就成了这些大老粗崇拜的对象。
  “白……白先生……可以请您点一曲麽?”
  怯怯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居然是个女的,点小曲儿?声音可真好听啊……可在这秦军大营之中,怎么会有女子出现?别说是在战国时期,历朝历代的军规都不许女子出入大营吧?
  白栋心中大奇。
  第十七章
苦酒的生意
  等秦军将士领完了馒头粥水,才有一群人慢慢靠过来。他们显然不是秦军,后军大营中虽然多数是老弱,而且多是自带兵器盔甲的屯兵,却各有归属,哪怕是在吃早饭,也是以五人为伍、两伍为一什,十什为一乘,看着杂乱无章,其实井井有条。
  这些人却是乱糟糟的一团,穿的都是破烂布衣,有的腰上栓着把断成半截的青铜剑,有的干脆就是没杆儿的锄头,他们不是直接领取早饭,而是用钱币购买,白栋看了下,两个馒头就要一个秦国圆钱,这可不算便宜了。
  听了旁边士兵的解释才恍然大悟,这些原来就是战国时期极有特色的随军商人。这时代天下多战,为了鼓励士兵奋勇杀敌,各国都规定士兵缴获的战利品可以自留三成到五成,可军备库是没义务帮忙存放这些战利品的,于是随军商人就应运而生,他们自带武器装备,负有帮助军队作战杀敌的义务,却不被军队承认,无论吃住,都要向军队缴纳一定的金钱。
  这种制度一直延续到后世,历史上有的大军商甚至可以直接与国家做生意,消化国家无法消化的大量战利品,又或者向需要的国家提供大量军械;只是到了卫鞅入秦后,这些随军商人才统统转化成为‘官商’,从士兵手中购买大量缴获,然后转卖别国,赚取大量金钱以资国库。
  眼前这些都是些小商人,他们面黄肌瘦、衣着破烂,与秦军交易的时候都要低声下气。一名老军得意地告诉白栋,这些人多数都是连土地也没有的贱民,耕种完了主家的土地,拿上从嘴里省出的一点本钱,跑到军营里搏命,如果运气好可以不死,能够购买几件像样的武器回去卖给游侠儿或者是专做军备生意的大商人,这一年就可以不用挨饿了。
  刚才说话的女子就在商人队伍中,如果不是她的声音足够女性化,白栋甚至无法发现这是一个年轻女人。她的麻衣很单薄,草鞋都破了,露出两根茁壮的大脚趾,头发像个男人一样挽起来,脸上隐隐还有几道伤痕,腰间居然还插着一根木棍,还没有手腕粗呢,能不能成功打死一只狗都很难说。
  打量了这个女子几眼,白栋发现如果她换上一身华丽的服装、把脸洗干净、再化个烟熏妆,完全就是后世t台上的模特了。她的身材很高,足有一米七左右,比这个时代的很多男人都高,好在西秦多壮士,站在秦人中还不算鹤立鸡群。
  “你叫住我,要我点曲儿?”
  白栋很好奇,这个时代不是只有雅音麽?礼乐都是孔老夫子最尊崇的,怎么会如此任人亵渎,这女子是真个另类还是吃了豹子胆?
  “苦酒确是个苦孩子,早早没了娘,父亲跟着咱们行商,她就靠唱曲儿赚取几个小钱,这是将主允许的。先生别看她认不得几个字,却会唱《诗经》,关关雎鸠什么的,好听着呢……”女子原来叫苦酒,果然是个没姓也没氏的苦人贱民,不过人缘似乎很好,几名老军都帮着她说话。在他们想来,白栋这个士子肯定是不差钱的,能帮苦酒拉到一位大豪客也算是做了善事。
  苦酒怯怯地望着白栋,眼泪在眼眶儿里转来转去,她是靠唱曲赚几个老军的带血钱没错,却从不会开口兜售自己,都是老军们看她父女可怜,主动给她生意做。可这些穷哈哈能有多少钱,她现在需要一笔大钱,能让父亲安安稳稳渡过后半生才好,于是衣着光鲜的白栋就成了她的目标,脸面都顾不得了。
  白栋那套破衣服让赢连都看不下去,特意为他换了一身丝质深衣,加上士子的名头,站在这些军汉中真如玉树临风一般,确实像个款爷。
  “姑娘还会唱《诗经》?不知听一首要多少钱?”
  从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中看的出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子,姑娘脸都红成了刚出锅的螃蟹,两条还算笔直的长腿也在微微哆嗦,不是以唱曲儿为生的麽?紧张什么,倒像个刚下海不久的雏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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