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秦(校对)第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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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材!”
  老甘龙瞪了儿子一眼,指着白栋对他道:“你与平安郎相识也非一日,可曾见他说过哪位朝中重臣是好利贪财的?”
  “回父亲,倒是不曾。”
  “为何他在为父面前明言甘家富可敌国,还要引用君上之言,你这个蠢货可曾想过?”
  “我……”
  “我什么我!时也变也。大丈夫当遇时而变。一成不改的纵非小人。也是无才之辈!平安郎要推行的两部法令,正是聚财之根本手段,若不先认了我甘家是个喜财的,如何说动为父?此话一出,我甘家也罢,孟西白三家也罢,不觉就和他成了一类人,以后再谈什么都方便了。这是最高明的交遇手段。要给我记在心中!”
  “诺……”
  甘升呆呆地望着白栋,真希望他摇摇头,不然就证明自己真的太蠢了,可惜白栋没摇头,正满面微笑的对他点头呢。
  “甘伯伯说得没错,却也错了。”
  “哦?你小子还有什么新的见解?”甘龙倒是一愣,有些惊奇地望着白栋。
  “伯伯请想,世人谁不贪财?人生在世,无财难行,以孔夫子大能。要不是有个有钱的学生,怕也无法早传圣人之名吧?国无财则弱。弱则无强兵、无邦交;民无财穷苦,穷苦则少友无朋,若是人人都不求财,国家何来税赋?说什么不重金钱之利,呵呵,那不过是懒汉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说得好!升儿,这般识见,你更要牢记在心。”
  老甘龙修养功夫一流,很少这样去夸奖一个人,可听了白栋的话,还是忍不住击节赞叹:“所以说,孟轲所言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正是狗屁,不对不对,比狗屁还要臭上一万倍!只求平均却不求生财之法,人人都穷得没有衣服穿,难道就是天下太平了?大大的狗屁,太臭了!”白栋一愕,自己不过是婉转说明经济的重要性,这位甘伯伯怎么骂起孟夫子来了?估计两人多半是论辩过,还是那种意见不合视对方如寇仇的论辩关系。
  “小子,你的《商标法》和《发明专利法》老夫看过了,前者很是不错。老夫曾游历山东各国,发现就是商业最发达的齐鲁关市似乎也少了些什么,被你这一提醒,才想到各国商家正是少了属于自己的标志名称、让人难以清楚分辨!莫说是普通的小商家了,就是号称势力遍布天下的范氏商行,也因缺少法令保护,导致天下同样名称的范家商行不知凡几,呵呵。”
  “甘伯伯好眼力,苦酒曾做过调查,发现我栎阳关市有很多十几二十年的老商家,例如东市的张家猪肉吧,他家的猪头没有多少腌臜气,味道鲜美多油,自然就卖出了名气,可被有心人见到了,就也学他在店前放只猪头,说自己也姓张,栎阳的老户或者还能分辨,新升入城的国民、还有国外之民可就无法分清了。张家猪肉曾告到我兄长白崇那里,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就是因为缺少法律依据,无法保护张家猪肉的利益。”
  “这一点老夫看得到,可若只是如此,老夫也不会支持你。此法最妙之处,还在于商家得到国府认可的商标后,必然会更加顾及口碑,如此则善者愈善,久而久之,就如天地运转,自有前行之力;若是一个商标做到鼎盛,纵然是商家因意外之变败落,只要有商标在,就可快速重起,国府赋税收入也因此更为稳定,小子,你甘伯伯可没老糊涂吧?”
  何止是没有老糊涂,简直就是只老狐狸啊!白栋心中大叹,这就是学问的可怕了,老甘龙不过是限于眼界,只要被自己稍微点醒,立即就明白了商标品牌的‘抗灾性’,正如后世可口可乐公司所言的那样,可口可乐光是一个商标就价值十亿美金,而且这个行情还在不断上涨。若把老秦国比做种稻子的人,把商家看成是稻子,那商标就是增强这些稻子抗灾能力的法宝,这层道理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如此说来,甘伯伯是不会反对《商标法》的了?”
  “呵呵,若非知道你是鬼谷先生的弟子,老夫都要以为你是法家传人了,这部《商标法》深入浅出,理念明析,部则详尽,难为你小子居然还弄出了‘法律责任’和‘救济措施’这样的新鲜名词。按你所言,若是有人‘侵犯’了商家的‘注册商标’,我老秦官员只要依照这两则下的规定判罚即可。小子,了不起啊!就算是穆公盛世时的百里贤相作法,也未必能有如此详尽。老夫实在是想挑些毛病的,却发现这是一件大耗精力的事情,而且就算花费了精神,也难有一字改动……小子,你一口一个甘伯伯叫得亲切,可不是故意为难我老头子的吧?”
  甘龙这番话看似玩笑,却是对白栋推崇备至。也难怪他无法改动一字,这类法言法语本来就是后世法律工作者必修的功课,通常都涉及准确的法律概念,任何人稍微改动,都会引发岐义。别说是他,就是后世的最高院也只能做出解释,如果要修改法律,那得人大法工委组织的专家团才行,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甘龙都看傻了,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没有如此夸奖过一个人,他此刻对白栋已经不是一般的佩服了,简直就是仰视,心想父亲若能这样夸我一次,我……我死了都能闭眼啦。
  白栋却是微微一笑:“甘伯伯如此推崇《商标法》,小子就更加担心了。”
  “哦?”
  甘龙笑眯眯地望了白栋半天,再次放声大笑:“好小子!处处料人先机,你这样的人才真该去军营为将才是,莫非你随鬼谷先生也学过兵法麽?”
  “甘伯伯说笑了,小子自知比起商标法来,发明专利法只怕更难令人接受。伯伯虽是博学广闻,也难免有俗人之见,这是小子早有预料的。”
  “哈哈,还夸不得你小子了是吧?刚说你学过兵家,又卖弄你纵横家的口舌?老夫还未开口,就被你首先套上一个‘俗人之见’的帽子,而且如此不露痕迹,最能惑人心意,若是普通人与你辩论,不输惨了才怪。不错,老夫虽然也很推崇这部《发明专利法》,却也有些担心推行时会遇到阻碍困难,只是不知你小子会如何解决。”
  “甘伯伯说的可是专利的申请、明示、公告等程序环节?或者还有我老秦臣子和各家贵族的态度?”
  白栋微笑道:“这些其实都在小子算中,甘伯伯有哪些疑惑,我为您一一解释如何?”
  “好,老夫也很期待,倒要看你如何说,哈哈哈!”
  白栋信心满满的样子真是让老甘龙越看越爱,今天他都不知大笑过几次了。甘升看得热泪盈眶,原来父亲笑的时候也是如此慈祥宽厚啊,得谢谢平安郎,若非是他来,自己一年也见不到父亲笑几次……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下第一自私之人
  无论多么伟大的人物,都很难以跳出时代限制,卫鞅是如此,天下诸子是如此,就连白栋自身也是如此。
  老甘龙已经算是了不起了,至少他在努力消化白栋带来的新概念。比如发明与发现,后人要理解不难,可在自然科学研究几乎为零的先秦时代理解起来就非常困难了,白栋想了很久,才找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例子:“甘伯伯,就像是阳光。我们如今都知道阳光是天地可帮助万物生长,可在上古时期,总会有第一个发现这个道理的人,也会有第一个发现阳光可以为人们带来温暖的人,这个过程,就是《发明专利法》中描述的‘发现’,伯伯以为这可以申请专利吗?”
  “自然是不能。阳光是天地生成,就算有人第一个发现,也不能据为己有。”
  “这就是了,所以在这部法令中就必须排除发现,只有与之对应的发明,才是可以申请专利、并且享有权利的。比如公输家发明的锁钥、云梯,虽然一样是取材于自然,可若是没有人力智慧相加,就算过上一百年、一千年,也没人能在自然中突然‘发现’它们,也正因为有了人力智慧的作用,所以付出精神力气的人才应该得到回报,享有专利权。”
  “付出了精神力气,就应该得到回报麽?”
  老甘龙摇头:“小子,你可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家师?”
  “非也。你的离奇手段,先见之能,伶俐口舌倒是很像传说中的鬼谷先生,可刚才展露的念头,却是更像一个人,这人就是杨朱!听人言道。你送别卫鞅的时候,曾经借用杨朱的话警告他,小子你实话告诉甘伯伯,是否与杨朱有旧?”
  杨朱果然是在这个时代!
  白栋没有回答甘龙,只觉心中兴奋无比,那可是杨朱啊!在整个封建时代,杨朱一直被人诟病辱骂,说他是‘天下第一自利之人’,甚至连历代史家都不愿记述有关他的事情,后世的考古学家甚至无法弄清楚他生于何时。卒于何地?列子说他是道家,后世研究者却认为他是法家,本人平生没有留下任何着作,只是有‘墨子悲丝染,杨朱泣歧路’和‘犬吠黑衣’这两个无关紧要的典故。
  如此一个不被历史重视的人物。却在华夏法律史上举足轻重,让后世法律人推崇备至。就是因为他提出了‘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则天下治矣’,这种看似自私到了极点的言论。
  或者不是看似,就连杨朱自己也提出了‘贵己重生’的观点,认为如果所有人都能珍惜自己超过他人、并且都能做到。那天下不就大治了麽?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莫说是放在先秦时代,就是放在后世华夏,也一样会被严厉批评!
  可后世法学家却从中看到了杨朱理论的前瞻性,认为杨朱是华夏、也是世界法律史上第一个提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和‘天赋人权’观点的人。他比英国人、比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们早了两千年!
  或许杨朱是自私的,却是自私到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学派;他在荆棘和骂声中行走了两千三百多年,一直被骂到了今天……可身为法律人的白栋却对他极感兴趣,听到杨朱果然就在这个时代,如何能够不兴奋?卫鞅这家伙真是太吝啬语言了,那日只是骂了杨朱几句,哪里有老甘龙说得这般清楚?
  “你果然与杨朱有旧?否则为何听到他的名字,就是一副欢喜的样子?小子,你可知道杨朱是什么样的人?此人悖礼孤僻、所言所行,无不叛逆,你可不要与他有什么牵连,否则连伯伯也救不得你。”
  “甘伯伯多想了,我不认识杨朱,不过倒是很想见见这个人是如何的古怪。您不用吓我啊,杨朱不也活得很好,也没见被人杀了吧?”
  “哼,杀是不会杀,却是会被骂死的!小子,甘伯伯以为你有关专利的想法,正与杨朱相近,需知周天子坐拥四海,分封诸侯,则国君掌土地万民。就连身体生命都是属于君上的,难道这个身体创造出的‘发明’,却要属于自身麽?更别说你在法令中没有区分贵族和黎民,岂非是黎民有了‘发明’,贵族和君上也要花钱去买?你想过这样的法令会被多少贵族非议麽?小子啊,你的根基还浅,莫说是你,就是老夫要提出这样的法令,也会万分小心谨慎!哎,真不知君上是如何想的,居然会应了你……”甘龙连连叹息,看得出他是真为白栋担心。
  白栋没说话,只是认真望着老甘龙,心中一阵阵的温暖。后世电视剧中把老甘龙描绘成一个阻碍变法的旧势力代表和城府深沉的阴谋家,真的过于极端了。这就是一个常思报国的老人,也会对子侄亲爱,也有长者慈厚,卫鞅变法不能说错,毕竟是有功于老秦,难道反对变法就错了麽?只是政见不同而已……
  而且无论老甘龙对他人如何,对自己却真是一片慈爱之心,是真的怕自己不知轻重,得罪了举国贵族。怪不得要将自己叫到家里来说话呢,换个场合都不合适啊。
  起身对老甘龙深深一躬,这不是拜见老秦的上大夫,是对一个爱护自己的长辈的尊敬:“甘伯伯不必为我担心,您看到的只是黎民取得专利,似乎是对君上不敬,却不曾看到发明专利将为国府和君上带来的巨大利益。伯伯请想,以往没有专利法时,一些能够带来巨大利益的发明,是否都为国府所用了呢?没有!反倒是贵族们受惠良多,往往被他们首先占有了这些发明;虽说这些发明最终还是出不得国界,可这第一笔利益,却与国府君上无关了,毕竟就算是君上,也不好过于‘掠夺’臣子……”
  “嗯……如果你的发明专利法得以推行,虽然这些专利归于个人,却毕竟要实际运用,而在运用之时,无论转让买卖,国府都能从中得利?这就等于分去了贵族世家的利益转而充实禀库?”
  “伯伯智慧惊人,正是如此。还有一样好处,以往有些发明,都是贵族们有了需要,才会投入人力物力去研究开发,普通黎民或有发明的天才,却因为没有利益可言,便不会投入精力时间,如果有了专利法的推动,但凡有天赋之人,其心向往,可想而知结果,我老秦不用多久,就会有更多利国利民的发明出现。伯伯,不要小看黎民黔首的智慧,需知墨子也是出身黎民!”
  “老夫倒是小看了你,如今看来,你这部法令倒是不凡!山东各国常笑我老秦‘其才缺缺、民令昏昏’,老秦底子薄,要出一个老子孔子,那是很难的,可如果有了你这部法令催动,要出些类似公输家的能工巧匠,也未必就输给他们了!”
  老甘龙哈哈大笑:“可是如此一来,越发会得罪秦国贵族,若不是爱你小子之才,甚至就连甘家也会视你为敌的,你又该如何解决这一难题?”
  “不需要解决。甘伯伯视我为子侄、君上支持我,我还怕什么?得罪他们就得罪了,有骂名我顶着!”白栋嘿嘿一笑:“不过小子相信,这个骂名顶不了许久,他们就会反过来感谢我了。”
  “你小子是说……”
  老甘龙沉思良久,忽然双眼一亮,终于想通了其中关键,回头看看还是一头雾水的儿子,不觉叹息,白栋若是自己的儿子,那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小子,虽然你设想周密,又有老夫为你后盾,也不好被贵族世家仇恨太深。老夫知你立法之初无计缓解,那就想办法多建威望吧,就如你辩服卫鞅一般,为老秦再立一功,那时就算有人恨你,也不敢轻易出手。”
  “我也想啊……可是甘伯伯,这样的功劳可不是想立就能立的。”白栋有些无奈。
  “呵呵,你小子整日闭门不出自然消息闭塞,怎么景监也没对你说麽?眼下就有一个让你建立威望的大好机会。”
  老甘龙微微一笑:“天下第一自私之人、舌辩之徒杨朱入秦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两难推理
  石片从跳蚤手中划出,在空中拉出一道完美的线条,贴着水皮打出了十几个水花。草儿都快将巴掌拍烂了,哼哼也瞪着两个标志性的黑眼圈看着跳蚤,似乎很不服气,也想取一枚石片玩玩儿,可惜它的熊掌太厚、指头太短,努力抓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无奈地看着小主人,似乎是希望她能扳回一局。
  草儿接着打出三个石片,最好的成绩是七个水花,输了,可怜巴巴地掏出属于自己的香水递给跳蚤,小嘴撅得老高,跳蚤居然真的接过去,还非常迅速的藏进袖中,草儿的眼眶顿时红了,想哭。
  苦酒也在湖边看着打赌玩耍的跳蚤和草儿,不觉微笑起来。这个叫跳蚤的女孩儿其实不坏,简单的就像是一张白纸;栋哥说这种香水不能多用,所以每人都是定量的,她就想办法哄着小孩子打赌,就这两天时间,白家庄有十几个小女孩儿输给她了,现在她的房间别说是蚊虫,人进去都受不了,太香。
  白栋曾经分析过跳蚤,感觉这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要怪就得怪现任墨家巨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让跳蚤长期穿着男装,结果造成了男装的跳蚤像个江湖老油条,女装的跳蚤就像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儿,总是无比迷恋自己绝世的容颜,还经常絮絮叨叨地讲述当初是如何在暗中保护自己,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没有良心……
  好吧,听完她的讲述,白栋真的有些感动。希望在白家庄的生活能让她渐渐趋于正常吧。算是对救命恩人的报答。
  苦酒也过去打了几个水漂儿。结果一样是输,她倒是无所谓的,笑着将自己的香水给了跳蚤。白家的女人每月都有香水例份,唯独她和白越氏不受限制,范强已经带来了国夫人的书信,白家同时也收到了一份,连聘礼都送到了她家里,‘问名’就是虚应程序。她就叫苦酒,嫁入白家就有了姓氏,白苦酒?这个名字不好听,栋哥说了,以后还叫她苦酒,因为他要用一生的时间将她这杯苦酒变成甜酒。如今就等合八字、请期出嫁了,国夫人找来合八字的那个方士倒是不用担心,让她担心的是栋哥原来还未到加冠的年龄,头上那顶冠居然是自己加上去的……这与礼法不合,不知该如何解决。
  在白家人眼中。苦酒如今已经是平安郎的妻子了,什么正妻旁妾的。没人会提这种无聊的事情,没看到国夫人都来做大媒麽?有这样一位媒人撑腰,日后就算平安郎娶了某国公主,也未必就能压住苦酒姑娘。苦酒姑娘多好的人啊,文华超市被她经营的妥当,见人不笑都不说话,族里的老人孩子有哪个不爱吃她做的豆腐脑?这还要合什么八字呢,一看就是旺夫兴族的好女子,她家要敢说不嫁,白家能立刻出人去抢!
  所以苦酒很大度,哪怕是遇到拥有绝世容颜的跳蚤姑娘,依然保持着‘大妇’的风范;白栋也说话算话,自从那日起,就开始亲手为跳蚤整治饭食,算是稍做弥补,这姑娘很让人怜惜,为了自己都回不去首阳山了,又没有什么亲人,给她些温暖,人间就会充满阳光。
  小铁锅内的鱼汤已经沸腾了。鱼是刚抓的,草儿耐不住性子,死缠活缠终于让老白迟从外面弄了些‘鱼苗’来,她要的‘鱼苗’很特殊,就没有低于半斤的,所以很快就有了收获。只是喝汤不饱肚子,白栋还别出心裁地弄了块薄石板,洗得干净了,下面放入点燃的香松炭,石板上有剖成两片的鲤鱼、新鲜的豆腐片、过冬时族民风蜡的野鹿腿子、还有一种叫做‘香肠’的新鲜东西,是用刮去了油脂的猪肠套了最新鲜的小猪肉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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