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高人(精校)第23部分在线阅读
管理处的人群里挤出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扬着手里的纸质东西叫着这几位,看样又办了几处手续,这回墓园都省事了,直接是预订人拿着红笔和广告色,按着位置的编号去划上自个的标记,帅朗看得这若干位兴高采烈,宛如捡了金娃娃似的,与此时、此处的环境如此的格格不入,霎时间觉得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掏着口袋,拽着在胡同口报刊亭收罗的这几日的报纸,厚厚的一卷,一页一页翻着,果然找到了,某页:我市西郊老福山、走马岗一带频发数千蝙蝠聚集异象……另一个某页:我市公共墓园用地严重不足凸显危机……再一个某页:近日谣传“闰月年”宜置葬地引发我市墓地价格多处上扬,省民政部门发言人公开辟谣……还有:权威专家就我市西郊蝙蝠聚集现象指出,是气候所致,而非迷信原因……再有就和前面墓地不足的报道相悖了,省市民政部门指出:我市公共墓园用地不存在紧张问题,完全能够满足十至十五年全市殡葬业需求……省民政部门对全市高档墓地建设亮出红灯,并呼吁广大市民远离迷信,文明祭祀……最后一则,还是帅朗无意中瞥见的,是世纪葬礼的报道,和明星绯闻、娱乐报道塞在一起,此时帅朗看的兴趣也没有。
没错,典型的炒作……帅朗暗自忖着,数日前跟随寻龙队伍不过数人,言语中对全市的墓园都有过评价,像祈福、安泽、天堂三个处在远郊的墓园基本被华总那一行人无视了,此时看墓园的建设也是如此,处处还遗留着斑驳的水泥、沙土、石子等材料,不足百亩的墓园建在一个山坡上,一多半立的是石碑,尚有一部分直接插的是木牌,估计是石碑不够用了先插个木牌凑数,生坟预订的疯狂可见一斑了,怨不得网上都炒爆棚了。
这是钻了个大空子……帅朗又暗道着,看着三三两两已经拿到手续的买主,和记忆中前数日的行程比对着,漭山国坟比较规范严格,二期工程还在建设中,没有多少现在的墓地可供出售;青龙山、始祖、天上人间差不多都是如此,这些墓园的建成已经数年数十年之久,发展平稳,根本不需要的炒作,那么,猫腻就在这三家地方偏僻、位置充足、刚刚峻工的墓园了,只有他们有充足的墓地待售,也只有他们在涨价风潮中的收益最大。
这是怎么做的呢?……应该是以得到华辰逸迁坟的消息为契机,以寻龙为起点,一步一步把华辰逸引到名流高档墓园,再来一手神笔招蝠,促成世纪葬礼的出现……有这么一个阴宅楼王的标杆竖起来,其他的高档墓地涨多少都在情理之中,肯定要拉升价格……之后再加上频发聚蝠异象、炒作闰月年、放大墓地紧张的风声,只要三家同时提价,势必又要造成一定的恐慌,而正规的墓园并没有多少存地,遭遇哄抢或者恶意屯购不是售磬就是提价,于是所有的墓地价格顺理成章就水涨船高了,还不敢把这些盲目跟进,投资墓地的散户算进来……结果,当然是市民预订的生坟遍地、开发商赚得个囊中暴满。
哦哟……这个老骗子,最后连老子也骗了一把。
看着现场的人群多时了未见其少,帅朗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暗暗咒骂着古清治,现在想起来自己确实有点嫩了,眼界有点浅了,那天晚上看到古清治的表现处处惊愕,似乎被揭了羞处一般有点紧张兼慌乱,现在想想,敢情人家步步早算计得一清二楚,只等着咱自作聪明往坑里掉呢,先白给你一万,再十万诱你博一注,然后……咱输得光屁股了。
我说呢,那有这么便宜的事,白让我得十万。
帅朗吸吸鼻子,随手把报纸位墓园口的垃圾桶里一塞,最后再看这一眼忙忙碌碌宛如集市热闹起来了墓园,摇摇头,几分自嘲、几分无奈、几分哭笑不得地背向而行,下了墓园道的人行台阶,挤上了快满坐的公车,一时心里百感交集,对这数日自己亲历的事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车发动即将开走的时候,帅朗眼睛的余光扫到墓园外围建筑的墙上,一角张贴着布告《中州市XX区民政局关于规范墓园殡葬管理,严禁以各种形式销售“生坟”的通知》本来还有点纳闷的帅朗,蓦地被逗笑了……
……
一来一去,各用两个小时,好好的一个下午就这么被打发了,等坐着公车回到大东关候车亭一下,帅朗一抹额头的虚汗,这倒想起了,这么惊惊乍乍好几下,敢情感冒是彻底好了。
一路上想了很多,说起来还免不了俗,有点心疼那唾手可得的一万块,有点懊丧没有看出这个就藏在眼皮之下的大阴谋,从小到大学习虽然不怎么地,可要玩个恶作剧、出个馊主意,在身边的玩伴里难有比自己强的,后来上大学、后来混在中州,形形色色的人等见过不少,煅练了这么多年很少再吃亏上当了,隐隐地这一次帅朗倒觉得自己吃了好大一个亏似的,好在没输自己的自己的钱,否则这非得打上门找回来。不过想来想去又有点佩服古老头了,这么大的事干得不声不响,不动声色,办出来让人不服都不行。
是的,没错,服气,这既不违法也不犯罪甚至于不下多大本钱圈钱的本事,还真是一般人办不到的,即便是你给人家冠之以一个“骗子”的定义又能如何,人家得逞,得逞的还符合这个社会只以成败论好坏的大势,你就谴责又能如何,难道会比人家锁起门来数钱玩更惬意!?
哎……帅朗朝着租住走着,不再去想这些事了,烦人得紧。哥几个都一样,都是喝着清汤看着人家吃肉的命……
“嗨……帅朗……”有人在喊。
“嗨……装啥涅?不认识啦?”又有人在强调。
帅朗这才回过头,已经到胡同口了,一辆别克停在胡同口一侧,车门口倚立着一位男子,窄额宽颧尖下巴,长得特地道特卡通的黄晓来了,今儿西装革履得脸刮得干干净净,比墓园那妞形容的大马猴强了不少,看着帅朗正谑笑地招手喊着,见帅朗不理会,跑了两步直上前拽着帅朗,边拽边说着:“干啥呢吗?打手机也不接?”
“哦……没带。”帅朗摸摸口袋,真忘带了。
“知道找你干啥吗?”黄晓眼睛眯眯笑着,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用说帅朗也知道干什么,不过故作懵然地、很傻地摇摇头:“不知道。”
“说恁(你)没文化,你都不承认,师爸让我通知你来了,你输了啊,十万块没想了,一万块也不用给你了。”黄晓嘻笑着道,只等着看帅朗的愕然一脸或者悲痛欲绝的表情,可不料让他失望了,帅朗迷迷糊糊应了句:“哦……知道了,就没打算要,反正都不是我的。”
“耶……等等……”黄晓一把揪着帅朗,很没成就感地看着,干脆直来直去了:“……我得跟恁(你)说清楚,师爸说现在可以把底告诉你了,其实天堂墓园老板冯山雄就是师爸的弟子,是我老板寇仲的把兄弟,十几年就是,名流墓园是老冯联合祈福、安泽两家开发的,师爸说你啥都猜着了,就是没猜到其实大头在那三个墓园,不怕告诉你啊,其实是老冯请师爸出的山,现在三个墓园卖了八千多块墓地,除了还贷款发工资,每家赚得都过千万了啊,墓地开发可厉害啊,比房地产还厉害,利润百分之四百以上……知道三家给师爸我们几个孝敬了多少,这个数……”
黄晓故意来刺激帅朗一般,伸着大巴掌,露着四根指头,不料帅朗还是无动于衷,看着兴高彩烈得啵的黄晓道:“哦,知道了。”
“嗨……别走,还没说完呢。”黄晓见帅朗这个样子,实在是大失所望的厉害,伸出来显摆的手指顺手变抓揪住了帅朗,帅朗撇撇嘴:“你一次不能说完呀?跟我拽有什么意思,有本事站大街上喊喊……大声喊:啊,恁(都)听着,我炒坟赚了好几百万,都是死人钱呐,你们眼红不?……”
“别别……不说这个了。”黄晓倒觉得有点羞了,拉着扯嗓子喊的帅朗,这回帅朗得意了,嘿嘿笑着看着黄晓,黄晓这才奔正题了,一掏口袋,又是一个信封,直递到帅朗眼前,帅朗狐疑地接着,喃喃地说着:“……这才差不多,分赃来了……哎,怎么才这么点儿?不是分手费都一万么,这才多少?”
帅朗不要了,一摸才薄薄一撂,直接扔回给黄晓了,黄晓倒呲眉瞪眼不解了,啪啪拍拍信封说着:“告诉你啊,什么分手费,扯淡……师爸说了,以前都过去了,给你个重头开始的机会……那,三千块,从现在开始算一个月的工资,老样子……”
“呸……告诉他,月薪一万,少了不干。”帅朗呸了口,拽大了。
“嘿耶,你……你平时才挣多少,给你三千不少啦……就这三千,招俩三跟班都没问题,别给恁(你)个脸你当屁股踢啊,后悔可没地方找去。”黄晓劝着,帅朗注意到这口气并不是多么的生硬,眼骨碌碌一转悠,扭头鼻子哼哼立马就走,果不其然,黄晓嗨嗨嗨又追上来了,拽着帅朗:“喂喂,兄弟差不多就行了,就这次这生意也是多少年遇上一回,我告诉你啊,能跟着师爸那钱有的是赚……我们几个兄弟都是跟着师爸混出来的……”
“去去……我好像活不下去了似的,我看我像挣三千的人不?”帅朗嗤着鼻子拒绝着,再回头时看着黄晓这猴急的样,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来了一件事,这倒站定了,话锋一转道:“你师爸是什么东西我早看出来了,你信不信?”
“我知道你要说师爸是个骗子,不过是个很有成就的骗子,这你不能否认吧?……现在有几个走正道发家致富的,你走走试试?”黄晓不屑了,为师爸辨护上了。
“不是……我是说,你师爸好像这两年多才名声鹊起,对吧?”
“对呀?”
“那在这两年多之前,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能说出他的来历来……”
“不可能,你才多大?”
“不相信是吧?”
“不信……”
“赌不赌?就你这辆别克……再带着这三千块钱。”
“那你输了你赔啥?”
“这样,我输了我白跟你走,钱归你……你输了钱归我,车归我开一周。”
“这……”
俩人几句,别扭上了,黄晓虽然觉得不可能,不过赌注稍大了点,稍稍迟疑了下,帅朗倒无所谓了,嗤嗤鼻子扬扬手刺激着:“就古清治那样也培养不出啥有胆色的人来……三千块就吓住了,去去,离我远点,就你样还装腔作势赚了好百万,谁信呀?”
说着就要走,背后黄晓咬牙切齿:“赌了……输了上车跟我走,白干一个月,娘滴非让你小子当扛冻鱼去……”
“好……这才像爷们,不就是……还扮神秘…呵呵……过来我告诉你。”
帅朗神神秘秘说着一勾指头,黄晓狐疑地凑上来,帅朗附耳说几个字。
一刹那,一百个不服气的黄晓如遭雷击,全身一凛,跟着惊惧的大眼盯着帅朗,似乎根本不相信帅朗说的话,不用说,肯定是说对了。
“看你得性又想装傻……钱没了啊……”帅朗一把拽过来黄晓还拿上手上的信封,得意地数数里面的三千块,啪啪啪拍得更响,那黄晓似觉不妥般地伸手上来作势要拿,帅朗干脆大方了,一递到黄晓面前说:“想毁约呀,那,给你……”
“噢,不不……”黄晓赶紧摆摆手,作势不要了,认赌服输了。
“车钥匙,拿来。”帅朗瞪着眼,追讨上了,黄晓吓着了,紧张地道着:“车…车…不是我的。”
“我也没要,我开一周,耍赖呀?”帅朗得理不饶人了。
“你…你会开么?”黄晓道。
“耶,笑话人呐,我买不起车,我还买不起驾照呀,看看,老司机了……”帅朗把钱塞进钱包里,一亮钱包里的驾照,这车是要定了,而黄晓只是老板司机的身份怕是丫环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抓耳挠腮就是不给钥匙。帅朗又是故意激到:“算了,不给算了……我把刚才那句话告诉华辰逸,要不陈昂,要不那位女秘书,我看你丫一群怎么混……知道兄弟以前干嘛的吗?差点考上警察,没考上警察差点进了黑社会……你等着啊,一会儿回去就打电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别别……给你给你,小心点啊,别给蹭花了……”黄晓紧张兮兮,看来真是被揪着某个要害了,直递车钥匙,帅朗毫不客气地一把没收了,嘿嘿哈哈坐到了车里,看着两手下垂,耷拉着脑袋如被雷击电打的黄晓,又有点不忍了,掏着钱包来了个借花献佛,抽了一张百元大钞很拽地递出来:“自个打车回去啊,一周后来朝我要车……不是不给你面子啊,你看到了,坟都涨价了,这人能不涨价么?兄弟这一分钟就挣三千,你月薪才三千怎么请得到我?”
“你…你…你行……”黄晓翻着白眼,指着帅朗,想撂个狠话,可明显神态里不自然又不敢放狠话,悻然说了句,掉过头就跑,像见了鬼一般回去报信了。
帅朗抚着方向盘大笑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驾着这辆新车开进了小区,在窗下喊了良久才把三室友喊下来,都稀罕也似的看着帅朗开着车,一说要请大伙洗桑拿带KTV,疯到周一再回来,得,三个人呼里隆咚钻进车里,帅朗驾着车狂呼着驰出了小区,直奔潇洒去了……
第34章
不知我者
岂知我求
白庄小区现在已经和中州市大多数小区基本没有什么差别了,经济技术开发新区和东区新建之后,原本地处郊区,农村建制的白庄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城区,还不算很差的地段。坐在出租车里寇仲看着这片熟悉的地方,有点怀念十几二十年前敲着锣在这一片小麦换大米、破烂换新碗盘的营生,这里也是他最初遇到师爸的地方,要是没有师爸的提携恐怕没有今天的成就,可让他理解不了的是,师爸宁愿让当年的弟子都金盆洗手了,唯独自己不洗;更理解不了的是,老了老了该养老了,还要重操旧业。
对了,还有个理解不了的,身边坐着的这位,耷拉着脑袋的黄晓,让出面去花钱请个人,人没请到,钱没了不说,连车也搭进去了,一路几次瞪着这货恨不得伸脚踹两下。可是依着黄晓的说法,那句话又是兹事体大,寇仲倒先自按捺住了火气,直奔师爸的住处来了。
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黄晓赶紧地付了车钱,跟在老板的背后,个高人胖的寇仲相貌堂堂,典型的北方大汉,要比黄晓威武得多,两个人快步走着,直奔A座23号16层师爸的居所,精品户型的新修住宅楼连电梯也安装上了,黄晓一马当先,走在头里直摁上了师爸的新居。
“哦……进来吧。”
门应声开了,穿着一身休闲条纹装的古清治侧立在门口,让进来了俩人,看两人有点失落的神色随手关门功的笑了笑问着:“看这样是没请到吧?”
黄晓点点头,脸上肌肉不自然地上抽着,寇仲抿抿嘴,这话可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两人跟着师爸的步子进了客厅,很简约的客厅,阳台上摆着藤椅茶具,沙发也是藤制的,茶几上散乱地扔着几本书,师爸向来喜欢这半文半白的大部头书,每每寇仲淘到旧版的古籍总是能让师爸欢喜好一阵子。
古清治随意问了两句都没回音,等坐下时两人都还站着,这倒奇怪了,伸伸手示意着座位道着:“坐呀?今天怎么了?”
“自己说……”寇仲不客气了,朝黄晓屁股上踢了一脚,黄晓悻悻然嗫嗫喃喃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挠着脑袋看着师爸,印像中师爸从来没凶过,特别是对自己,反倒是老板寇仲让他有点害怕。
说完了古清治微微讶异了一下,寇仲却是数落起黄晓的不是了,说话着大巴掌就扬起来了,又觉得不妥没落下来,化掌成指指着黄晓数落着:“师爸你瞧,一天就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人没请到,车和人全被捋走了。”
“是借用……他说借用一周。”黄晓强调着。
“哦,我问你黄晓,那钱是你身上的,对吧?”古清治问。
“对呀。”黄晓愣色点点头。
古清治再指摘道:“你想过没有,他拿你的钱和你打赌,然后连钱带车都开走了,对不对?”
“对……”黄晓一说对字,此时省得自己有点被愚弄的感觉了。
“呵呵……你真聪明啊。”古清治分清了原委,哈哈大笑了,笑着摆摆手让两人坐下,好像这事让他蛮有兴趣似的追问着:“说说,打得什么赌?”
“就为这事来的……”寇仲附耳小声了一句,果不其然,正笑着的古清治脸上笑容一僵,和黄晓的表现如出一辙,惊讶地问着黄晓:“他这么说的?原话是什么?”
“他说师爸你是劳改犯,两年多以前在监狱呆着……”黄晓喃喃地把那句话撂出来了。
“不可能吧?你听清楚了?”古清治真吓了一跳。
“听清了,我本来不想给他车,可他吓唬我说要给华总打电话,我怕坏您的事,就把车给他了。”黄晓有点委曲地说着。
“这次算是真聪明了。”古清治又回复了淡然的表情,不过疑问郁结到了心里,沉吟着托着下巴,半晌无语,似乎是揣度着这句话的缘由何来,原本是让黄晓出面试探一下,看看帅朗知道实情之后是不是那么震惊、是不是那么神往、或者在震惊和神往之后是不是愿意再回头,毕竟无意中发现的这个人,眼光超出他的预期很多,每每总让他感到意外,这一次的意外更大了。
“师爸……这事就我们俩,还有老冯知道,都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可能知道呀……”寇仲坐着,轻声说着,一回眼又看到黄晓傻了吗叽站在后面,虎着脸追问上了:“黄晓,不是你无意说漏了吧。”
“那更不可能,每次接他师爸都在旁边,说话都有数的。”黄晓更委曲了。
“不不不……别怪黄晓,问题不在他身上。”半晌古清治放下了手坐正了,叹了口气道着:“可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