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高人(精校)第146部分在线阅读
这个细微的踌躇仿佛让雷欣蕾看到了一丝曙光,轻声地重复着:“我知道你不会……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我,愿意把他的所有一切毫无保留地给我;第一次有人这么喜欢我,喜欢我胜过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同样也是第一次,让我有了想嫁人的冲动……我知道你不会,不会扔下我,对么?”
呖呖莺声,送上来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帅朗,两只白皙的小手,像生怕丢掉心爱的东西一样紧紧地握着,相对着眼眸,让帅朗一时无所适从了,既有不忍,亦有不愿,不忍是因为心里尚未消逝的那份美好,不愿是因为,彼此间的芥蒂,已经暗暗地插在曾经没有距离的心里。
没有回答,帅朗讷言了,感觉握着自己那双手如此地冰凉,以至于无法感受到曾经的冲动,面对着她,就像面对着一朵娇艳的玫瑰,在被花底刺蛰一下之后,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再遭一次无妄之灾。
服务员进来了,把两个握手的生生分开了,流水介地送进了四盘精致小菜,热气腾腾地放在桌上。都枯坐着,都没有说话,都低垂着头,偶而相互一瞥,也如同触电般迅速分开目光的相接,若即若离间就像感情的临界,轻轻地推一把,会分道扬镳;轻轻地牵一下,会重回怀抱。
在那个“不会扔下我”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时,雷欣蕾从期待又一次坠入到黯然中,帅朗看到,曾经灵动的双眸,有些黯淡;曾经娇艳的,曾经激吻过的双唇,苍白得没有了红润的颜色;曾经所在每日徜徉在幸福的中表情不复再见了。心里重重地一痛,仿佛被针刺到一般……不过忍着,忍着,一直忍着,生怕再掉进同一个温柔陷阱里,在身边的世界帅朗看得透骗局,可在感情的世界里,在永远以女人为主角的感情世界里,帅朗有点分不清真实和虚幻的界限。
静默间,两行,细细的清泪,沿着雷欣蕾失色的脸颊,缓缓地趟了两行,帅朗的无动于衷,仿佛是给予这个弱女子的最大伤害,泪流到颌下,雷欣蕾才省悟到了,手背掩饰地拭了把,很决然地说着:“是我把设计和生产厂家全部卖给寇仲了,我想你肯定能想到是我,这事是我做的,我不想辨解什么,你什么都舍得给我,难道因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吗?”
帅朗一怔,抬起眼皮,看到了雷欣蕾仿佛是痛下决心的样子,摇摇头道着:“这就是你的东西,怎么样处理是你的自愿,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这几样设计对于景区很适销对路,我能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赐了。”
听不出是出于真情还是讥讽,雷欣蕾像开弓箭,像不准备回头了,又加着码:“其实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不堪的形象,如果不是寇仲对你特别感兴趣而且付了我五万报酬,也许我们坐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让他感兴趣,可我现在很后悔把自己陷进来,也许当初我根本不该答应……”
这是句真话,让帅朗想起了寇仲提供的那段对话,“他就是个无赖”、“他要赖上我怎么办?”,两句话不合时宜地泛起了耳边,让帅朗觉得心里像针刺一样难受,如果一切都假的,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解释,仿佛她给予的这份感情像是施舍一样,一瞬间让帅朗气结了,很不友善地说道:“这个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无权过问……非要让我评价,我觉得你把自己卖得有点便宜了。”
同样听不出感情色彩,同样倾向于讥讽,雷欣蕾脸色变了几变,因为忿意似乎腮边有了点血色,咬着嘴唇,仿佛带着极重的羞意轻声说着:“这些事都是在我们好上之前……我一直在提醒你,可你根本不当一回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我没勇气,我怕你知道了,真的离开我,我怕好容易找到的幸福感觉,会在我梦醒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轻声说着,仿佛动情地伸着白皙的手,抚着帅朗粗线条的脸颊,仿佛在万般不舍地道着:“……你抱着我、吻着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在我们彼此的爱里没有掺假,我怕告诉你真相,失去的是一位真正喜欢我的人,而得到的却是一辈子负疚……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白皙,冰凉的玉手,在帅朗脸上悸动地抚过,让帅朗心里泛起微微的疼痛,哀伤的女人,总是让人不忍拒绝那怕是虚情假意的企求,只不过帅朗仿佛铁石心肠一般,把那只手轻轻地移开,看着雷欣蕾又一次失望的表情,轻声问了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好上,对这事你是不是不会有负疚感?”
雷欣蕾一怔,手僵在桌子上,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或者,我们之所以能好上,能上床,也是因为你对我的那么点负疚感?”帅朗又一次捅了一刀子。
雷欣蕾的嘴唇轻轻从牙齿中脱出来,煞白得毫无血色。
“其实没必要说什么重新开始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和你保持同居关系,在你之前,我和别的女人也上过床,在我之前,你好像也不缺性经验,反正大家都成人了,谁在乎呢?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帅朗倾吐出来了,放松了。
而雷欣蕾像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目眦俱裂,腾声站起来,指着帅朗,两眼泪扑簌簌溢出来,气得已经失声无语,再看帅朗不以为然的无赖样子,怒火中烧地擎起桌上了杯子,没头没脑摔过来。
嘭地一声,薄薄地杯子在帅朗额角的碎裂了。
当啷一声,碎裂的杯子滚在桌子上,掉到地上,水、和着淡淡的一缕血色,从额头上汩汩流了下来……
一刹那,雷欣蕾吓住了,愣着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相信自己会下这么大重手,更没想到帅朗避也不避,登时愣在当地,帅朗保持着受袭未动的坐姿不屑地抽了张纸巾擦擦额头道着:“谢谢……这样让我下决心容易多了。”
答案,这就是答案,雷欣蕾看到了不屑、看到了厌恶、看到了不以为然,也看清了这个无法挽回的结果,猛然间捂着脸,抽着椅背上的坤包,抽泣着拉着门快步奔出去了……
良久,帅朗在按着还殷血的伤口,感觉疼痛的地方似乎并不在额上。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枯坐着,一直捂着额角上的伤口枯坐着,同样是一种失望和落寂的情绪淡淡地萦绕在心间,不过,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发生,而在面对无法分清的真情和假意之间,帅朗觉得不做选择无外乎最好的选择,就像面对无法抗拒的诱惑一样,少一分心动,就多一份坦然。
过了好大一会儿,帅朗摸着手机,开了机,十几条短信蜂拥而来,粗粗一看都是厂家的,帅朗一条也没有理会,这些厂家挣钱都挣昏头了,根本没有觉察到他一直怂恿提升产能,扩大销量的目的所在,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是为了拉好关系放松警惕,让这些厂家糊里糊涂接受大额订单,那,结果出来了,全积压了。
不但厂家积压了,景区那个不大不小的市场也被大量的货源梗塞销路了,现在已经成了厂家出不了货、景区没人敢进货、零售抢着低价销货的局面,也正是帅朗一直期待的局面:全面崩盘。
有些事只能破而后立,虽然在这事上夹杂着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站起来的私怨,可也不排除景区利润丰厚的原因,不过砸烂容易,重建就难了,本来大计未定的帅朗被这点情事搅得心绪又乱了,又想起了当初,俩个人配合的是多么的默契,一个销售,一个设计,很难想像不过中文系毕业的雷欣蕾,居然在这个上面很有天份,沙漏能变出四五个花样,还有那一套纪念章,虽然是没有经过任何官方单位认可的山寨版,不过帅朗觉得一点也不比谁家做的差,游客的买账就是最好的证明。曾经帅朗一直相信自己找到了安身立命的本钱,找到了心灵的寄托,不过转眼化成了泡影……其实,其实帅朗现在在痴痴地想着,有点后悔,有点说不出来的懊丧,一切好像都不该这样的,有些错,也并不在她,面对古老头那群居心叵测的人,她肯定没有自己这样的判断力,其实她也是被设计的,一切的根源还在自己身上……她对我,总还是有几分情义的,否则不会生这么大气,下手这么狠了……
蓦地,手里把玩的手机在震动,铃声响了,一看是程拐的号码,立时接通了,程拐的嗡声嗡音传来了:“帅朗,你在哪?我们可准备好了啊。”
“准备好了就干吧,小心点……”帅朗安排道。
“那明天什么时候动手。”程拐在问计。
“看天气了,等我通知……后续的事比较麻烦,我再好好想想。”
抚着额头,草草安排了几句,扣了电话,拉开门,准备走的时候帅朗再回头看了一眼,杯箸未动,菜肴已凉,碎裂一地的玻璃渣明晃晃地耀眼,一地狼籍,一片湿迹……
……
这一夜是许多天来帅朗的第一次失眠,想完明天的事,又想今天发生的事,拿着厚厚的机械原理,听着邻床田园的鼾声,根本看不进去一点内容,书上的图形、文字,在他朦胧的眼中,都化成了一个凄婉、泪眼、顾盼生怜的影子,帅朗无意中发现,其实在自己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还是那块有利可图的市场,其实一直以来自己就很自私,自私到从来没有顾及别人的想法和感受,分手也罢,又何必让她如此难堪!?
这一夜同样是雷欣蕾的不眠之夜,龙湖单身公寓,师娅妮来了,盛小珊也来了,这许多天雷欣蕾总是心思恍惚,只有找自己的蜜友倾诉,还认识了蜜友的蜜友,还是那位很谈得来而且认识帅朗的盛设计师出的主意,终于见到了,只不过相见倒不如不见,惹得雷欣蕾这么眼泪涟涟抽泣不止可是谁也始料未及的,俩人轮番劝慰着,听着她的倾诉和牢骚,说她是多么多么的喜欢他,说她是多么多么的在乎他,不愿意分开,说她是多么多么的后悔,不该把一时糊涂害了他,可转眼又说他是多么多么的绝情,连那怕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她……哭了很久,盛小珊看得心里直泛凉意,有点暗悔不该出这个馊主意,这块试金石抛出去非但没有试出帅朗,反而试出了雷欣蕾的心意,她看得出,真情和假意、诚挚和自私、真爱与功利种种矛会同时融合在面前这位漂亮女人的身上,其实复杂的不是感情,而是人性。
同样在这一夜,也是程洋的不眠之夜,憋了若干时日,终于付诸实施了,晚零点出发,从中原路书市直驶景区,到了堤灌站挂着黄河宾馆的标识的地方,敲开了后院的门,院子里,正堆放着存货,吴奇刚的存货,而来人和守门的解释,也正是给吴老板送货的人,车坏半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此时天色已晚,看门的有几分不耐烦,不过架不住司机央求,在塞了几包烟后终于开门了,都是讨生活的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反正就是卸点货,真把老板找来,还是要开门……于是,那辆货厢趁着夜色驶进大院,两个搬运工把吴老板的十几件货卸下堆好,和存货堆放到一起,仔细盖好雨布,匆匆告辞了。
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其实这些存货现在也成了吴奇刚的一块心病,根本无暇顾及,在这里放了若干天都没人动了,离开时,程洋回头看看院子里堆如小山的货,想起了自己被查抄的那批书,想想明天要发生的事,隐隐地心里泛着几分快意。
第24章
剑出偏锋
玉石俱焚
清晨,晨曦微露的时候,帅朗和飞鹏公司的配货车几乎是同时回到景区的,时间刚过六时,静悄悄的景区像一个环境优美的村落,只有不多的环卫工人在清扫着已经开始纷飞的落叶,半绿半黄的叶子,在荡漾着清晨鸟儿叽喳的声音中打着旋,如果没有如织的游人,如果没有生意上的纷争,帅朗觉得,就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
黄河景区工艺品门店开着,下了车,带着田园和平果,径直进了店里,电话上已经商议好了,钥匙、协议、存货账目都摆在柜台上,罗少刚和女友俩人都在,期待地看着帅朗,那眼神患得患失,好像生怕帅朗反悔一般。其实很简单,撕了那份所谓的协议就成了,当然,关键在钱上,双方商量的是转让费全额退还,不过那价值六万七的存货罗少刚准备便宜点给帅朗,便宜多少呢,还未商定。
坐下,掏了支烟,罗少刚掏着火机,女友丽丽一把抢过来,直给帅朗打火点上,笑吟吟地,一夜没休息好的帅朗有点憔悴,勉强笑了笑,草草看了下,像是很怀疑似地问着这一对:“哎?我说你们不会蒙我吧?好好的生意,就这么又还给我了?”
故意问的,田园腮帮子上的肉抽抽,二哥可不是什么好货,沾便宜还得调戏几句。不过现在倒不觉得帅朗很过分,毕竟有错也是罗少刚在先。
那俩位此时恐怕无从知道帅朗的算盘,罗少刚刚要说话,丽丽抢着道:“怎么会呀帅朗哥,我们要不是去旅游一时半会回不来,回来还得准备结婚什么的,还舍不得给你呢,要给也得给自己人不是……我听少刚说工商的也不怎么查了,这么多天都没事,肯定就没事了,你接手不正合适吗?”
“真的假的?你说让我沾兄弟的便宜,那个多不好意思不是?”帅朗客套着,好像有点为难。
“没事,没事,咱们谁跟谁呀?”罗少刚大方了句,有点心虚。
“那倒是……不过我昨天给你们打完电话听说,现在景区做这个生意的可多了,是不是不好销了?”帅朗脸上的问号更深了几分,这下子丽丽见机得快,抢着道:“销售越大,市场越大,生意一扎堆可自然好了……越多越好卖。”
“那倒是,不过价格好像低了好多,零售快赶上批发价了。”帅朗道,挑刺了。
“这个……也对,不过帅朗哥,我们在存货上可让了不少,要不这样,十五万费用加上存货六万七,二十一万七,你给我整二十万得了……怎么样?我们俩够意思吧?”丽丽摆活着,飞快地算着账,算来算去都是帅朗讨便宜,不过谁讨便宜谁知道,帅朗瞥了眼有点不大自然的罗少刚,笑着问:“那少刚的意思呢?”
“我……我听丽丽的……”罗少刚讪笑道。
“呵呵……那成,对了,饮料生意呢?你们也不想做了?”帅朗道。
“不是不想做,这不顾不上了么?”罗少刚道。
“好……不对,还有一件事。”帅朗刚说了句,话是一波三折,眨眼一变话题,明显地看到吓了罗少刚和丽丽一跳,就听帅朗为难道:“不是我不帮你们啊,从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开始筹钱,到现在为止,只筹到了十九万,就这还是东挪西借的,你们也知道,这段时间饮料生意不景气,我又赔了一笔货,还真拿不出再多的钱来了……要不算了!?”
罗少刚和丽丽霎时愣了,田园肚子地暗骂着,二哥是趁机压价,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罗少刚脸色不自然地动容,不过咬着牙答应着:“十九万就十九万,反正我们也经营了十天呢。”
丽丽有点打碎牙往肚子咽的感觉了,这样一来,货上得赔二万七,说不多也不多,说不少也不少了,可总比这么半死不活拖着强,看着帅朗斜着眼似乎对门店兴趣并不很大的样子,咬咬牙:“那就十九万吧……不过得给现钱啊,我们急等着钱用。”
“那没问题,不过话我说到啊,现在生意不怎么景气,可万一我生意好了,你们再回头找我,我又不好意思不是?你说丽丽叫帅朗哥这么亲热,少刚又是兄弟,不能说出来是我沾你们的便宜了不是?……咱丑话说前头啊,你们要觉得吃亏,这店我可宁愿不要……”
帅朗来回绕了半天,无非是想堵住俩人的退路,丽丽拉着罗少刚做了个保证,这生意才算成交了,田园把准备好的现金一次性给了罗少刚,好歹全部变现了,这一对这回是真乐了,乐颠颠地互挽着,上了小现代,一溜烟走了……
店里,帅朗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那两份看着牙痒痒的协议撕了个粉碎。
……
回来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平果对这些日子帅朗干了些什么无从得知,不过来了两趟景区,一路上劝了几次帅朗别盘门店,当然,已经左右不了帅朗的想法了。罗少刚这一对一走,帅朗只是安排着俩人先休息一会儿,上午开始支应摊位,出门就要去配货的地方看看,平果追着步子出来了,帅朗回头时,斜斜地盯着:“干什么?怕我给你发不了工资?”
平果一下子被帅朗的态度给惊了下,吞吞吐吐说着:“没干什么,二哥,我那个……我有点事,那个……”
什么事,帅朗心知肚明,不等平果说出来打断了道:“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要还想在景区讨生活,就把嘴闭牢点……有些事不能办,有些钱不能拿,我要再发现你背后做什么小动作,你叫二哥可不管用了……”
没有摆出来了的事俩人都知道,平果抿抿嘴,不敢吭声了,帅朗长舒了口气,扭头自顾自走了,平果半晌才讪讪回了店里。
有些事,摆不到桌面上,就像平果这事,真让程拐知道,后果是什么帅朗还真不敢想。也像刚刚走的罗少刚,明知道兄弟在背后做手脚,可十多年光屁股长大的交情,又能说点什么?坑了一遍不说,明摆着是个烂摊子又盘给自己,估计那心思是就紧着熟人好坑呢。
真回来了,呼吸了一口景区新鲜的空气,伸展着臂膀,一夜未眠,精神有点颓废,可一点睡意也没有。
“帅朗……帅朗……”
老皮在招手。帅朗快步跑着,上得前来,和配货的司机聊了几句,司机还指着订货取笑着帅朗,帅老板,不抢了吧?现在一天都销不了一千件,再过两天,我估计您得准备好钱赔啊……帅朗笑了笑不以为忤,是说饮料生意呢,北方进了九月份天气就没那么热了,再加上旅游的高峰期已过,有时候连一千件都销不了,否则老黄和罗少刚那俩货还不至于溜了呢。
指挥着分货,老皮撇嘴诉苦了:“忙不过来呀,你这几个娃都不咋地,挣钱时候拼命抢,不挣钱了,拍拍屁股都走咧……总得留个守摊的吧?明年到了旺季,咋?再回来抢?”
“不留下你了吗?”帅朗笑着拍着老皮的肩膀,开着玩笑,又拍拍自己:“还有我,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一起扛箱送货啊,咱挣一毛是一毛,挣一块是块,我不嫌少。”
“呵呵哈哈……我看你是手里俩钱快糟塌完了吧?哈哈……这才又想起挣钱难来啦?”老皮戏谑着笑话帅朗,帅朗顺杆爬了:“对呀,哎老皮,我还真没钱了,要不你借我点,你媳妇不用娶,房子不用盖,攒那多钱干嘛吗?”
“我那还有?一夏天就落了点钱,这不变成送货车吗?就有点小钱也得攒着给娃说娶媳妇呢……你别打我主意啊。”
“吓死你……那事办得怎么样?”
“啥事?”
“就我昨天给你说的。”
“噢,那个太简单了,现在村里一锅粥,老杠家,还存了两万多小挂件,减价也出不了,老俩口天天骂架呢……候方家,就那修三层小楼的,十几万栽进去了,那雕塑还常九千多尊,哈哈,愁得他娘滴这十天瘦了好几斤……赛花和五妹家,就不用说了,打到派出所了,现在根本没心思焊沙漏,呵呵……我粗粗算了算啊,也就一天进一天出的小户还多少挣了点,村里这些囤货准备捞一笔的,全窝那儿动不了……他们能有多少钱?有钱的基本都到中州做大生意去了,人家还看不上这小生意呢……”
老皮乐了,有点幸灾乐祸,庆幸自己没有掺合到这事里面,有时候,都看到了机会未必是机会,这一点对于混久了的老皮是深有体会的,果不其然应验了,隐隐地有点怀疑是帅朗捣得鬼,不过这话没敢问出来,还没说完,被帅朗打断了问着:“别这么多废话,我问你要是咱们想办法回收怎么样?”
“你说咋样?让他们磕上仨响头都愿意……还便宜呢。”
老皮皱纹规律的波动着,那是看笑话看得乐呵了,这些看到利的村民被忽悠得都进坑里了,赔是肯定赔定了,就看赔多少的问题了。帅朗笑了笑,示意着噤声,俩人咬了会耳朵商议了几句,让老皮奇怪的是,帅朗还真挽着袖子,跟着货厢,沿着景点送货去了。
畅怀亭、浮天阁、梅园,挨个送过了,或长或短的台阶、或远或近的路程,一箱子饮料扛得一身沁汗,能挣两三块钱,扛了二十几箱帅朗有点脱力,出了一身汗,这才不过几个月,好像这种生活对于自己处处透着新鲜,特别是和一群半大后生边扛边插科打诨,荤素不忌地开着玩笑,开得很乐呵,好像离开这种生活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得让他感到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