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校对)第810部分在线阅读
不过诺尔梅齐心里对这些并不太在意。
他注意到了夏尔仑说的希望亚历山大与法国人合作的话,这让诺尔梅齐不禁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我会把您的话带给伯爵的,”诺尔梅齐向夏尔仑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他这个使命,然后他又不忘提醒着“不过将军,阿拉贡人很可能随时都会出现,所以我建议您这时候尽快把军队聚集起来。”
夏尔仑微微点头,他知道诺尔梅齐说的没错,不过刚刚占领了那不勒斯,他必须让军队有个得以放纵的机会。
至于来自阿拉贡人的威胁,夏尔仑对自己带来的这8000法军还是很有信心的。
从那不勒斯到比利谢利虽然不远,可这段路途却成了法国人不可逾越的障碍。
这是因为不但意大利南方复杂的山地地形大大约束了法军可能进军的路线,更糟糕的是来自科森察的威胁随时都可能近逼法军的侧背。
而就在诺尔梅齐准备赶赴比利谢利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给他的这次旅行蒙上了一层阴影。
夏尔仑派往科森察试探的军队在刚刚进入科森察领地后不久就遭到了颇为意外的进攻,按照回来那些法军士兵的描述,袭击他们的除了可以辨认出来的科森察人,还有另外一支军队。
夏尔仑想到了蒙蒂纳人,但是诺尔梅齐那里他却又听说被亚历山大带来的蒙蒂纳军队并不多,这让夏尔仑不禁心中产生了疑惑。
夏尔仑开始担心事情会发生变故,于是他催促诺尔梅齐尽快上路,同时他再次叮嘱诺尔梅齐要他向亚历山大明白自己的诚意。
“我希望伯爵能够明白与我们合作要比与阿拉贡人合作更可靠,毕竟斐迪南的野心是我们大家都很清楚的。”
夏尔仑带着诺尔梅齐的叮嘱离开了那不勒斯,关于法军在科森察受挫的消息让诺尔梅齐变得小心起来,他知道当初亚历山大之所以没有杀他,就是为的让他把关于斐迪南试图染指那不勒斯透露给法国人,现在法国人已经到了那不勒斯,虽然诺尔梅齐还不清楚亚历山大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是他却开始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起来了。
诺尔梅齐的担心并非是没有根据的,作为朱利佩伯爵,他成为了法国人在那不勒斯的代理人,这就足以让很多人憎恨上他。
他想不出亚历山大有什么原因会保护他这个那不勒斯的叛徒。
诺尔梅齐忧心忡忡,而随后路上的遭遇更是让他感到似乎大难临头了。
当他们进入比利谢利不久,他带领的使者队伍就给拦截下来,随后这位朱利佩伯爵虽然没有被羞辱性的缴掉武器,却被要求必须撤掉他们的旗帜。
急于见到亚历山大的诺尔梅齐没有去理会跟随的法国人愤愤不平的抗议,而是很聪明的听从了那不勒斯人的命令。
对他来说要的是尽快见到亚历山大,因为只有见到那位蒙蒂纳伯爵,他才会多少安全些。
诺尔梅齐上次来比利谢利已经是几年前,当时他对这个穷乡僻壤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天成为那不勒斯宫廷的流亡地。
至于这个宫廷里究竟还有多少那不勒斯王室成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利谢利城堡上飘扬的那不勒斯旗帜远远看上去很醒目,不过让诺尔梅齐更注意的是另外两面并列悬挂在城墙上的旗帜。
一面是科森察的独角兽旗,而另一面就是样式古怪的蒙蒂纳三角旗。
看到那三面并肩飘扬的旗帜时,诺尔梅齐的心底里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似乎那不勒斯王国的时代,其实已经结束了。
诺尔梅齐被带入了城堡,当他经过长得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等待终于获准觐见伯爵时,却没有想到随着一个突然出现的使者的到来,一切变得混乱起来。
那是个全身灰尘,脸上甚至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士兵,他身上暗红色的军装和短斗篷说明着他的身份,而当这个士兵骑着马一路冲进城堡,甚至不顾巴尔干卫兵的警告直接冲到了走廊门下才被强行制止住时,恰好从里面走出来的亚历山大看到了这令人意外的一幕。
“大人!蒙蒂纳急报!”那个猎卫兵喊了一声翻身下马,可当他试图从腰间解下一个装着要件的皮包时,这个士兵却忽然摇晃着摔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什么,”亚历山大有些意外的问身边的,他快步走到那个昏迷的猎卫兵面前蹲下来,用力扯开他的军装,同时对身边的人无奈的说“我的猎卫兵居然在我面前像个姑娘似的昏过去了,如果我所有的士兵都是这个样子可太糟糕了。”
亚历山大说着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密信,当他仔细的检查完封口扯开信件之后,只看了开头几行,亚历山大的神色就不禁露出了难掩的错愕:“死了?!”
第七十七章
“家族”
“亲爱的亚历山大,我在这里告诉你的,是一件在蒙蒂纳发生的十分重要的事情,主教托尼·德拉·罗维雷在举行弥撒仪式的时候,因为某些不能被原谅的原因,经过由辅助主教为首的教区团的裁决,被认定裁决为玷污了神圣教堂所在的异端,其行为已经成为了蒙蒂纳的耻辱和灾难,其中令人愤慨的细节我甚至无法通过信件向你描述,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一旦就可以,托尼·德拉·罗维雷已经被剥夺了做为蒙蒂纳主教的资格,同时因为他的深重罪孽,我们不得不按照教会惩罚异端的方式逼迫他予以自赎,可惜的是他已经被邪恶诱惑的太深,我们未能拯救他的灵魂,所以最终我们的叔叔托尼·德拉·罗维雷因为无法承受对灵魂的试炼而身心俱亡,堕入了地狱。”
来自蒙蒂纳信的开头是这么写的,这一连串对某人的惋惜,同情很愤慨之后,最终归结在一句话上,蒙蒂纳主教托尼·德拉·罗维雷,被干掉了。
看到这个,亚历山大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虽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可还有完全明白巴伦娣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这件事的原因,不过他从心里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是巴伦娣干的。
正因为这样,亚历山大才会意外之余脱口而出“死了。”
巴伦娣为什么要干掉托尼主教,这时候亚历山大已经不注意,当他看到这个消息他第一个反应是“老罗维雷会怎么做。”
虽然托尼主教被赶出蒙蒂纳是巴伦娣所为,但是老罗维雷只会认为这是亚历山大的授意,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回到罗马后老罗维雷开始会对他的归来显得多少有些冷漠的原因。
至于后来依旧积极支持他,亚历山大更愿意相信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巨大的好处。
现在托尼主教突然死了,亚历山大不能不考虑到老罗维雷会采取什么报复手段。
信件接下来的内容让亚历山大看到了更惊讶的东西,当他看到布萨科居然带兵占领了博洛尼亚后,亚历山大先是错愕的停顿下来出了会神,接着忽然发出了声轻轻的微笑。
“我可以想象你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神情,我甚至这时候已经听到你得意的笑声了,不能不承认你把你的士兵训练的太好了,你赋予了他们进攻的欲望和进取的野心,但是亲爱的你想过没有这同样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甚至有时候这种过于积极的求战心会让很多事情变得糟糕起来。”
巴伦娣在信里不无抱怨的表现出了对蒙蒂纳军官们的不满,同时尽管没有完全说明,可亚历山大还是从字里行间感觉到了她正承受的巨大压力。
占领教皇领地,即便是那些曾经与教廷对抗,甚至是兵戎相见的君主们在这么做之前也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显然正如巴伦娣抱怨的那样,布萨科的行为更多的是出于旺盛的进攻欲望而不是详细周密的计划,所以接下来才会出现令蒙蒂纳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麻烦。
亚历山大没有急着看下面的内容,他把信放下来回走动着,然后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已经清醒过来的猎卫兵:“你是一直赶过来的吗?”
“是的大人,法国人封锁了港口,我坐的船不得不在一个小渔村靠岸,然后我一路打听着从那里赶到了比利谢利,因为不认识路我跑了两天。”那个猎卫兵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别人递到他嘴边的葡萄酒和咬上一口夹着肉干的松饼。
“好好休息,”亚历山大对猎卫兵温和的点点头,在感觉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他才打开信继续看下去。
“我有理由和证据证明我的哥哥康斯坦丁参与了陷害我的阴谋,”信里的内容很多,亚历山大发现巴伦娣不但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他,而且好像是在向他宣泄心中的不满“我觉得自己的亲人已经把我抛弃了,虽然我决定宽恕康斯坦丁,但是我不得不强迫自己逼迫着他和我站在一起,亲眼看到托尼·德拉·罗维雷因为经受不住灵魂的试炼而被辨识的火焰烧为灰烬的整个过程。”
亚历山大舔舔嘴唇,他承认即便只是看着这段都能够感觉到某种隐约的不舒服,相信当时在现场的康斯坦丁一定更是深有感触,而让亚历山大没想到的是,巴伦娣居然会冷酷到这个地步,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巴伦娣性格有些孤僻,但是想到她居然会亲临火刑场,这还是让亚历山大感到了震撼。
“这真的是一件坏事,这件事给蒙蒂纳蒙上了一层阴影,人们开始怀疑身边的其他人是不是也被魔鬼诱惑,我可以感觉到笑声已经很少了,人们更多的是用相互猜忌的眼神看待别人,所以我才说这是托尼·德拉·罗维雷给蒙蒂纳带来的灾难。”
尽管内容婉转,但是亚历山大其实已经明白了巴伦娣其实在告诉他什么,很显然为了挖出托尼主教在蒙蒂纳的残余,巴伦娣一定使用了什么严酷甚至极端的手段,大概这个时候蒙蒂纳已经是所谓“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那类的情景了。
不过让亚历山大真正关注的是接下来这一段,看着信上的内容,亚历山大想象的是巴伦娣在面临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时那做出奇思妙想的决定一刻时的样子。
“博洛尼亚是教皇领地,这是毋庸置疑和难以冒犯的,甚至如果有人稍娴历史就可以知道即便是在最动荡的时候,博洛尼亚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教皇直领,即便是曾经以与教廷为敌著称的亨利四世也不曾因为与教皇的恩怨而对博洛尼亚采取行动,因此解决博洛尼亚问题就变得异常关键,”巴伦娣在信中写到博洛尼亚时对时态的描述引起了亚历山大的重视,他知道巴伦娣这么着重强调的目的其实还是在暗示蒙蒂纳军官中的那些所谓自以为是,不过从她信中语气上亚历山大却已经推断出她应该是已经有了解决这个看似捅了马蜂窝的大麻烦的办法,果然接下来巴伦娣在信里面就不无得意的说“不过只要是难题就总有个答案,而我已经为博洛尼亚的问题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在这件事上我得到了埃斯特莱丝女公爵的母亲的协助。”
亚历山大这时候已经不得不再次放下了信,因为他看到箬莎出现了。
从科森察伯爵小姐到那不勒斯王后,再到已经处于流亡状态的宫廷摄政女王,箬莎的变化是很大的。
当初那个亚历山大初见时如林中精灵般举着弓箭的金发少女已经渐渐褪去了青涩,她变得更加甜美而又魅力无穷,尊贵身份在给予了她高雅举止的同时,也令她看上去是那么凌然而不可侵犯,当她走到庭院里的时候,四周的人纷纷低头行礼,这一刻即便是亚历山大也不能不承认,之前那个聆听他自贸区的构想和孜孜不倦的从他这里吸取知识的少女,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位令人敬畏的女王。
诺尔梅齐也站在不远处,原本应该得到召见的他因为那个信使意外出现而被挤到一边不得不无所事事的等待着,虽然他很好奇那个人究竟带来了什么惊人的消息,但是他却只能老实的等着。
看到箬莎的时候,诺尔梅齐原本想要走上去,却被一旁的侍从拦了下来,看着直接穿过庭院没有停留走向亚历山大的女王,诺尔梅齐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开始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这对难缠的兄妹。
“发生了什么,我听说有蒙蒂纳来的信使?”箬莎低声问,看到亚历山大手里的信她虽然很想看,不过却忍住了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去的冲动,有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亲密的举动已经显得与他们现在的身份很不适合,这让箬莎不禁有些怀念之前那些完全不同顾忌别人眼光的好时光。
“蒙蒂纳出了点事,”亚历山大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向箬莎解释,最后他干脆把信递了过去“我觉得我的确应该关注一下军队现在的状况了,巴伦娣说的不错,一支军队的进攻欲望太过旺盛也并非完全都是好事。”
箬莎认真的看着那封信,她的神色时而随着信中内容的描述微微变化,不过她始终都很平静,直到忽然发出一声似是颇为意外的轻“啊”。
亚历山大能够猜测到她大约看到了哪里,说起来连他都因为那颇为意外的转折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箬莎迅速看着信中的内容,同时脑心里不住转着念头。
巴伦娣居然会选择向卢克雷奇娅求援,这让的确很出乎箬莎的意料,而巴伦娣面对危机时异乎寻常的机敏也让她不禁隐约感到了一丝威胁。
“做为教皇领地的博洛尼亚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蒙蒂纳势必要撤出占领的军队,但是为了贡布雷家族的利益着想,我们不能放弃费拉拉,甚至不能放弃已经到手的博洛尼亚,所以我认为如果由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教廷人士代替教皇主持博洛尼亚与费拉拉,这将是能让我们大家都能从这场糟糕的斗争中摆脱出来的最好办法。很显然卢克雷奇娅与我一样认为这个办法是最好的,这也让我相信她会这么支持我纯粹是出于与我一样对你的爱,在这方面来说,我并不以能够与你缔结婚姻的仪式就鄙视她的存在,因为这是一个能为自己心爱的人付出一切的女人,她值得获得应有的尊重。”
信到这里已经快要结束,不过箬莎却觉得似乎一切才刚开始,她不得不重新从头又看一遍,当确定了信中描述的的确是让如她理解的那样之后,箬莎有些诧异的看着亚历山大。
“巴伦娣,把托尼·德拉·罗维雷杀了?然后她联合卢克雷奇娅向教皇施压,用让马希莫直领费拉拉和博洛尼亚作为条件,交换她同意从博洛尼亚撤军?”
“好像是这样,”亚历山大神色古怪的说,他注意到箬莎似乎隐约有些不快的神情,不由也暗暗感叹“巴伦娣……”
“巴伦娣她很爱你,”箬莎把信递给亚历山大“我甚至可以从这里面看到她对自己的愤怒和恼火,因为她必须向你的情妇低头求援,不过她的牺牲保住了贡布雷家族在罗马涅的利益,甚至可以想象这样一个结果多么具有戏剧性,要知道凯撒现在完全被困在了罗马涅,除非教皇不想要他的儿子,否则就只能接受巴伦娣的这个条件。”
听着箬莎的话,亚历山大也不禁微微点头。
他承认即便换成他,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也不会比巴伦娣处理的更好。
罗马涅的局势似乎变得颇为诡异。
原本想要趁机侵入罗马涅的凯撒和他的教皇军,因为被切断了退路如今却反而如同被劫持的人质般困在了费拉拉。
虽然与之对峙的蒙蒂纳军队的数量似乎并不足以彻底消灭他,但实际却是没有人相信一旦真的发生战斗,凯撒能够抵挡住贡帕蒂的军队。
而占据博洛尼亚的布萨科就好像一条顽固的猎犬,死死的堵住了凯撒退往罗马的去路。
在这样的局面下,也难怪托尼·德拉·罗维雷认为遇到了个难得的好时机。
只是他似乎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托尼主教最终被送上火刑架显然并非他的愚蠢,而是恰恰他把别人看得都太愚蠢。
现在的罗马涅陷入了一个奇妙的怪圈,似乎所有人都捏着别人的把柄,却又偏偏又被别人捏着把柄。
“马希莫都主教必须驻留费拉拉,”箬莎终于看到了信的最后部分“这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止的,因为这关系到贡布雷家族是否能继续影响和统治罗马涅和托斯卡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