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校对)第27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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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丕平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他学着阿赛琳的样子抽出长剑狠狠的用剑脊在马股上用力一抽,随着一条血痕出现,战马立刻痛苦嘶叫着向前奔去。
“这些人都发疯了!”
整条道路上霎时一片混乱,从外港通向安条克城的拥挤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他们喊叫着躲避着,可是即使如此也无法完全躲开狂奔的战马。
阿赛琳的战马在人们的惊慌喊叫中向前不住狂奔,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怜悯,这时的一切似乎完全和她无关,她只是不住的用剑身抽打着战马,随着身后的阿图瓦伯爵逐渐追进,他看到了这个年轻女人脸上那种他从没见到过的一丝惊慌。
“那个贡布雷……”阿图瓦伯爵心里隐然晃过这个名字,他微微回头望向那个证追上来的骑兵,眼中在闪过一阵犹豫之后,立刻转过头随在阿赛琳的身后向安条克城奔去。
古老而富有传奇色彩的安条克城,是一座位于地中海东岸的悠久城市,不论是千年前,建立这座城市的塞留古一世国王那曾经跟随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世界的经历,还是百多年前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闹出的那场关于圣枪的闹剧,都让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充满神秘色彩的外衣。
而在这座拥有将近三百座塔楼,戒备森严的坚固城市里,安条克王宫就坐落在奥伦梯河畔的一座拉瓦里小山上。
从很久以前,拉瓦里山上的王宫做为老安条克城的内城始终担负着重要的责任,而且在几百年前罗马人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之后,拉瓦里山上原本并不坚固的内城立刻被修建得无比坚固起来。甚至到了很多年之后,当萨拉森人抵挡着十字军的进攻时,即使安条克城门因为被内奸出卖而被攻破,但是拉瓦里山上的内城依然顽固的坚持了将近半个月才最终沦陷。
那种誓死抵抗的结果,就是还躲避在内城里的将近两千多名萨拉森男女被尽数屠杀殆尽。
那种惨烈的场面,让曾经参与过那次屠杀的一位旅居耶路撒冷的僧侣,很多年后都不忍细数。
“我们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那种可怕的情景只有在梦魇般的地狱里才能见到,不过我们很高兴,毕竟我们用自己的剑让这些异教徒得到了救赎,他们再也不必为信奉魔鬼而受到折磨,我们已经帮助他们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地狱。”
安条克公爵波希蒙德三世坐在探出在自己舒适的花园式王宫的露台上,在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射下,这位早年就已经开始发胖,而到了最近几年往往会因为心脏疼痛而陷入昏厥的公爵正随手翻着手里一本已见老旧的书籍,读着上面那些关于他的那些先辈们的事迹。
波希蒙德三世是历史并不悠久的安条克公国的第六位公爵,尽管其中因为对王位的争持曾经出现过几位贵族摄政,但是波希蒙德家族依然还是紧紧的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权力。
而波希蒙德三世显然是这个家族中,并不比创建这个国家的塔兰托伯爵博希蒙德逊色的角色。
即使是在很多年前他还年轻的时候,波希蒙德三世就已经体现出他那狡猾的习性,在看到自己母亲的继任丈夫,那个鲁莽的雷纳德的行为之后,波希蒙德三世就开始逼迫自己的母亲和那个人彻底决裂。
以至当雷纳德因为最终得罪了罗马皇帝而被皇帝引来的突厥人俘虏之后,波希蒙德三世立刻毫不犹豫的宣布了雷纳德和安条克之间再无关系,尽管这曾经导致他**强烈的抗议,甚至还因此丢掉了她女王的宝座,但是波希蒙德三世却借着这个机会最终戴上了安条克公爵的金冠。
而这不过是他少年时期初露锋芒的一个小小试炼,在这之后,这位安条克伯爵就开始了他在地中海东岸的活动,他一边对耶路撒冷信誓旦旦的宣布要守护主基督的圣地,一边向远在北方的罗马频送秋波,甚至有时候还时不时的和萨拉森人眉来眼去。而这些努力的结果,就是在耶路撒冷终于陷落之后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在其他那些零星抵抗的城堡依然苦苦支撑的时候,安条克不但没有陷落,反而成为了因为战争而导致交通中断后,依然还能保持畅通的少数通向东方之路重要枢纽之一。
这让安条克俨然成为了地中海航路东南岸的一个终点,在这个最终引领来自东西方的商队踏上通向圣地之路的中转点上,繁荣和剧增的商机令波希蒙德三世俨然觉得安条克已经成为了几乎可以和君士坦丁堡媲美的伟大城市。
“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我们依靠神圣的圣矛的奇迹战胜了异教徒。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奇迹,是真正的虔诚者才能感召到上帝意志的证明。”
波希蒙德三世依然翻看着那本书,不过之前的好心情在这时却稍微有些低落,他依然记得关于圣矛离开安条克的那些传言。
在波希蒙德家族流传下来的传说中,早年间的公国摄政大臣鲁杰罗爱上了一位博特纳姆的女伯爵,尽管没有任何证明女伯爵后来为她丈夫生下的那个孩子其实是鲁杰罗的后代,但是圣矛却在那个时候神秘的从安条克消失了。
而现在,当圣矛的传说终于在博特纳姆出现的时候,波希蒙德三世曾经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悬挂着鲁杰罗画像的大厅里,对着那个可恶的吃里爬外的混蛋大声咒骂,而这也是导致了他在悠闲的下午总是喜欢抱着这本著作不停翻看的原因。
波希蒙德三世用力喘息着,他有些艰难的想要移动一下身子,可是随着椅子发出的一阵痛苦呻吟,他立刻停止了这种对他来说有些艰难的动作。
过胖的身体让他总是不够灵敏,而且因为过于喜欢甜食而出现的胃病也不时折磨着他,但是波希蒙德三世还是习惯的伸手去抓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甜酥饼,说起来这是他那个萨拉森厨子最拿手的点心。
可是波希蒙德三世却没有如愿,当他的手指刚刚触到甜酥饼的边沿时,一阵听上去充满不混乱的喊叫忽然隐约传来。
他立刻支起耳朵费力的听着,当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波希蒙德三世不由皱起了双眉。
他拉响身边的绳铃叫来侍从,在吩咐他们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在黑人宦官的搀扶下波希蒙德三世费力的站起来,走到雕着充满异族气息花纹的阳台柱栏边。
拉瓦里山高起的地势立刻起到了作用,他看到沿着奥伦梯河边的道路上这时一片烟尘,混乱显然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而且看那沿河道路上烟尘的样子,似乎混乱正向着通向王宫横跨奥伦梯河的石桥方向移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波希蒙德愕然的看着随在身边的侍从们,他不相信异教徒会就这么突然的杀进安条克城,而且就在刚刚不久前,他还接见了一位萨拉丁派来的使者,甚至这位使者现在还就在他安排的一座小庄园里住着呢。
“殿下也许我们该敲响警钟。”一个侍从有些惊慌的回答,多年来的安逸已经让安条克人对这种出人意料的事情感到有些惊慌,事实上包括波希蒙德本人,整个安条克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过硝烟的味道。
“当然要敲警钟,傻蛋!”波希蒙德没好气的申斥着,可是接着他又立刻开口阻止了那个就要转身跑开的随从“不,等一等,再等一等。”
波希蒙德小心的望着现在看来已经十分清晰的混乱情景,他看到一支由几名骑士组成的小队正疯狂的冲过集市街道,在他们的身后整个街道上一片狼藉,而这些显然十分放肆的人并非是如他所想的敌人,看上去倒更近似是一些肆无忌惮的贵族。
“这些人究竟是谁?”波希蒙德略显愤怒的注视着那些骑士,他已经看清那些人当中虽然有人拿着武器,但是他们却是把长剑当马鞭般的在使用,而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个女人。
“如果让我见到他们,我会让他们后悔来到安条克的。”波希蒙德嘴里不悦的嘀咕着,一想到那位住在距王宫不远庄园里的萨拉丁使者,他为自己没有命令敲响警钟感到庆幸。
当听到那位使者到来的理由之后,波希蒙德就在盘算怎么从萨拉丁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他不希望让萨拉森人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受惊的鸷鸟般那么不可靠。
“殿下,那些人到了王宫外了”一个侍从登上阳台小心点禀报着“而且……”
“哦,他们还真是来见我的?”波希蒙德肥胖的嘴唇用力一抿,然后在宦官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向通往下面的台阶。
“抱歉殿下,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侍从有些艰难的喘了口气。
“看到什么?”波希蒙德不耐烦的问着。
“殿下,我看到萨拉森的使者恰好也刚来到王宫外面和他们遭遇,而且他们这些人似乎还相互认识。”
听到侍从的话微微一愕的波希蒙德微微皱起来双眉,不论来的是什么人,他都并不希望这些看到萨拉丁派来的使者,特别是那些还和这个使者认识的人。
“让我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波希蒙德脸色阴沉的沿着走廊向外殿走去。
而在王宫大门内的花园里,已经下马的阿赛琳正望着由一群侍女簇拥而来的萨拉森使者。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她向同样有些略显意外的拔丝玛公主说。
第二十五章
上帝眷顾波希蒙德
拔丝玛公主透过面纱的双眼中闪动着的意外颇为浓重,她没想到会在安条克城里见到那位在海上横行的海盗女王,这就如同她同样没想到就在跟随阿赛琳的那些人里面,还有一个人正密切的注视着她。
阿图瓦伯爵十分诧异的望着对面的拔丝玛公主,虽然他不知道这位看起来身份高贵的萨拉森女人是谁,但是从她沉稳的仪态和即使是随从的仆役也衣着华丽的装束上,他猜测到这个萨拉森女性显然不是普通人物,甚至可能是某位萨拉森王公的家眷或是姐妹。
这让阿图瓦伯爵心底一阵狐疑,虽然他早有耳闻安条克公爵和萨拉森人之间的默契,但是亲眼在波希蒙德三世的王宫中见到一位萨拉森女贵族,还是让他不禁对圣地复杂的关系感到暗暗惊心。
“我也没想到会见到你,这真是安拉的安排。”拔丝玛公主用阿拉伯语轻声回答,她饶有兴趣的望着阿赛琳,对于这位海盗女王传言她已经有所耳闻,虽然对这个女海盗居然成为了塞浦路斯的女城主意外,不过她还是用笑眯眯的眼神望着对面的阿赛琳。
“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一个很让人难忘的情景之下呀,”公主一边和阿赛琳并肩走着,一边浅笑着如对闺中密友般低声说着“还记得那位伊莎贝拉女王甚至还向你挑战,不过我认为她的确是位很让人敬畏的女王,虽然她是个异教徒。”
“我更愿意在战场上领教她.的女王威仪。”阿赛琳说着,然后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我现在必须去见安条克的波希蒙德,所以我必须先走了。”
“那真是凑巧,我也恰好要去见公.爵。”公主似乎有些天真的笑了起来,不过她这个笑容看在身后始终注视她的阿图瓦伯爵眼里,却似乎充满了难以琢磨的机心。
阿赛琳的眼中这时已经露出.了不耐,她并不喜欢那种虚伪的应酬,甚至对那些所谓的礼仪感到厌恶,虽然面前这位公主是埃及苏丹的妹妹,但是她这时的心情却根本无法去领会这位公主要对她透露什么。
她的心这时已经完全飞到了一个她从没到过的.地方,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凯撒利尔堡垒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一想到在那座堡垒里有一个让她为之担心的人,她就再也无法顾及任何礼仪,她有些不耐烦的向着公主略一点头,就掀起她那件走到哪里都令人侧目的,被她自己称为剑裙的长裙底摆,大步向着已经有一个宦官紧张的站立在那里等待的宫殿大门。
“对不起,尊贵的夫人,”宦官有些不安的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看起来丝毫不像一位贵族,反而更像一个强盗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女人是和萨拉丁苏丹的妹妹一起走来,他甚至可能已经大声召唤侍卫了“安条克的波希蒙德公爵殿下已经在等待您,不过请您通报您尊贵的爵衔和身份。”
“我是……”阿赛琳大声向宦官开口,可接着她微微一.停,在看了对面的这个太监一眼之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透着矜持的笑容“请转告公爵殿下,我是塞浦路斯的阿马修斯的佐薇,我希望能和公爵殿下见面。”
“啊!”
听到这个通报.的宦官,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呆,他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所耳闻的女城主,同时他的心里不住盘算着是不是应该立刻呼救叫喊卫兵。
“如果你知道我,
那么也应该知道你现在是在怠慢的黎波里的雷蒙的女儿。”阿赛琳的话立刻让宦官脸上的苍白更甚,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流下汗水,即使是在这种冬天的季节,他还是觉得自己因为紧张而湿透了的衣服正泛着凉意。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进去。”已经随着走上来的拔丝玛公主有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发现这个女海盗虽然并没有真正的成为一位法兰克人那种颐指气使的贵族,但是却也有着和她海盗的身份颇为相称的威严。
“一个海盗如果想要得到什么,那就要自己驾船出海。”阿赛琳的声音开始变得冰冷起来,她的眼睛逐渐眯在一起,就在所有稍微熟悉她性格的人都以为即将见到一场屠杀时,阿赛琳却突然脸色微微一轻,随着她从随身的包囊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纹章戒指,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悲伤。
“这是高贵的雷蒙伯爵留给我的,不过这个纹章并不属于的黎波里,也不属于塞浦路斯,它属于安条克,把这个拿给公爵。”
宦官愕然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纹章戒指,不过他还是小心的接过来,当看到拔丝玛公主依然站在一边的时候,宦官先是微微张嘴,然后在稍一鞠躬后小心的向宫殿里走去。
“也许我应该杀进去,如果那样也许更好。”阿赛琳刻意用一种骄傲的眼神看了看拔丝玛,不过让她有些无奈的是,显然公主并不为她这种态度所动。
“也许我该用剑劫持这这位公主去见波希蒙德。”阿赛琳的眼睛再次微微一眯。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个宦官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殿下邀请您进去,同时他也为没有能为您布置您应得的仪仗抱歉。”
“尊敬主人是做为客人的美德。”一个年轻的声音引起了拔丝玛公主的注意,她面纱后的眼睛略略的扫过一直沉默的阿图瓦伯爵,当她看到他年轻英俊的面容时,公主的眼中忽然闪现起一丝异样的神态,她那始终低垂的面纱似乎有那么一阵微微波动。
“而让客人成为一个好客家庭的国王,是一个客人的权力。”
一个略微喘着粗气的声音从宫殿里传来,安条克公爵波希蒙德三世肥胖的身躯出现在了宫殿门口,他身上的淡紫色长袍似乎包裹不住他的身体般绷得紧紧的,不过在他那因为下巴过于肥胖几乎看不出的脖颈上,一条镶嵌着宝石,中间点缀着一个珊瑚十字架的肩带牢牢的挂住了长袍的两肩,这样他看起来倒更像是个早年间的那些罗马贵族,而不是一位来自欧洲贵族后裔的公爵。
阿图瓦伯爵小心的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安条克伯爵,他的心里不停回忆着这位伯爵的祖先和自己家族那些实在遥远的亲戚关系,同时他在心中不住的盘算着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位自己来到圣地后见到的第一个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大贵族。
和拔丝玛公主一样,当看到阿图瓦的容貌时,波希蒙德的眼中同样露出了诧异,他有些吃惊的仔细望着这位伯爵好一阵。
“这真是奇怪的一天。”波希蒙德望着阿赛琳发出一声感叹“真没想到居然在我的有生之年能见到那枚纹章的回归。”他向阿赛琳微微点头然后回头看向拔丝玛公主。
“殿下,请原谅对您的无礼,不过现在我正面对一个对我的家族和未来无比重要的抉择,这枚纹章是波希蒙德家族多年来一直在等待的一个承诺,做为当初曾经和的黎波里伯爵的约定,我相信能让您拿出这枚纹章的原因,一定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您尽可以去完成您自己的事务。”拔丝玛公主微微点头,当她要转身走开时,却又立刻被波希蒙德有礼貌的拦住。
“殿下,我想在这里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象您这样公正的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出旁证了。”波希蒙德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望向玛蒂娜身后的阿图瓦伯爵,不过他从年轻伯爵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是纹章的诱惑已经让他无法再去想象这个让他立刻认出来的年轻人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跟随在玛蒂娜身后,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必须抓住眼前的机会,完成波希蒙德家族多年来的愿望。
“佐薇小姐,按照我们两个家族之间的承诺,的黎波里伯爵拥有对未成年的安条克公爵的监护权,而这已经在多年前实现,那么做为两个拥有相同祖先的国家,当这个由当初的安条克公爵赠送给的黎波里伯爵的纹章重新返回时,也就是在实现对的黎波里提出的任何要求之后,这两个国家要置身于同一个君主的统治之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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