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校对)第15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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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兰高地?”伦格的心头微微一动,这个名字在他的心头引起了轻轻的反应。
微微抬头看着远处已经完全笼罩在夜色中一片黝黑的阴影,他似乎能感受到这片高地跨越千年却始终不变的意义,那是永远不息的纷争。
“大人,我奉陛下的命令请您过去。
”女骑士队长在身后禀报着,可当她与伦格身边的赫克托尔眼神一碰后,立刻吓得侧过脸去。
显然被女骑士的举动勾起兴趣的赫克托尔陪着伦格向前走去,当他来到女骑士队长面前时,突然转头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量起来,这让她不由一哆嗦,赶快踉踉跄跄的追在伦格身后,向马车跑去。
在支起的车篷前,伦格向伊莎贝拉微微行礼,这还是上次离开她的帐篷后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那么说,已经到了耶莫泰因?”伊莎贝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落寞,她微微玩弄手里一柄造型优美的梳子,在车内灯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泛起一层隐隐的光泽。
“你知道康拉德会在君士坦丁堡等待我吗?”她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伦格轻声问。
“听说了陛下。
”伦格声音同样很轻,他知道这将是他们一起旅行的最后一夜,到了明天伊莎贝拉将走上通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
“你现在依然选择穿这身黑袍吗?”伊莎贝拉轻声问着。
听到伊莎贝拉包含隐喻的问话,伦格看着这位女王稍微沉思随即开口:
“请原谅陛下你的丈夫是权力,那才是你终身的配偶。

第九十二章
个揣机心
车轮滚滚,远去的烟尘在太巴列湖碧波粼粼的水面上慢慢消逝了。
在清晨的寒风中,看着伊莎贝拉队伍逐渐离去的背影,伦格心头不禁荡起一丝怅然。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和玛蒂娜的分离,更让想起了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女海盗。
在这落后动荡的中世纪,人们之间每一次的分离都可能会是永诀。
随时都会降临的疾病和可怕的战争让人们的相聚变得弥足珍贵,而每次的分离却又带着诀别般的唏嘘。
“我真难以想象这位陛下居然离开了耶路撒冷。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伦格身后的赫克托尔同样看着车队的背影轻声说“可是大人,如果我说她不是为了你才离开的,这是否算是失礼呢?”
“那么你认为她是为什么而离开的?”伦格回头望过去,看着赫克托尔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试探着问“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吗?”
“大人,我知道你自己已经明白一切,不过你问到这个,我想随意的说一下也许能让您更加明白我对您的价值。
”赫克托尔自信的扬扬下巴,不过他眼睛闪动的激动还是说明他为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感到兴奋莫名。
“伊莎贝拉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不必我对您说明,而且妄自评论王室也是很无礼的。
我只想对您说,在这种时候虽然陛下她获得了圣墓守护者的称号,但是她无疑还不能和盖伊夫妻对抗。
她地力量还很薄弱。
这个时候对抗的结果只能是惨败。
选择离开把圣城完全交给盖伊这看起来似乎已经宣布了自己的失败,但是这难道不是铤而走险的一招吗?盖伊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无疑是扩充他的权力,可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可能最终导致他和耶路撒冷最有影响的贵族之间地斗争,雷蒙,雷纳德还有其他那些不喜欢盖伊的人。
”一口气说到这里地赫克托尔终于停顿下来,他歪头想了想。
在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回头望向山下已经看不清轮廓的那一串模糊影子“到了那时,我想也就是这位圣墓守护者重新回来掌握一切的时候了。
大人。
我必须承认这位陛下实在让人佩服,没有多少人能在得到权力之后舍得放弃,更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胆量敢做出这样的事。

默默的听着地伦格安静的看着眼前刚刚用残酷手段证明自己在战场上作用的赫克托尔,他不能不承认这个被白化病塑造得充满怪异气息的年轻人所拥有的超乎常人的洞察力。
看着和自己一样用黑袍把自己笼罩起来的赫克托尔,伦格突然觉得这个人就好像是自己的镜子,或者说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地影子。
唯一让他们无法区别的,只是他们那颗对待他人的心。
“你相信上帝的拯救吗?”伦格低声问。
“我相信上帝的惩罚。
”赫克托尔的声音里透着难言地孤寂“上帝一定会对惩罚世人犯下的罪过。
特别是我的罪过。

“那你就和我们一起为自己祈求得到上帝的救赎吧。
”伦格伸出右手,看着赫克托尔躬身亲吻自己的手背,伦格低下头轻声在他的耳边说:“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可以救赎自己也可以救赎他人,这是上帝赐予世上每个人的权力。

“每个人的权力?”赫克托尔的声音微微一颤,他愕然抬头看着面前地伦格。
这句让他听了为之颤抖地话深深的敲击进他地心灵,他觉得喉咙发干。
一股难以遏制的紧张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走调:“大人,难道我也可以拥有这个权力吗?”
“那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上帝没有给人这个权力吗?”伦格轻笑着反问,他知道这个人一时还难以理解这些,不过他也并不准备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毕竟对面前这个人来说。
有些话题实在是过于无法接受了。
而且随着伊莎贝拉的离开,另一场风暴很快就会出现,尽管他早已有所准备,甚至已经做好迎接更糟糕结局的打算,但是看着突然出现的赫克托尔,伦格似乎又看到了一个虽然冒险却又充满希望的迷茫前景。
“掌旗官,如果我把我的旗帜交给你,我能信任你吗?”伦格沉沉的开口,他知道自己在赌博,只是这次他赌的是未来的命运。
“我愿为您效劳大人。
”赫克托尔慢慢跪下“大人我知道您认为我的誓言不值一提。
可我还是要向您发誓,我会尽我对你应尽的义务。
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听着赫克托尔的话,伦格微微轻叹了一声。
即将在耶路撒冷发生的动荡令他无法安心面对就要与萨拉丁周旋的局面,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可靠的人,却让他觉得好像找到了某个希望。
“我相信这将是说明你忠诚的机会,”伦格的手搭在赫克托尔肩膀上,弯腰在他耳边小声说:“去为我完成个使命,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遵命……”赫克托尔压低声音轻轻回答着,他仰起头,却被清晨的阳光刺激得眼睛一片疼痛,他立刻再次低下头去,让自己躲避开清晨强烈的阳光照射“请你吩咐,大人。

清晨阳光带着暖暖气息照在耶路撒冷王宫长形天井的时候,国王盖伊手中的长剑正在花坛间的甬路上带起一片片的耀眼剑光。
他时而双手握柄用力狂劈,时而单手擎剑急闪疾刺,伴着剑光的闪烁,盖伊仿佛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嘴里不住发出宣泄的低吼,直到在一声呐喊中长剑狠狠劈进面前一个人形靶子地脖颈。
被斩断“手臂”的靶子带着白色的破茬“噗通”一声栽到在地。
“陛下,我得承认您有时候更应该是个骑士而不是国王。
”刚刚看到这一幕的克里福特站在甬路尽头顺手从等待的侍从手里拿过外罩替盖伊披上,一边恭敬的说,不过他那口气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这是在恭维。
“你地伶牙俐齿和冷嘲热讽总是让别人对你心存恨意。
”盖伊系着外罩的丝带还不忘反驳自己地传令官“如果有一天整个耶路撒冷的人要求我把你吊死,我一点都不过意外,因为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那样您可就要蒙受失去一个忠实臣下的巨大损失了,”并不被国王的威胁吓住的克里福特略显夸张的撇了撇嘴唇。
然后伴着盖伊在甬路上慢慢走着“特别是在这个臣下还能为您带来好消息的时候。

“哦,有什么消息吗?”盖伊虽然尽量让自己地情绪显得平淡。
可是他的右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陛下,雷蒙伯爵已经同意和您明天下午一起出游狩猎,至于西比拉陛下送给他的妻子埃施瓦伯爵夫人的那顶桂冠,伯爵夫人也已经收下,而且还写了一份很热情洋溢的回信表示感谢。

克里福特边说边从腰上的皮袋里抽出了个小小地纸筒递了过去。
盖伊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过了回信,当打来信纸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克里福特从他越来越舒展开的眉毛和上翘的嘴角上。
看到了盖伊难得展露的喜悦情绪。
“这真是太好了克里福特,太好了!”盖伊紧攥着回信不住在眼前晃动“伯爵夫人在回信里使用了‘我地陛下’和‘耶路撒冷国王’这样的句子,要知道那个雷蒙从没这样称呼过我,可现在他的老婆却不只一次的在信上这么说,听听这段克里福特……”
他哗啦一下展开柚草信纸大声的念着:“‘我的陛下,即使有时候因为对上帝的敬畏和对王权的忠诚导致我们无法理解你当初所做出的一切,但是从你最近的言行上我们却看到了一位耶路撒冷国王地影子,这是我们为之庆幸为之荣耀地一刻。
是整个耶路撒冷为之庆幸为之荣耀的一刻。
’听听克里福特,这就是雷蒙对我臣服地证明,是他们终于要效忠我的先兆!”
“的确如此陛下,这是你的荣耀。”传令官弯腰行礼,然后又用盖伊能听到的声音故意“小声”自语着“不过我记得当初雷纳德似乎也这样表示对您的敬意。

“克里福特,克里福特!”盖伊被搅了好心情的脸上一片气急败坏。
可他在抱怨过后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那个雷蒙是不会随意向我效忠的,耶路撒冷的这些贵族顽固的就像圣山上的石头。
他们总是用居高临下的眼光俯视后来者,可他们往往忘记了自己的祖先正是因为穷途潦倒才来到东方。

“那么陛下,我是不是该去为您和伯爵的狩猎做准备了呢?”显然已经达到目的的克里福特乖巧的向盖伊恭敬的询问着,似乎刚才那个用冷嘲热讽提出谏言的骑士根本就不是他。
“去做准备吧,要尽量奢华些排场些,要体现出耶路撒冷国王的体面。
对,是体面!”盖伊从抱怨中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大声吩咐着,当克里福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
他却又突然叫住了自己的传令官:
“克里福特。
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那么您会有另一个合格的传令官,而且不会让你为这个人是否引起了所有人的公愤烦恼。

克里福特在微笑中鞠躬而去。
“雷蒙……”独自留在天井里的盖伊把埃施瓦伯爵夫人的回信举到眼前仔细看着。
然后一把攥紧嘴里迸出一个让他愤恨却又毫无办法的名字。
的黎波里的世袭狩猎官德.朱洛小心翼翼的站在伯爵的卧房外等待着,虽然天气寒冷可他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直到一个年纪很轻却姿色不错的撒拉森少女脸带红晕,气息急促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快步顺着长廊消失之后,他才随这一声轻咳慢慢走进了雷蒙伯爵的房间。
在透着明显撒拉森风格的卧房里,雷蒙伯爵稍显疲惫的倒卧在地上的毡毯上,一大截素色的落地帷幔挡住了他的脸,不过从他那不住起伏的胸口上,德.朱洛可以猜测到刚才房间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大人,您认为我们有必要向盖伊示好吗?”在为伯爵斟好一杯葡萄酒之后,德.朱洛小心询问着自己的领主。
“告诉我朱洛,你认为我还能活多长时间?”没有接过酒杯的雷蒙的突然开口问着,可是他显然还并不满足看到德.朱洛脸上出现的错愕“或者说你认为我还能活着看到新的世纪吗?”
“大人,我不希望听到您说这些话。
”有些激动的德.朱洛变得口气莽撞起来,他一口喝下原本为伯爵准备的葡萄酒,然后大声对雷蒙说着:“大人,我更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几乎不出门,也不回到你的领地。
难道女人和酒能让你忘记一切吗?”
“你认为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有些像拜图拉?”雷蒙突然坐了起来,他脸上还挂着发泄情欲后的疲惫,但是当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丝难言的苦涩立刻爬上了他的嘴角:“拜图拉,她为我生了个女儿,一个叫佐薇或者叫阿赛琳的女儿……”
声音疲惫的雷蒙微微闭上眼睛,他似乎在回忆刚才那个女孩的容貌,更像是在回忆那个叫拜图拉的,被他俘获又被他释放,却更令他难以忘怀的撒拉森女人。
德.朱洛看着自从失势后几乎完全陷入沉沦的雷蒙心头泛起一股无奈,忠诚令他不止一次提出忠告,却一次次以失败告终。
看到完全陷入沉思的雷蒙,知道又是毫无结果的朱洛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要走出房门时,他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雷蒙的声音,那声音清晰、坚定,而毫不犹豫:
“德.朱洛,为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见一个人。

第九十三章
“忠实的信者”
冬日早早降临的黑暗笼罩了拯救者们的祈祷殿,除了几处隐约灯光从祈祷殿不多的狭窄窗子里透露出来,整座神殿都沉浸在一片暗暗的沉暮之中。
马克西米安坐在点着一盏昏暗牛油灯的杂木桌前,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不住跳动的火苗,每当火捻上爆出“啪”的脆响,他的眼皮就不由跳动一下,可是他始终一动不动的看着火苗,连因为大殿里阴冷的寒气手指被冻得有些麻木都没有觉察到。
马克西米安这样坐着发呆出神已经不止一天了,他已经不记得自从子爵大人离开之后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这个习惯,尽管开始他这么做纯粹是想用模仿子爵大人的方式来获得一些主基督赐予的启示,但是渐渐的他发现原来沉思也可以让人获得某些灵魂上的安宁,特别是当他冒昧的走进那间被教众们称为忏悔之室,却被子爵简单的称为书房的房间之后,看着那满壁书籍和子爵显然是随手写下,词语不通甚至有些荒诞不经的手稿之后,他似乎突然进入了一个自己从没想象过的世界。
那些手稿现在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果公布于众究竟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也许大人会被当成有史以来最接近主基督真意的圣贤而被膜拜,可也许会成为教会和世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异端而被惩罚。
马克西米安心绪烦乱的随手翻着那些手稿,让他颇为意外地。
大人似乎更愿意用英语这种生僻的语言书写,而让他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则是显然大人对拉丁文并不很熟悉,甚至很多常用词句都莫名其妙的写错。
这让马克西米安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等大人回来之后好好给他上一上拉丁语课程。
想到大人的回来,马克西米安刚刚有了点的好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
当子爵离开之后,书记员才真正发现所谓灵魂和领袖的真正含义,尽管他是伦格指定地教团代理者。
而做为元老他的身份也被所有人所承认,但是随着伦格地离去。
那种隐约蛰伏在教团里的不忿开始蠢蠢欲动,很多人在对待他的态度上变得充满疏离和嫉妒,他们的眼神里开始出现愤恨和不满,当他作为伦格的代理人发布命令的时候,尽管那些人并不会刻意纠缠阻挠,但是却依然还是会时不时的用阴阳怪气地口气对他指手画脚,说个不停。
“这大概就是大人所说的考验。
”书记员终于舒展了下已经有些发麻的手臂。
随意从桌上拿起一张手稿在灯光下看着,可是他的眼神突然凝结在那手稿上,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甚至因为怕看错举到灯下的手稿险些因为疏忽被火苗烧着。
“我的上帝……”
马克西米安喉咙不住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即使尽力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失态,可是他脸上异常地样子还是让刚刚走进房间的一个教众不由一怔。
“你怎么了,马克西米安兄弟?”
老布勒有些担心的看着马克西米安,对这个大人离开之后教团名义上的最高领袖。
他是十分崇敬的。
在这个从保加利亚荒山里出来的农民眼里,如果说子爵大人是上帝派到这个世界上地天使,那么马克西米安书记员就是听到天使转达神意的圣徒。
“哦,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冷。
”书记员手忙脚乱的把手稿揣进怀里,虽然他知道面前这个老头并不识字,可他还是因为自己看到的东西感到畏惧。
“哦。
那你可不该在这里呆着,也许子爵大人能在这里得到上帝的启示,可我们只要听他的传达的话就是了。
”老布勒拿起桌子上的油灯不住的唠叨着“而且别忘了就在这堵墙壁后面,有着那么可怕的罪孽。
哦,上帝原谅我我不是在诅咒谁,毕竟那些人也是为了宣扬上帝地荣耀才杀掉那些异教徒,虽然大人好像认为这并不对。

“地确,大人有自己对这一切的理解。
”马克西米安暗暗抓着袖子里那份无意中看到地手稿,冰凉的指尖触到的手心却已经是一片汗水。
“大人离开了,可邦廷兄弟这几天倒是很热心呀。
”老布勒一边在前面走一遍随口说着“很多兄弟都得到了他的帮助。
有些兄弟甚至说他的虔诚和子爵大人一样值得敬佩。

“邦廷?”马克西米安的眉毛突然一皱,虽然在黑夜中。
可老布勒还是因为他脚下突然一滞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向他,这让他立刻努力的向着老头挤出一丝微笑,可他的心里却不住的想着在那次教众会议上,露出对盖伊的招抚颇为赞同的教众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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