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民国(精校)第79部分在线阅读
“可是我们要裁,别人却在增,这样我们的兵不就比别人少了吗?打起来就吃亏了。”张作霖听到裁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个兵养的时候嫌多,用的时候就嫌少了。
“那就一块裁!召开一个裁兵会议,让北方的各家都来,大家一起裁,这样开销不就能省下来了吗?”这是在一旁沉默了半晌的张学良突然提出了一个看似高明的主意——开裁兵会议,大伙儿一块裁。
208
战争片
二
这是东交民巷日本公使馆的一间小会客室,窄小的房间,精致的家具,日式的布置,一点薰香的气味在室内缭绕。榻榻米上面现在也拉起来一块小小的电影屏幕,一架放映机摆在房间的另一侧,黑白色的影像被投射到幕布上,内容竟然也是苍溪战役的影视资料。
屏幕前方不远处跪坐着几个身穿着土黄色日军军服的矮子,其中一个头发花白,文质彬彬,看上去挺和气的小老头是中将,他就是日本驻华公使馆武官坂西利八郎。他的军人生涯基本上都是在中国充当武官、军事顾问一类的差事,而且他和每一任中国最高统治者的关系都非常密切,号称“七代兴亡不倒翁”,现在他还兼任着张作霖的首席军事顾问。所以张作霖在一得到国民党送来的电影资料以后,便马上拷贝好给了坂西利八郎。
“板垣君。”坂西利八郎微微一笑,看着身边的弟子,副武官板垣征四郎,笑道:“支那的国民党军表现如何?比起帝国的皇军又如何?”
板垣是个小矮子,因为太矮所以当年考少年军校时差一点被淘汰,如果真那样到是件好事。这个小矮子留着日本军人标准的光头和一撮难看的小胡子,但他给人印象最深的却是那一双透着阴冷目光的小眼睛,配合上那一张微微下弯的嘴型,给人一种坚定,冷酷和胆大妄为的感觉。
板垣向老师坂西利八郎稍稍弯了下腰:“老师,支那军队的表现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不仅是国民党军的防御几近无懈可击,就连川军的进攻打得也有板有眼,虽然比起我们帝国的皇军是远远不如,但是较之张作霖的奉军似乎都要强出不少。”
坂西眼中滑过一丝赞赏,他对自己的这个弟子非常看好,认为他是日军中最有潜力的少壮派军官。特别是板垣的观察能力非常强,对事物的分析也比较透彻。
此时坐在坂西另一侧的土肥原贤二突然忍不住插嘴道:“老师,支那人素来勇于内斗而怯于外战。这部电影资料中的只是一场内战,并不代表他们在和帝国皇军较量时也能有此表现。况且帝国皇军的战斗力还是要远远强于国民党军的。”
“板垣,你怎么看?土肥原的话有道理吗?”坂西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一边踱步一边又说:“支那人的确是一个勇于内斗的民族,不过他们的土地、人口还有资源都超过帝国太多了,只要他们一但实现了统一,不出十年必将是帝国的心腹大患啊!”
板垣征四郎心中一凛,不能容许中国统一是日本自民元以来的国策,不过现在日本却遇到了一个难题,有半个中国已然是被国民党统一了,而他们似乎又对北方毫无兴趣。如此的统一的半个中国是日本能够应付的吗?他在心中微微摇头,嘴上却答道:“皇军现在的战斗力大约是影片中国民党军的三倍以上,川军的七倍以上,弱较之张作霖的奉军恐怕是十倍有余的。”
坂西利八郎凝视着板垣,点点头:“奉军是不足为虑的,他们是帝国一手扶着起来的,帝国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毁灭他们。不过今天的北方中国却不止是奉、直、皖、晋四家的天下了,绥远和陕北还有一支赤色军队,他们对帝国的在华北的特殊权益冲击非常之大,你认为帝国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呢?”
共产党在这个时空的发展重点提前转移到了北方,不仅是在绥远和陕北拥有强大的红军。还在太行山开辟了几块小小的赤色根据地,并且在北京、天津、青岛等北方大城市发动工人、学生起来抵制日货,宣传反日,致使日本商品在南中国市场上遭遇重创以后,连北方市场也日益萎缩。现在日本政府已经指示日本驻华公使馆紧急寻找对策,以压制北方的共产势力。
板垣征四郎稍稍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他心说要是那个智囊石原莞尔在支那,一定能找到办法的。而自己最擅长的还是执行石原的好办法。板垣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道:“弟子以为,要压制北方的共产势力就必须先统一北方,至少是华北的军政,只有这样才能集中力量对付共产党。而现在直、皖、晋三家又结成了同盟共同抵制奉系,他们的力量相互牵制,根本无力去压制共产势力。”
“土肥原怎么看?”坂西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大弟子问。
土肥原贤二轻轻叹了口气,道:“现在中国最有潜力的政治力量就是国民党和共产党,如果能让他们两家相争,帝国在华的局面将立时扭转,只是现在国共两党还维持着同盟关系,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距太遥远了。如果——”土肥原想说如果能让共产党占据华北,那国共两党的冲突将不可避免,届时帝国自然可以从中取利了。不过这个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为今之计还是要先统一华北军政,然后是剿共还是南下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坂西利八郎明白弟子想说什么,他凝视着电影屏幕上的战斗画面,缓缓地说:“现在毕竟还是帝国占有绝对优势,只不过支那的潜力也不容忽视,特别是南支现在已经恢复了和平,又使用诡计夺回了关税自主。现在他们的工业发展迅速,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十年以后我们怕是很难战胜他们了。现在我们的工作重点不是北支的共产主义,而是要设法干扰南支的建设,两位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不是日本政府的指示,而是坂西利八郎自作主张的命令,他虽然在表面上始终维持中日亲善的面具,不过在向国内的报告中却是极力主张吞并中国的。对于南方开始的重工业建设,坂西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看到老师没有无视国民党的威胁,土肥原轻轻吁了口气:“弟子以为要干扰南方的建设,最佳的办法还是破坏他们和平安定的环境,这远远比派遣几个特工去搞破坏有效。而要破坏南方的安定,最好的办法是让国共对立。其次是帮助张作霖统一华北然后挥军南下,只要战争一打响,资本自然会选择逃离的。”的确,破坏经济发展的环境,比破坏戒备森严的工厂更为有效,一代特务之王果然是不同凡响。
板垣征四郎凝视着土肥原,脸上尽是疑惑,要让奉张统一华北这个他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要让国共对立应该怎么办?共产党又不听日本人的话,就是给他们钱估计人家收了也不会给你办事,威胁肯定也不管用。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看出了板垣的疑惑,坂西利八郎微微一笑,点点头:“板垣,我会安排你去充当张作霖的军事顾问,如何协助他统一华北的任务就交给你负责。不管是要武器装备,还是请皇军秘密助战,都可以答应他。”
然后坂西又走到土肥原贤二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挑起国共冲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209
真相党爆料
“苍溪事件”已经过去近四个月,但是它影响却仍然没有消除,特别是随着岑碧青拍摄的电影资料片在南北各大院线上映后引起的轰动效应,使得这场中等规模的战役成为了南北各大城市里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11月的某一天,天津卫的各大报馆突然接到天津张园打来的电话,说是张园的主人张彪将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有三位来自川军的友人将有关于“苍溪事件”的真相要披露,这三位友人的名字是陈洪范、刘斌、陈国栋。
真相!国民党中央社天津分社的记者白斯文听到这个消息,脑袋就是“嗡”的一声,心道一定国民党的阴谋要败露了!白斯文是黄埔一期的毕业生,其真实身份是军事情报局天津站站长,所以他了解的内幕也不少,知道“苍溪事件”背后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辛。不过现在要阻止他们爆料也来不及了,只好先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然后再见机行事吧。在将此事电告北京总站的完颜豪以后,白斯文便穿上长衫,戴上礼帽,提着公文包,一副斯斯文文的记者模样。离开报社,叫了辆洋车坐了赶去日租界宫岛街的张彪公馆参加记者招待会了。
历史上此时的天津张园应该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居所。不过在这个时空,冯玉祥倒是没有将他赶出紫禁城,而是将他直接交给了共产党监管,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所以张园仍然是张彪的居所。
张园门口内外,已经遍布卫兵。都是穿着土黄色军服的日本宪兵,他们是由日本“天津驻屯军”派来保护张园里三个川军将领的安全,以免他们被刺客暗杀。白斯文下了洋车,看了看那些矮矮小小但又趾高气扬的日本兵,心里微微摇摇头。现在南方的情况还好一些,但是北方完全是老样子,帝国主义照样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特别是日本人,现在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干涉北方事务,处处以太上皇自居。
不过这些讨厌的“蝗虫”倒是没有刁难白斯文这个公开的国民党,门口立着一个中日本中尉很客气的将他请了进去,还特意为他安排了第一排的位置。看来今天的记者招待会还真是为了国民党而召开的。
不一会儿,一个肥胖地连走路都有些喘的老头儿,带着三个身穿着土灰色川军将军服的中年军官步入了会场,坐到一排摆放着几个话筒的长桌后面,记者招待会正式开始了。
首先发言的是那名肥胖的老者,他挤了挤堆满肥肉的圆脸,露出一丝微笑:“各位报界的友人,非常欢迎大家能抽空到这里来听一些关于苍溪事件的真相,我的三位友人都是这次事件的亲身经历着,从这次事件开始前的策划到结束以后的善后他们都有参与其中,所以知道很多外人所不知的内幕。现在就先请川军的刘师长发言。”
刘师长就是刘斌,四川保定三巨头之一,在杨森被罗耀国打败以后,他也参加了邓锡侯的“援陕国民军”,不过现在他正拉长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坐在肥胖的张彪身边。
“鄙人就是原驻防绵阳的川二十八师师长刘斌,后来又经邓锡侯介绍加入了国民党,同时也参加了他的援陕国民军。此次的苍溪事件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因为我也是参与者之一。”说到这里刘斌深深吸了口气,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用两只布满了血丝眼睛打量了一下在座的记者,似乎在下一个很难下的决心。良久,他才长长叹了一声:“也罢,这次我要是说出来了,可就把他们得罪到家了,可是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利用我们去当炮灰,事后又翻脸不认账,把我们丢出来做替罪羊。现在我就要向全天下揭露他们,此次苍溪事件幕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共产党和苏联!”
什么!是共产党和苏联!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众记者原本多以为刘斌这些人是要反咬国民党一口,没想到却牵扯出了共产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白斯文心中也是一惊,共产党和苏联参与了苍溪事件?这个事情他是真不知道。他本来以为是国民党步步紧逼逼反了邓锡侯等人,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人在参与!
“这件事情最早要从6月2日的武胜战役说起,国民党在那场战役中一天就消灭了杨子惠的五万军队。我们就知道打不过了,都在想办法找出路。大概在6月10日,邓锡侯派来了他的副官黄慕颜,带来了他的亲笔信和中共四川省军委秘书郑佑之,邀请我们加入所谓的国民党左派,也就是杨虎臣控制的汉中党部,并且要我们挂上援陕国民军的牌子,说是这样国民党就不会来攻打我的地盘了。我当时也正是走投无路,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我加入国民党以后没有几天,退到成都的杨子惠又挂上了青年党的招牌,做了什么青年军总司令,说是要带兵出川去西北打天下,找我们借道。本来我们都不想和杨子惠为难的,结果到了六月下旬,邓锡侯就要我们去广元府开会,说是有重要事情相商。在广元邓锡侯的司令部里我们就见到了中共四川省委书记杨闇公还有共产国际驻中共总顾问鲍罗廷、苏俄军事顾问巴甫洛夫将军和加伦将军。他们给我们带来了一大笔军费,还有一个秘密的四川革命计划。要求我们秘密加入共产党,并且设法割据川北,同和国民党的四川省主席熊克武、川边督办刘文辉结成联盟,等待孙中山先生病故之后一起举事,驱逐国民党右派,控制整个四川,然后再进兵云贵,赤化全西南。
我们当时看到苏俄的大笔军费援助,还有杨闇公为我们描绘的前景就都动心了,于是便同意加入了中共。然后没几日,共产党和苏俄顾问又给我们指示,说是要阻止杨子惠出川,让我们集中兵力堵住绵阳到广元的大道。我们也就都照办了。可是没想到国民党右派就趁着邓锡侯和田颂尧集中兵力的当口,挤进了他们地盘,还拿下了广元府的门户苍溪县。于是共产党方面的黄慕颜就提出要集中兵力和他们打一场,吃掉他们一个团,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邓锡侯被他一说也就同意了,当时我也在场,这次战役动用了两个师,以黄隐为总指挥,还有苏俄军事顾问巴甫洛夫、加伦两人跟随协助作战。以后的事情就和大家在电影里看到的一样,我们被人家打败了,最后邓锡侯还有点实力跑到汉中去和杨虎臣联手,田颂尧去了延安。而我们三个后来想想这事也不对头,于是就决定向报界揭露他们的阴谋,让国人提高警惕,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刘斌的一番话自然是有人在后面操作,七分真三分假,混在一起叫人真假难辨,不由得不相信。他一番话说完,台下的记者们个个目瞪口呆,一时间谁都忘了提问,也不知道该如何提问了。
白斯文的心中更加是翻江倒海,两撇眉毛也紧紧拧在了一起,今天的所谓记者招待会恐怕是日本人在背后操纵的,看大门口的日本宪兵就知道了。不过刘斌的话怕是有七八分真实,两三分夸大。其实有些事情国民党上层也知道,同样的小动作国民党对共产党也没有少做。但是被揭露出来以后,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下两党的关系还能维持吗?
210
事态升级
刘斌等人的爆料史称“张园事件”,其影响之深远,意义之重大几乎被后世称为中国历史的一个转折点。
“张园事件”发生的时候,罗耀国正懒洋洋地坐在从广元返回成都的汽车上,妻子陆小蓓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的表情。罗耀国眯着眼睛看着妻子渐渐隆起的肚皮,脸上也充满了将为人父的喜悦。自从得知妻子有了身孕,有那么一点点花心的罗耀国便将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丢在了一边,只将陆小蓓带着。连这次去广元为青年军和国军第一军送行也不例外。
国军第一军是“援甘军”的正式番号,将第一军的番号发给他们是老蒋和许崇智等人反复研究的结果。大概是老蒋和许崇智认为一支孤军悬在宁夏,四面受敌,而且还有被共产党和青年党渗透的危险。将他们冠上第一军番号既可以让周边势力看到国民党对这支军队的爱护,让他们别有非分之想,也可以增加这些远离大本营的官兵的荣誉感,使他们不易被异党笼络。
这回是罗耀国是双喜临门,除了妻子身怀六甲之外,新西北军事计划也开局良好。当时的甘肃军阀称“陇上八镇”回汉各四,分别是陇东张兆钾,陇南孔繁锦,肃州吴桐仁,河州裴逮淮,宁夏马鸿逵,西宁马麒,凉州马廷勷,甘州马麟。八个军阀加一块大概有个五万人左右的军队,而且这回汉双方还是水火不容,根本不可能联合。所以,当国、青联军十万开到广元府开始整编训练的时候,陇南孔繁锦便第一个绷不住,遣使请降了。因此这次十万大军根本就是和平进驻陇南,拿下了进军西北的第一块地盘。
“辅文,现在四川差不多已经安定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广州啊?”陆小蓓看了看丈夫俊朗的脸庞,微微一笑,问起了回家的时间表。在四川待了几个月,小蓓确实有些想念广州的南国风光了。
罗耀国轻轻抚摸着妻子的秀发,笑了笑:“不回广州了,国民政府现在正在迁往武汉的路上,以后武汉就是我们的新首都。我们的新家会安排在武昌东湖,那里也是国民政府的办公区,从去年底就开始建设了,现在已经有部分建筑竣工,到明年底就可以完全建成了。”
包括国民政府、行政院、国民党总部、军事委员会、立法院、检察院、考试院、中研院,以及陆军大学、陆军士官学校、陆军小学、海军士官学校、航空兵学校等一大批机构都将会陆陆续续从广州迁往武汉。从此武汉将成为国民政府和国民党的首都和统治中心,广州时代即将结束了。
“东湖?”小蓓扬了扬秀眉,想象了一下和丈夫两人泛舟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的情景,软软糯糯的吴语又在丈夫耳边响起:“我们的房子可要建在湖边,我们的卧室要正对着湖面,我要一早上起来就能看见湖水。”
要求还挺高,要住水景豪宅。呵呵,这样的美人儿是在自己的前世是怎么都供不起的,不过现在有权有势,就腐败一把吧,建三小一大,四个别墅,让她们分开住,省得天天见面。想到这里罗耀国微微一笑:“没问题,给你建一栋大大的房子,就在东湖边上,再修一个码头,我们闲下来就去东湖上划船垂钓。”
“嗯。”小蓓轻轻应了一声,又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闭上大眼睛,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辅公!辅公!出大事啦!”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听起来有点熟悉的声音将小蓓从甜美的梦乡中吵醒。她睁眼一看,天已经暗了下来。现在轿车正停在一座古老的城门洞前,四下都是荷枪实弹的卫兵。丈夫罗耀国已经下了车,孙元良正站在丈夫的身边,手中拿着一份电报抄件,嘴里嚷嚷着“出大事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罗耀国微微皱眉:“元良,有话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园事件!今天早上川军的三个师长在天津张园召开记者招待会,揭露了苍溪事件的真相。根据他们的揭发,这次川北之战背后都是共产党和苏俄在捣鬼,共产党的四川省委书记杨闇公和苏联顾问鲍罗廷、加伦将军还有巴甫洛夫将军在背后策划一切,连省主席熊锦公和川边督办刘自乾都和他们勾结,要在总理百年之后驱逐我们出川。现在广州已经炸开了锅了,中执委召开紧急会议,要弹劾熊锦公和刘自乾,搞不好四川又要起战事了。行营的人联系不上您,贺元公和蒋百公已经联合下令川中各军警戒了。”
孙元良的神色显得有些激动,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内幕,所以看到广州转过来的电报,他便马上深信不疑了。这也正是土肥原贤二的高明之处,这种料爆得真真假假,恰到好处,如果对事情一无所知的外人未必能信,但是了解一点真相的局中人往往一下子就会中套。
原来是这件事。罗耀国在心里一笑,两党合作本来就是有合作也有斗争,表面上大家很和睦,背后的小动作谁也没少使。
“元良不要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罗耀国温和地笑笑:“现在锦公怎么样?还在成都吗?没有派兵包围锦公的公馆吧?”
孙元良摇摇头:“锦公现在应该还在成都的公馆里,不过熊公馆从中午开始就闭门谢客,我们的人只是秘密监视,没有派兵去包围,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或许从秘道逃走也有可能。”听孙元良的口气似乎已经将熊克武当成囚犯了,只等着广州方面命令一到就进去拿人。
罗耀国轻轻吁了口气,他倒不担心行营的蒋百里和贺国光会胡来,他不放心的是军事情报局四川站,万一曾扩情擅自作主,派人去秘密逮捕熊克武,开了情报部门参与党内斗争的恶例。
“莲花池中共四川省委派人去监控了吗?”罗耀国想了想又问:“中共南方局和其它省委机关有没有动?”
“莲花池我们的人已经去过了,不过早已经人去楼空。”孙元良叹口气,恨恨地说:“他们倒是机灵,大概一听到风声就躲藏了起来。至于他们的南方局和其它省的委员会,我也没有得到消息,不过上面并没有下令查封莲花池的中共四川省委,想必也不会动他们的吧?”
“那就好。”罗耀国扬了扬眉毛,微微放了些心。如今南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有个可以建设的环境,千万别再节外生枝。如果两党因此决裂,共产党肯定会把在北方搞的那一套农民运动和工人运动搬来南方,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罗耀国回过头看看轿车里的妻子,见她已经醒了,便笑笑说:“小蓓,你在绵阳过夜,好好休息一晚,我要连夜回成都去,出了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熊克武现在是让贼咬一口,再结合他一贯的表现,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下野怕是唯一的出路。现在罗耀国去成都就是和熊克武见面,希望能够和平的解决争端,为熊克武安排一个优差,以免大家难看。另外也想通过请熊克武去劝劝刘文辉,别做什么傻事。
211
逮捕
杨闇公就坐在重庆望龙门附近的一处小茶馆里,在二楼雅座的一个包间内,手里握着茶碗在那里沉思。就见茶馆老板掀开帘子进来,低声道:“杨书记,老郑已经到了。”杨闇公哦了一声,朝他笑了笑:“请他从后门进来,小心一点。”
老板答应了一声,神情有些紧张地出去了。过不多时,就见郑佑之一头撞了进来,还拿着把折扇半遮住脸,见了杨闇公才轻轻吁了口气:“好险,好险,有个尾巴跟了我七条街,好不容易才甩掉了。”
杨闇公苦笑一声:“佑之,喝杯茶压压惊吧。”郑佑之笑着坐了下来:“闇公,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中午到莲花池就发现撤离的暗号了,是国民党要动手了吗?”
杨闇公瞥了一眼对面的郑佑之,见他一身丝绸长衫,戴着一顶呢子礼帽,坐在那里当真是气度倜傥。只是和这破破烂烂的小茶馆太不协调了,真要是有国民党特务在附近活动,恐怕一下就能打听出来。
郑佑之见杨闇公正在打量他,扬起手摘下礼帽放在一边,苦笑道:“也没想到会出事情,出来的时候就是这身绫罗绸缎,不过你放心好了,后面肯定没有尾巴了。对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总不会是7月份的‘苍溪事件’被他们知道了,要来拿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