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民国(精校)第180部分在线阅读
周恩来脸上神色微变，不过随即又平复如初，哈哈一笑：“辅文兄可真是会开玩笑啊！眼下正值全民族抗战的高潮，我党更加是一心抗日，怎么会和贵党发生冲突呢？除非是某些置民族大义于不顾的反动势力一意孤行挑起内战，那样我们也不得不奋起自卫了！”
“是的，恩来兄所言极是。”邓演达见酒宴的气氛有些尴尬，忙出来打圆场：“我党的军队是绝不会先开第一枪的，辅文兄，你说是不是啊？”
罗耀国斜他一眼，冷笑两声：“择生兄也是我国民革命军的大将，怎么就不知道我军的作战条令呢？我们就是要先开第一枪的！要不然恐怕就没有机会开枪了！恩来兄，你说呢？”
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周恩来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一双锐目紧紧盯着罗耀国：“罗总司令，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靠着恐吓就能吓倒我们共产党人吗！”
罗耀国淡淡地道：“我是好意，只是在向贵党传递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山东省黄河以南的全部地盘都是我们的，不许你们染指！不过黄河以北三十四县可以归你们，那里可比沂蒙山肥美多了！”
黄河以北三十四县！差不多是山东省的三分之一了。而且是一片平整得好像是一张桌子似的冲积平原，土地肥沃，人口密集，的确是一块好地方。只是……绝对无险可守！
周恩来脸色凝重，浓眉紧蹙，显然是在盘算着得失。罗耀国则不等他的回答，便又侃侃而谈了：“山地游击战凭借什么？还不是人民群众的支持吗？人民群众凭什么支持你们？还不是要实实在在的利益吗？我们这次豁免山东三年田赋、提供免费教育，还要砸出两亿来搞土地改革，实现耕者有其田！我就不信你们共产党能给更多的好处？到时候人心在我们一边，军队也是我们多，武器装备更加是我们占优势，你们凭什么跟我们打？我不让你们来黄河以南是不是好话，我想恩来兄是能分辨出来的吧？”
“哼，罗辅文！你就不怕全国的舆论和民主人士的谴责吗？”邓演达猛一拍桌，大声嚷道。
罗耀国冷笑一下，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我们国民党怕舆论，怕那些民主派的君子，可是你知道这些民主君子们怕谁吗？到时候送他们去蒙古、新疆待上几天……就原形毕露了！所以真把我惹急了，舆论什么的，我也不怕！”
“你！”邓演达刚想出言反驳，看见罗耀国那张阴沉的有些可怕的脸儿，再联想到从新疆和蒙古传出来的那些恐怖的有些离谱的“谣言”。一时间居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个实在是有点荒唐过了头，那些铁骨铮铮的民主人士和国民党左派，特别是死都不怕的自己，居然会怕王自省这个疯子和王仲义这样的半文盲？
满座儿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周恩来和宣侠父的脸色都变得阴沉。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叹了口气：“周先生，宣先生，有些事情局外人是难以想象的，不过我们这种局内的人就不必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这件事情大家就不要再提了，以免坏了胃口。”
说话的是罗耀国的秘书兼小老婆娜塔丽，这会儿她也坐在主桌儿上，秀眉微蹙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周恩来扬了扬眉毛，点点头：“黄河以北三十四县，我党倒是满意了。只是……还有冯焕章将军和其他各派的利益，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罗耀国一笑，神色有些复杂地望了周恩来一眼：“恩来兄，你以为冯焕章和段芝老经过这一战后，还会剩下多少实力吗？”
“什么意思？”周恩来心中一惊，望着罗耀国：“难道你们想要牺牲抗日同盟军，见死不救吗？”
罗耀国摇摇头，叹息一声：“要救也要等人家来求救才能去吧？只怕到时候……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罗耀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换了一张欢快的笑脸儿：“听说你们苏区也开始建设，搞重工业了是吗？”
周恩来转眼也是笑得一团春风：“说起建设的事情，你罗辅文可是专家了吧？南中国的钢铁产量眼见就是一百多万吨了！这真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好像……好像是有什么点石成金的魔法一般。”
虽然中共的《红星报》上面把南方描绘成了水深火热的人间地狱，将那些工厂也批驳的一钱不值。可是几个大佬私底下都是挺羡慕的，特别是周恩来和邓希贤，都想要学习一下……
罗耀国一笑，摆了摆手：“哪儿用得着什么点石成金的法子？再说了，这金子又有什么用？到了共产主义可是要拿来修厕所的。”
笑话儿一出口，所有的人也都陪着应景地笑，酒宴上的气氛顿时和缓了不少。罗耀国抿了口酒又笑道：“咱们中国土地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资源也算丰富。而老百姓有近五万万，又是特别勤劳节俭。数千年来，要比打，咱们有不如人家的时候，可要是比生产，什么时候不是全世界绝对领先的位置？也就是这几十年由于种种原因暂时落后了而已……所以咱们这个国家要发展起来是一点儿也不困难的，只要有合适的政策和相对安定的环境就可以了。就像我们南方这几年来的发展，就是因为有了好的政策和和平安定的环境。这个一点也不难的，只要贵党和北方各派能够真正联合起来，给人民创造出一个好的环境，再给点好的政策，很快就可以赶上来的。”
周恩来愣了愣，细细一想，觉得对方说得也有道理。其实南方工业发展的真正原因，就是统一政令军令、《广州密约》，还有以法币垄断南方钞票市场。统一军政给了南方一个安定的环境，《广州密约》则让南方拥有了关税自主权，得以利用保护性关税政策来鼓励国内工业发展。而用法币垄断钞票市场更是让南方的金融和银行业有了飞速的发展，可以为工业建设提供廉价的资金。
“辅文兄，你方才说要我党和北方各派真正联合起来？难道你就不怕我们联合起来和贵党为敌吗？”周恩来只是平和地看着罗耀国。
“哈哈哈……”罗耀国大笑着摆摆手：“现在已经不是古代了，靠着大刀长矛和一点蛮勇就可以打遍天下。现代战争拼得就是工业、资源和经济实力。今年咱们南方的钢铁产量预计能突破一百万吨！财政收入多大十五亿法币，哦，还没有算上宰日本人的利润。你们北方各派加一块儿现在有多少钢？多少钱？你们绝对打不过我们的。这个话儿，我说了你们可能不相信，什么时候你们自己去问苏联顾问。他们现在可也在搞五年计划，一心一意在发展重工业了。”
“……这次山东抗战，只要贵我两党能真正团结起来，日本人是打不赢的，而且战争也不会持续太久。不过……眼下我们也没有把日本人打怕让他们不敢再来的实力。所以战后的几年和平时光对我们各派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如果北方能够真正发展起来，有了足以自保的重工业，我们这个国家才算是真正摆脱了危机，可以在世界上挺起胸膛做人了！”
周恩来端着酒杯，脸上虽然还是笑嘻嘻的，可这心思却慢慢沉了下来。对方似乎一个劲在引诱中共从阶级斗争转向经济建设，前一段时间的陕北能源股份公司和最近的包头钢铁军工联合企业，背后似乎都是罗耀国在推动。他的真实目的恐怕不是为了帮助党发展经济，增强实力，然后好去推翻他们的反动统治吧？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此时，罗耀国却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山东抗战的题目上来了：“恩来兄，眼下的山东抗战只怕……要经历一些波折了。省会济南可能将要不保！所以贵我两党必须精诚团结，负担起山东抗战的主要责任。我的想法是贵党负责黄河以北三十四县的抗战，黄河以南由我党负责，大家都不要越界，你看怎么样？”
周恩来微微一蹙眉毛，他隐隐感觉到今天会谈的节奏和议题完全被罗耀国所控制了，自己只是在被动地应付着。
416
诱饵
二
让中共负责黄河以北三十四县的抗战！可是日本人会去那里吗？多半是不会去的。这样不就成了红军一枪不放坐观友军覆没和国民党军抗战了吗？战后还要白白得到三十四个县的地盘！到时候全国人民和北方各派要怎么看中共？怎么看红军？地盘什么的是很好，可是为了区区三十四个县就把招牌给砸了的买卖可不能干！
看穿了对方的阴谋，周恩来缓缓摇了摇头，淡淡开口：“辅文兄的好意，我们红军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们也是知道的。”
罗耀国伸出了大拇哥，比划了一下，笑道：“贵党果然是高风亮节，罗某佩服。要不……这样吧，红军就进入济南和冯焕章共同守城。和日本人野战的事情就由我们来负责。战后山东省黄河以北三十四县作为酬劳给贵党如何？这样不算是无功受禄了吧？全国人民和北方各派也应该是心服口服了。”
周恩来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发现怎么绕了半天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呢？三万红军真就开进济南城里面和日本人打正面作战！会不会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要是这支红军没有了，那三十四县的地盘还能拿到吗？唉……这个罗耀国真是难缠呢！
“你们该不会是想借日本人的手消灭我们的红军吧？”宣侠父口气冷冷的，说出了周恩来想说而不方便说的话。
罗耀国一笑，摇了摇头：“如果你们中共和红军全部都开进济南城……或许我还会起这个念头。可这次不过是区区三万人而已，你觉得我们国民党的牌子就值三万红军的性命吗？”
“哼！”宣侠父听了这话几乎就要跳起来了。那可是整整三万红军战士啊！在罗耀国眼里居然还抵不上国民党的招牌！这国民党早就是臭名昭著了，还有什么招牌可言？
“剑魂。”周恩来忙使个眼色制止住眼看就要发作的宣侠父，然后又转过头来冲罗耀国一笑：“你要我们红军进济南也可以，不过我们要三个整编师的武器装备，而且是包括重炮的！”
罗耀国冷冷一笑，两手一摊：“我们没有要求你们进济南，只是要求你们负责黄河以北三十四县的抗战，而且战后这三十四县都是贵党的地盘。是你们一定要进入济南去帮助冯焕章守城的。所以我不能给你们三个整编师的武器装备。”
“你！”周恩来猛一拍桌子，怒道：“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啊！我们本来是要以沂蒙山为根据地进行敌后作战的，是你们不同意我们进入，所以我们才改到济南城去打阵地战的！”
“唉……”罗耀国摇摇头，苦笑一声：“要不这样吧，我给军委会发个急电催一催那一个师的装备，让他们无论如何在三天之内给你们送进济南城。至于重炮嘛……还是没有的，不过我们可以用民十三山炮替代重炮。其实，我这样安排也是为你们考虑。那些105mm榴弹炮和150mm榴弹炮操作复杂，移动困难。要是没有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根本就用不了的。反而是那些民十三山炮有‘极易操作之炮’的称号，而且轻便灵活，可以及时转移阵地避免日军的炮反击。”
周恩来和宣侠父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道：“那河北三十四县又要如何移交？战后冯焕章将军和张效坤将军又该如何安排？”
“三十四县由大总统发布总统令，成立一个特别区委任贵党的领导人做特别区长官，这样名正言顺你看行不行？”见对方松了口，罗耀国轻轻吁了口气：“至于冯焕章的地盘，我看就把各派共管的北京城给他驻扎吧？不过这个安排你们现在可不能告诉他……”
……
济南，万竹园。这座济南城里面数一数二的私家园林眼下成了冯玉祥的抗日同盟军总司令部的驻地。万竹堂内，一次同盟军高级将领会议正在进行。
满座的抗日同盟军将领肃然而坐，每个人都是神色严峻地望着一幅巨大的山东省军用地图。而冯玉祥和段祺瑞就肩并肩地坐在上首的座位上，面对着重人，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怒容，让下面的诸将都微微有些颤栗的感觉。
窗外正是万竹园的西花园。阳光明媚，绿荫婆娑，阳光洒进来，到了这个万竹堂里面，在这低沉的气氛下，都变得阴冷潮湿起来了。
军用地图上面，已经用红、蓝、黑三色铅笔勾画出了眼下山东之战中敌、我、“友”三方的态势。敌人自然是指日军，青岛目前在日本的控制之下，胶济铁路沿线日本又有权驻军。不过目前日军已经全部都收缩进了青岛要塞里面，等待着从本土来的援兵。根据国民党方面提供的情报是第二、第五、第六三个师团，全部都是日本帝国陆军中最精锐的部队！
而我军则是指抗日同盟军，已经到达济南的是张宗昌的“直鲁联军”两万五千人左右，现在已经开往潍县布防，阻击日军西进。此外还有段祺瑞皖系的五个师，其中的臧致平第九、王永泉的第十两师要用于鲁西、鲁南地区的布防，抵御那个“友”，也就是国民党军东军和北上！
说起来真是叫人心碎……都已经是国难当头了，中国人居然还不忘内斗！国民党现在已经从安徽、江苏两省抽调了大批保安部队，分成两路分别集结到了徐州和开封。显然这种没有什么重武器的二线部队不是拿来对付日军，而是要用于在山东建立统治的！早已洞悉了国民党阴谋的段祺瑞只得从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里面再抽调出两个师来防备国民党。当然……这个布置更多的只是在表明一种姿态，同时也是和国民党讨价还价的筹码。类似的情况在另一个时空的抗日战争中居然也都出现过，分别是在抗战初期的山西和察哈尔。
更让人感到沮丧的还有冯玉祥的抗日同盟军主力的调动速度。现下“新海大铁路”刚刚修筑到潼关，而且运力也有限，冯玉祥的十几万大军和大量的补给和武器装备只能拥挤在潼关，分批起运。没有十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全部到位。根据国民党的情报，日军最多两天就能到青岛了……再有个五六天或许就打到济南城下了！
冯玉祥、段祺瑞两人都一言不发，会议室内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直到最后，还是卢永祥猛一拍桌子：“唉！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赶紧把臧致平、王永泉他们从外面调回来济南布防吧！其它的，等打完这一仗再去和孙大总统打官司……就不信天底下会没有说理的地方？”
“子嘉！”段祺瑞忙冲卢永祥打眼色：“该不该放国民党进来焕章将军自有主张，我们都是行将退隐之人了！”
冯玉祥紧握着拳头，坐在椅子上面，满脸都是怒气。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已经正式通知他，为国民联军补充武器弹药的计划已经取消了。也就是说，他的十几万大军只能依靠手中积蓄的弹药作战了！而国民联军的弹药在去年同吴佩孚一战之后就再没有得到过补充！这些国民党右派，居然丝毫不顾及民族大义，心里面除了抢地盘还是抢地盘！
而他一心救国救民，却始终不被理解，就连孙中山也一直对他非常冷淡。到目前为止，他堂堂十几万大军的总司令，居然连个国民党中央执委都不是！真是叫人心寒到了极点。看起来中国的未来真的不能指望这些人了，或许延安那里才是真正的希望所在吧？
想到中共，冯玉祥的脸色微微有些和缓了，中共的周恩来已经通过电报向他保证，将有三万装备精良的红军在五天内到达。这些红军装备着一百三十四门各种火炮，是目前红军中装备最好，实力最强的军队！而这样的精锐到达济南以后还将服从他这个抗日同盟军总司令的指挥！
冯玉祥冷冷看来满座的诸将一眼，大声道：“我们抗日同盟军是真正抗日的部队，不是为了地盘，为了个人利益而战！而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战！国民党不愿意帮助我们，这没有关系！不是还有共产党嘛！我们就要让全国，让全世界看看，谁才是中国真正的希望！谁才是在真正抗日！相信在这一战之后，全国的民心和舆论将会有一个根本性的改变！”
段祺瑞却低声道：“那我们要不要让他们进来呢？”
冯玉祥轻轻摇摇头：“暂时不要让他们来，我们还有共产党可以依靠呢。”
段祺瑞苦笑：“共产党靠得住？”
冯玉祥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派来三万大军，装备不亚于日本人，五天之内就会到济南了。”
听到有装备不亚于日军的三万红军就要赶来，满屋子的人都不自觉的轻轻出了口气。大家伙儿这些日子里都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面盘算过这场该死的战争……彻底打败日本是不敢奢望的，唯一的指望就是个不胜不败的平局。具体的就是指在没有国民党军参与的情况下守住济南！只要能守住济南，日本人就一定会让步。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果这些日本人连没有国民革命军参战的中国都打不败，那还有什么信心去和国民革命军一战呢？到时候大不了再赔礼道歉，请列强出来调停一下，少少赔点款子就能把事情给了了。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守住济南的平局，靠自己手里面那些破军队似乎也是没有什么指望的。好在，眼下号称是中国第二强兵的红军终于出手援助了，看起来希望还是很大的。
“共产党能拿出这样的精锐来，真是……”段祺瑞喃喃自语。
“既然如此，那臧致平、王永泉两师人就暂时不动。不过咱们还是要快点部署济南城防，时间可剩下不多了！”卢永祥是济南郊区济宁县人，又当了几年的山东督军，对济南周围的山山水水是再熟悉也不过了，他笑了笑又道：
“好在咱们济南城还是有险可守的。济南城北靠黄河，南倚泰山。济南周围还有鹊山、华山、茂岭山、砚池山、回龙岭、千佛山、马鞍山、腊山、药山等高地可以依托，只有西面地形较为宽阔。而济南市区则还有外城、商埠、内城三大块区域。其中外城、内城皆有高大城墙可以依托，而商埠则拥有火车站、德国电报大楼等坚固建筑物可以凭借。”
说到这里，卢永祥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找来了一份济南军用地图，摊开在了会议桌上：“如果咱们要防御济南的话，最好的方案就是内城为核心防御阵地；以外城和商埠为基本阵地；以城郊的群山和黄河为外围防御阵地。外围防御阵地以齐河、长清、张夏、王舍人庄等地为警戒阵地，沿鹊山、华山、茂岭山、砚池山、回龙岭、千佛山、马鞍山、腊山、药山之线构筑主要阵地。基本防御阵地，以商埠为第一线阵地，外城为第二线阵地。内城则为最后的核心防御阵地。”
冯玉祥一边听着卢永祥的部署方案，一边在心里面暗自赞叹。果然姜是老的辣，这个卢永祥到底是北洋武备学堂出来的老前辈了，军事基础还是过硬的。这个防御济南的方案中规中矩，依托外围高地，外城商埠，最后才是内城。节节抵抗，层层设防，以求最大限度地消耗敌军。看起来这个方案稍加修改以后就可以采纳，问题只是要抓紧时间修筑工事了……如果张宗昌那里能够拖延几日就好了。
“子嘉将军，济南城眼下可以动员多少丁壮？花几日才可以完成整个防御工事的修筑呢？”冯玉祥微笑着看着卢永祥。
“济南城有六十万居民，动员五万丁壮不在话下，此外城内还有第四、第七、第八三个师约三万六千人，加上督署卫队一共有近四万人。”卢永祥掰着手指头计算开来了：“……四万加五万就是九万人，日本人两天后才能到青岛，下船休整两天，然后前进至潍县也要两天，张效坤最少也能守两天吧？那就是八天了，从潍县到济南城下差不多也要有两天……也就是说，咱们至少有十天时间可以修筑工事。而且到时焕章将军的主力也能到齐了吧？咱们可就有十九万守城部队了！应该可以确保无虞的。”
……
东京霞关，日本首相官邸。
陆军大臣宇垣一成，总参谋长铃木莊六一大早就来到首相官邸，一头扎进了滨口首相的办公室里头。整整一个上午，三个日本老男人就挤在不是太宽敞的办公室里面，各自拿着一份名为“支那山东事件情况分析”的简报翻来覆去的仔细研究。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纸张抖动的稀稀索索的声音。
到了最后，滨口手一抖，将简报扔在办公桌上，一双满是老人斑的手捂在脸上，深深叹息：“支那的事情怎么搞成这样……又弄出一个抗日同盟军，有二十多万军队，中国北方各派都派兵参加了……这样咱们的三个师团好像不够用了？真是叫人头疼……”
“……难道又要扩大事变规模了吗？现在国内经济不景气，金融业又陷入了危机……要拿什么去维持战争呢？而天皇陛下和民间舆论又以为支那不堪一击，一味的只是想要胜利。也不看看国内经济是个什么状况，真是……”
听到雄狮宰相（滨口的绰号）疲惫的口气。宇垣一成和铃木莊六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中国共产党、奉系、皖系，还有那个一直窝在陕西的冯玉祥现在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合股办了一个抗日同盟军要来趟这潭子混水！这次的战争明明没有他们什么事的。
本来只是想在山东和国民党一决胜负，报了上海“债券投机”被人狠坑一把的仇，顺便再让国民党赔偿损失。可一不小心，弄出了个“支那全民族抗日”了。
那这个仗还打不打呢？如果还要打的话，增兵恐怕是势在必行了。
铃木莊六深深吸了口气，猛一拍桌子：“阁下，请下决心增兵吧！这一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而帝国是只能赢，不能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