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民国(精校)第112部分在线阅读
道路两旁,全是都丢弃的东西,大车,武器,物资,军装,弹药……伤号们在一旁荒芜的田野中哭喊,几匹用尽了力气再也跑不动的骡马被主人放弃,还栓在翻倒的炮车旁,发出阵阵或短或长的哀鸣。
吴佩孚的心腹大将于学忠不知道什么时候策马跑了过来,只见他浑身上下都被硝烟熏黑了,头上草草裹着绷带,不过脸上却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大帅……敌人好像已经放弃了追击,或许在昨晚的血战中,他们也已经损失惨重了吧?”
吴佩孚闻言一怔,直起腰看了看周围,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四下里也只有隐隐约约的零星枪声,听上去应该是在远方的战场上面。很明显,敌人没有趁着自己的溃败猛追而来,虽然那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吴佩孚才不相信对手在昨晚损失惨重了呢,而且昨晚他还在战场上面隐约听到战马奔腾的声音,那应该是敌人的大股骑兵!有着这样庞大的骑兵追也能追垮自己的残部了!可是……他们却又放了自己一马,这是为了什么呢?
“孝侯(于学忠),你说咱们接下来应该往哪里去?”吴佩孚望着于学忠,神色有些茫然。虽然有可能逃走,可是以后又怎么办呢?
于学忠苦笑道:“大帅,往后该往哪儿去卑职也不知道,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应该先回洛阳整顿士卒吧?”
吴佩孚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四下疲惫不堪的官兵,愣了一阵,才喃喃开口道:“孝侯,咱们这一战是败惨了,比民国十三年那一回还惨!而且咱们不是被人家背叛而败的,咱们是堂堂正正在战场上败下来的。这仗我输得心服口服,没有话说,人家是比咱们能打!这一仗要是重新再来一遍,咱们还是输啊!看来……这河南是呆不下去了。”
“……只是他们明明能够将咱们打到全军覆没,可为什么会放咱们一马呢?我估摸着他们还是为了冯玉祥这个叛逆。他们国民党左派也不放心冯玉祥,怕他在河南壮大不好收拾,所以才放咱们离开的,好让咱们去洛阳为他们拖住冯玉祥吧?”
于学忠重重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也是眼下唯一合理的解释,这河南眼下是三家甚至是四家在争夺。国民党左派虽然胜了这一战,但论起实力来还是最弱小的一方。现在他们反而是要借助被打败的直系来拖延冯玉祥的进展了。
吴佩孚又冷冷一笑:“我原来还当这些国民党左派是什么革命者,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呢!现在看来也是一路货。他们之间也是在勾心斗角,恐怕廖仲恺和胡景翼是巴不得冯玉祥和我们同归于尽,他们好一家独霸河南吧?”
“那我们……”于学忠看来一眼正做冥思苦想状的吴佩孚,心道:“咱们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最好是让冯玉祥和国民党左派打起来,让他们同归于尽!”
现在打了败仗的直系残部在河南肯定是没有立足之地了,而出路只有山东和山西两处。去山东肯定是上上之选,山东的皖系现在和直系是“相依为命”,而且段祺瑞和吴佩孚还都是致公党党员。如果直系这支还算能战的兵去了那儿,段祺瑞也一定是举双手欢迎的。只是国民党左派会让直系如愿吗?
一副河南省军用地图现在已经呈现在吴佩孚的脑海之中了……他的军队现在还剩手头的一万多残部。此外还有守在陕县的第一师,南阳靳云鹗的第五师,信阳刘玉春的第二师,加在一块儿还能有五万兵。这些军队要退往山东就少不了陇海铁路来运兵,而这陇海铁路恐怕很快就要被国民党左派切断了吧?现在他们的军队没有来追击自己,但是也绝不会干坐着不行动的!他们既然想要自己去和冯玉祥拼,自然会切断陇海路,说不定现他们的骑兵已经在前往开封的路上了。陇海路一断,那自己的部队只有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去投靠阎锡山了。眼下阎老西让共产党打得哭爹喊娘,最后不是被共产党消灭就是被奉系吞并,如果自己的部队能去,他应该是会欢迎的吧?看来自己只能顺着国民党左派的算计来行事了!
吴佩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孝侯啊!我已经盘算过了,眼下咱们只能去山西投阎锡山了。而要确保南阳的第五师和信阳的第二师能够安全撤到洛阳,然后渡河去山西,咱们也只有在陕县和冯玉祥继续打下去!呵呵,这帮国民党真是好狠的算计啊!”
305
二虎相争
一
黄河边上,公元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五日。
整个北中国现在已经是一片烽烟,而黄河之畔的此地,似乎还是处在一片安静祥和之中。除了这支一眼望不到边的土黄色行军队伍。这支军队就是在几日前在一场夜战中击溃了吴佩孚的精锐,现在已经被冠以中国第一铁军的中央陆军第二十一师!经过了真正残酷的战争考验后的二十一师,现在显得更加沉稳,精锐之气也愈加内敛了。两万人的大军,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形,缓缓行进在华北大平原之上,除了隆隆的脚步声,全军上下听不到一点其它的杂音。任何一个稍通军事的人,远远一望,就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罗耀国和邓演达这会儿也是全身披挂整齐,骑着高头大马,在一队浑身上下都透着精锐的骑兵簇拥之下,缓缓地行进着。
“辅文兄,如此精锐可当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邓演达得意洋洋的用马鞭遥指着望不到边的大军。眼前这数万精锐都是他耗尽了心血一手打造出来的,如今终于能纵横在中原大地之上,而且似乎也是所向无敌了。此情此景又如何能不让他激动感慨呢?
罗耀国在马上挺直了身子,看着意气风发的邓演达,也连声的感叹:“昨天晚上那一番激战,别说是咱们中国,就是世界上也很少有军队可以顶住你的二十一师的!这用红军的办法训练出来的部队还就是不一样啊!”
邓演达哈哈一笑:“难道辅文兄倾力打造出来的国民革命军也不是对手吗?要不你们还是和我们一样学学人家共产党的真本领吧!依我看这将来的世界必然是赤旗的海洋!除非咱们能跟上这个时代,彻底将国民党来个翻天覆地改造,否则……如何是人家红军的对手?我这二十一师不过是学了点皮毛就如此善战了,要真是中央红军的百战精兵还指不定有多厉害呢!搞不好你那二十师国军都敌不过人家十几万人呢!”
看着已经得意得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邓演达,罗耀国也只是点头附和着。对于二十一师的战斗力,他自然早就是心中有底的。这支军队其实就是历史上那支共产党强军的翻版;一流的战斗精神加上三流的训练水平再加上四流的武器装备,如果还能有超一流的军事指挥当然是一支强兵。这种军队最适宜的就是打混战打乱仗,历史上在朝鲜连美军都吃过苦头的。不过真要是双方稳住阵脚,摆开来打……现在国军的任何一个师都能打败邓演达的二十一师。
“对了,你们和冯玉祥谈过怎么分配河南省的地盘吗?”罗耀国微笑着询问起战后的利益分配来了,相比打打杀杀,他更感兴趣的是河南的地盘。眼下南中国的重工业建设已经迈出第一步了,这重工业的发展可是离不开煤炭。而河南可是这个时代中国第二大产煤省,而且交通还十分便利。
邓演达冷冷一笑:“地盘自然是谁抢到归谁了!我们二十一师流血牺牲打败了吴佩孚,就是拿下整个河南也是应该的嘛。他冯玉祥现在还被人家堵在陕县,就他那熊样……要是没我们,恐怕连关中老窝也要给吴佩孚夺去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罗耀国朗声大笑道:
“我还担心你们和冯焕章签了什么协议,要分他半个河南省呢。择生兄可能不知道,这河南省油水最多的就是中部这块地盘。不仅是京汉铁路打这儿过,而且这里还有丰富的煤矿资源。现在南方的重工业建设可需要很多的煤炭。如果这块地盘控制在你们手里,往后就是靠收煤炭税一年也能有两三千万。养个十万强兵都有余啊!可千万别让冯焕章夺了去。”
邓演达一把收住缰绳,转过头看着罗耀国,脸上还有几分不可置信:“能收到那么多钱!看来这河南省中部的地盘还真不能让出去的,只是……冯玉祥能答应吗?”
……
陕县。
这座小城,已经将冯玉祥的十万国民军整整堵了五天了!而且就是再给冯玉祥五天他也肯定打不下来。这倒不是国民军战斗力差,也不是冯玉祥打仗的手艺潮。而是这里本来就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形。从崤山的边缘到黄河只有短短的两三公里的平地,大军要想通过,只有硬生生从直军坚固设防的阵地上踩过去。而防守在那里的又是赫赫有名善打防御战的彭寿莘!
夜色当中,身材高大的冯玉祥悄然而立,在他身后侍立着国民军的亲信官佐。
连续几日白天苦战受挫以后,他决定要试一下夜战,时间就是今夜。上万国民军的精锐将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向陕县县城和城南的李家凹高地发动一场夜战!力争在今晚一举突破直军的防御。
此时的冯玉祥紧锁着浓眉,瞪着布满了血丝的虎目,死死盯着远方的直军阵地。他也知道现在国民军这种不顾死活的一味猛攻根本就是错误的战术。打这种坚固设防的据点,没有别的法子,唯有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将敌人的外围阵地慢慢磨掉,直到露出最核心的部分,然后才能一举突破。不过这样的打法却是个费时费力的活计,如果……他的友军国民党左派的二十一师,没有取得那场淇县夜战的大胜,他自然是可以慢慢耗,虽然他的军粮已经有些不足,不过总能通过向老百姓“借”粮支应上十天半个月的。
而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因为他的敌人不仅仅是吴佩孚一个,还有那群和他打一面旗号的国民党左派!如果他在这儿耗上半个月……这河南最肥美的地盘恐怕就和自己无缘了吧?到时候十几万大军的开销又要从哪里来呢?
这时国民军的十几门75mm山炮已经开始零星发射了,国民军可没有一次打掉一万发炮弹的大手笔,那样可就是上百万的现大洋听了个响了。现在国民军的炮击也就是意思一下,告诉对手他们其实也是有大炮的。
马马虎虎打了几炮以后,国民军的炮兵就算完成任务,可以洗洗去睡觉去了。剩下的事都是步兵们的。
第一波冲锋,大概有两个团身穿着灰色军服的国民军官兵在夜色的掩护下展开了冲锋队形。三千多人组成了好几波灰色的人线,慢慢向前走着。走几步就停下来打几枪,配属给这两个团的机关枪连也从侧翼靠近敌军的阵地,以火力掩护这些步兵前进。
“吉世五(吉鸿昌)打得还是挺有章法的嘛!”冯玉祥轻声赞了一句。在这样紧迫的形势下,还能打出如此沉稳的进攻来,这个吉鸿昌的也确实是不凡啊,比起那些暮气沉沉的国民军老将来,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一团火光突然在国民军的波状队形中腾起,这是直军的大炮开始发射了。很快又是数十团冲天的火球将国民军的冲锋队形打出一个个缺口,但是在中下级军官的竭力控制之下,他们还是保持着散兵线的队形,以快步走的速度压了上去……
一排大大小小的火光又在远处的城墙上面闪烁起来,这是直军的步枪开火了。紧接着是十几条火舌从各处的火力点喷吐而出。嗒嗒嗒的连续枪响好像是什么催命的魔音一般,吓得冲锋中的国民军官兵赶紧卧倒,各自寻找有利地形匍匐前进。慢慢朝前爬行,同时也以步枪火力还击,试图以火力压倒对手的抵抗,再次发起冲锋。但是直军的火力现在远在国民军之上,哪儿有那么容易被压倒呢?这个局面不过是双方不断消耗鲜血的弹药罢了。
看到自己的军队早已经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决死冲锋的勇气,冯玉祥也忍不住吐了口吐沫,骂起娘来了:“娘的!这样的打法再有十天也拿不下陕县!这个吉世五怎么也这样不经夸呢?”
“大帅,咱们不能……”鹿钟麟的声音突然在冯玉祥耳边响起,不过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能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冯玉祥扭过头瞪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鹿钟麟,骂了一声:“娘的,你鹿瑞伯怎么也这副熊样了?”
“大帅,这河南现在是二虎相争的局面,咱们不能把实力白白耗在这里!”鹿钟麟跺了下脚,似乎是吐出了压抑在心头多时的肺腑之言。
“我知道是二虎相争!我要是不打垮吴佩孚这只老虎,这河南的山山水水凭什么给咱们?我的十几万大军又上哪儿去筹集军饷来养?就算在共产党那里,我又有什么说话的资格呢?”
冯玉祥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用血红的怒目狠狠看了鹿钟麟一眼,要不是看在鹿钟麟是他手底下绝少有的智囊,这会儿大耳刮子就该抽上去了。
“大帅!您没明白我的意思。现在不是您和吴佩孚二虎相争,而是您和胡景翼、邓演达争河南了!吴佩孚已经是败军之将,不是覆亡就是北走山西,这河南已经没有他站的地儿了。真正和咱们争夺河南这块肥肉的是国民党左派的二十一师!”鹿钟麟噗通一下跪在冯玉祥脚下,哭喊着继续进谏。
冯玉祥的神色微微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沉着脸训斥道:“瑞伯,你糊涂啊!现在我们只有进不能退了。如果我们不赶紧打败吴佩孚,这河南的地盘怕是就要被人家抢光了!哪儿还有我们的份?”
“不!我没有糊涂!是大帅糊涂了!”鹿钟麟爬了几步,一把抱住冯玉祥的大腿,哭喊道:“大帅,你想想看,咱们凭什么能到河南来刮地皮?还不是靠您手里的十几万兵嘛!只要您手里有兵,他们总要划出些油水给您的。要是……咱们的实力拼光了,就算抓到吴佩孚又能怎么样?顶多就是请您去武汉当个什么委员养着罢了。”
这番话好似是醍醐灌顶,一下子就让冯玉祥清醒了不少。现在这局面的又不是谁打死了吴佩孚这河南就归谁的。要是那样吴佩孚恐怕在淇县夜战中就全军覆没了。那些国民党左派放虎归山不就是为消耗自己的实力吗?把自己消耗干净,他们好独吞河南吧?
鹿钟麟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凑近冯玉祥耳边,低声道:“大帅,河南之战眼看就要结束了……咱们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就只能从谈判桌上去争了。而谈判桌上面咱们能够倚仗的也只有这支兵了!”
“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还能得到?他廖仲恺真就那么好说话吗?”冯玉祥皱着眉毛摇摇头。
鹿钟离沉沉一笑:“河南是我们和国民党左派二虎相争,而国民党内却是右派和左派在争!廖仲恺和邓演达恐怕不仅是着眼于河南一省,而是整个国民党吧?他们现在不过就是一师的兵力,靠着这些实力在国民党里面凭什么去争?只有拉上我们的十几万大军才能和右派来个分庭抗礼。所以,咱们只要实力还在,廖仲恺和邓演达最后就肯定要来拉拢咱们……”
“……就算是廖仲恺不要咱们,不是还有国民党右派吗?胡汉民、许崇智、蒋介石甚至罗家叔侄,恐怕都不希望国民党左派重回中央来和他们争权夺利吧?咱们现在可也是挂着国民党的招牌,廖仲恺也不能随随便便对咱们动武的。所以咱们不怕他兵强,大不了把官司打到孙大炮那儿去。就算是孙大炮要护犊子,有那么多右派大佬帮咱们说话,咱们有什么好怕的?”
“对!你说的对。”冯玉祥拍了下大腿,笑道:“瑞伯老弟啊!你真不愧是我的智囊,刚才是老哥说话冲了些,是我对不住你,我这就给你下跪道歉……”
306
二虎相争
二
山西,大同城。
炮声隆隆,将对面晋军阵地炸得烟雾翻腾。红军炮兵阵地上,三十六门苏制76.2mm野战炮就地放列,弹壳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炮手都脱光了膀子,将一发发的炮弹填装进炮膛,再如奔雷般发射出去。
红军的指战员们,以营为单位,组成一道道密集的散兵线,向大同周围的各处晋军阵地发起冲击。
共产党员、青年团员们冲锋在前,红军战士们紧随在后面。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冲上一个个山头高地。晋军士兵则在军官的督促下死守着阵地,竭力抵抗,不过只要那些悍不畏死的红军冲进阵地,白刃一交,晋军往往就会溃退下去,丢掉阵地。鲜红的红军军旗随即就在阵地上空高高飘扬。
每一面红旗插在一处刚夺下的高地上,整个战地的红军指战员和前来助阵的农会会员们,都会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大同城北红军的营地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流车马。被共产党发动起来的山西的贫下中农们推着独轮车,赶着骡马拉的大车,将物资弹药源源不断输送上来,又将伤员撤了下去。在战场的外围,还有一队队的红军骑兵四下奔驰,警戒战场,侦察敌情。红军第二方面军对大同的围攻,正是如火如荼!
十月二十五日的命令一下,红军一、二两个方面军就从西、北两线杀入山西境内。西线的红一方面军在毛泽东和朱德的指挥下,在吴堡县境内强渡黄河,连克吴堡、柳林、吕梁、中阳等县,兵锋直指晋中重镇汾阳。北线周恩来、贺龙指挥的红二方面军进展则相对缓慢,十余日来就在顿兵在大同城下。
大同是晋北重镇,而且又紧临着共产党的绥远苏区,因此阎锡山对它的防卫非常重视。指派了晋军名将孔繁霨指挥晋军第二师另加第十一旅、手掷弹旅和一个炮兵团严防死守。还拔出巨款购买了钢筋和洋灰用以在大同城内外修建了钢筋混凝土的永备工事,妄图将大同打造成一座牢不可破的反共堡垒。
不过这个时空红军的武器装备也不是小米加步枪,由于绥远、陕北苏区北靠外蒙,连接苏联,因此也得到了苏联老大哥的“无私”援助。现在红军的一、二、四方面军都拥有一个装备了24门俄制1902型野战炮的炮兵团。这些大炮在这次的红军东征中便大显神威,特别是在大同攻坚战中发挥了极其关键的作用,就好像是一把把巨大的红色铁锤,无情地砸碎了大同城外围的晋军防线。经过十几天的激烈战斗,大同的外围阵地便全部陷落。孔繁霨指挥的两万多守军现在只能猬集在大同城墙内外的核心阵地上面,一边负隅顽抗,一边向太原城里的阎锡山告急。
不过此时的阎锡山已经派不出一兵一卒的援兵去增援大同了。阎锡山晋军现在拥有四个师又八个旅约十万总兵力,其中的两师十二旅是阎锡山一手建立起来的晋军,还有两师四旅是随徐永昌投靠到山西的原国民三军的部队。现在这些军队不是在西线苦苦抵挡红一方面军,就是被包围在大同城内,或者是已经被红军消灭了。就连老巢太原城也只留有少量的守备部队。
太原城的督军署里。阎锡山和赵戴文贾景德三人枯坐在书房之内,默默无言。今儿阎锡山连指挥室也懒得去了,去了也尽是些兵败求援的消息,而自己又根本是无兵可派。此时阎锡山手里拿着一份刚刚起草好的下野通电,翻来覆去地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总参议赵戴文和秘书长贾景德坐在一旁,都是脸色铁青。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听见纸张抖动的声音。
到了最后,阎锡山手一抖,将那纸下野通电放在桌上,两手捂在脸上,深深叹息:“十五年来一场梦呢!是时候该醒了……只是我阎锡山对不住那些追随了我多年的部下们呢!都是我阎锡山无能,害得大家也到头来一场空啊!”
听了阎老西的哀叹。贾景德心里一酸,差点眼泪就下来了。他自民国元年就入了阎锡山幕府,做了秘书长,到现在已经做了整整十五年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在民国也算是一等一“勤政爱民”的督军怎么就要失败了呢!而且还搞得跟人人喊打的卖国贼似的。要说这阎锡山的坏事他也都知道,摸摸良心,在中国的军阀里面也算是比较少的了。
而且这山西在北方也算是一块难得的乐土了。十五年的乱世,这山西在阎锡山的经营下都和太平盛世无二了。愣是没有遭过一次兵灾,还修了不少铁路、公路和水利设施。算得上是在造福百姓了,可是这共产党一来,老百姓怎么还是群起响应去拥护红军了呢?
“百川兄。”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总参议赵戴文,叹了一声,开口了:“现在我们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这份下野通电暂时还是不要发出去吧。”
“是啊!百公,咱们还可以向中央求救的。”贾景德也忙给阎锡山出主意。现在能救山西的恐怕也只有奉系中央了吧?
阎锡山望了一眼两位心腹,摇摇头叹道:“要奉系的兵进我们山西,最后我还是要下野的。而且……奉系现在财政困难,看到我们山西的富庶,还不是……我不能做这样引狼入室的事情。到时候我是既要下野,还要背上害民的骂名。太划不来了,我还是趁早下野吧……”
赵戴文深深吸了口气,将阎锡山亲笔起草的下野通电捏成一团,扔向了角落里。他看了一眼意志消沉的阎锡山,冷笑道:“百川兄。咱们现在确实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不求奉系,也还有一支兵能用的,我们请吴子玉带兵入晋!”
“吴子玉?”阎锡山瞪大眼睛,只是看着赵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