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牧野诡事(校对)第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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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王爷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次怎么总觉得有点不顺?老子这辈子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别在阴沟里翻了船。他见费无忌还想接着开枪,便拦住说道:“别浪费子弹了,我看那东西八成是被土炮惊动了蹿出来的,不是老鼠就是只老狐狸,这胡灰也是两大仙家,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再跟它纠缠下去了。”虽然事先已经探明了周围数十里内没有人烟,但为了保险起见,马王爷还是让老北风在墓道口望风,他带着费无忌进去干活。
  费无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进古墓搬金取玉,当下就用将一盏马灯挂在撬镐前端,用一只手举了,另一只手拎着张开机头的驳壳枪,与马王爷一前一后钻进了墓室。
  这座墓面积不大,可能是照搬了墓主生前住宅的一部分,前后只有两进,都以极大的墓砖垒砌,棺材应该停放在最深处。墓室四壁冷森森的,墙角旮旯都生满了绿苔,泛着股呛人的潮气。一看里面的情状,马王爷不由得先是一阵失望,看样子这墓中曾经有大量积水,几乎所有贵重的陪葬品都被水浸得朽烂了,但一抬眼,却见一口漆都掉光了的大棺材,被几个铜环吊在室中。
  古墓的设计者也往往考虑到了地下渗水的威胁,一般都是利用排水沟,或者设置宫床,提高棺椁的位置,或者干脆直接用铜环铁链把棺材吊起来,这座墓便是使用的最后一种方法来防止水浸。马王爷和费无忌见这口棺材还算完整,顿时来了兴致,二人踩着青砖宫床,撬动棺盖。
  费无忌两膀一晃有蛮牛般的力气,撬个棺材还不跟玩儿似的,嘎嘣嘣数声,他已撬掉几枚生满锈迹的大棺材钉。为了躲避棺中郁积的尸气,俩人先退开数尺,转到棺材顶端,在远处用锹头将棺盖向下推开一截。在漆黑的墓室中,两个盗墓贼屏住呼吸,提着照明的马灯,贪婪地向棺中望去,但那棺中的情形,却让人目瞪口呆,半晌都摸不着头脑。
  费无忌一脸茫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问马王爷道:“马老爷,这是有水没有鱼啊?”他说的这是一句“避口”,也就是道上的黑话,古墓是死者的领地,活人进去盗墓为了让自己安心,硬是给自己增加了许多忌讳,“避口”便是口头上的忌讳,最忌说诸如“死、尸、阴、冥、逃、坟、墓”之类的字眼,认为这些字太不吉利,在交谈的时候都要尽量绕开。“棺材”二字发音同“官财”,所以并不需要避口,如果说棺材里有水没有鱼,那就是指棺中只有陪葬品而没有尸骨。
  其实就算费无忌不说,马王爷也已经看到了,纵然是他见多识广,却也不知道这棺中究竟是怎么回事。首先这口大棺材虽然受墓中潮气所侵,但棺盖的钉子在刚刚被撬开之前,都是完好无损的。棺中摆着数十件陪葬的明器,这至少说明这里没被其他人盗过,既有陪葬品那可以断言绝不可能是疑冢,但棺中却为何没有墓主人的尸骸?难道是经过了千百年时光的消磨,腐烂得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半点,可从种种迹象来看又不太像是尸解消散了。
  联想到墓道口那写着毒咒的石碑,还有从他们脚边突然间钻进墓中的那个东西,马王爷心里也开始打鼓了,但面对着一棺金玉之物,这个老盗墓贼一时间利欲熏心,他咬了咬后槽牙对费无忌说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管他这许多做甚?拿!拿完了放把火烧了这口棺材,然后立马走返。”
  第一章
墓中寻龙
盗墓(三)
  费无忌答应一声,按以往的惯例,他立刻走到棺材另一端去想把棺材盖子整个扯落。这时候马王爷那两只眼死死盯着棺中亮闪闪的金锭玉璧,不等费无忌将棺盖彻底拉开,便纵身跃入棺中,把一件件陪葬的金玉珠宝都装进蛇皮口袋。按说马王爷江湖人称“观山马爷”,他祖传的盗墓手艺,几十年中掘了不少古冢,颇见过些世面,而且在绿林道上也很有交情,家中置办下良田千顷,开着十几家买卖商号,在当地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豪族。可马王爷这人偏偏在钱财上不太开眼,不是说他眼神不好,就像中国乡间那些普通的土财主一样,见钱眼开,让钱给迷了眼,胃口越来越大,水涨船高,赚多少钱也觉得不够,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是不贪图暴利,谁又愿意冒险去做盗墓贼这种暗无天日的危险职业?可见财迷人眼色乱心,心智一昏,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出了,这种性格注定了他早晚要为此付出代价。
  棺中珠光宝气的奇珍异宝,正是得其所哉,马王爷心花怒放,一张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蹲在棺材里出手如电随拿随装,可正在此时,他忽然觉得墓室中有点不太对劲……好像除了自己尚在动作之外,四周全都静止了一般,竟然听不到同伙费无忌的呼吸声了。
  马王爷大奇,费无忌那家伙干什么去了?他刚刚不是在搬棺材盖子吗?可棺材盖子被拉开一半便停住不动,现在还在那儿悬着,费无忌却已人影不见。马王爷低声召唤:“老铁……老铁你还在吗?”但墓室中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没有半点回应。马王爷心知不好,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临危不乱,身子一晃从棺中翻出,落地之时,一把顶上膛的驳壳枪已经抄在了手中。
  这一瞬间马王爷首先想到的是费无忌和老北风合伙反水,盗墓贼内部起内讧,为了钱财自相残杀的事太多了,也许那两个家伙想把自己活埋在墓里……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马王爷便发现棺材下的宫床上躺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虽然尸体全身血肉模糊,但借着马灯的光亮,马王爷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两具尸体中光头的那个绝对是费无忌,而那个佝偻着身子的罗锅,自然是土炮手老北风,这二人的外貌特征都十分有特点,用眼睛一扫便已认出。马王爷只觉全身毛发俱竖,他无法想象刚刚在棺中攫取宝物的一瞬间,这墓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然包括在外边放风的老北风在内,两个大活人死得无声无息,而且死状如此之惨。
  马王爷知道今天遇上大麻烦了,抬脚想往外逃,而就在这时候,四周黑暗的角落中传来“窸窸窣窣”一片如同有大群老鼠触物之声,俄而,那声音愈发剧烈,潮湿的空气中增加了腥臭的烂鱼气味。而且从方向上来判断,退路已经被封上了。马王爷急中生智,反身再次跃进那口悬掉着的棺材里,双手一拉棺盖,把自己装进了棺中。
  这么做并不是自寻死路,而是马王爷祖传的绝招,故老相传,如果墓中有怨魂僵尸,只有躲进棺材里,并将棺材盖子拉上,断了它回老窝的退路,子不见午、午不见子,用不了多半天,僵尸疠气尽散,他也就安全了。直接向外闯也不是不行,但天晓得那贪狼星君是否能随请随到,至少眼下这么做要比面对面同古尸斗上一场稳妥得多。
  马王爷像具尸体般躺在棺材里,无论从外边看起来体积多么大的棺椁,一旦置身其中,把棺材盖子扣上,也会觉得里面的空间实在是太狭窄压抑了。但马王爷这会儿工夫顾不上去考虑这里舒服不舒服了,放慢了呼吸,支棱着耳朵去听外边的动静。
  可这棺木厚实,听了半晌也听不到什么,马王爷在心中打定主意:“本老夫子今天跟你耗上了,歇够了再出去,且看你能在外边能撑到几时。”正寻思着脱身之策,却突然觉得腿上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腿骨都快被捏碎了。先前他和费无忌,扯开一截棺材盖子,却尚未来得及整个揭掉,难道下半截棺材里藏着什么东西?还是刚才见到老北风和费无忌尸身之时,有什么东西趁机先躲了进去?在迫切的求生欲望下,马王爷想要挣扎着摆脱,但却发现全身肌肉僵硬,已是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睁着两只眼睛,任由黑暗将他慢慢吞噬。
  到最后马王爷神志开始模糊不清了,恍惚中好像有个嘶哑的嗓音问了他一些事情,他只觉得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人在说话,迷迷糊糊地过了许久,突然全身一振,如同从梦魇中醒来,手足终于又能动了,马王爷如遇大赦,哪里还敢在看棺中有什么东西,推掉棺材盖子,他连滚带爬地从棺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墓道。
  回到家的时候,马王爷好像整个变了个人,家里人觉得老太爷口音很怪,八成是赶路的时候伤风了,也就没有多想。儿孙弟子们赶紧过来请安,问起这次去淤泥河盗墓的经过,马王爷便简略地说出了一遍,随后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一连数日闭门不出,任何亲戚朋友一概不见,只在厅中自斟自饮,一喝多了就胡言乱语:“大头鬼、小头鬼,吊死鬼、淹死鬼,屈死鬼、怨死鬼……来来,喝!喝!”好像在招呼许多孤魂野鬼跟他一同饮酒。这诡异无比的举动,把家中的女眷们骇得个个面无人色,老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鬼迷了心窍?但马王爷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说一不二,大伙心里嘀咕,积威之下却是谁也不敢言明。
  马家是个大家族,家财万贯,除了做盗墓的勾当,也和绿林道有许多勾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分家,家中重要事务都是马王爷一个人说了算。家里人见老爷如此,担心他年岁大了有什么闪失,请了几位郎中来给他诊病,但都被马王爷骂了出去。
  正当家人不知所措的时候,适逢天阴如晦,马王爷突然一反常态,把家族中的男女老少统统召集到厅堂之中,看架势是要开个家族会议。高墙深院的马宅正厅陈设典雅、富丽堂皇,古朴的檀木门框窗棂上都嵌以黑色大理石作为装饰,堂内附庸风雅地挂着“诗书传家,孝悌为本”之类的题字,处处都显示出马家财大气粗的显赫门第。但由于家中有不少装饰品都是从古墓中掘出来的,使得马宅在气派中又平添了几分阴森之气,家中一些胆小的丫鬟仆妇,到了掌灯的时辰,就轻易不敢再在院中随便走动,她们都觉得这院子里发瘆。
  马家众人听的老太爷发话,都不敢怠慢,按辈分顺序肃立两厢,恭候马王爷训示。当地的乡俗重男轻女,包括几位姨奶奶,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依倒明柱,站破方砖”的份儿,这次能让她们参与实属罕见,所以家中的女眷不论辈分都站在最后。外边虽然阴天,但堂内没有掌灯,马王爷坐在太师椅上,大伙甚至看不清他的脸,既然他不开口说话,别人自然也都不敢吭声,可心里边又都有点犯嘀咕,不知道老爷今天又抽哪门子风?召集了这么多人还不让点灯。
  第一章
墓中寻龙
盗墓(四)
  人都到齐之后又过了好一阵子,马王爷这才开言,先是一声长叹:“唉……我夜里梦到一只黑猫挠门,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按说都这把年纪了,该享的福也都享了,该遭的罪也都遭了,天年已尽,虽死无妨。怎奈我死之后,咱们马家气数便尽,偌大的个家业旦夕之间就要败掉了,一想到留下你们这班子孙在世上受苦受难,我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大伙听的一头雾水,现在马家有多少八路进财的生意,就算老爷子一命归西,大伙什么都不干坐吃山空,留下这么大的家业,也足够吃上个几十年,怎么老爷竟说这家业眼瞅着就要败了?只听马王爷又说:“我问问你们,咱们马家有今天兴旺的气象,这一切都是从何得来?”
  马王爷的几个儿子纷纷抢着回答,有的说:“我看马家能有今日,主要是依靠咱们家积德行善、仗义疏财,三湘四水中的黑白两道,哪个没得过咱们的好处?可谓是朋友遍天下,做起生意来路子自然就广,这才使得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还有的说:“非也,我看自然是因为咱们家有祖宗传下来的《观山寻龙赋》,所以咱们湘阴马家才被称为观山马,当今世上若是说起观山马,盗墓行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也有的说:“不对,《观山寻龙赋》纵然神妙无双,但也是需高手才能领悟使用,现在咱湘阴马家富甲一方,人丁兴旺,这全都是您老人家辛辛苦苦经营而来,您老真是孩儿们的楷模。”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兴起,却听马王爷那半死不活的声音再次响起:“放屁!都他妈别说了,你们这帮饭桶没一个说得对路!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咱们家能有今天,全是祖坟埋得好!可风水轮流转,运数一尽,马家后代难免要女病男囚、子孙死绝,而且是诸房皆凶、盲聋喑哑、瘟疫暴夭……”
  《观山寻龙赋》中的“观山”,实际上就是盗墓的意思,“山”即是“坟墓”的意思,坟墓也称“山宅”。其实坟和墓还是有区别的,在古代,埋而不坟,不封不树者谓之墓,在湘黔地区的盗墓者口中,就都并用了,一律称“坟”,阴要忌讳,所以阴宅、坟地,都叫做“山宅”,“观山宅”就是挖掘坟墓的意思。马家祖上以《观山寻龙赋》发家,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举家上下自然都对风水数术极为迷信,听了马王爷这么一番话,顿时人人哑口无言,终于有了些大难临头的觉悟。恐慌之余,赶忙请问马王爷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有人道:“反正咱们马家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有钱就能通神,有人便可成事,只要您说出个章程来,咱们无论如何都想办法做到。”
  马王爷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对于马家祖坟气数将尽,我早有预料,所以踏遍千山万水,终于又物色到了一处吉壤,可以作为我百年之后藏真之所,只要我死后你们把我埋进去,马家还能有中兴之日……”
  众人闻听此言,慌乱之情稍有所缓,心下都暗地里埋怨马王爷何不早说,原来老爷子运筹帷幄早有准备,害得大伙儿虚惊一场。可还没等大伙儿定下神来,马王爷便又泼了一盆冷水:“先别忙着高兴,这块阴宅宝地,其实就是咱们马宅正堂,也就是我现在坐着的太师椅下。这里左右开阔,并有南山北水,山高水来,富贵不断。不论阴宅阳宅,此地都是上佳之所。如今我寿数不过三日,此乃命中注定,你们也不用费心请医求药,更不必太过伤心,一切皆按葬制打点便了。只是此穴虽妙亦奇,不合常理,我走之后就怕你们不能按我的吩咐来下葬,要是有半点差错,这块阴宅就什么用都不顶了,还得照样家破人亡。”
  马家几个儿子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忙赌咒发誓,绝对唯命是从。于是马王爷详加指点,必须在他死后当天立即下葬,正确的地点就是太师椅下,穴地八尺而葬,而且务必要“裸尸倒植”,也就是尸体不能穿衣服,也不用棺椁,大头朝下直接埋到地下八尺深的所在,首下足上,面朝东南,然后再填土掩埋。这之后的四十九天里,马宅既不准出又不准进,任何客人来吊丧都不能应门,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把宅子拆了改为祠堂,这些细节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你们要是能听遗命行事就用此穴眼,否则万万不可使用,吉凶只在一线之间,其中有天渊之别。”
  把一切后事安排好之后,不出三天,马王爷果然猝死在太师椅上,马家众人悲痛之余不敢怠慢,赶忙按老爷临终前的吩咐,在正堂太师椅下穴地八尺,但在下葬的时候,大伙都觉得把老爷光着腚埋进去有些不妥,这成何体统啊?《葬经》上可从来没有这种礼制。虽然老爷生前说得严重,但他自打从淤泥河回来之后,行为十分反常,说出来的话也未必当得真。但大多数人觉得,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为了家门兴旺,还是按老爷子说的照做妥当。结果商量来商量去,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在尸体上裹了一层白帛,这才倒竖进穴中掩埋。
  然后马家闭门谢客,回绝了一切前来吊丧的人,紧锁前后宅门,在一段时期内断绝了与外界的来往,然而就在七七四十九天将满未满之际,还是出了件要命的祸事。
马家全家都谨遵马王爷遗嘱,在他死后秘不发丧,于堂中穴地八尺倒葬,然后连日闭门不出。眼瞅着七七四十九天就到日子了,却在前一天的晚上来了伙人。其实这些人也不是外人,都是马王爷的外戚和故交,只因马王爷寿辰将至,他们都是来给老太爷拜寿的。
  由于马王爷去世的消息被瞒得很紧,所以这些人毫不知情,没想到来至马宅,只见大门紧闭,宅中也不是没人,可任凭怎么叫门,里面硬是没半点动静。再接着砸门,里面这才有人回应,说现在不方便接待外客,而且说出来的原因也很难让人信服。
  来拜寿的这帮人也都是绿林中人,说白了就是土匪,或者被称为山贼响马子的那一路人,警惕性很高,一看这情形就立刻起了疑心,感觉这事不大对,搞不好是山匪血洗了马宅,或者出了什么别的异样变故。当时世道太乱,黑道上的仇杀报复都如家常便饭。这伙人都得过马王爷的好处,还指着他生财呢,当然不肯袖手旁观。这伙江洋大盗一贯是枪不离身,纷纷从衣服中拽出藏着的密雷艮、左轮、快制驳壳等短家伙,想进去一探究竟。马家深宅大院,大伙只好搭起人梯往院子里跳。
  马家院墙虽高且厚,但毕竟不是炮楼,哪里挡得住这些响马?然而进去一看,发现马宅中一切如常,没有横尸满堂的景象,但全家大小批麻戴孝,而且唯独不知马王爷在哪儿,再追问究竟,马家众人如实托出,听得这些响马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头回听说还有这种葬俗。来的这些人其中有个老土匪头子罗歪嘴“罗司令”,他跟马王爷是年轻时一个头磕在地下的结拜兄弟,几十年过命的交情,听明白来龙去脉之后,罗司令立刻就火了,抬手“啪”地给了马家大儿子一个耳光,教训道:“他娘的你知道为什么抽你吗?你爹走了竟然敢不告诉我,这是你第一个罪过:第二,葬不以礼,这一条可以算是大不孝的罪过,要不是念在我那大哥刚走不久,单凭这两桩罪过,现在就可以他娘的一枪把你给崩了。让大伙说说,天底下哪有这般裸身倒葬自己亲爹的?还敢披麻戴孝充孝子?这其中许是有何图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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