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剑(校对)第696部分在线阅读
“有什么用?”
“哼,它有个别名,叫做偿命弓,一命换一命的意思,这把弓是用硫磺之河下层某个炎魔领主的头颅打造的,在我看来只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玩具。”
布兰多皱了皱眉头,寇华的描述给了他一个不好的预感,他检索了一下那弓的属性,在寇华简单的描述之后,弓的属性果然变为了可见:
报偿之弓,攻击力75-105,报偿:以消耗一个灵魂为代价,开一次弓。
没有属性加成,而且这攻击力高得离谱,近乎接近圣枪苍穹,他再一看附带的技能,就明白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恶魔物品。布兰多向来对恶魔物品敬而远之,不过还是补充问了一句:“这把弓需要持有者消耗生命来开弓?”
“当然不是,否则谁会使用这么愚蠢的东西?这把弓消耗的是它人的生命,它可以轻易杀死一个按照你们的话来说要素开化的存在,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寇华答道。
布兰多吃了一惊:这弓竟然有这么厉害?虽然献祭一个生命来换取开弓的机会听起来很邪恶,如果是在一场战斗中很可能不只有一个敌人,他完全可以先干掉那些实力微弱的对手,然后换取开弓的机会来对付那些要素开化的存在,要知道要素开化的存在在任何一个地区都是地位尊崇高高在上的人物,这弓未免也太离谱了一些。
但黑暗寇华好像看到他的神色就猜出他在想什么:“别做梦了,乡巴佬,一般的灵魂怎么可能驱动它,驱动这把弓的灵魂最起码也得具备法则的种子。”
“法则的种子?”
“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至少得有要素开化。”
“我靠。”布兰多一下就对这把弓失去兴趣了,恶魔物品果然就是恶魔物品,充满了鸡肋的味道。“那么这件东西呢?”他又拿出那只沉重的石制权杖问道,没想到黑暗寇华看了这东西一眼,眼神微微有些闪烁:“这件东西有些来历,晚点再和你说它,我先告诉你最后那把骑兵剑的来历好了。”
布兰多微微一怔,并不着急地点了点头。她看向那把又荚形护手的骑兵剑——这是一把单手剑,有点像是指挥剑的样式,整把剑也挺精致,有点像是仪式制品。“这是火之精灵的作品,它们从大熔炉锻造出这把剑,我很喜欢它的造型,它也是我的战利品。”黑暗寇华仍旧有些恨恨地答道:“它叫火之界。”
布兰多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然一惊,他忽然记起在前一世学姐有一把类似的武器,叫做风之界,那支法杖也是古代物品,他现在才记起来那把法杖和这把骑兵剑非常相似,同样杖头的位置有一个风精灵之王的雕像。
他下意识地看了尼玫西丝一眼,发现女骑士也有些奇怪地看着那把剑,显然也勾起了她的回忆。“难道这把剑和那支手杖是一套?”布兰多拿起那剑来:
火之界,攻击力55-87,血脉/力量+100,火焰血脉:火之界在火焰之中时提升的属性转换为力量,同时当持剑者与火焰接触时并不会受到伤害,而是将伤害转化为治疗效果。当持剑者施展描述为火系相关的法术时,施法速度+3。
好极端的属性,布兰多首先感叹了一下,古代物品这种极端的属性在当代的魔法物品上实在是少见,而这把剑是一把典型的魔法剑,魔剑士用上它简直是如鱼得水,但布兰多还是那句话,可惜他走的不是魔剑士的道路。他看了看尼玫西丝,然后放下这柄剑,才抬起头,等着黑暗寇华最后的解释。
毫无疑问,这五件装备中,最有价值的应当是那支石制权杖。
果然寇华看了那支权杖一眼,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支权杖你们应该听过它的名字的,它就是山脉的属意。”“山脉的属意?”开口的是尼玫西丝,女骑士皱起眉头来问道:“难道是盖亚女神的圣物?”
“是那东西!”经过尼玫西丝提醒,布兰多也一下回想了起来。时至今日,在克鲁兹帝国西南方边陲,与埃鲁因接壤的大平原之上,被称之为贝宁草原的区域,仍旧是大地圣殿的传统势力范围。那里北方是一片冰雪覆盖陡峭的山脉,崇山矮人的国度将帝国的南疆与贝宁草原分割开来,是托奎宁狮人王国的所在地——在历史上,金鬃狮人曾经逃避了神圣盟约,这一行为让它们蒙羞。圣者之战胜利之后,托奎宁与大地圣殿因此而被排除在外,这激发了人类与狮人之间的仇恨,一直到今天,托奎宁狮人仍旧在侵犯人类的边界,仿佛只是为了找回它们失落的荣耀。
而在更久远一些的年代中,大地圣殿的势力还没有今天这么式微,在巴贝尔要塞沦陷之前,传说在贝宁草原北方崇山之中,有一座属于大地女神的圣殿,圣殿中寄放着三件神器。一件是大地之剑,一件是圣枪苍穹,而剩下那件,就是山脉的属意。
这三件神器之中,大地之剑是赐予巨人的英雄米盖尔的圣剑,后来在米盖尔兵败身死,这把剑也遗失在凡尘之中。布兰多手中的哈兰格亚就是这件东西,只是这件曾经的圣剑在与黄昏的战争中与它的主人一起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至今也只剩下幻想阶武器的威力而已,可以说它对于大地圣殿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它实际的效用。
而圣枪苍穹的来历则不用赘述,是盖亚赐予凡人英雄的圣物。至于这最后一把山脉的属意,则是大地女神自己的圣物,在诸元传说之中,有也只有她的祭祀可以拿起它,而拿起它的人,传说中天然地成为大地圣殿的下一任主人,女神盖亚的神圣选民。
而布兰多手下,就正好有这么一个人。
希米露德的牧羊女,希帕米拉。
希米露德神官信奉大地女神盖亚的长女、苔原女神希米露德,其实也算盖亚的从神,关键是,这个时代的大地圣殿的神官信奉的其实是巨人米盖尔,米盖尔是矮人的创造者,属于矮人神属,而真正的盖亚的祭祀,早在圣者之战之前就已经消失了,而希米露德的神官,反而更最为亲近这一神系的人。
布兰多强者压下心中的兴奋,有些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支权杖,权杖很沉,入手有些冰凉,盖亚的三圣物之中,大地之剑,天青之枪,山川之属,都是真正的神器,除了大地之剑损坏之外,其他两件都保存完好,因此他手上这把权杖,也应当是一件货真价实的神器。
他举起这把权杖来,一页有暗金色页面构成的属性菜单出现在他视野中:
山脉的属意(神器),攻击1-215,力量+(1-400),大地与山川的获选者:拿起权杖者,获得等同于其牧师等级的战士等级与战斗经验,他可以将来自于大地的祝福法术融入其战斗风格之中,她获得的祝福越多,这支权杖的攻击力与属性加成越高。
特殊:只有盖亚属意的祭祀才能使用这支权杖——
布兰多看着这属性,忍不住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活见鬼的属性,攻击力1-215?攻击上限近乎是天青之枪的两倍,要知道天青之枪已经号称神器之中攻击性最强的几种武器了,而再看一下这下限攻击,就有点哭笑不得了,莫非这把传说中的权杖竟然是一把看脸的武器?而他再看一眼属性加成,就忍不住更加迷惑了,攻击加成还可以浮动,这属性加成有怎么浮动?
他下意识地往后面的附加技能看去,才恍然大悟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个所谓的大地的祝福是什么,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整件武器的属性描述不明不白,或许也只有等到让希帕米拉前来一试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犹豫了片刻,才放下手中这件神器,因为正是这个时候,一团小小的光团从大厅顶端的天窗中飞进来,来到布兰多面前,然后放下一张信笺。布兰多一看那信笺,立刻怔了怔,信笺上画着一只灰狼的徽记。
这并不是因为迷惑,而是因为意外。他没料到时机会在这一刻到来,多日的等待好像忽然有了价值:“卡格利斯终于到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善良的寇华,后者显然已经从他心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温柔地一笑道:“一直听说伯爵大人在准备一场战争,看来时机已至,可惜寇华对这些事情实在不感兴趣,只好先行先告辞了。”
布兰多显得有些尴尬,神力有时候在凡人看来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虽然明知道寇华不会用来干什么坏事,但还是感到十分不适应。他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这并不是为了战争,而正是为了和平而已。”布兰多如此答道,或许是不愿意给对方留下坏印象。但没想到少女却摇摇头:“我明白,伯爵大人,并不是所有的争斗都是毫无意义的,为了私欲,为了公理,战争也有各式各样的目的,甚至具备邪恶与正义的属性,我并不是反对战争,只是不喜欢争斗而已。大人,你不必顾虑太多。”
说完这番话,她微微向布兰多躬了躬身才告辞离开,表现得不像是一位半神,倒像是位举止得体的贵族少女。
而黑暗的寇华像是没听到自己妹妹与布兰多的对话,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一直等到自己的妹妹离开之后,才摇摇头道:“真天真。”
布兰多没想到这家伙对于自己一体双生的妹妹也毫不口下留情,忍不住看了这家伙一眼,但他更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一旁的尼玫西丝学姐似乎也有些赞同,但随即就明白过来,善良的寇华所谓的远离争斗的确是过于天真了。讨厌战争并不是坏事,但有时候纷争不是你想要避开就能避开的,一味地避开战争,其实不过是在享受他人提供给你的庇护而已。
但终有一天,所有愿意为你而战的人都离你而去,你终究会避无可避。当时安列克强迫她介入那场纷争时,是黑暗的寇华为自己的妹妹出了头,但若黑暗的寇华不在了呢?
布兰多摇摇头,这才对那团小小的光团说道:“麻烦你,去帮我把莫妮卡叫来。”
光灵欢快地在半空中冲他点了点头,一眨眼就飞出了大厅。
布兰多拆开信来,信上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未曾敢忘恩德,谨候阁下光临。
——柯文”
他抬起头,目光好像已经穿过大厅的彩色玻璃拱窗,看到了那湛蓝的天空下,云际的另一端,那里是于松的群山。秋季战争的大幕终于拉开了序幕。
……
第十二幕
376年的玛达拉
早在丰收之月,从布契以北到戈兰·埃尔森通道一带的村落与庄园就得到通知,对面布罗曼陀的黑玫瑰可能正在蠢蠢欲动。驻扎此地的是隶属于布拉格斯的梵米尔军团白翼骑兵团,副团长沃尔特早已从公主那儿得到消息,警告地方上可能到来的战争与组织疏散工作,但这项工作进行得名存实亡,土地上的居民——尤其是农民难以割舍自己最珍贵的财富,贵族们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雇农赶到北边去让土地荒废下来,关键是这秋收之前最后一段时间,田地里还挂着沉甸甸的麦穗,如果这个时候逃难一年的收成就没有指望了,说不定来年还要受到影响。几乎所有人都存着侥幸心理留了下来,除了少部分手工业者之外。
但在布契以北,这些命令则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居民们对上一年中的战争还记忆犹新,深深的恐惧犹存于骨子里,但大部分当时的难民本来就聚集在布拉格斯附近,由战争带来的恐慌带来了更多的逃难者,这些人几乎使这座南境边陲的城市不堪重负。城主罗克维尔男爵为了保证军队的供给,不得不减少了城外难民的口粮,一种愤懑不安的情绪已在人群之中弥漫开来。
九月的早些时候,一封信经由芙蕾雅之手交到格里菲因公主手上:
“公主殿下,玛达拉今日可能已经完成了实质上的统一,军队组成与黑玫瑰战争中相比有了极大的改变,在亡月之海西面,大批尸巫领主已经向那位不朽的至高者宣誓效忠,因此玛达拉的军队中可能存在超出常识的尸巫数量,请务必小心。”
格里菲因看到这封信时正在魏莎思女士处修习沃恩德大陆史,看到这封信时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对自己的老师歉意地一笑,魏莎思女士一直以来为王室效命,是那种消息非常灵通的贵族妇人,她很机敏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微笑着对公主殿下点点头,收起教具退了出去。格里菲因这才赶忙拿起信找到欧弗韦尔,狼爵士看了信后显得有些疑惑,在玛达拉安插线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王党一年来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才安插进几个十分外围的眼线,不过那些人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切正常,这个托尼格尔伯爵怎么一下就了解得这么清楚了?他弹了一下信纸边角,沉吟了片刻:“公主殿下,你能确认这封信的来历么?”
“这封信是由芙蕾雅亲手交给我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格里菲因脸红了红,没好意思说信笺上只有她和布兰多才知道的暗记,因为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过,又担心欧弗韦尔因此会觉得她不够信任他。但欧弗韦尔脸上的神色没什么异常,他摇摇头道:“这有些太蹊跷了,伯爵大人从哪里拿到这些消息的?”
“可欧弗韦尔卿,我觉得托尼格尔伯爵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我们。”格里菲因皱了皱眉头,据理力争道。欧弗韦尔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学生一眼,先前听到传闻说她和那位托尼格尔伯爵产生了芥蒂,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不过这样也好,在布兰多发迹之前,他接触过对方相当长一段时间,总觉得这个人不是传闻中权力欲那么强的人。虽然时间会改变一切,但有些根深蒂固的本性是难以移除的,何况埃鲁因现在需要稳定,如果公主殿下急于与权臣争名夺利,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公主殿下识得大体。欧弗韦尔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道:“信上说玛达拉今日可能已经完成了实质上的统一,如果这是真的,这封信就显得太过重要了,但臣下有些疑惑的是,区区一年半的时间,玛达拉究竟能否完成这么重大的转变,要知道虽然埃鲁因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但对于玛达拉来说也是一样的。玛达拉是一个庞大的国家,利益纠葛更多,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消化战争的收益。托尼格尔伯爵曾断言这场战争是血杖裘格私自挑起的边衅,对此臣下十分赞同,这种事情在埃鲁因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甚至不仅是在玛达拉有这样的情况,偶尔埃鲁因边境上的领主也会私自率兵进入玛达拉境内掠夺一番。”
他苦笑了一下,没对格里菲因说其实在早年的时候,这样的情况还多一些,血杖当年入侵卡拉苏就是对于金城领主的报复,那时候玛达拉内部一盘散沙,而埃鲁因却是一个主权完整的王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弱势一方频频入侵强势一方的传统。但自从黑玫瑰战争前后,这种情况就逐渐开始逆转了,其实王国内大部分有识之士都能清楚地认识到那朵黑色的布罗曼陀玫瑰可能正在含苞怒放,但若要说玛达拉迅速地完成了统一并立刻就要掀起另一场全面战争,就没人会相信了。
但若布兰多在此,就会告诉他这次战争的性质非常特殊,说白了就是玛达拉那位至高者与女妖之王亚尔薇特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诓骗血杖去送死,明面上玛达拉还处于分裂之中,但正如他所说,实质上已经完成了统一,这场战争就是那位至高者消除异己的最后一战,而今在玛达拉国境之内,一切资源与力量都统一起来,准备着接下来这个黑暗国度复兴的一战。而如今的血杖,在那位明里暗里的纵容之下,军队已经率先完成了改变,那将会是埃鲁因王国遇上的第一支“新玛达拉”的军队,历史上戈兰·埃尔森公爵就曾经吃了大亏。
可惜,布兰多并不在这里,无法解释这些,只能寄希望于格里菲因公主与欧弗韦尔能够足够重视他的意见。
格里菲因听完欧弗韦尔的话,但还是拿不定主意,这一次她所面对的,是一个近乎于未知的对手,在黑玫瑰战争之前,玛达拉是边陲之患,手足之疥瘙,而地方贵族的步步紧逼,才是胸背之瘭疽。事实上直到现在这仍旧代表了大部分贵族的想法,如若不是为了一并解决让德内尔的麻烦,这场秋季战争对于埃鲁因来说仍旧不过是另外一场边衅而已,格里菲因虽然隐隐认识到玛达拉的兴起对于这个古老的王国来说可能是一个威胁,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了解对方也无从谈起。
她思虑了片刻才回答道:“这么判断虽然也符合逻辑,但未免太过武断了,我相信伯爵大人他不会无的放矢。”
“我并不是怀疑伯爵大人。”欧弗韦尔忍不住再次苦笑,看起来自己这位学生不是一般地笃信那位托尼格尔伯爵,他忽然意识到可能是安培瑟尔一战给公主殿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她有些盲目地信任布兰多的军事才能,但其实他甚至欧汀伯爵都清楚,对方的军事才能只能说是一般,但对于事物发展事态的判断却异常出色。他想了一下,大概是自己曾经在和她交谈时把布兰多战斗的经历描述得过于浪漫了一些,他本来是只是出于欣赏的心理想要给这位公主殿下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毕竟那位托尼格尔的确是一位难得的人才,更胜在对于王国与理想之间保有忠诚,比起马卡罗与利伍兹那些人,他更欣赏这样的年轻一代,但此刻欧弗韦尔还是摇了摇头,看来有必要得提醒公主一下了,免得让她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对于布兰多、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斟酌了片刻,才补充道:“我只是担心托尼格尔伯爵受到了情报上的误导。”
“你是说布兰多……托尼格尔伯爵他拿到的情报可能失真,甚至是一个陷阱?”格里菲因反应过来,蹙起眉反问道。
欧弗韦尔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欧汀,维埃罗大公,高地骑士团的使节团被召见,埃罗大公看了手上的信也是沉吟了片刻,然后叫来了自己的手下。那个自称与玛达拉打过相当长时间交道,对那朵布罗曼陀的黑玫瑰有所了解的中年骑士听了公主的问题之后,摇了摇头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是有传闻提到玛达拉国内正在经历某些改变,但我认为正是这种时候它们的行事才会更加谨慎,如果托尼格尔伯爵所言为真,但在这种时候血杖又怎么可能从他们那位至高者手上得到全力的支持呢?”
“我认为我们的主要敌人应该是让德内尔。”维埃罗大公更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与玛达拉才刚刚签订了和议,血杖应该不会太过肆意妄为,他应当是受让德内尔所蛊惑,以为看到了机会才出兵想要占便宜好讨好他们那位至高者。”
维埃罗大公的回答主观性太强了,在场的诸位都忍不住摇摇头,格里菲因更是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外公的分析几乎与布兰多截然相反,看得出来,那位托尼格尔伯爵大人的计划的重心是放在玛达拉身上的。这也符合她的想法,她不希望在这上面做更改,因此假装没听到自己外公的回答,而是看向高地骑士那边。
高地骑士团的使节团团长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稳重的老骑士,但开口的却是个稍显年轻的巫师,那巫师简单地答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尚不支持托尼格尔伯爵的看法,虽然玛达拉那位至高者几乎已经统和了黑暗贵族们的意见,但玛达拉如今还说不上是完全的统一,吸血鬼的家族大多支持他,但黑暗领主与之却貌合神离,尸巫不过是迫于前两者的压力而暂时低头,此外还有女妖之王亚尔薇特始终在抗拒来自于埃琉德尼尔圣宫的招抚,依我们看来,两者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看起来几乎所有的信息都在反对布兰多的判断了,格里菲因有些为难,从心里来讲,她是愿意相信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虽然对于布兰多可能存在的野心有些忌惮,但她却十分信任布兰多对于未来局势的判断,尤其是两人在政治的见解上有出奇的一致。但怎么才能说服其他人呢,还是说布兰多真的看错了?
这个时候芙蕾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或许亚尔薇特与女王只是貌离神合呢?血杖轻启战端,等于说违反了两国的和议,如果战胜了还好,若是失败,很可能会直接被铲除。血杖本身就是黑暗领主中最桀骜不驯的那一派,它没有理由去逢迎讨好玛达拉那位至高者,裘格是个残忍、贪婪的领主,它当初报复卡拉苏时就不过是出于暴躁的性格而不是理智驱使,它又一次可能同样是在蔑视那位至高者的权威,如果是这样的话,现下台面上的信息就能说得通了。”
她的话让整个书房静了静。
没人知道这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猜测,甚至就连芙蕾雅自己都不明白,她不过是偶然听布兰多说起,盲目地信任对方的判断而已。但沉寂了片刻之后,她却看到高地骑士们正在摇头,那个维埃罗大公手下的中年骑士更是开口道:“荒谬,你这纯粹是阴谋论的论调,这是一场战争,我们怎么可能去推测那位至高者与血杖之间有什么纠葛,关键是,你说的这些东西,除了是猜测之外,还有什么证据么?”
“证据?”芙蕾雅脸一下红了,证据就是这是布兰多告诉她的,可她也明白,这句话显然不能拿来当成证据的。
最后还是格里菲因为她解了围。“无论如何,伯爵大人的提议是出于谨慎的目的,把这封信上的内容转交给下面的将军们吧,有备无患,不是坏事。”言毕,公主殿下看了那位大地骑士的女儿一眼,忍不住摇摇头,她知道布兰多是希望这个小姑娘未来能独挡一面的,她也确实有这个资质和背景,而且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也确实变得沉稳起来,可是在涉及托尼格尔伯爵的争论时,还是显得太着急了一些。不知怎么的,她心中隐隐有些羡慕,布兰多的政治主张其实也是她的政治主张,针对玛达拉的防范,也是她心中的想法之一,但她却不能像是芙蕾雅一样站出来直言不讳地维护自己和那位托尼格尔伯爵的意见。
因为她是未来埃鲁因国王的姐姐,此刻这个王国平衡的实际掌握者。
欧弗韦尔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学生写的手书,上面是所有人通过的对布兰多这个提议的处理意见,他暗自摇头,公主殿下在这些方面还是太过稚嫩了一些,她太不了解下面的人了,维埃罗与兰托尼兰的使者都显得十分不在意,高地骑士的态度也未表现出足够的重视,上面尚且如此,下面更是阳奉阴违,这个手令的执行力度还能剩下多少,很值得怀疑。
不过狼爵士并未想到,他们所有人很快就不需要为这个问题而烦恼,因为就在这道命令还未走出瓦伦登堡的大门时,布罗曼陀的黑玫瑰已经在阴影之下静静地绽放。
戈兰·埃尔森走廊——
这条走廊位于于松山脉北方,在托桑卡德森林与布契之间,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即西尔曼地区。就像大多数位于埃鲁因边陲的领地一样,西尔曼同样算不上是什么富饶之地,西尔曼西面丘陵起伏,只在东面的河谷中有平缓的地带,星星点点的村落与庄园散落于这条河谷带之上,南境的两条河流,一条流经布契,一条流经西尔曼河谷,最终汇入瓦伦登湖,而这第二条河流,就是西尔曼地区的生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