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5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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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那样的真正盛世。
  当今皇帝也好,之前的睿宗英宗也好,乃至于再往前,追溯到开国的太祖和太宗那两位皇帝,大明的历代天子中,哪怕有好几位被大臣吹嘘推崇的圣君明主,但在士林们看来,却大多有非常严重的缺陷,这其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无疑就是骄横独断。
  这一点,太祖、太宗、英宗、睿宗和当今皇帝的骄横独断最严重。而如今的太子,贤能与否他不知道,但至少谦逊温和。虽然高宗和世宗也有人称之为谦逊温和,但民间流传的说法却完全不一样。那两位倦政怠政,甚至还卖官鬻爵,做出的某些事情非常不堪。
  因此,遇见一位竟然看似拥有如此可遇而不可求特质的太子,在最初的愣神过后,陈献章慌忙行礼道:“太子殿下莅临,臣不胜欢欣,自当尽心讲学,以求能为殿下解惑。”
  人在学厅的张寿,得知赵国公秦国公之后,七八位官员接踵而至,而后又是三皇子这个东宫太子亲自莅临,他忍不住想到了和朱廷芳达成妥协之后却又耍花招的孔大学士。
  想到人不知道是打算拖到讲学中途再来,还是原本打算姗姗来迟,众所瞩目,可得知了太子以及这么多人来助阵的消息之后,那进退两难的光景,他就很想笑。
  只怕这个时候,孔大学士一定顾虑重重。来了,肯定要被人当作趋炎附势,不来则被人当成厚此薄彼,正在那拼命纠结吧?朱廷芳还真是恶劣,那个所谓的妥协,所谓的需要孔大学士支持,是不是早就洞悉了这位阁老的性格,所以挖好了一个坑让人跳?
  想到这里,张寿今天早就从三皇子口中确定人会来,因此就取消了原定给太子上课这一日程,他便站起身弹了弹衣角,自顾自地走出了学厅。虽然前两位的讲学,他只是站着听了一会儿就走了,但今天他不妨去露个脸。反正他不是孔大学士,不怕被人说趋炎附势。
  作为太子的老师……之一,太子出现的地方,他也跟着现身,那是理所当然。
  当张寿悄然进入大讲堂的时候,就只见这里仍然是阵阵骚动。很显然,对于太子殿下的驾临,不少举子都显得非常兴奋。这其中,有曾经来听过张寿讲学而有幸目睹过太子殿下的,也有侥幸抢到一张入场券,压根没想过那么多的,更有仰慕崇仁学派那些大儒的。
  总而言之,哪怕今天陆三郎和纪九齐良都来了,三个人带着众多公学的学生在那弹压秩序,仍然没能让人群恢复平静。
  尤其是当张寿气定神闲地来到前头,在和三皇子见过礼后,稍稍错后地坐在人侧后方时,那就更是如此。毕竟,张寿之前两次讲学,一次没来,一次是中途悄悄过来,没有听完就悄悄离开,这是有人亲眼看到的。
  张寿却仿若没看到那些视线,见三皇子高兴地回头对他说了一句老师你来了,他就冲着小小的太子殿下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说道:“白沙先生虽说是崇仁学派的弟子,但学成之后,好像又有继承和发扬,他的老师吴康斋说的是理,而他重的是心,太子殿下不妨好好听听。”
  至于人会说得晦涩难懂,还是会说得简单易学,他就没办法担保了。毕竟,这些名士大儒讲学的习惯和态度,张寿并不太了解。然而,他并不介意再送上另外一个顺手人情。
  “不过,今天跟随白沙先生一块过来的,还有他的得意弟子,明年要参加会试的梁储粱叔厚。他既然是这样的少年英才,那么应该对老师的学说相对了解,不如我请他过来,也好随时给太子殿下做一些讲解,如何?”
  三皇子登时大喜过望。张寿这个建议简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要知道,他比很多公学的学生还要年纪小,哪怕在皇帝的启蒙之下早早就认字写字,也听过不少古今典故,如今已经正式开始读四书,然而……年纪小,读书时间短,毕竟是硬伤!
  因此,他不假思索地重重点头道:“老师所言极是,还请将那位梁公子请来!”
  梁储此时此刻正站在台下一角,兴奋地扫视着今天的宾客。如果说前两天那两位讲学者都算是得到了很热烈的反响,那么,今天老师讲学还没开始,这声势就已经空前绝后了。而且,太子殿下都说了是请示皇帝之后赶过来的,那老师真是名动天听啊!
  正想得眉飞色舞时,他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叔厚,叔厚!”谁在叫我?正出神的梁储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今天来的也有不少广东士子,虽说他们大多都曾经听过陈献章的讲学,但这是在京城,很多人都担心在广东名声赫赫的白沙先生,那名声在京城不够大,到时候万一来听讲的人不多不好看,所以抢到了最早的那些入场券。
  可此时梁储循声望去,却发现那并不是同乡。那竟然是坐在太子侧后方的张寿在朝自己招手!这是要他过去吗?可那边坐着太子殿下,这难不成是要把他介绍给太子?
  少年人总有一番扬名立万的心思,哪怕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梁储犹豫片刻,可当看见那个小小的太子殿下正朝着自己微笑颔首时,他的心里就不禁滚烫了起来,一时立刻就打算赶上前去。可他才刚走出第一步,就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叔厚,谨言慎行,不要被外物迷惑了心。”
  梁储打了个激灵,猛然间想起陈献章往日教的那些点点滴滴,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过来。然而,他还是快步上了前去,等行过礼后,他就只见张寿竟是朝旁边挪了一个位子,随即对他点头笑道:“叔厚,太子年少,你坐到这边,一会儿白沙先生讲的那些,你来做个解说。”
  此话一出,梁储登时恍然大悟。虽说老师讲学的时候大多力求浅显易懂,可终究是有门槛的。而以太子这般年纪,别说全部听懂,能领悟一星半点那就很了不起了。想到太子这么敬重自家老师,亲自前来听讲,他立刻觉得肩头责任重大。
  所以,他连忙肃然拱手应道:“臣一定尽力而为!”
  陪同过来的几个侍读你眼望我眼,有人殷羡,有人嫉妒,也有人不以为然。毕竟,他们都觉得自己也能胜任这个释读者的工作。
  然而,等到陈献章在简短的开场白之后,逐渐上了正题,他们最初还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换成自己,那该怎么对三皇子一一释读,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没有这个余裕了。
  从自得之道,到天地吾三者的论证,再到论证理和心的区别和统一……不只是他们,不少平日更多地致力于举业,很少去思考,又或者只对文章诗词感兴趣,而不会去思考这些复杂事物的举子们,听着听着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不仅仅是他们,就连端端正正坐在最前端的三皇子这个太子,听着梁储那极力求简的解说,他依旧难以避免地露出了茫然无措的表情。
  这都是说得什么?为什么梁储解释了一番之后,他每一个句子都大概能听懂,合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张寿一看三皇子那表情,就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只是听过就当耳边风,只当听个趣味,那也就算了,偏偏三皇子是认认真真去听,而且还大概在努力思考。然而,一个世界观都尚未健全的孩子听大牛讲和道德联系在一起的哲学,想想也令人心塞。
  而且,他能感觉到,陈献章那是故意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枯燥的哲学也能被某些名师讲得生动有趣,绝不至于这么艰深。而之前岳山长和徐山长的讲学也曾经很吸引人。当然,也可能这年头的哲学就是这么晦涩,毕竟想当初他讲学的方式曾经引起过不小的质疑。
  而在太子身后尽力解释的梁储,一面讲一面震惊,到最后竟是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老师这讲得太深了吧?按照老师从前的讲法,吾和心是要在最后才涉及到的,现在从一开始就把天地和吾的关系剖析成这样,别说太子殿下,底下的举子们有多少能听明白,会思考?
  虽说在科场上能千军万马杀出来考中举人的,确实有很多都是一代人杰,可也有不少人是靠背出无数制艺时文的范文,然后幸运突出重围的。等到这些人听完之后却毫无所得,会不会出去说,老师名不副实?
  见梁储自己都已经有些迷惑了,张寿不得不思考了一下,然后在旁边低声说道:“太子殿下,理也好,心也罢,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一个怎样看世界,怎样看自身的问题。如果说,算学和物理这样的学问,是从实际操作出发,从一个领域来审视世界,那么……”
  他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希望能够尽量让三皇子听懂:“那么,白沙先生所说的这些,就是从整体一个世界,也就是天地为出发,加以概括和理解……”
  竭尽全力地解释了一下哲学和一般科学的关系,尽量避免用方法论之类的形容方式,张寿见三皇子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他就继续说道:“白沙先生应该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要来,所以说的这些,是针对那些曾经思考过天地人,思考过理和心这些基本概念的举子。”
  毕竟台上陈献章仍然在讲学,张寿的声音并不算很大,但他讲的话,后三排的人依旧是能够听清楚的。少数正听得如痴如醉,眉飞色舞,茅塞顿开的那些人且不提,比三皇子好不了太多,又或者本来就只是带着功利心刷个存在感的举子们,却不禁面面相觑。
  虽说在这种场合不可能一传十十传百,但还是有那些听不懂的人悄悄把张寿的话往后传。至于有幸和三皇子坐得距离近的那些人,甚至都顾不得台上陈献章在讲什么,而是竖起耳朵偷听张寿和三皇子的谈话。而不但是他们,就连赵国公和秦国公也不禁分心二用了起来。
  “怪不得父皇说,有些读书人会做事,有些读书人会做人,有些读书人却会思考。”三皇子一面说一面回忆父皇的话,渐渐展颜笑道,“会做事能思考的,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第七百七十九章
父教子,妻说夫
  没听懂。这就是三皇子回宫之后,在乾清宫见到皇帝之后,老老实实给出的回答。而对于这样一个厚道的孩子,皇帝在最初的一愣过后,却是哈哈大笑到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作为一个时不时戏弄自家儿子的恶劣父亲,他当然算到了陈献章可能不因太子到来而调整内容。
  只不过,自己这个诚实且好学的儿子如此吃力,那些举人们就真的好到哪里去吗?
  于是,笑过之后的皇帝冲着三皇子轻轻勾了勾手,等人愧疚地上前侍立在他身边之后,他就事无巨细地询问了一番今天去公学的情况。得知张寿非常体贴地介绍了陈献章的弟子梁储来给三皇子做讲解,自己又说出了一番很有见地的话,皇帝不禁饶有兴味。
  他揪了揪自己的小胡子,再次笑了一声。
  “张寿小小年纪,懂得真不少。而陈献章就如同朕那老师说得那样,确实有所坚持。毕竟,去了那么多人,若单单为了让你能听懂就改掉既定的讲学,只怕他也对不起自己的那份坚持了。只不过……他真觉得那些举子是冲着讲学去的,不是为了有个对别人炫耀的机会?”
  三皇子也很赞同父皇的话,忍不住就小声说道:“所以,我觉得老师和我说得那些话,好像不仅仅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别人听的。是不是老师这样一说,别人就不会在外头乱评价一通,说那位白沙先生讲的东西晦涩难懂了?”
  “没错,既然你亲口说白沙先生是会思考的人,那么,这些举人在往外传的时候,当然就会好好斟酌,因为深奥是一回事,对外头人承认自己听不懂,则是另一回事,那很丢脸。”
  “只不过,陈献章如果想要借此来筛选合适的学生来传授他的学问,朕觉得恐怕有点难。你不是也说了,事后的提问环节,真正问到讲学内容的举子不多,更多的人都是自报家门,然后问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三皇子今天从听讲时就开始忍,听到别人提问时也在忍,此时在父皇面前,本来也想忍住这个疑问,可这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没错,父皇,儿臣觉得,那些举人们都是全天下的英才,儿臣听不懂那位白沙先生的讲学,这是因为儿臣年纪小,可他们也听不懂,难道他们没有真才实学吗?”
  “还是说他们考出了举人,这是主考官看走了眼?可如果一地乡试主考官看走了眼,这还很正常,总不至于各地那些乡试主考官都看走眼了吧?而如果说乡试有猫腻,这就更匪夷所思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此言实在是有些臆测,可想想那时候听得满心迷茫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很多举子和自己似的满脸迷茫,但随着有人发现了他的注视,顷刻之间,那些犹如迷途孩子似的小眼神,清一色都变成了认真专心。
  如果张寿知道三皇子的疑惑,那么他一定会语重心长告诉小家伙,这种情况和课堂上老师刷刷刷奋力板书,一回头却发现学生们一堆都在云游……不,神游天外,可一瞪眼之后却人人聚精会神是同等道理。虽说他如今在九章堂很少发现这种情形,但从前实在是见多了。
  而皇帝同样被三皇子这话逗得乐不可支。但这一次笑过之后,他的表情却冷了下来。
  “郑鎔,你要知道一件事,不论是科举,还是其他什么形式的考核,固然能够筛选出一部分天赋才情能力全都相当卓著的人才,但不可避免地会选拔出另外一种人,那就是没有什么本事和能力,但唯独却很擅长应付这种考试的人才。”
  “姑且也称之为人才吧,因为会考试,也是能力。而这种人,他的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在考试上,投入在分析那些考官群体的性格、为人、文风等等因素上,投入在各种范文的模仿,各种时文大家的揣摩和学习上,投入在自己和本地以及天下各种才子的比较上。”
  “这种人的文章也许很漂亮,文风甚至会很惊艳,但是,那篇应试文章的核心又或者说灵魂观点,并不是他的,因为他并不会去思考。但这样的人,真的就一点用都没了吗?”
  见三皇子认认真真地思量着自己的话,皇帝就淡淡地说:“就如同都察院中有一批人,他只负责挑刺,不负责解决,因为他有挑刺的能力,而没有解决的能力。但是,能够说这些人全然无用吗?确实,有些御史是如同烦人的苍蝇,但他们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朝廷里的这些言官成了立仗马,只会唯唯诺诺,那么就是万马齐喑。简而言之,只要每一届考中进士的举人当中,能有十分之一的真正人才,那么这样的考试就是行之有效的筛选手段。因为如今的科举至少是相对公平的,比论家世,靠举荐之类的都要公平。”
  三皇子沉默了一下,突然不服气地说道:“但那些并不擅长科举的人才呢?”
  皇帝终于再次笑了。能够想到这样的问题,他自然感到欣慰。早年叛逆的他想到这个问题时,是已经微服在民间混迹了两三年之后,是他十五岁时候的事了。而现在,他选择的太子却还不到十岁,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曾经认为这个小小的孩子腼腆、羞涩、不善表达,可现在再定睛一看,人却如同一粒蒙尘的明珠,正被越擦越亮。他欣然点了点头,这才气定神闲地继续往下说。
  “历朝历代以来,往往是开国天子英明神武,而后几十年以降,天子越来越平庸,最后不是操之于妇人之手……就是操之于大臣之手!”
  “但这些平庸天子,也有人试图振作,摆脱陈规陋矩,奈何皇朝沉疴已深,自己不过中人之姿,却想要力挽狂澜,最终落得个笑话收场。为什么和你说这个,就是因为当一件事成了制度,那么,要想从其他方面推翻他,甚至加一个特例,哪怕天子出手,那都极其困难。”
  “你以为你的祖父睿宗皇帝,之前的英宗皇帝,他们不想从别的渠道多收纳一些人才?举荐、寻访、征辟……他们其实用了不少人,但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没能适应朝廷这口大染缸,再加上别人的排挤、疏远甚至于陷害,立足艰难,索性就挂冠求去的占了绝大多数。”
  “就比如陈白沙的那个老师吴康斋,一来因为你的祖父睿宗皇帝行事激烈了一些,而等到大位更迭的时候,朕还小,太后临朝称制,却不得不在某些地方和那些大臣虚与委蛇,中间颇有曲折,所以吴康斋这种名士,当然宁可躲在家乡不沾惹是非。”
  “郑鎔,你需得明白,那些并非科场出身的人才,不是没人肯用,而是他们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在朝中立足,即便有人荫庇,但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而且,特例不是制度,可一可二不可再,所以这样的人才既是零零落落进来的,就很难和科场同年同乡似的抱团。”
  父皇一次又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而不是叫自己三郎,三皇子当然非常警醒。然而,当听到父皇最后这话,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好似抓住了一点什么,不禁皱着小眉头冥思苦想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终于恍然大悟,一时大声叫道:“我知道了,所以父皇才会这么看重老师,因为老师虽说也常常有事请葛老太师乃至于其他人帮忙,但很多事情他都能独立扛过去!而且,老师的九章堂就不是特例,而是制度!”
  “只要九章堂能够好好运转下去,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有别于科场的人才可用!”
  “没错,没错,孺子可教!”
  自己的苦心和用意完全被儿子察觉和理解,皇帝只觉得心情极好,一时忍不住抚摸着三皇子刚刚皱成一团的眉心,随即含笑说道:“而且,你的老师能够带出更多的可造之才,单单一个陆三郎,就已经值回了朕对他的支持,因为他把陆绾拉下了水。”
  “所以,你无需质疑那些举人,因为良莠不齐才是正常,如若个个都是空前绝后的人才,你驾驭得住吗?至于他们的人品德行,那更不必苛求。虽然昔日曹孟德的唯才是举令饱受诟病,但是,科场考德行吗?不,考的只是经史,只要德行一般的人知道怎么装成好人就够了。”
  “能够约束人的,从来都是律法!”
  从一个陈献章起头,皇帝给自己的儿子上了一堂非常浅显的帝王学教育。而同样从陈献章起头,张寿在公学这一天课结束之后回到家里,对朱莹说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这种讲学其实本来就不适合太子来听,可太子既然说请示皇上,皇上答应了,我就知道多半会有问题。果然,陈白沙作为老师,太认真,而太子作为学生,也太认真,这两个认真到顶真的人碰在一起,不像是张琛陆三郎碰在一起时会负负得正,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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