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4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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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未来女婿就不是喜好科举的人,但好歹有个举人功名,虽说他最初不满意,但处着处着他也就终于想通了,如今看某些读死书的士人不免就觉得不顺眼。此时他见徐黑逹把三道题目全都宣布完了,又有六个小吏去六堂宣布第三题,他就威严地咳嗽了一声。
  “太子殿下这三道题,既涉及经史,又涉及算经,还有农事,可以说是面面俱到,用来选拔区区东宫侍从,说实话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只希望六堂也不要辜负皇上和太子殿下一片苦心,也能选出几个像样的人侍从东宫。要知道,东宫几位讲读对太子殿下可是赞不绝口。”
  五日一轮换的那些讲读们,全部在上课之前经受了皇帝好一番耳提面命——却不是恐吓老师,而是非常严肃地提醒他们,讲解的时候切勿照本宣科,要深入浅出,简洁易懂,别把对成年人讲课的那一套搬到慈庆宫去。若是生搬硬套,他就只能换讲读了!
  生怕太子挑刺,被皇帝选中的几个人那自是使尽浑身解数,结果全都被三皇子那良好的学习态度给打动了,出了宫就四处宣传。宣传什么——太子殿下勤学苦读,这几日左手不便却还不耽误学习!
  至于三皇子挨过打的事,除却眼尖的楚宽,日日起居都在一块,根本瞒不过的四皇子,昭仁殿伺候他们兄弟俩的几个年长宫人,以及看破不说破的皇帝本人,再没有外人知道……东宫侍读们还是隔日才得知,太子殿下不慎摔着了左手,却不愿意耽误一丁点课程!
  如此勤奋的太子,对东宫侍从严格要求,这怎么都不过分吧?
  周祭酒和罗司业对视一眼,全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全都意识到,如果说太子殿下出的四书题,某些时文优秀的学生绝对十拿九稳,那么,《九章算术》那一道题目赫然是天堑一般的难关。除此之外,那一道策问,也绝对不是读死书死读书,文章做到花团锦簇的人能写的!
  这寒风凛冽的大冷天,江都王当然不乐意就这么杵在外头,考题既然宣布完毕,他就大剌剌地对徐黑逹说:“找个避风的地方等吧?就你那曾经的绳愆厅如何?”
  “绳愆厅乃是处罚犯事监生的地方,可以说是国子监的刑厅,不适合作为休憩之所。”哪怕是面对如今的顶头大上司,徐黑逹照旧是一板一眼的黑脸,压根没在意那些同僚看自己的目光是何等诡异。
  而当他拒绝江都王的时候,周祭酒眼神一闪,终于不无谨慎地开口说道:“之前半山堂也说要遴选人出任东宫侍从,不知道这遴选的方式和题目……”
  没等他把话说完,江都王就嘿然笑道:“那当然是同样的题目。太子殿下说了,如果两边出不同的题目,难免会有人说什么不公,那就索性一模一样的题目。三题之中,如果做不出《九章算术》那一题,思路全无,那也不要紧。”
  “只要策问和时文做得好,成绩总过得去。也不拘算经,三道题之中,要有两道题过得去,那也算是人才。而且,策问并不强求文笔,只要言之有物,其他条件都可以放宽。”
  面对这看似极其宽泛的条件,徐黑逹看到周祭酒和罗司业在内的众多学官却没有一个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那表情更加僵硬了,他哪里不知道这些人想的是什么。
  国子监里各项全都拔尖的监生当然不至于没有,但顶多一两个,可要挑出极其擅长写制艺时文的,却总还能抓出十几二十个。可这些人真正好好看过九章算术的,估摸凤毛麟角,说不定懂算经的还是不会写时文的。
  而能够好好回答太子那一篇策问关于农事策问的,也同样不会有几个。
  当然半山堂也好不到哪去,写时文对于那大多数都是学渣的贵介子弟来说,是一桩几乎难上天的任务,而会九章算术的,那一样堪忧,虽然那道题听着好像并不怎么难。
  至于能答得上那道农事策问的,说实话他不抱希望。贵介子弟要有出息,那也得看是谁教导。
  张寿已经不教半山堂很久了,那些贵介子弟能出色到哪去?再说,张琛这些在实务上渐渐有些手段的人,可是早已经出去各领一摊子,不在九章堂了!
  打从他看到太子殿下出的那三道题起,就觉得之前皇帝拨给国子监六堂和半山堂的那些东宫侍从名额,恐怕根本用不掉!这宁缺毋滥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正当徐黑逹在心中下了定论,觉着今天恐怕连十个人都未必能选出来时,江都王在一片阴沉沉低气压的目光中,却是又不慌不忙说话了:“不过,太子殿下说,真要是做不出两题,其中一题若能出类拔萃,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比如,时文能做到比拟进士;策问能做到明显对农事了若指掌;那道算经题能运用什么公式……咳咳,总而言之,如果不是全才,那也至少得是精通一项的偏才。”
  直到这时候,周祭酒和罗司业那两张干枯犹如老菜皮的脸上,方才有了几分光彩。时文做到比拟进士,这个要求听上去非常高,可问题在于……那也得有那评卷的本事才行!
  每年会试的那些考官都是什么水平?就算只是房官,那也是清一色的进士,主考官副主考官那更是清一色的翰林院高品学士。太子靠谁来看这数千份卷子?张寿这个少年学士吗?
  这两位还不至于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然而,学官中却有某位五经博士耐不住性子,直接出声问道:“这国子监数千名监生,三道题目一一作答,卷子只怕都不得了,全部加在一起,大概都能堆满一间屋子,到时候谁来批阅?”
  江都王嘿嘿一笑,随即却是老神在在地目视徐黑逹。见他这幅光景,众多学官顿时一下子齐齐盯着徐黑子,就只见人照旧一张冷脸,却是淡淡地说道:“时文卷子,东宫诸位进士出身的讲读官批阅,关于策问的农事卷子,召明书院岳山长批阅,太子詹事刘大人总览。”
  “至于算经卷子,张学士和东宫陆侍读批答。”
  说到这里,徐黑逹嘴角微微上翘,对着一众再次陷入凝滞状态的学官微微一笑:“当然,所有卷子都会进行初筛。算经的卷子容易,九章堂的学生一眼就能筛完。至于时文卷子,阅卷的讲读官多一些,就不用初筛了。至于农事,岳山长带了好几个学生进京,也用得上。”
  “而这一次遴选之后,下一次乃至于之后所有参与遴选的监生,纸笔自备,也免得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心存侥幸,浪费了皇上为简拔人才的一片苦心!”更省得浪费纸笔!
  这样的阅卷对于那些东宫讲读官来说,看似是一种额外的负担。但周祭酒和罗司业都知道,皇帝此番选取的诸多讲读官,进士出身有翰林院背景的,仅仅占了一半,而即便是这些翰林,也绝对会很乐意帮太子殿下筛选东宫侍从。
  至于另外这些人,张寿更精通算经,批阅算经题谁都挑不出刺来。而刘志沅这样年轻时因为家贫而亲自下地躬耕,对农事非常熟悉的老前辈,再加上掌管召明书院,擅长农田水利的岳山长,还能对付不了这些农事卷子?
  于是,见众人已然无话,江都王也懒得在这里停留了,索性笑容可掬地说:“好了,徐长史,国子监这边的监考就交给你了。我还是赶紧去一趟公学,看看半山堂那些小子答卷如何。国子监都如此愁眉苦脸,我看那帮小子这次是悬……啧啧!”
  江都王说着就背手往外走去,可走到一半时却又停住了,却是头也不回地说:“我听说,前几天好像还有国子监的人在外头说,我这个主考恐怕要徇私情,还说什么会送自己的未来女婿到国子监来抢个东宫侍从的名额?”
  他顿了一顿,却是呵呵一笑,只不过那笑声着实没什么温度:“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总难免要敝帚自珍,可我那未来乘龙佳婿好歹是一个举人,还不至于拉低身份要来国子监厮混。他要真想侍从东宫,我涎着脸去求一求皇上,也比进国子监的馊主意强!”
  “有这当长舌妇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整顿一下学风,莫要回头在诸位讲读阅卷的时候,国子监六堂被人剃了光头才好!”
  面对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周祭酒险些被气得吐血。可江都王乃是大宗正,皇帝相当信赖的宗室,甚至都没有之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扬长而去。等到徐黑子撂下一句去巡场就不见踪影,他不禁恶狠狠地瞪视着面前那些眼神闪烁的学官。
  “没事去惹江都王,这是还嫌树敌不够吗?以为宗室就低调和软好欺负?蠢货!”
第六百五十六章
视察公学的大宗正
  从国子监赶到外城公学,江都王当然不会和年轻人似的骑马——虽然比他大的皇帝即便微服出宫,也常常喜欢骑马招摇过市,但他生性怕冷,又爱享福,所以宁可拥裘抱着手炉舒舒服服坐在车里。等到外间传来随从禀告已经抵达的声音时,他竟是小小眯瞪了一觉。
  他和徐黑逹先去了国子监,这边虽没亲自来,却也派人来公布了考题——至于公布考题的人是谁……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他刚刚在国子监里对人说的,他那不成器的未来女婿!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任人唯亲,江都王打着呵欠踩了车蹬子下马,却发现那大门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压根不像国子监之前那学官尽出,大张旗鼓迎接自己的场景。
  虽说他一向就不是计较虚礼的人,可好歹也是个郡王,这样被人怠慢,他心里当然也绝不会痛快。他左顾右盼,很想问一句这竟然连个看门的人也没有吗,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岳父大人,您这么快就来啦!”
  脚下生风窜出来迎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举人。见江都王似笑非笑地瞄着他,他就赶紧解释道:“张学士正在上课呢,毕竟这公学又不仅仅只有半山堂,其他教师也正在上课。刘詹事和陆祭酒这就来了,绝不是不把您这位大宗正不放在眼里。”
  这下子,江都王顿时心气顺了。尤其是看到刘志沅和陆绾真的一块出来时,他立时换成了一副笑脸,哪里还看得出半点责难表情?
  几句寒暄之后,他就问起了半山堂中的考试状况。果不其然,他就看到了陆绾脸上露出了相当微妙的表情,紧跟着,人那眼神就明显飘忽了起来。
  “太子殿下那三道考题着实出得相当精到,半山堂的那些小家伙,只怕能做出一题就很了不起了,能做出两题的估计没几个,更不要说三题。”说到这,陆绾顿了一顿,旋即不无苦笑地说,“这题目若是放在九章堂,那道算经题自然不值一提,但其他两道他们估计也难。”
  “半山堂我不知道,但那道以论语中‘三年无改于父之道’为题的时文,对九章堂那些学生来说,估计很难,能写好这篇时文的人确实可能没几个,但绝不至于一个都没有。”
  反驳陆绾的不是别人,正是宋举人。他没注意到江都王在听到这话后饶有兴致地摩挲着下巴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因为陆高远那书坊印书很多,其中就有时文集子。像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这种四书题,那范文就多得很,据说他曾经为了推广算经,将时文集子白送。”
  “而九章堂的学生在公学兼职多少能挣几个钱,如今算经课本大多有能力买,不再是之前的借用,也就是说,他们十有八九多少有几本时文集子。就算有些人没翻过,甚至还因为缺钱转卖,但肯定也有人翻过,而翻过的就算大多没记住,但说不定就有人记住了。”
  陆绾见宋举人说得煞有介事,他顿时气乐了:“如果九章堂来考,就算是把范文囫囵背下来抄到卷子上,难不成那就算是写好这篇时文了?你当阅卷的那几位讲读官都是死人吗?”
  “讲读官未必是死人,可他们未必就看过如今市面上风行的那些时文集子啊!”
  宋举人却一本正经地反驳陆绾,见人顿时哑然,他就加重了语气说:“时文就是块敲门砖,考上进士之后的那些官员,多半将其不知道扔哪去了,更不要说去买时文集子,时时刻刻再去揣摩那些时文大家有什么新范文了。别说这些都不知道多少年前考中进士的讲读……”
  “想当初我在广东参加乡试的时候,曾经铩羽而归的那一次,主持当年乡试的主考官就没看出有人抄了大半篇范文,取了某人为第七名亚元,结果最终被人揭破,那真是丢了绝大的脸,事后灰溜溜不说,还被朝廷申饬罚俸降级。人还是主考官呢!”
  见陆绾那脸色真是平生仅见,江都王只觉得实在是有意思极了,明知道不该笑,却还是最终哈哈大笑了起来:“贤婿你说得对,这些读书人没出仕之前勤勤恳恳磨砺制艺,出仕之后就把这敲门砖扔一边去了……哎,端尹大人,我可不是说你!”
  明明已经致仕了,这次却被皇帝特地重新启用,甚至还硬塞了一个詹事府詹事,刘志沅本来就觉得诡异,而此时被江都王这一声端尹一叫,他顿时满心别扭。
  可刚刚宋举人和江都王用这种戏谑的口气说制艺时文是敲门砖,敲开门之后随手就扔,他纵使部分赞同,可却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态度,否则让人知道他堂堂状元却竟然这样鄙薄八股文……那真的要乱套了!
  只不过,他确实对八股文深恶痛绝……他中状元的时候都年过五旬了,人生最好的岁月除却治学,就都在研究这没用的玩意,即便最终殿试夺魁,那又如何?
  当下他只能冷着脸岔开话题道:“好了,江都王既是来了,就请到半山堂中好好看一看,省得日后有人质疑,道是有人给这些考生行方便。对了,半山堂之前虽说已经分堂,但现在还没决定他们上什么课,这些人就让他们多教一教这些民间小儿好了。”
  “不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什么民间疾苦,纯粹是磨砺一下这些小子的性情。不求他们出将入相有什么绝大的出息,哪怕当个富贵闲人也好,但只求一点,别成了祸害!”
  江都王对刘志沅那当然是绝对服气的,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儿却被皇帝启用辅佐太子,这若是没有足够的能耐,怎么可能!
  他当即一个劲地赞成,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说,回头宗学中的宗室子弟也不如到公学来当个教师锻炼锻炼,结果却被刘志沅冷笑堵了回去。
  “宗学那些宗室一个个都娇生惯养,上外城这种地方,家里老子娘谁能放心?这些老爷们还是好好歇着吧。不像是半山堂,在家里大多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半吊子货色,其他的不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照本宣科,总归还勉强能行。”
  见刘志沅反对,江都王打了个哈哈,却是收回了自己一时兴起的话,却不由琢磨着是不是把自己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丢过来磨砺磨砺。不求成才,只求他们几兄弟日后能够把担子挑起来,别弄得家业崩颓。
  为了弥补刚刚一时嘴快的那个不切实际建议,他接下来就笑容可掬地上前搀扶着刘志沅,那种虚怀若谷好宗室的模样,就连陆绾都看得有些呆滞。
  而刚刚首先挑起那个话题的宋举人缩了缩脑袋,跟着陆绾走在后头时,他就忍不住轻声问道:“陆祭酒,我这未来岳父大人瞧着好像挺尊师敬老?”
  屁的尊师敬老!想当初江都王和皇帝,还有庐王,那简直是京城三害!只不过有到现在都特立独行的皇帝挡在前面,有后来自己的找死的庐王吸引视线,江都王就显得温和无害了!
  陆绾很想拆穿这位此时变身贤王的大宗正,可想想人一把年纪,早就是当爹的人了,也已经被宋举人口口声声叫做岳父,他最终还是决定给人留点面子,只是不咸不淡地对宋举人告诫道:“你岳父性子有点随皇上,你日后可要心里有数。”
  随皇上这三个字虽说听着平平淡淡,但宋举人哪怕被阿六戏称为笨笨,可到京城这么久,经历了御厨选拔这种平生不敢想的事,那满肚子不合时宜,如今也已经渐渐凝结成了一团玲珑心,只不过绝对没有九窍,顶多是勉强九窍通了两三窍而已。
  可即便如此,他想到皇帝那随心所欲的性情,再想到当日去江都王府,最初时被江都王父子当成洪水猛兽,但等到海陵县主把话说清楚,江都王又在他的刻意讨好之下转怒为喜,最终认下了他这个女婿,他此时慌忙在心里往这位未来岳父的身上贴了几个标签。
  喜怒无常、变幻莫测、特立独行……总之日后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扶着刘志沅到半山堂巡视了一圈,发现那些正在答题的小子果不其然哭丧脸的居多,江都王也顾不得这是在考试的时候,竟是出声训诫了两句。
  话里话外无非是和他之前在国子监时同一个意思。太子给国子监六堂和半山堂出的是同样的三道题,若是最终答题的结果都不乐观,那么,所谓名额一笔勾销,宁缺毋滥。
  面对这样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遽然色变的张大块头也同样完全忘了这是考试,竟是忘乎所以地起身问道:“那敢问大王,若是最终我们半山堂答题结果更好呢!”
  江都王诧异地看了张大块头一眼,却不认识人,听到刘志沅解说方才知道那是襄阳伯的儿子,当即就笑了起来:“哎哟,你这小子心气挺高嘛?不错不错,我可以承诺你,要是你们半山堂真的能有更多的人把这三道题答得漂漂亮亮,而国子监六堂却没有……”
  “那他们的名额就让给你们!”
  面对这一锤定音似的表态,底下其他人先是兴奋到发生了小小的骚动,但随即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自己抄录下来的三道题目,恨不得把那墨迹淋漓的纸给吞下去。虽然江都王是给出了这样的表态,可他们实在是不会做啊!
  算经题看上去好像挺简单的,但细细琢磨,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当然也有一些曾经在融水村那翠筠间中跟着张寿学过一些算经的学生,此时有了些思路,但那种极笨的思路改换成真正的解题方法,还需要时间。
  至于时文,他们要是能写得好八股文,之前还用得着在半山堂中混日子吗?农事就更不用提了,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别说根本没下过地,大概连稻子和小麦都分不清楚!
  于是,在沉寂过后继续伏案苦思的时候,有人是真心卯足了劲想要拿出最大的本领,比如张大块头,却也有更多的人是试图用尽量写满卷子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学习态度——哪怕是写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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