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佳婿(校对)第360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360/580

  永平公主本以为三皇子也觉察到了某种苗头,可等到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三皇子在意的压根不是宋举人这个人,而是她的观点。
  想到今日张寿的那番话,想到岳山长对华四爷的驳斥,她终究忍不住说道:“三弟,父皇是从小就喜欢和那些士人对着干的性子,虽说如今都已经快四十大寿了,但他还是老样子,但你不一样。父皇不怕人攻谮,但你非嫡非长,却即将立为东宫,正应该让士人觉得你贤明。”
  “至少,你不能在岳山长这样的名士面前,那么明显地偏向张寿。之前在苏州华四和岳山长争执的时候,你就应该旗帜鲜明地站在岳山长这一边。你以为在华四明显在指摘那些百无一用的书生时,哪怕把召明书院摘出来,为什么岳山长还要站出来与之争辩?”
  “他是为了士人张目!你不要以为召明书院注重农科,他就真的有多开明,只看此人能够在自己的学生方青出言得罪了你和四弟之后,就立刻把人撵走,就足可见此人的冷酷决断。就和张寿说的一样,就算是改进农具和工具,大多数时候也靠的是读书人!”
  三皇子微微一怔。他盯着面色坦然的永平公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认认真真地说:“三姐,谢谢你提醒我,但我刚刚在月华楼也说了,我不会因为别人的偏向和喜好,就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们做一个贤明的皇子,又或者说将来做一个贤明的太子。”
  “老师之前是说过,改进农具和工具,大多数是读书人做的,但他在我面前却还说过,一个从来没下过地的读书人,怎么会想到去改进这些东西,又怎么能够改进这些东西?有很大的可能是,这样的人作为地方官,又或者开明缙绅,一向比较关切农科。”
  “于是,这个人也许看到了某个头脑聪明的农人在使用不同的新工具,又或者得到下人的禀报,知道工匠改造了新工具。然后,在亲自看过之后,他就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将这样好用的工具推广了开来,然后世人只记得他这个推广者,完全忘记了真正的发明者。”
  “即使是那个发明者本人,也不会去争那样一个名号,因为没有意义。古往今来,我们其实已经有了很多不同于古时候的东西,从低矮需要跪坐使用的案,改进成现在直腿的桌子,椅子,改进和发明者的名字有人知道吗?帝王将相的名字留了下来,但这些人却消失了。”
  见永平公主终于不说话了,三皇子就一字一句地说:“三姐,老师是个很好的人,他说的很多话,我都能琢磨很久,深有体会,你不应该对他有成见。”
  永平公主正要说,自己对张寿根本没有任何成见,却又只见三皇子又郑重其事地说:“老师从不避讳自己出身乡野,从不避讳他和莹莹姐姐的婚事乃是他高攀,从不避讳他除却算经,并不特别擅长经史文章,一手字也写得不怎么好……”
  “老师是个很坦诚的人,而且因为他精擅算经,所以喜欢凡事用数字来说话。他在很多时候喜欢另辟蹊径,并不是离经叛道,只不过是从很多人并不理解的角度来看问题而已。”
  哪怕知道三皇子很信任张寿,但永平公主听着这洋洋洒洒一大篇站在张寿这一边的话,她还是忍不住心头郁郁。
  她当然不可能因为三皇子的话就轻易改变心头的信念,更何况,在如今这个太平盛世,如果不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还能如何?
  要凭武艺建功立业?天下已经一片太平,偶尔几个盗匪也都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顶多在什么荒山傲啸而已。至于张寿之前捣腾的那些东西,不过奇器淫巧,哪怕她的父皇欣赏,如今也不是太祖年间,火器大兴的年代了。否则这么些年来,火器的改进为何会渐渐缓慢?
  外敌已经够不成太大威胁,天下太平,难道不应该是文章风流的盛世年华吗?
  因而,她只是淡淡笑了笑道:“你既然这么说,日后那就记得好好维护你的老师。要知道,当年葛老太师固然是睿宗皇帝亲口点的人,又有太后护着,可也曾经因为教授父皇时常常特立独行,而遭到了不少弹劾。相比葛家累世功勋,能人辈出,你老师的倚仗却不多。”
  这话三皇子立刻就听进去了。他重重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三姐放心,我如果连这点担待都没有,那也就没有必要做太子了!”
  因为日后他如果真的像父皇那样君临天下,面对的压力只会更大!
  当张寿和朱莹并肩骑马而行,抵达张园门口时,优哉游哉的两人就只见前头那辆载着杨詹的马车上,虚弱到好像一阵风就能被吹走的杨七郎杨詹被宋举人和方青小心翼翼弄了下来,紧跟着门房们就抬了一个软兜上前,把杨詹扶上去,就一溜小跑往里赶去。
  早回来一步的小花生已经连大夫都一块带回来了。
  张寿转头正要对朱莹说话,却只见宋举人和方青竟是趁他不备,双双溜了进门。对此,他瞅了一眼满脸若无其事的阿六,干脆先勾了勾手把人叫过来,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之前回家里来把宋举人拎到那客栈去敲门,不会真是因为人家不理会你吧?”
  “你要是真的因为我说一句把人请过来,就这么老老实实不翻墙,倒不像你了。”
  朱莹闻言顿时嘿然一笑:“我也不觉得阿六你会真的这么老实。是不是翻墙进去就发现那小子快不行了,所以才回了张园带宋奇葩过去?不对啊,他不行你应该请大夫才是!”
  对于朱莹给宋举人起的外号,阿六嘴角勾了勾,笑意中颇有一丝顽皮。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有那么一丝少年的样子。他那笑意随即就敛了去,换成了一本正经的肃然表情。这一次,他的解释就详尽多了,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不喜欢说话的闷葫芦。
  “我问过那个掌柜,听说杨七郎带的两个随从声称奉命去送东西,昨天出去就没回来,所以没人伺候,杨七郎从昨天开始就水米未进。而就算之前那几天,挑剔饮食的他也没吃什么,掌柜生怕这么个富家公子在自己店里饿死了,这才挂的招厨榜文。”
  “我翻墙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一张纸上拼命算东西,都是鬼画符似的文字,旁边还有算盘和算筹,眼睛里全都是血丝,茶壶是空的,点心盒子里什么都没有。我看到一个人都没有,还偷偷去摸了一下他的行囊,然后发现,一文钱都没剩下。”
  “我就在屋子里大大方方走动,他根本就没看到我,问他是不是饿了渴了,他都连个反应都没有。我是想打晕了把人带到月华楼,可生怕打晕了之后这人再也醒不来,就只能回家带上宋呆子了。虽然随便灌点糖水也行,但我想……”
  阿六顿了一顿,再次呵呵一笑:“呆子之间,应该很有一些话可以聊的,而且宋呆子也能满足杨七郎的嘴刁。”
  张寿听了这解释,不禁笑了起来,可紧跟着,他就被阿六下一句话给噎住了。
  “反正少爷已经收留了两个呆子,再捡回来一个呆子也养得起。”
  见朱莹噗嗤一声也笑了起来,张寿拿眼睛去瞪阿六时,人直接就气定神闲地一个翻身跃落马背,随即似缓实疾地进了门,片刻功夫就不见半点人影。对此,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就听见朱莹笑眯眯地问道:“阿寿,你打算把人收进你的九章堂吗?”
  “当然不。”张寿招呼了朱莹一块下马,等脚踏实地之后就耸耸肩笑道,“这样一个实践派,要是去九章堂从头开始学算学,天天和各种习题打交道,那就实在是暴殄天物了。我打算好好让人休养几天后,就让他到地下工坊去。”
  朱莹顿时喜笑颜开,欣然点头:“这主意好,关秋也正好能多个帮手!”
  两人笑语了两句,正要进门时,却突然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看时,就只见一骑人飞奔而来,尚未勒停马就急匆匆地大叫道:“张博士,皇上急召!”
  张寿不由得微微一愣。他这才刚陪着三皇子和永平公主见过洪氏,虽说期间大小波折不断,但也没什么大事。这会儿那一对天家姊弟应该还没来得及回到宫里,更没来得及见到皇帝吧,怎么皇帝就想到召见他了?
  一想到因为华四爷和岳山长唇枪舌剑的关系,今天在月华楼却还没吃过饭,眼下却已经大中午了,他就生出了几分饿着肚子加班的怨气。可下一刻,那马背上的健卒就已经一跃而下,看也不看去势犹未止住的坐骑,一字一句地说:“皇上有命,请张博士带上小花生。”
第五百六十一章
雷霆暂消
  走在皇宫中,见身边平时聪明伶俐到无孔不入的小花生面上规规矩矩,一双眼珠子却贼兮兮地东张西望,见什么都仿佛心痒地想去摸一摸,还时不时问出两个傻兮兮的问题,张寿就觉得红楼梦中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描写真是入木三分,传神三味。
  而自告奋勇陪着过来的朱莹见小花生这模样,也忍不住打趣道:“别人头一次进宫大多都老老实实,你小子倒是胆大包天,刚刚居然还想摸一摸锐骑营那些守卒的火器,不怕别人直接拿起火铳崩了你?”
  “我就是好奇。”小花生讪讪地笑了笑,心里却在想,我要是不露出这种乡下人进宫的模样,掩盖掉我那其实瑟瑟发抖,惊骇欲绝的心情,我怕是连路都吓得走不动了。
  他此时恨不得朱莹没有在一旁陪着,他也好向张寿探问一下回头该如何应对,可朱莹在一旁,他到底不敢吐露自己就是当初“色诱”大皇子的人,所以很怕皇帝秋后算总帐,然后连累帮他打掩护的冼云河与张寿。
  只是,随着朱莹一路走一路介绍,听到乾清宫三个字时,他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腿软了。他下意识地扯住了张寿的衣角,直到人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又含笑点了点头,他的胆子这才稍稍大了一些,随即就听到朱莹一声轻笑。
  “阿寿,你和小花生这眉来眼去干嘛呢?不是心里有鬼吧?”
  张寿差点没被朱莹这眉来眼去四个字给呛得背过气去,待要佯装发火,却见朱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就干脆趁着和朱莹并肩走之际,用极轻的声音把小花生的底给透了。
  别人兴许听不见这番耳语,可就走在两人身后的小花生又怎会听不见?他又气又急,可冷不防朱莹突然止步转身,他差一点就和人直接撞了个满怀。吓了一跳的他慌忙后退了两步,可随之就只见朱莹闪电似的伸出双手,竟是猛然捏住了他的双颊。
  吓懵了的他眼睁睁看着朱莹使劲拽了拽他的腮帮子,正当他吃疼不住叫出声时,却只见朱莹突然松了手,继而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居然瞒了我这么久,甚至在沧州还瞒过了我家大哥,你小子真行啊!做都做了,还不敢当吗?”
  眼见小花生如释重负,挺起胸膛仿佛就要撂狠话,张寿就呵呵一笑道:“莹莹别逼他,这小子禁不住激将法,他还真会一人做事一人当。其实是阿六猜中的,我那会儿也很吃惊。反正若真是皇上要追究这事儿,我这个帮着包庇隐瞒的绝不会推诿,你记得帮我们求求情。”
  小花生张了张嘴,见朱莹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随即竟是抛下他和张寿,一马当先走快步先走了,他顿时为之大急,一把抓住张寿的袖子就问道:“大小姐是不是真生气了?”
  “她要是真生气,那就是出宫,而不是进宫了。放心,她是先走一步去看看皇上这会儿什么心情,到时候好见机行事。倒是你小子,刚刚那乡下小子进宫的样子,装出来的吧?是为了掩盖心虚和紧张?”
  见小花生讪讪然不敢说话,张寿也就不吓唬这小子了,一笑过后就继续往前走道:“你不是已经见过皇上了吗?应该心里有数,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纵使真的识破了你,也不至于迁怒,你与其畏畏缩缩,还不如坦然一些。”
  被张寿这三言两语一说,小花生终于多了几分底气。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寿身后,当进了乾清门时,眼见竟然没人上来搜自己的身,也没有人好奇地看他,就好像他是个不存在的人,就连对张寿也是一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他到底还是心底发毛了。
  拖着沉重的双腿,终于来到乾清宫正殿门前时,他就听到了朱莹那清脆的声音:“皇上,不过是船提早开了而已,而且那条船还是朝廷的官船,又不是就不回来了,用得着这么着急上火吗?”
  “朕怎么不能上火?紧赶慢赶派人去天津,可就在人抵达的前一天,船已经开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朕正打算命人去追了……”
  “皇上,这又不是漕船河船湖船,这是海船,只要上头补给充足,顺风直下,听说到琼州府只要一个月,就算跑死了马也追不上,何必浪费人力物力!还不如再派一条船跟在后头,看看能不能追上呢!”
  “好,就这么办!”
  听到里头传来的这番谈话,张寿已经明白了皇帝此番急召自己的理由,再看小花生时,就只见人面色煞白,他就明白,这小子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等到人通报进去,不消一会儿,朱莹就赶了出来,面上赫然带有忧色,他就对她笑了笑。
  虽说已经看似安抚了刚刚还在暴怒的天子,但朱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帝,此时不免心里没底。她很想对张寿多嘱咐两句,可看到人走上前时,还满脸淡然地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她悬着的一颗心立刻安定了不少,竟是也顾不得这是在宫里,一把握住了张寿的手。
  虽然没听到那句你要小心,但张寿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对朱莹点了点头后,就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见正殿宝座上,皇帝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脸上不见往日的温和与戏谑,一双眼睛就如同刀子一般激射了过来,他就仿佛没看到似的,从容长揖施了礼。
  “张寿,你刚刚在外头也应该听到了吧?就在朕派出信使去天津召见的前一日,那个老咸鱼带着冼云河以及那些被判流放的人,扬帆出海了。朕不觉得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你觉得是不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张寿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背后跟进来的小花生那是何等表情,当下就不慌不忙地直起腰道:“皇上的猜测确实有依据,但要知道,宫中派出去的信使,用的是驿马加急,其他人若要报信,除非插上翅膀,否则不可能比其更快,因而那条船先走一步,大约也只是巧合。”
  “更何况,押运犯人,总还需要兵卒,老咸鱼纵使是船长,水手和其他船工都是他的人,也不见得奈何得了临海大营那些随船前往琼州府的水兵吧?”
  “正如莹莹所说,如若皇上真的不放心,派一条船去追,就算路上追不上或错过,等到了琼州府,也应该能遇上的。”
  见张寿对答如流,他身后原本跟着行礼,却被皇帝质问得汗流浃背的小花生,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只是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就也大胆抬起头来。
  结果,他直接对上了皇帝那审视的眼睛。上一次皇帝微服跑到张园时,还是他亲自带的路,那会儿就只觉得这位天子很和气,可此时被这么一盯,他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油然而生,刚刚生出的底气全部无影无踪。
  而皇帝只是看了小花生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瞪向了张寿:“看来你是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人是扬帆出海,远走高飞?”
  “皇上如果这么想,岂不是觉得临海大营的兵马全都是窝囊废?再者,皇上也看轻了冼云河那些出身贫寒的佣工。他们都有家眷老小在沧州,老咸鱼更是把他和冼云河唯一的亲人小花生托付了给我,他们不可能只顾着自己一走了之,不顾留下来的人。”
  皇帝面色稍霁,但话语仍然有些硬梆梆:“难道他们就不会是心里有鬼,所以溜之大吉?”
  “心里有什么鬼?就因为他们去过海东大陆吗?”张寿呵呵一笑,面色淡定地说,“就算有人心虚,那也应该是背后资助指使他们的人,他们这些执行者心虚什么?当然,他们背后的人兴许会不希望被皇上顺藤摸瓜,于是唆使他们尽快赶路,然后在路上斩草除根……”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背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却只见是小花生直接瘫软了下来,那张脸简直是白得和死人一样。
  他顿时哑然失笑,本待伸手去把这失态的小子搀扶起来,但随即还是转头看向了皇帝,见皇帝那张脸也阴沉得什么似的,他就笑道:“臣也只是猜一猜而已,小花生当真了,皇上可不要当真。毕竟,老咸鱼从前出海,料想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杀人灭口岂非多此一举?”
  “当然,就像皇上说的,那人既然知道海东在哪,又高价雇人去找,而老咸鱼在归来之后很长时间没出过海,甚至隐姓埋名做个卖咸鱼的小贩,说不定其中另有名堂。皇上既然曾经动过念头派官船出海,何妨趁此机会,从天津派两条船巡一巡海?”
  见张寿态度从容,皇帝原本阴霾重重的脸,最终渐渐阴转多云,虽然距离放晴还差得挺远,但起初的暴躁之色,却渐渐消失了。
  他的目光越过张寿,落在了人背后的小花生身上,随即就哂然一笑道:“那天张寿你特意打发了小花生回家给朕带路,朕就觉着奇怪。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子男扮女装,哄了大皇子丢了魂,你倒是一直瞒着朕!”
  皇帝虽然没说是从哪得知此事,张寿更从小花生口中确定,冼云河这事儿做得非常隐秘,就连身边与其一道起事的人都并不清楚,因而不可能留下什么真凭实据,然而,他却不敢抱着皇帝这只是在诈他的侥幸心理。
  因为就凭小花生那点心理素质,在阿六随口一句话之下都能露馅,更何况是面对皇帝的巨大压力?
  再说,皇帝还有一招杀手锏,那就是让大皇子来认人……就凭大皇子眼下那凄惨的样子,绝对是恨他到了骨子里,管他认得出认不出小花生就是那个害他的“俏佳人”,都会直接一口咬定。那时候反而没意思了。
  因此,他立时爽快地低头承认道:“此事确实是臣包庇隐瞒,是臣的罪过。还请皇上念在小花生年少无知,一时义愤,宽宥他这罪过。”
  直到听见张寿一口揽下责任,这时候,小花生方才猛地清醒了过来,立刻手足并用爬起身,随即重重跪下磕头道:“都是我……都是小民一个人的主意,和别人都没关系的……”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360/580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