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校对)第1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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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影子和一个青年的影子重叠了。
  是这样吗?这个皇帝,难道不是那个在回廊下握住她手腕的那个皇帝么?
  皇帝话音一落,群臣也哗然。
  实是这个封赏,也超出了大家的预期。而大家的预期,其实也和漠北汗妃自己期望的差不多。以及作为男人,他们中许多人都暗搓搓地觉得皇帝若把汗妃收入自己的后宫,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皇帝却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陈良志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卫风,李卫风也正在看着他。
  两个人都怔怔的。
  【不管将来如何,天下如何。公主于臣,永远都是公主。】
  谢玉璋望着那男人,耳畔不知怎地响起这声音。
  她懂了。
  这个男人啊,在兑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他虽然做了皇帝,但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他或许就是那个在回廊下捉住她手腕,让她怕得发抖的皇帝,但他的身体里,也还藏着那个握着刀保护她的青年。
  岁月荏苒,八年时光匆匆而过,再见面,的确已物是人非。
  但在此刻,谢玉璋和李固又如当年大帐中那样,心有灵犀。
  只是当年,他与她之间隔着的是一层薄薄的毡帘,现在,他与她之间则隔着丹陛玉阶。
  始终,都隔着些什么。
  李固看到那倾城绝色的女郎神情怔忡了一瞬,而后眼中有水光一闪而过。
  李固知道,她想起来了。
  她亦没忘。
  原来没忘的,不止是他。
  皇帝的这个封赏,实在令大家感到意外。
  只是有资格对此事提出异议的人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都决定闭嘴。
  一个公主而已,又没有任何实权。顶多给她食邑奉养,翻不起风浪。记在史书上,啪啪打前赵的脸,却是何其漂亮的一笔。
  于是对这个并不那么合乎规范的封赏,众臣选择平静接受了,竟无一人有异议。
  “臣妾永宁,谢主隆恩。”谢玉璋举手,齐眉。
  “臣妾微末之功,当此厚赏,诚惶诚恐。”
  “唯天恩不敢负。臣妾,愿天下安定,百姓安居,妾自安心。更愿吾皇圣体安康,福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穆朝永宁公主再拜。
  李固负手而立,凝视着谢玉璋纤细的身形。
  永宁。
  朕愿你归来之后,一生安宁。
  谢玉璋被带到了后廷,有宫娥奉上宫装——她既已经是大穆公主,就不当再穿胡服了。只这宫装都准备好了,看来他……早有安排。
  谢玉璋由宫娥服侍着褪下胡服,着上了宫装。
  比起从前赵朝时,这宫装在细节上有了许多变化。云京人是最爱时尚的,八年都过去了,流行肯定早就不同。
  待换好衣衫,谢玉璋静坐着等前来引她的人。
  觐见已经完毕,按照日程安排,中午还有赐宴。她毕竟是女子,这中间的时间,按预先排好的行程,会带她去见过后宫诸妃。
  正想着,已经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匆匆接近。
  来了。
  来人推开了门,一步迈了进来。
  谢玉璋望去,不禁微微一笑——老熟人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在殿上瞥见过一眼,不及细看的福春。
  杨怀深护送谢玉璋一直送到北境边界处。在这段路上,谢玉璋抓着自己这位表哥,打听了很多。
  张芬没有为后的事最让她吃惊,至于其余美人都是小事。她只特意问了谢氏族人,跟前世一样,都圈禁在谢家村。特特问起康乐郡主谢宝珠,杨怀深不清楚。
  “康乐郡主?应该和寿王在一起吧?”杨怀深道,“我不知道,我回京就没见到过她。”
  杨怀深以前与康乐也并不熟。不关注她也是正常的。
  但如果康乐郡主入了后宫,他不该不知道。谢玉璋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虽然今生发生了种种变化,但似乎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又问起内廷之事,果然福春已经出现在李固的身边。哪怕今生变化这么大,都没能影响他。
  谢玉璋实在觉得自己当年早早与他结下善缘,这一步走得很对。
  见是福春,她站了起来——虽然现在又是公主了,到底与从前不一样。她是一个外姓公主,而福春已经是大穆的内廷总管,皇帝身边最信重的宦官了。
  只是她笑吟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只见内廷大总管福春福大公公鬼鬼祟祟地转身关上门,关得死死的。
  然后他转过身来,几乎是一瞬便变化了表情。
  “殿下!殿下请救福春一命呐!”内廷大总管哭丧着压低声音,说着便朝谢玉璋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下,直接抱住了永宁公主谢玉璋的腿!
  谢玉璋:“……”
第100章
  “所以你便编了许多故事骗他?”谢玉璋问。
  福春还跪在地上,涕泪四流:“陛下偶尔问起殿下,奴婢……奴婢又不是朝霞宫的人,哪能真的知道那么多,又不敢说不知道,只得编了。”
  他一副昔日小监模样,谢玉璋无奈,道:“快起来,你都是内廷大总管了,这像什么样子。”
  福春却不肯起,只说:“殿下且听奴婢说完。”
  谢玉璋道:“知道了,不就是把贤妃救治小猫的事按在我头上,还胡编我和康乐姐姐关系很好这些。”
  福春却哭道:“殿下饶了奴婢!”
  谢玉璋一怔,蹙眉:“还有什么事?”
  福春哭道:“奴婢真不是有心的,奴婢就随口一说,谁想得到陛下就要杀人……”
  谢玉璋闻言心惊,沉下脸来:“福春,我时间不多的,你再不好好说话,耽误的是你自己。”
  福春的哭声戛然而止。
  谢玉璋说:“你说了什么无心之语?陛下又杀了谁?”
  福春抽噎着将徐姑姑之死说了。
  谢玉璋半晌没有说话。
  福春觑着谢玉璋的脸色,哭道:”奴婢真不是有心害人,万不料陛下竟会动此大怒……”
  谢玉璋“嘿”了一声,吐气道:“算什么大怒?”
  福春怔住。他抬眼,谢玉璋脸上神情淡淡。在草原上磨砺了八年归来的公主,跟他记忆中那个小殿下,不大一样了。
  她说:“皇帝不高兴,皇帝让她死,她便得死。于皇帝,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算不上什么大怒。”
  谢玉璋的目光下移,落在福春面上,告诫他:“福春,你既到了天子身边,便需明白‘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他若真是动了大怒,又怎么会只死一个人,又怎么会让人死得如此安然?他若真怒了,那会是……要死很多人的。”
  谢玉璋仿佛又想起了那一年,逍遥侯府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出头,谢家村的女眷也被看管,竟只有她来去自由。最后,为那些枉死在三木之下的族人收尸的,是她和林斐。
  谢家村血流成河,那,才是天子之怒。
  徐姑姑之死,不过是天子一个动念而已。只因他是皇帝,一动念间便是人命。
  且这位天子,悍戾之名令人震惧。他这一路行来,不知道是踩过多少的尸骨,趟过多深的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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