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精校)第67部分在线阅读
安装在竹筏前的“镍箔强光探照灯”已经被撞灭了,四周更加黑暗,我见那巨蟒咬牙切齿的朝我们席卷而来,只好做困兽斗,这时划水用的竹竿早已经不知去向,便用工兵铲拨水转向,让竹筏尽可能的远离巨蟒的这次攻击范围,胖子手忙脚乱的给“剑威”重新装填钢球。
然而那条青鳞巨蟒的躯体何等庞大,便是给竹筏装个马达,也逃不出去了,它这次是打算一举得手,用蟒身卷碎这微不足道的竹筏。
我对胖子大喊道:“小胖你他妈的磨磨蹭蹭,再不开枪,咱俩就要在这壮烈牺牲了。”
胖子咬着牙瞪着眼,这才刚把钢珠装进“剑威”的弹仓,这种枪的理论射速其实不低,在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手中,每分钟可以射出二十二颗钢珠,不过在这种千钧一发,狂风扫败叶的混乱场面中,能第二次重新装填,就已经非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了。
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枪便打,然而竹筏晃动得太剧烈,这一枪失了准头,这时候顾不得再次装弹,顺手套出插在腰间的六四式手枪,推保险撸枪栓瞄准击发的一串动作,几乎在不到一秒中之内同时完成,“啪啪啪啪啪”把子弹全对准蟒头射了出去。
黑暗中也分辨不出有没有击中目标,子弹打光了轮起胳膊,就想把空枪扔出去,但是转念一想,又有点舍不得花钱买来的手枪,正待要找别的家伙,继续死斗,却见那条青鳞大蟒,蟒身一翻,掉头游向远处。
这一来,真是大出我和胖子所料,我们俩已经走投无路,都准备跳进水里肉搏了,怎么这时候占有压倒性优势的巨蟒反倒转身要溜?难道是怕了我二人这满身的英雄气概了不成?
忽听东边水面中有无数铁叶子的磨擦声传来,这种锈铁磨擦的声音听得人后脖子冒凉气,与用两块泡沫塑料相互磨擦一样,是一种最刺激人脑神经的响动。
忽然竹筏边的水花一分,一个战术射灯的亮光冒了出来,原来却是Shirley杨游了回来,只见她抹了一抹脸上的水,已被阴冷的潭水冻得嘴唇发青,Shirley杨没等上竹筏就说:“你们俩是不是想把我扔在水里不管了?”
我跟胖子见她死里逃生,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太过紧张,根本顾不上多想,连忙对Shirley杨说道:“怎么会呢?组织上刚要派同志去营救你,想不到你就自己游回来了,根本没来得及给同志们表现的机会。”说完伸手把Shirley杨拽上了竹筏,刚才一番混战,Shirley杨外公传下来的那把金钢伞,竟然没失落在水中,仍然在她手里拿着。
只听远出铁片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青鳞巨蟒游开的方向上,水就如同煮沸了一般,似乎是什么水中的动物在那里拼命搏斗。
由于探照灯被撞灭了,远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用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可以看见附近的河水变成了暗红色,完全被大量的鲜血染红了。
我们不敢再多耽搁一秒,急忙用工兵铲划水,把竹筏掉转,向蘑菇岩山洞的出口冲去,身后的铁叶子摩擦声,益发激烈。
倘若不看明白了,终究是不能放心,
Shirley杨用信号枪对准方向,打出一枚照明弹,远处的水面被白灯笼般的照明弹,照得雪地般通明,只见得无数手掌大小的金鳞鱼群,正把那条青鳞巨蟒团团裹住,那些鱼都长着两排刀锯般参差的锋利牙齿,一口便把蟒身上连皮带肉撕下一条。
鱼群数量非常庞大,足以数千计,翻翻滚滚的卷住青鳞大蟒嘶咬,血流得越多,那些鱼就显得越兴奋,象疯了一样乱咬,可怜好一条青鳞巨蟒,好虎难抵群狼,被那些鱼围得水泄不通,还不到半分钟,就被恶鬼一样的鱼群啃了个精光,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那些铁叶子摩擦的声音,就是鱼群牙齿所发出的,Shirley杨脸上骤然变色,不住口的让我和胖子快划:“快划啊,这是刀齿蝰鱼,刀齿蝰鱼!它们见了血就发疯!”
就是不用Shirley杨说,我们也不敢稍歇,那青龙般的巨大蟒蛇,好像在这群“刀齿蝰鱼”眼中就只不过是一盘火鸡大餐,连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而且这群鱼数量如此庞大,万万难以抵挡,只有玩了命把竹筏划到出口,毕竟这些“刀齿蝰鱼”没有脚。
恐怕这些见了血液就眼红的“刀齿蝰鱼”,聚集在附近的某条地下河道中,由于我们对巨蟒开枪,使得它流出鲜血,这才引来大批的“刀齿蝰鱼”,自然界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在这蘑菇岩洞中生动的上演了,不知道什么生物是“刀齿蝰鱼”的天敌,反正不是我们这样的人类,我们在水中只有逃命的份。
被那血肉模糊的场景所慑,胖子的脸都吓绿了,轮圆了膀子用工兵铲划水:“快跑,快跑,我他妈最怕就是食人鱼,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我和Shirley杨也使出浑身解术,尽一切可能给竹筏增加速度,我边用工兵铲划水,边对胖子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最怕这种鱼,要是今天能逃出去,咱们就对佛祖发个大愿,这辈子从今往后再也不吃一口鱼了。”
胖子说:“没错,没错,我第一怕吃鱼,第二怕见血,尤其是他妈不能看见我自己的血……”
话音还未落地,只听铁叶子摩擦声,由远而进,已经赶到了我们这只竹筏的周围,竹筏下传来一片“砌吃喀嚓”的牙齿啃咬声,这无比刺耳的牙齿磨擦声,使我的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
看来竹筏下被青鳞巨蟒吃剩下的几只水蜂子,现下都便宜了这群“刀齿蝰鱼”,然而那些条捆绑竹筏的绳索,也在“刀齿蝰鱼”象刀锯般锋利的牙齿下被咬烂了……
第107章
穿过高山
越过河流
大群“刀齿蝰鱼”,来得很快,铁叶子的磨擦声象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不断从远处传来,当先的几尾已经到了我们脚下的竹筏边,那竹筏虽然绑得结实,却也架不住这群饿鬼脱生的“刀齿蝰鱼”来啃。
我们情急之下,只好抡起工兵铲去剁游近的鱼群,我一铲挥进水中,工兵铲就被疯狗一样的“刀齿蝰鱼”咬住,我急忙抬手把咬住工兵铲的那两条“刀齿蝰鱼”甩脱,低头一看不由得冷汗直流,登山头盔射灯的照射下,工兵铲精钢的铲刃上,竟然被咬出了几排交错的牙印。
然而这只是当先游过来的数尾“刀齿蝰鱼”,更多的鱼群正以在后边汹涌而来,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我们的竹排在几十秒钟之内,就会被大批“刀齿蝰鱼”咬成碎片。
但是竹筏的位置距离蘑菇岩大山洞的出口,尚有十几米的距离,现在已经被“刀齿蝰鱼”完全包围,根本没法用器械划水,这最后的十几米,真如同地狱般漫长遥远,恐怕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抵达了。
胖子焦急的喊道:“这回咱们真要玩完了,我他妈的可不想当鱼食,老胡你手枪里还有子弹吗,快给我心窝子来上一枪,我宁可被枪打死,也好过被这食人鱼活活啃死。”
我这时也有点麻爪了,咬着牙对胖子说道:“好,就这么办了,我先一枪打死你,然后我再开枪自杀,咱们决不能活着落在敌人手里。”
就在这生死系于一线的关头,Shirley杨忽然镇定自若的对我们说:“看你们两个家伙没出息的样子,平日里口若悬河,千般的凶恶,万种的强横,普天之下都没有能被你们放在眼里的事物,如今还没过遮龙山,遇到这么点困境就想自杀,看你们回去之后,还有何面目同天下人说常道短,现在你们全部听我指挥。”
说罢Shirley杨举起手枪,对准水中“刀齿蝰鱼”密集处,连开数枪,河水瞬间被鱼血染红,四周的“刀齿蝰鱼”见到鲜血,根本不管是同类的还是什么的,狂扑过去撕咬受伤的“刀齿蝰鱼”,竹筏即将被咬碎的危机稍稍得以缓解。
Shirley杨顾不得再把手枪放回去,直接松手,任由那支六四式落入水中,这时早把那“飞虎爪”远远的对准山洞出口的白云蘑菇岩掷了出去,“飞虎爪”的钢索,在蘑菇岩的岩柱上缠了三圈,爪头紧紧扣住岩石。
Shirley杨让我和胖子拽着“飞虎爪”的钢索,把竹筏快速扯向洞口处的岸边,在三人的拉扯下,竹筏的速度比刚才用工兵铲乱划快了数倍,再距离尚有五六米的地方,胖子就开始把放满装备的地质登山包,连那两柄捕虫网一个接一个的先扔到岸边,每个包都有四五十斤的份量,减少一个竹筏就轻一大块,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
这时铁叶子的磨擦声大作,大群“刀齿蝰鱼”已经如附骨之蛆般的蜂拥赶来,我们再也不敢继续留在竹筏上,立刻跃上太古白云岩堆积成的岸边,甫一落脚,身后绑缚竹筏的绳索即告断裂,整个竹筏散了架,一根根的飘在水中,损坏了的强光探照灯,也随之沉没。
“刀齿蝰鱼”的鱼群,啃净了附着在竹子上的“水彘蜂”,仍旧在附近游荡徘徊不肯离去,我看着在水中翻翻滚滚的鱼群,不禁长出一口气,总算没变成鱼食,否则还没见到“献王墓”就先屈死在这全是水的山洞里了。
身边的胖子忽然大叫一声:“哎呦,不好,背包掉进河里去了。”
我顺势一看,也是一惊,刚才把三个大背囊都扔在岸边,还没来得及拿上来,第一个扔过去的背包,由于距离远了,落在水边,背包里的东西沉重,岸边的碎石支撑不住,掉进了河水中,那里无处立足,想把背包捞回来,就必须下水,眼看着那大背包就要被水流冲走,而河中的大群“刀齿蝰鱼”就伺侯在左近。
我们出发时曾把所有的装备器械归类,这个背包里面装的是“炳烷喷射瓶”,可以配合打火机,发射三到两次火焰,由于不太容易买到,所以只搞来这一瓶,本来是准备倒斗的时候才装备上,以防不测,而且包中还有六瓶水壶大小的可充填式氧气瓶,还有标尺潜水镜和呼吸器,这些都是盗那座建在湖中的“献王墓”,所不可缺少的水下装备,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其它重要的物品,就是由于背包里有不少充满各种气体的设备,所以一时还未沉入水底。
这个背包如果失落了,我们就可以趁早夹着尾巴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了,
Shirley杨见此情景,也是心急如焚,想用“飞虎爪”把背包勾回来,而那“飞虎爪”还死死缠在蘑菇岩上,急切间无法解脱。
我知道若再延迟,这些装备就会被水冲得不知去向,手中只有工兵铲,见岸边岩石的反斜面上,有条裂缝,也不多想就把工兵铲当做岩楔,将整个铲刃竖起来插进岩缝,再横向一用力,工兵铲就卡在了岩石的裂缝中,伸手一试,觉得甚为牢固,便把整个身体悬挂在河面上,一手抓住工兵铲的三角把手,另一只手伸进水中去抓住刚好从下面漂过来的背包。
背包被实实在在的抓到手中,这颗心才放下,没想到突然从水中蹿出一条“刀齿蝰鱼”,张开它那锯齿尖刀般的大口,在半空中给我的手背狠狠来了一口。
我手背上的肉立刻被撕掉一块,疼得我全身一抖,险些掉落进河中,我拼着吃了一疼,也没把那背包撒手,又有数尾“刀齿蝰鱼”使出它们那鲤鱼跃龙门的手段,纷纷从水中跳出来想要咬我,我身体悬空,又因那背包太沉,根本无法躲闪。
多亏胖子与Shirley杨从后边把我扯了回来,才侥幸未被群鱼乱牙分尸,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看左手的伤势,还好并不严重,只被咬掉一块皮肉,虽然血流不止,终归是没伤到筋骨。
Shirley杨急忙取出药品给我包扎:“你也太冒失了,人命要紧还是装备要紧,装备没了,大不了就让雮尘珠在献王墓中多存几日,性命丢了可不是儿戏。”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今天要是再不表现表现胡某人的手段,那美国顾问团可又要说我们无能了,对不对小胖?”
胖子笑道:“老胡你这两下子算得什么本事,偷鸡不成反丢把米,自己让鱼给啃了一大口,咱们大将压后阵,等会儿到了献王墓里,你就全看胖爷的本领,让你们开开眼,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
Shirley杨先用云南白药给我的手背止住了血,又用止血胶在外边糊了一层,然后再用防水胶带包住伤口,以免进水感染发炎,最后还要给我打一针青酶素。
我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轻伤不下火线,而且还有点晕针,这种抗生素咱们本来就没带多少,还是先留着吧。”
Shirley杨不由分说,让胖子把我按倒在地,强行打了一针才算罢休,由于这山洞中环境复杂,不知还有些什么危险,就没进行休整,测定了一下方位,见河道边上勉强可以通行,便背上装备,准备开11号,沿着这条地下运河,从河道中走出去。
我们沿河道边缘而行,眼见这条为修建王墓开凿的水路规模不凡,原以为献王是从“古滇国”中分离出来的一代草头天子,他的陵墓规模也不会太大,但是仅从穿山而过的运河来看,那位擅长巫毒“痋术”的献王,当真是权势熏天,势力绝对小不了,那座修在“水龙晕”中的王墓规模,也应该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在漆黑的山洞中越走越深,又步行了将近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河道边突然出现了一段坍塌,碎石一踩便纷纷滑进水中,根本不能立足,看来这条路无法再继续前进了。
只得找到另一个天然的山洞,从中穿过,走不多时,便听山壁对面水声隆隆,但是明明听见水流声响,却是无路可绕,我们便举了“狼眼”,四下里寻路,这地方是山体中的天然融解岩群地貌,大块的山岩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容一人钻过去的石孔,便用登山绳把背包拖在身后,顺序钻了过去,终于见到了山中的一个巨大瀑布,我们从石窟中钻出来的位置,正好在瀑布下方,另有一条水流,从对面汇进瀑布下的河道,顺着水流方向看去,远远的有些光亮,好像出口就在那边。
Shirley杨对我说:“这条汇进瀑布的水系,大概才是当地人采石过程中发现的水路,看这附近的河床地貌,不会超过几十年,看这样子应该是近期才形成的,否则有这条水路,修献王墓时也不用在遮龙山中加工运河了。”
我对Shirley杨说道:“此类积灰融解岩群地貌,就是常年被水冲刷形成的,我以前做工程兵的时候,多少了解一些,象这样的地方,整个山底下早都被澜沧江的无数条支流冲成筛子了,有些地方积水深度甚至超过数百米,河水在山洞中改道是常有的事,反正是越流越低,把岩石冲倒了一块,就多出来一条支流,照这么下去,这座遮龙山早晚得蹋。”
三人边说边行,寻着那片有光亮的地方走过去,半路看到高处山壁上有些岩洞,排列得颇为有序,很象是人工开凿的,山壁下方有明显的石阶,地面上不时可以见到一具具朽烂的人类枯骨,还有些兵器凯甲,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这里的场景非常符合先前在彩云客栈中老板娘的描述,应该是当年的一些乱民,以此为据点,对抗官军,云南大理乃至澜仓江一代,自元代起就经常发生这种事情,由于物品在潮湿的环境中难以保存,几乎都已经腐朽不堪,也不太容易去辨认究竟是哪朝哪代的,看那些尸骨腐烂的程度,还有兵器盔甲的造型,只能判断有可能是清初时期。
我们进山倒斗,向来是步行,不嫌跋涉,更兼可以行止自如,虽然在“遮龙山”下弃船步行,每人背负着许多沉重的装备,却并未觉得艰苦,但是这一路多历险恶,都想早些钻出这山洞,于是便不再去理会那些遗迹,匆匆赶路。
顺着水流走到尽头处,那河水仍然向前流淌,但却是流入了地下,这山洞里要比山外的地平面低洼一块,所以在外边见不到这条山中的大河,我们又往上爬了一段山岩堆积的斜坡,这里都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看来前一段时间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降水,对“遮龙山”里的大小山洞影响很大,在碎石坡的中间,眼前一亮,有一个明显是曾经被水冲塌的洞口显露了出来,现在水已经退了,在白天,借着外边的阳光,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这个出口,这里的石头很明显是被人为封堵的,如果不是山中出现洪水,凭人力很难打开。
我们戴上太阳镜,从山洞中钻出来,终于算是成功的穿过了“遮龙山”,来到外边,回首观看,正是身处“遮龙山”的峻壁危峰之下,头顶最高处,云层厚重,“遮龙山”的外壳则尽是绿迹斑斑的暗绿色花岗岩,崖身上又生长了无数滕蔓类阔叶植物,放眼皆绿,如果从外边找这个小小的缺口,倒是十分不容易寻到。
再看前面,四周全是群山,中间的地形则越来越低,全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林木莽莽苍苍,各种植物茂密异常,老树的树冠遮天避日,有很多根本叫不出名目的奇花异木,其中更散布着无数沟壑深谷,溪流险潭,有些深谷在阳光下清晰的能看见里面的一草一花,然而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幽深欲绝使人目为之眩,而有些地方则是云封雾锁,一派朦胧而又神秘的景色。
这是一片处于“怒江”与“澜沧江”之间,被雪山大河阻断,完全与世隔绝的原始之地,我取出人皮地图,确认进入“虫谷”的路径。
胖子举起望远镜观看下面的丛林,看着看着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望远镜塞到我手中:“甭翻地图了,你瞅那边有许多金色大蝴蝶,那条山谷肯定就在那里。”
第108章
密林
听到胖子说发现了“虫谷”的入口,我和Shirley杨也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顺着胖子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在调整了焦距之后,看见远处山坡下有一大片黄白相间的野生花树,花丛中有成群的金色凤尾蝶穿梭其中,这些蝴蝶个头都不小,成群结队的飞来转去,始终不离开那片花树。
Shirley杨赞叹道:“那些花应该是蝴蝶兰,想不到吸引了这么多黄金凤尾蝶……还有金带凤蝶……竟然还有罕见的金线大彩蝶,简直象是古希腊神话传说中,在爱琴海众神花园里,那些被海风吹起的黄金树树叶。”
我对蝴蝶一窍不通,用望远镜看了半天,除了蝴蝶和野花树之外,却并没见到什么山谷、溪谷之类的地形,这里的植物层实在是太厚了,所有的地形地貌都被遮蔽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辨认哪里是山谷,哪里是溪流,从上面看去,只见起起浮浮,皆是北回归线附近特有的浓密植物,高出来的也未必就是地形高,那是因为植物生长不均衡,这里的原始森林,与我们熟悉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有很大程度的不同。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兴安岭中树木的树冠高度都差不多,树与树互相之间,可以协力抵御大风,而这里地处两江三山环绕交加之地,中间的盆地山谷地势低洼,另外还由于云南四季如一,没有季风时节,地势越低的地方,越是潮气滋生严重,全年气温维持在25~30℃左右,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刮上一次风,所以各种植物都尽情的生长,地下的水资源又丰富,空气湿度极大,植物们可以毫无顾及的想怎么长就怎么长,这导致了森林中厚茎藤本、木质和草质附生植物根据本身特性的不同,长得高低有别,参差错落,最高的是云南有名的望天树,原本这种大树是北回归线以南才有,但是这山凹里环境独特,竟然也长了不少顶天立地的望天树。
只有少数几处面积比较大的水潭上面才没有植物遮盖,深幽处,更有不少地方都是云雾缭绕,在远处难以窥其究竟,总不能凭几群金色大蝴蝶就冒然从那里进入森林,这里环境之复杂,难以用常理揣摩。
人皮地图绘制于汉代,传到今日时隔两千年,地图中标注的地形地貌特征,与如今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改变,除了一些特定的标识物和地点之外,无法再用人皮地图与“遮龙山”下的森林,进行更加精确的参照。
据瞎子所说,几十年前,他们那一批“卸岭力士”,带着土质炸药进入“虫谷”,在“虫谷”,也就是“蛇河”形成的溪谷前边一段,见到了大群的蝴蝶。
但是谁能保证“虫谷”外的其余地方不会出现蝴蝶,所以暂时还不能断定“虫谷”的入口是在那边,必须找到瞎子所说的另一个地点,“虫谷”中有一段残墙,那是一处以人力在蛇河上修筑的古墙,好像是个堤坝,用来在湖中修造“献王墓”时,截断水流,献王入敛后,就被拆掉,重新恢复了“献王墓”前的“水龙晕”。
只有找到那道残墙,才可以做为确认“虫谷”位置的依据,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同当年那伙“卸岭力士”一样,出了遮龙山,先不进森林,而是沿着山脉的走向,向北寻找“澜仓江”的支流“蛇河”,然后顺着“蛇河”摸进山谷,就可以确保不会误入歧途,在方位上万无一失了。
胖子提出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要重新找到“遮龙山”中的那条人工运河,沿着古河道,寻找“蛇河”,不过遮龙山里的水路,由于“澜沧江”上游大雨的原因,各条大小水路相互连通,已经变得错综复杂,甚至有可能改道流入地下,旧河道早已被植物泥土彻底遮盖,所以胖子所说的方法并不可行。
三人稍做商议,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我们从上午九点左右乘坐竹筏进入“遮龙山”,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休息,所以决定就地作为“中继点”,先休息二十分钟,然后向北,争取在日落前找到“虫谷”的入口,然后在那里扎营,明天一早进谷。
我们找了块稍微平整的山坡坐下,取出些饵饼牛肉稍稍充饥,结果胖子说起那些食人鱼,想起那山中水潭,满是鲜红的血液,跟传说地狱中的血池差不多,搞得我也没了胃口,我突然心中一凛,万一那些牙齿比刀锯还快的鱼群,也顺路游进了蛇河却如何是好?有那些家伙在水里,我们不可能从水中钻进“献王墓”。
Shirley杨说:“关于这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我以前在地理杂志做摄影记者,曾看过许多关于野兽动物植物的相关资料,刀齿蝰鱼在亚洲的印度、密支那、老挝以及美洲靠近北回归线附近20度地区内的水域都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