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校对)第4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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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宏志微一摇头,他感觉今日之事,还不到这地步。武安王府,也就只有两位伪开国而已,其中一人,还仅仅只是堪堪踏入这一层次,是连方孝孺都不如的下位伪开国。实力方面,裴家并不逊色。
  至于那八十万禁军,也非是无隙可乘。
  贾诩见其面色,不由暗暗一叹,继续劝道:“相公难道还以为,今日准备向裴家下手的,就只有武安王府么?陛下他既已将左右龙武军与左右神武军,都交托于武安郡王之手。那么九脉龙魂阵会如何?绣衣卫会如何?三大道兵会否听其号令?始龙神甲又是否会落入武安王之手?”
  裴宏志初时并不放在心上,可听到最后几句,却是不寒而栗。他知李节望、万俟霜与嬴胜这三位,都是天圣帝亲自简拔的亲信部从。三人的兵法虽不是太出彩,只是中人之资,却都有着一副死脑筋。
  如非是天圣帝之命,这三人万难听从嬴冲的安排。天圣帝亡后,也只会效忠登基的新君。
  可裴宏志又觉荒唐,把九脉龙魂阵与绣衣卫,都交付于嬴冲之手?那天圣帝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吧?至于‘始龙’甲,就更不可能。
  那就等于是将皇统断续,全都让于外人之手。
  也就在二人说话之时,裴宏志忽有感应,斜目看向了内院门口。只见一位锦袍玉带,稍稍有些发福的身影,正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匆匆走向了裴府的大门处。
  裴宏志见状,不由眼神微凝:“宜阳郡王,这是何往?”
  嬴不尤吃了一惊,抬头循声望来,而后忙又俯身一礼:“裴相,不尤家中另有要事。先失陪,不对,是先告辞了。待来日,再来府上与裴相说话——”
  说完这句,嬴不尤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依旧疾步往那门外行去。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此时虽然依旧看好裴氏。可既然武安王嬴冲,说出了‘血洗咸阳’那句话,这裴氏就处于风暴之中。此时此刻,还是远离为佳。
  只是嬴不尤,才刚刚踏出数步,就见远方天际,忽然有火色的箭只升空。在千丈高空炸开,光耀数十里方圆地域。而后前方,就是‘轰’的一声震鸣。随后又接二连三,仿佛鼓雷,震荡京城。
  嬴不尤心中微惊,注目看时,却只见数十发铁弹,从远处瞬闪轰击而至。他第一时间,就已认出这是内工坊与工部天工院,正联手研发中的雷神炮,不禁心中微沉,暗道不妙。
  好在旁边的侍卫反应及时,瞬时将几面大盾,护在了他的身前。
  随后又是一阵轰然炸响,山摇地动。无数碎石崩飞,击打在那铁盾之上,发出一连串的咚咚响声。
  好不容易,待这动静告一段落,嬴不尤抬头望了一眼,只见裴府前方的院墙,都已崩碎糜烂。
  而远方则更有无数的弩箭,飞凌而至。仔细注目,赫然成千上万,密密麻麻!
  此时那箭楼之上,有人发出了一声大喝:“尔等何人?敢犯当朝裴相府邸?不顾王法么?”
  嬴不尤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无,在几名天位侍卫的掩护下,往旁边疾走,心想这人难道是白痴?那发炮之人,自然是冲着东河裴府来的。既然真动了手,那就已没将王法放在心上。
  那炮声平息片刻,又再响起,依然是数十枚铁弹,从远方轰击而至。而那弓弩,则已经历三轮。
  尽管其中绝大部分,都被府中的防护灵阵阻拦,可府中四面,也依然有不少哀嚎之声响起。便是他的部属,也有人中箭。
  嬴不尤面色发白,对方这气势,完全就是不留活口!连他这个宜阳郡王,也要一并射杀在此一般。
  而下一刻,他只觉地面又在震颤。这次却非是因炮击,而是来自于数千丈外。
  嬴不尤越过那坍塌的院墙,往外遥目看去,只见裴府之前那坍塌御道两旁,正有无数的士卒,数以千具的墨甲现身。而位于这支大军最前方的,赫然正是他父皇私建的道兵‘山陵卫’——
  嬴不尤心中巨震,首次感觉这东河裴家的前景,只怕不妙。
  也在这时,他看见咸阳宫方向,有一尊银白色墨甲,同样升空而起。
  “咸阳所有黎庶听清!今查东河裴氏及其党羽勾结外敌,袭杀圣上,罪证确凿!今本王奉圣上与监国令,清肃乱党!故明日辰时之前,全城宵禁!尔等勿需惊慌,亦不得奔走,不得离开居处——”
  嬴不尤哑然,认出那银白身影,正是仙甲摘星!
第五九零章
有女芳菲
  “血洗咸阳,那个家伙真是这么说的?”
  就在裴相府战起之前的一刻,嬴控鹤也站在梨园的阁楼上,定定入神的看着咸阳宫方位。
  而跪于赢控鹤后方的黑色人影,则是未加思索的答着:“定不会有假,这是几位军中兄弟传出的消息。一人有错,可如三人同出此言,想必是确有其事!且当时还有神武右军节度使李节望,龙武左军节度使万俟霜,龙武右军节度使嬴胜等人在场。”
  “真是如此?”
  赢控鹤愣了愣神,而后苦笑道:“说不定这次,真要完蛋了。本王居然忽略了此点,真是惭愧——”
  “什么完蛋?”
  而就在他的身侧,红线女有些疑惑:“有这么严重,他要血洗咸阳,还能洗到你齐王赢控鹤的头上?”
  说话之时,她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势。这次她虽从宫内侥幸逃生,可却受伤不浅。
  可对于赢控鹤的话,她却是不以为然。她承认今次山河社稷图一战,武安王府的实力,与嬴冲本身的修为,都出人预料。
  可要想欺到齐王府头上,那还早着呢——
  血洗咸阳?好大的口气!那个家伙,他当东河裴氏,齐王府,还有武威王府,襄国府,以及深藏不露的荣国府等等,都是死人么?
  “字面的意思,这次我与裴相是真有麻烦了。”
  赢控鹤却轻声一叹,神色复杂:“你那是不知道,所以无知。记得本王,曾经与你说过的吧?嬴冲他,其实与天圣帝关系匪浅,其母乃是那位陛下在宫外所遗的皇室遗珠。”
  “是提过此事,可那又如何?”
  红线女的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赢控鹤的确与她提过此事,却未详细解释过其中纠葛。
  “向葵儿之母名为嬴芳菲!原本是大秦远支宗室。故临山侯嬴远辰之女。我那皇兄与之初见,即对其一见倾心,视为挚爱。可其时他才年仅二十二,出宫建牙未久,本身势单力孤,兄弟姐妹则如群狼环绕,意图叵测。又有同姓不通婚之规,二人血脉只隔五代,更是世人所不容。故我那皇兄,虽对嬴芳菲用情至深,却不敢将此事暴露于人前。一则父皇不会允许,二则易成皇兄他的软肋。红线你应知天圣帝的性情,他自己还罢了,却不忍爱人被他连累。而那时他的王府,偏偏如同筛子一般,四面漏风,他自问护不住自己的至爱。”
  红线默默倾听,对于天圣帝的为人,她自是明白的,也极为佩服敬崇。
  如非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她实不愿与那位为敌?至少性情这方面,那位陛下可比她眼前这家伙,更靠谱数倍。
  “可此事最终,还是被人得知了。偏偏那时,我皇兄又奉命出征。之后又不知经历什么周折,待他回归之时,嬴芳菲已被嫁入到了商家向氏,且已产下一女。我猜那多半是威王兄的手笔,目的是为以她们母女,钳制天圣帝。可嬴芳菲却是烈性之人,并不甘愿受制。产女之后,就因‘血崩’身死。而那向葵儿,则被她瞒天过海,送出了向府,从此不知去向。于是天圣帝深恨威王兄,视之为死仇大敌,甚至至今本王都以为,当初皇兄他起意争位,正是因此而起。也直到夺嫡之争尘埃落定,威王府已显出了败亡之兆,向葵儿才回到了向府内。那个嬴芳菲,她至死都不愿连累天圣帝,也不愿为他添麻烦——”
  “我皇兄那人,素来都是性情坚韧不拔,难以动摇的,且最念旧情。而嬴芳菲给他留下的印象,又实在过于美好,且是因他而死。所以他继承皇位之后,虽是广纳嫔妾,却只怕是将那诸多妃嫔,当成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工具。”
  嬴控鹤说到此处,语声一顿,而后唏嘘着道:“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解释一句。在天圣帝眼中,本王连同他那宫中所有女人孩儿,只怕都及不上向葵儿一人。那么在他身死在即,壮志难酬之刻,我那皇兄他会怎么做?”
  红线闻言,不禁悚然而惊:“你的意思是,在天圣帝看来,哪怕这江山社稷都落入嬴冲之手,其实也无所谓?”
  嬴控鹤正欲说话,却只见夜空中,另有一黑衣人影,正御剑遁空而至。只是须臾,就来到了这座阁楼之外。这位并未入内,直接就在窗外瓦面上跪下。
  “殿下,七里之外,确实暗伏有近两万禁军,还有不少绣衣卫的人手,隐成合围之势。另有城南禁军营中传回消息,道是神武左军节度使嬴东楼,已被袭杀。如今全军上下,都由神策右军节度副使嬴飞鸿掌控。”
  赢控鹤吃了一惊,神色凛然的往四面方向扫了一眼,面色青白。
  是幻术?
  事发之后,他对咸阳城内外的风吹草动,就异常的警醒。麾下近十位权天,也都是瞪大了眼睛,为他盯着城内每一寸动静。
  却没想到这梨园,却竟被人悄无声息,完成了合围。
  这让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山河社稷图中,那位使魏鲁二国二十万大军折戟沉沙的阴阳师。
  如此高明的幻术,世间还是有的。且山河社稷图内那些魏鲁道兵,都是或降或死,已是用不上了。
  此时那位阴阳师移步咸阳,自是理所当然。
  红线女的脸色,却是难看之至:“殿下,还请速离此间!”
  眼见这咸阳城,即将落入那位武安王的掌控之中。此时此刻,只有令赢控鹤逃离咸阳,返回封地,才有反败为胜之机。
  赢控鹤却不看好此策,摇着头道:“逃离有用?难道要在封地举旗造反不成?嬴冲乃当世名将,如今挟禁军八十万,北方四州又皆其部属,左右则有武德郡王与函谷关的李亿先为羽翼,叶元朗则必定是坐视旁观——”
  他料嬴冲今日血洗咸阳之前,必已号令北方举兵勤王,先一步动手。
  此时此境,如无裴家呼应,他实无战而胜之的把握。
  不过接下来,他又心中微动,凝声道:“不如你先试试,看看能否代本王,去一趟裴相国府。”
  红线女并不推辞,也未赘言,直接腾空而起,凌空带着一片红霞,飞向了东面方向。
  可就在这刻,那半空中响起了一声龙吼,使梨园周围数里之人,俱皆元神剧震。
  而后那半空中,一声爆鸣。红线女的身影,似如流星般飞坠而下,撞碎了一片屋宇,烟尘弥漫。
  嬴控鹤毫不觉意外,不过他的脸上依然是血色褪尽,定定的看着空中那位手持玉圭,在虚实之间变换的黑色身影。
  他认得,那正是黑龙道人,九脉龙魂阵,果已落入嬴冲之手——
  看来自己,连逃跑都是痴心妄想。
第五九一章
顽抗者斩
  “——今查永新伯封守德,党同裴宏志,阴图不轨,谋刺圣驾!吾等奉武安王殿下之令,锁拿封守德并其全家问罪!所有供奉客卿,都需下狱监管!另命有司封抄府邸,搜查罪证罪脏。反抗者斩!逃逸者斩!藏匿罪证者亦斩之——”
  咸阳城北,永新伯府之外,一位禁军校尉正手持公文,在那永新伯府的大门外大声诵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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