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主当嫂嫂(校对)第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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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这句话说完后场面一下子冷了,说话的太太极为尴尬,其他人察言观色,赶紧岔开话题。没想到打岔没几句,蒋明薇自己把话题接回来了:“嫂嫂最喜欢金银之物,金子做首饰又新又亮,也挺好的。”
  此时京师名流追求的乃是雅和淡,要的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弱美,黄白之物实在太俗。蒋明薇这句话听起来在替慕明棠说话,其实在暗暗讽刺慕明棠品位庸俗。
  提起了话头,众夫人你一句我一句,免不了讨论起慕明棠来。一个太太笑道:“安王妃实在是神秘,空闻其名,不见其人,我还没见过安王妃呢。”
  另一个人接道:“我参加晋王妃婚礼时,侥幸见过一面。但也只是远远望了一面,没说上话,不知道安王妃是什么样的性情。不过看那时的情景,安王妃浑身上下无一不精,确实是不差钱的样子。”
  众人听到不由齐齐地叹了一声。再嘲笑人家庸俗,也不能改变真金白银都进了人家的口袋啊。相比之下,高雅能卖几个钱。
  如今全京城贵妇的话题都绕不开慕明棠,那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女人,买东西从来不论个,论街。有人嫌弃慕明棠品位俗,可是更多的人,是羡慕。
  前有夫君为了她把一条街搬空,后有皇帝大肆赏赐,如此豪奢,谁不羡慕?
  有人说道:“安王本来就身家不菲,宫里还时不时赏赐。如今安王府后院里就王妃一个女子,所有钱财都花在她身上,她可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行事无所顾忌么。”
  蒋明薇素来以自己高嫁为傲,听到众人说慕明棠,她本来是十分鄙视的。可是没想到,这句话说完后,在座半数人竟然露出赞同的神色。
  蒋明薇意外地挑了挑眉,当即说道:“嫂嫂嫁过去后清净,既不需要管理府邸,也不需要伺候公婆,自然是非常轻松的。安王府后院中只有她一个人,日后想必也不会多,实在最适合嫂嫂的性格不过了。我就是个劳碌命,比不得嫂嫂。”
  这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蒋明薇说完后举起茶杯,掩饰住唇边的冷笑。
  虽然蒋明薇用的是羡慕的语气,实际上心里感到却一阵阵恶意的痛快。她前不久还在为丈夫有了别的女人而心痛,转瞬就嘲讽起慕明棠守活寡。就慕明棠那种婚姻,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只能靠花钱来掩盖内心的空虚。她花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实在可悲。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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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明薇说完后,陪坐的人许久不敢接话。最后,蒋明薇的好友们笑了笑,一接一替地说道:“没错,安王对安王妃虽然纵容,但是他俩素昧平生,婚前连面都没见过,比不上晋王和明薇知根知底,感情深厚。”
  “对呢,要我说,嫁人还是像明薇这样的好。夫妇两人有感情,也有共同的高雅爱好,吟诗作对不亦乐哉。毕竟娶妻娶齐,若是丈夫不管不顾,只扔下一堆钱财让花,这像什么样子?”
  “我也这样觉得。明薇和丈夫感情好,把家宅也治理的井井有条,连亲朋长辈也处处夸张明薇。明薇,你有什么秘诀,不妨传授我们些许?”
  ……
  剩下几个不是建安巷的太太们对视一眼,都挑眉笑笑,不再插话了。
  这是被踩到了什么痛脚,居然跳得这样高?若真是如蒋明薇所说,她一点都不在意,为什么长篇累牍地说了那么多?
  想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呢。
  那边唱了会双簧,蒋明薇的脸色慢慢好看了,众人便得知差不多了。有人耐不住好奇,问道:“晋王妃,听说你时常往安王府走?”
  “没错。”蒋明薇应道,其实也没多经常,远没有他们宣称的那样频繁。尤其最近蒋明薇病了,更是理直气壮地不再去“请安”。然而慕明棠不出门交际,外人不知道实际情况,还不是由着蒋明薇说?
  蒋明薇道:“官家不放心二哥的病,让我们时常去照应着。王爷也是纯孝之人,对兄长极为敬重,每日无论多么忙,总要亲自去问疾。”
  “晋王和晋王妃实在纯良孝敬。”众人听着连声称赞,蒋明薇面不改色,嘴里还要故意谦虚。有一个夫人话音一转,说道:“晋王妃时常和安王妃见面,不知,安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明薇语气一滞,没想到话题怎么转到这个方向去了。蒋明薇用帕子掩了下嘴,语焉不详道:“这……这话我不好说,我毕竟是晚辈,不敢妄议嫂夫人。”
  “哦,是吗。”说话的那个夫人低声喃喃了一句,又道,“说来惭愧,我还没有见过安王妃呢。过几日我想在家里设宴,不知,有没有荣幸请安王妃到场?我和安王妃无亲无故,不好贸然拜访,还请晋王妃代为牵线。有劳晋王妃,臣妇感激不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蒋明薇不好拒绝,只能应下。这个夫人向慕明棠抛去邀约后,没过多久,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请帖如雪片般飞向安王府。
  慕明棠实在太出名了,京城众人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她几次三番一掷千金,动不动买空一栋楼,早就有人对她十分好奇。只是慕明棠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她越是这样神秘,其他人的好奇心越重。
  一旦有人开头,请帖立刻蜂拥而至,有赏花的,有游园的,有上山进香的……名目繁多,应有尽有。
  慕明棠端着果盘进屋,发现殿里静静的。她一直走到西梢间,看见谢玄辰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树。听见声音,他回头,看到慕明棠怔了一下:“你怎么还在?”
  这话慕明棠没听懂,她把果盘放在乌木桌上,一边摆一边问:“我不在这里,那该在哪儿啊?”
  “你今日不是要去大相国寺进香吗?”
  “不去了,大相国寺人太多了,一来一回,一天就折腾没了。这样你醒来的时候我肯定回不来,我想了想,还是回绝了。”
  大相国寺不只是佛寺,同时那一带极其繁华,寺外一整条街都是商贩,周围还有许多戏台、勾栏,十分热闹。
  外面的女眷约慕明棠去相国寺,就是一个可攻可守、分寸拿捏极好的位置。去上香不必担心名声有碍,而且去相国寺,总不能当真上一炷香就走,少不了要在寺内观赏一会。若是交谈投缘,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去外面的酒楼茶肆,大相国寺周围那样热闹,根本不愁打发不了时间。
  谢玄辰转过头,又看向外面萧条光秃的枝桠:“我的病不碍事,不至于离了人就死。你想出去就出去吧,这几个月你一直待在府里,时间长了,恐怕要憋出病来。”
  “我又不嫌闷。”慕明棠挑了个新橙,慢慢剥开,“我不认识这些女子,这些女子请我也未必是好意,我才不想当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与其陪她们消遣,不如在家里陪你。”
  慕明棠一边剥橙子,一边走到窗前,说:“外面风大,你仔细被风吹着。先关上窗户吧。”
  谢玄辰依然看着远方,一动不动。过了片刻,他似是自嘲,说道:“连风都吹不得。他们用锁链困住我,现在,我又反过来困住你。其实,我本来就是枷锁的一部分吧。”
  “不要这样说。”慕明棠把剥了一半的橙子放到窗边的小高几上,对谢玄辰说,“里面的人不愿意被关住那才叫禁锢,如果愿意,那就是她自己的生活。我并不觉得闷,也不想出门,看着你我才能安心。”
  “你才十五,在你这个年纪,应该去赏花游园,穿着华衣锦服出入一场场诗会宴会,或者去看同龄少年郎打马球。而不是陪着一个病人,被禁锢在死气沉沉的府邸里。”
  慕明棠瞪圆了眼睛,一直盯着谢玄辰,可是他始终看着窗外,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侧脸弧度。慕明棠指尖上还有新鲜橙子的味道,她擦去指尖残留的汁液,说:“你转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玄辰只是闭上了眼睛,不配合之意显然。慕明棠抓上他的衣服,说:“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已有夫婿,看别的少年打马球做什么?”
  谢玄辰闭着眼睛,眼前是一片苍凉的黑暗。慕明棠现在还小,她其实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也不懂什么是柴米油盐。她现在,包括之前对他说的话,其实都是救命之恩蒙蔽了感官,她以为那是喜欢,其实只是感激而已。
  生活和憧憬,是不一样的。她现在还小,所以围着他跑前跑后,可是这根本不是健康的感情。真正正常的,十四五的感情,应该是冲动又羞涩。少男为了心上人逞能作恶,处处表现自己,少女矜持站在远处,不好意思走近,也不舍得走开。
  而不是他们这样畸形的,感激、幻想和报恩混杂在一起的感情。当初他救下慕明棠时生死一线,她劫后余生,紧张、害怕又依赖,自然而然地将这种情绪移植在他身上。她以为这是喜欢,其实根本不是。
  她还年轻,分不清这其中的差别,等她真的懂了,一定会感到痛苦。他不能给她正常夫妻的温存和陪伴,甚至不能陪着她出门,她却要反过来照顾他,为一个无底洞赔上自己一生。
  等她真正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有了那种不可抑制的冲动和向往时,恐怕就能明白他今天的话了。谢玄辰有时候遗憾慕明棠不懂,又庆幸她不懂,他都不敢想象,等日后慕明棠发觉她上当被骗了的时候,会如何看他?
  一个卑劣的骗婚者,一个仗着女子年少不知事而占便宜的卑鄙之人。
  慕明棠说完之后,见谢玄辰还不动,就知道他并没有被说服。她不知道谢玄辰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她扶上谢玄辰的手臂,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我们刚成婚开始,你一直在说这样的话,最开始让我带着东西逃走,然后又劝我改嫁,现在,还觉得我应该去外面游园,好结识年轻的男子?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你现在还小,并不懂。谢玄济那个孙子虽然不是东西,但他的话并没有错。婚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有感激就够了。你现在小,所以不在乎,等你长大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并不小!”慕明棠听着都要爆发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不知人间疾苦,不懂得自己在做什么?我早就明白了,我比你年纪小,并不代表心智也小。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后要怎么办。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相信我的感情!”
  “感情?”谢玄辰终于肯看向她了,嘴边挂着淡淡的笑,“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我知道。”慕明棠说完,定定地看进谢玄辰的眼睛,“不懂的,是你。”
  谢玄辰本来是以一种大人看小孩胡闹一样的心态看她,五岁小孩海誓山盟,当事人也信誓旦旦,但是会有人当真吗?谢玄辰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看到了慕明棠的眼睛,那双眼明亮又坚定,仿佛说的是再确定不过的事情。谢玄辰忽然就慌了。
  他觉得慕明棠的话可笑,她才多大,才见过多少人,去过多少地方,哪有资格说他不懂?谢玄辰骤然退后一步,像躲避什么东西一般,转身就往外走。
  “我说的话字字当真。”慕明棠对着谢玄辰的背影,说道,“是你不懂。”
  谢玄辰不想听,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心烦意乱,躁动不安。他原来以为是慕明棠的话扰乱了他的心绪,可是很快发现,不是。
  慕明棠本来也很生气,她拿过一旁的橙子,用力剥皮,结果沾了自己一手汁水。谢玄辰有脾气,她就没有吗?她也要甩袖而去,狠狠晾他一会。
  他们两人说话时站在西梢间,谢玄辰往里走,慕明棠就故意去外面。她负气拿着橙子,一边走一边掰,觉得新送来的橙子难吃极了,这分明是生的吧。
  慕明棠快步走了几步,快出门时心里嘀咕,谢玄辰应当知错了吧?他一个人待着到底不安全,他若是态度良好,慕明棠就顺势下台了。
  她这样想着,不经意地回头看。结果一回头,慕明棠见谢玄辰站在空地中央,用力捂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被剥的坑坑洼洼的橙子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慕明棠提起裙子就往回跑,那一瞬间,她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对翅膀来:“王爷!”
第41章
猛虎
  “王爷!”
  慕明棠立即朝谢玄辰跑过去,哪里还顾得着管其他。谢玄辰按着眉头,似乎在忍耐什么不可抗争的疼痛。慕明棠看着又急又慌:“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样了,是因为吵架吗?”
  慕明棠都不觉得刚才那样算吵架,她围在谢玄辰身边,眼睁睁看着他痛苦非常却无计可施,眼泪都急地落下来:“我不该和你说急话的,你怎么样了?”
  谢玄辰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体内有一种横冲直撞的疯狂,逼得他五感模糊,头疼欲裂,恨不得立刻将身边的一切都摧毁。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谢玄辰知道,他的疯病又发作了。
  没有因由,没有征兆,没有解决办法。
  慕明棠眼泪簌簌而落,她也认出来谢玄辰这是又陷入狂乱了,上次便是如此。太医说了,他现在的身体只能慢慢恢复,决不能承受任何剧烈消耗,只要病不发作,他就能好起来。
  然而在慕明棠以为一切都好转的时候,上天突然将所有美好打碎,并几乎将他们推至深渊。明明谢玄辰这几天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他可以清醒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小范围地自由活动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谢玄辰犯病了。
  慕明棠和谢玄辰的动静并不小,很快就有丫鬟被吸引过来。她们看到谢玄辰通红的眼睛,不正常的动作,以及眼睛中隐隐压抑的疯狂,都吓了一跳,许多丫鬟立刻尖声叫嚷:“不好了,王爷又发疯杀人了!”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屋外也传来众人惊恐的叫声。谢玄辰被这些声音刺激,仿佛勾起什么不美好的回忆,情绪状况明显躁动起来。
  慕明棠听到外面那些人的叫声气得发恨,谢玄辰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他甚至都没有乱摔东西,然而他这样难受,外面的人还是看都不看,一口咬定他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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