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大师(校对)第65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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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幕外观众们对盖尔这声FUCK没有意外,影片里除了小孩就没有不说脏话的人。
  而所有期待艾丽西卡·维坎德的表现的影迷粉丝们都看到了,同样已经没有意外!只是一个照面,她的神态、动作、语气,无不诉说着她对婚姻和现状的迷茫、疑惑和伤情,一个悲哀的早孕早婚少女已在银幕。
  “他最近还操希思·鲍妮?”芮一边问,一边也往床平躺去,脚也在地上。
  仰角三人中近景,盖尔躺在左边,芮在右边,而一个宝宝把她们分开了。
  “能不吗?”盖尔的轻声似有冷笑,“希思是他爱的,我只是他喝醉后得来的。”她转头看向芮,不去想烦心事地脸露微笑:“好一阵没见了,都忙什么呢?”芮也不由呼气:“甜豆,真他马的。”
  JUST-FUCKING.
  稳定的镜头在她们的单人近景和三人中近景间剪辑,芮告诉了盖尔她的麻烦,她要借小车前去霍·克弗尔找找。盖尔却作不了主,车钥匙都在弗洛伊德那里。盖尔起身去问,芮也坐了起身,她微笑地逗弄奈德,又露出了女生的一面。
  镜头一切,盖尔走回来了,面无表情,“他说不行。”
  “你跟他说了我出油钱吗?”芮微微的皱眉。
  “我说了,他还是不肯。”盖尔的声音像在枯萎。
  “为什么?”芮有了点着急。
  “他从来不跟我说原因,他只是说不。”盖尔则有了点烦躁。
  芮铁起了脸,目光移开,忽然厌恶地说:“真悲哀,姐妹,真他马的悲哀!老是这样,他不许你干什么,你就不干什么。”
  盖尔的神情不变,木然得像棵枯树,驼鸟般迎面重新倒在床上,沉闷的话声透出:“结了婚就不一样了。”
  “肯定是,你以前可不吃这套,一点都不。”芮的语气也在低沉。
  奈德突然又哇哇的哭起来,盖尔转身看了看,抬头望向芮,送客般的轻声说:“奈德得睡一会了。”她无神的眼睛目送着芮起身离去。
  褐熊剧院的气氛更冷,可爱的宝宝和少女的微笑带来的却是一份沉重。可以想到盖尔以前定然是个青春洋溢、泼辣如芮的野女孩,然后突然就……如果说松娅、维多利亚、康妮是三个尽头,盖尔正走到分岔口,她未来会是谁?
  银幕中侧面全景,芮走下房车的梯阶,而在左边景深的弗洛伊德正对着房车撒尿,有潺潺的音效声。
  芮瞥了一眼就向前离去,弗洛伊德边撒尿边说:“走了啊?”芮没有理会。正面全景,后边的弗洛伊德抖抖身子地拉裤,说着道:“你拽什么呢?姑娘,你以为你懂,其实你屁都不懂。”
  “盖尔不是你的一件物品。”芮继续走着地说了句。
  “这里谁都不想做恶人。”单人正面中近景,弗洛伊德一边从衣袋取出一包香烟要拿烟,一边朝芮说道:“只是这里的人都还不懂规矩,所以日子就不好过了。”
  “去你娘的。”芮说。
  观众们已经习惯这份粗俗和凛冽。
  影片对女性不留情面,对男性同样如此,就是一位忠实的纪录者,不加修正,不持态度,也不偏不倚。
  男人们都各有不负责任,杰苏普失踪,眼泪袖手旁观,把担子全给芮了。弗洛伊德呢,什么是传统大男人和被荷尔蒙统治的青少年就他这样,醉酒劈腿搞大别人的肚子不得不结婚,还和所爱的女生保持关系,把妻子视为物品。直叫人犯恶心,但这种混账却又往往被少女们追捧,而他这番话似乎有什么深意……
  银幕中的人们正是一群恶人,为什么?因为“这里的人都还不懂规矩”吗?
  好像只有那个警官好一点,但也胆小怕事,没有用处。
  继亲生叔叔后,芮又在好朋友这碰了钉子,不过她没有停下脚步。借不到车的她徒步走在苍凉的公路边,招手拦了一辆货车搭顺风车。大胡子的壮汉司机不像什么好心人,不比明显开玩笑的校车司机,他色迷迷的眼神、调戏的话语“小姑娘,你提不提供那个?”都令人担心芮的安危,她脸上有点陪笑的说“不提供。”
  霍·克弗尔就是另一片的山头,景色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么荒衰萧败,用石头和木头砌筑的房屋分散在坡脊的低洼处,随着芮的到来走动,一条条壮狗在吠叫不已。
  观众们看着芮又接连地碰钉子,一个叫梅根的青年女人在路上拦住她,相比维多利亚,梅根脸沉沉的样子,但她给予了帮助。得知芮的来意后,梅根带着她前去找小亚瑟。随后会面中,小亚瑟以嬉皮笑脸掩盖明显的不安,说不清楚杰苏普的行踪。芮看得出对方在说谎,从她的神情,观众们也都知道,她已经猜到父亲多半出事了。
  离开小亚瑟家后,在路上梅根又告诉芮该去找桑普·米尔顿问问,桑普是这里的大人物,应该清楚事情。芮听了说“那个人比谁都让我害怕”,梅根则说“怕他也是自然的。他是我爷爷,我却从来都不敢惹怒他。”
  芮来到山坡一所显得特别大的房子前,院子里几只被拴着的恶狗纷纷咆哮,站在门廊上的一个冷脸老女人走上去。听了芮的来意,老女人驱赶她走。芮苦苦地请求,再次搬出血亲之说“至少我们的血有一部分是一样的”,老女人虽然还一副凶样,却转变了点态度:“你多大了?你家就找不到个男人来谈这事儿吗?”
  “我16岁,就我了。”芮说道。
  老女人似乎有点不忍心,让芮到鸡栏那边等着,她去和桑普说一声。芮走到远处的简陋鸡栏边等候,景物镜头拍着栏里的鸡群、地上的鸡屎、远处走动的恶狗,时间在过去,芮变了几个站姿,房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乌沉的天空下起了大雨,芮贴着鸡栏边蹲在地上,就以那一点点棚顶挡着雨,但雨水仍然或飘或溅到她身上,她冷得直在发颤。
  镜头一切,大雨停歇了,老女人终于从房子那边走来,芮连忙迎上去。老女人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什么东西,边递给芮边说:“热汤,喝了你就走吧。”
  “谢谢。”芮接过一口气的喝尽,眼神期盼的望着老女人。
  影迷们观察得到倒是霍·克弗尔这边的传统女人们,她们并非不近人情,都算对芮有着善意吧。然而老女人带来的又是冷钉子,桑普知道芮想问什么,知道她在到处打听,但他不想听。芮很不满,老女人警告她最好识趣点赶紧走人,而且别再回来问他第二遍,千万别。
  此时银幕上,老女人拿着杯子转身走去,芮还在话语尖刻的说着:“血亲对于大人物连个屁都不算,我理解得对吗?好吧,你代我告诉大人物,我希望他在病床上长命百岁,你听见没有?你告诉他是芮·多利说的!”
  过肩镜头景深处的老女人回过身,皱皮老脸上涌现了些冷怒,重复了遍:“千万别再来。”
  单人近景,芮神情倔强,骂了这一顿,她的害怕越来越见不着,而那股如头狼般的气魄越来越强盛。
  轰隆的打雷声把银幕带到下个场景,漆黑一团的夜空正下着倾盆大雨,笼罩着整片孤冷的山脉。芮躲在一个仅容三四个身位的小山洞里,她双手抱腿的靠着左洞壁,扭头出神的望着山洞外,对面有一小堆柴火在燃烧。
  反拍镜头只见山洞外的雨势更大,芮的侧背影被黑暗淹没,无法看到她的脸庞。
  这一幕画面哀伤,颓丧,毫无可以称为生气的东西。
  在这个地方,没有好人,没有温暖,没有希望。
  但有坚强,一位16岁少女扛着那样的一个家庭,很多事情不用多说。
  雷雨声渐趋于隐没,影像变了场景,晨早,芮走在回家的坡路上。镜头刚刚看见桑尼和哈罗德守候般站在屋前那边,就见在不远一辆黑皮卡旁抽烟的金头发米尔顿扔了烟头,叫嚷着走向芮:“疯丫头,有人已经跟你说了让你闭嘴,你最好听他们的话!”
  芮刚皱起了眉头,就被走来的米尔顿抓住手臂拖向左边的皮卡车:“滚进车子去!”
  “别碰我,滚开!”芮顿时猛力地挣扎。那边兄弟俩都看见了,哈罗德惊慌的张大了嘴,桑尼已经怒叫着奔来:“不许打我姐姐!”金头发米尔顿看向他,露出诡异而扭曲的笑容。芮边挣扎边急喊:“男孩儿,都回屋去!做些土豆泥当早餐,去啊!”
  桑尼却没有走回去,他捏紧了拳头,紧咬牙关的道:“谁都不许打我姐姐。”
  此时此刻,银幕外紧张的观众们都有一股骤然的感动,危急患难的时候,也是亲情和勇气显现的时候。
  “小子!”金头发米尔顿猛地一把抓住桑尼的衣领,“还算有种,不过别让这胆子把你变成傻瓜!”他突然就猛一下把桑尼抡摔向地上,那瞬间镜头切向尖叫的芮,桑尼摔在坡地磕得嘴角流血。哈罗德畏缩着走近过来。
  米尔顿发出一通冷笑声。芮目光如狼的瞪着他,沉声说:“我爸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放屁,你爸爸还是小孩的时候,我一年也得揍他两顿。”米尔顿又揪住芮的胳膊要拖她上车。
  “他有了男人的拳头后,你没再揍过他一次,你不敢!”芮说着。
  “他马的赶紧上车,带你去看些东西。”
  在桑尼的愤懑和哈罗德的不安注目中,芮被米尔顿推进了皮卡车里,他也上了车,车子开走了。
  剧院里生起了紧张的气氛,而镜头继续平实地纪录,米尔顿带着芮到了山间一所被烧焦的房子前,他说“这儿就是我,还有其他人,最后一次看见杰苏普的地方”,杰苏普造冰失手爆炸而葬身火海。
  芮没有轻易相信,她非要下车过去看看,哪怕屋子范围还有毒性,“如果爸爸死在里面,我要把他带回去埋了。”
  她很小心地走去查看了那黑黢黢的残垣断壁一番,断裂的墙灯随风晃动,厨房的水槽砸穿了地板掉进土里,弯曲的龙头在焦黑的木头中伸出,而到处的空隙都长了杂草,长得半人高了。
  芮慢慢的退了出去,回到皮卡车上,神情平淡。金头发米尔顿开动车子走了,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芮望着车窗外面,眼睛许久才眨动一下,像在克制着什么。
  到了这地步,芮知道,观众们也都知道,杰苏普九成已经死了,但不是死在那里,不是那样死。
  场景切回到山坡的几所屋子前,砰的关车门声,两人下了车。金头发米尔顿很好心似地说:“丫头,我知道杰苏普没了,你们一家都不好过。我知道你担子很重。”芮边走人边道:“我们会挺过去的。”
  “我跟松娅谈过了,我们可以把桑尼接过来。哈罗德不行,但我们肯要桑尼,毕竟他是我的种。”米尔顿继续说着,芮没有停下坚决有力的步伐,只说了句“去死吧你”,米尔顿怒叫道:“你说话小心!那小子由我们来养,要比你和你那疯子妈妈不知好多少。也许以后我们还能把哈罗德接走。”
  这时候走到右边景深的芮停步回过身,她看着左下的金头发米尔顿,第一次显出要拼命般的真正凶恶,话声越发响亮:“狗娘养的,你直接下地狱!桑尼和哈罗德就算死也要和我们死在一起,就是一起住山洞,也绝不在你家住一晚!操你妈的金头发米尔顿,你以为我是白痴吗?那地方的野草都长到下巴那么高了,房子炸了得有一年了吧!”
  她骂罢就朝米尔顿脚下啐了一大口口水,气冲冲的转身大步走回家。金头发米尔顿恼闷的站在原地。
  芮的爆发让剧院的气氛热烈不少,人们都着实被那变化折服,她之前一直像收敛着的刺猬,当她把浑身的尖刺突然都竖起,那份凶猛、愤怒、仇恨和压抑的悲苦,让人心里震动。
  咔哒哒的几声!银幕中两杆老款步枪被女生的手从壁橱里拿了出来,镜头一切,在屋子侧后的山坡,芮把两杆枪分别递给桑尼和哈罗德,说道:“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该让你们学开枪,现在恐怕是时候了,你们得学会它。”
  两个男孩的脸色都有些绷紧,桑尼的嘴角犹有伤口。
  远景镜头,只见近景这边有空罐头、牛奶盒和塑料瓶等标靶排列地立在一张餐桌上。
  芮手把手的教两人怎么握枪、怎么瞄准,又告诉他们些枪支知识。镜头快切间,砰砰砰的枪声响彻,两人一次次扣动扳机,好不容易的,餐桌上的一个牛奶盒才应声炸开,芮的画外音说道:“哈罗德,就这样!”
  这时切至全景镜头,一道身影绕过屋子走来,左手提着个装着什么的大篮子。
  听到脚步声的姐弟三人纷纷转身,男孩儿手中的两杆步枪顿时都对准来客,那身影急停下来,要举起双手却无法把那个藤编大提篮举过头顶,模样颇为滑稽。正面中景,是提着宝宝的盖尔,她急道:“老天,甜豆!只是我和奈德!”
  这危险荒唐的一幕却逗笑了很多观众,压抑多时的心情也积极了些。
  银幕里的芮也是,她脸露起了微笑,快步的走去。兄弟两人放下枪。芮笑说着:“盖尔·洛克伦!我就知道你不会受那么久的委屈,你会变回你自己,到我这儿来,我就知道。”
  “是盖尔·朗安。”盖尔微露一闪即逝的苦笑,“他又去操他马的希思了。”她举起握在右手的一串车钥匙摇了摇,“但我偷了公婆的旧车。你这儿的麻烦怎么样了?”
  芮的微笑也已经不见,“我正想去雷德山口那边找找,你可帮大忙了。”她回头看向俩弟弟,说道:“今天就练到这里。”
  镜头硬切在破屋客厅,盖尔伸手拍了拍摇椅上的康妮的左手臂,轻唤道:“姨妈?姨妈?最近还好吗?”康妮还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像根本没有听到。当看见芮抱着奈德走来,她的眼神变了,有些怀疑和愧疚,忽然开口说了句话:“我又生了个孩子?”
  芮没说话,盖尔微笑地说:“那是我的儿子,叫奈德。”
  康妮转目深深的看了盖尔一眼,没再说什么,却似乎说了些什么。
  “走吧。”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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