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校对)第501部分在线阅读

第三十二节
柳暗花明
　　几乎所有的舰长都报名参加“敢死舰队”，结果严宇龙不得不从中挑选出九人出来。按照黄晓天的要求，每支航母战斗群将抽调一艘“江河”级重巡洋舰，以及两艘“城市”级驱逐舰组成“敢死舰队”。这样，剩下的战舰仍然能够为航母提供足够的防空与反潜掩护，本来航母战斗群的编制就超过了最低限度的要求，具有一定的余度。
　　“敢死舰队”在两点前就脱离了第四特混舰队，单独向西南方向而去。这些战舰的最快速度都能够达到33节，而当时舰队向西南航行顺风顺水，而且所有的战舰都让锅炉超负荷工作，而且战舰上的燃料已经消耗掉了三分之一，官兵们还将所有没有用的东西都抛掉，以尽量减轻战舰的重量，提高战舰的速度。结果，在其南下的时候，最快速度超过了34节，平均航速也接近33.5节，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为“江河”级重巡洋舰的标称最快速度为31节，只有在试航的时候跑出过33.4节的最快速度，当时战舰还是轻载。
　　在18个小时内，“敢死舰队”能够航行600海里左右，而按照当时美军登陆舰队的航行速度，以及航线测算，在30日上午七点到七点半之间，“敢死舰队”就能在莱桑岛西北大概150海里处将美军登陆舰队拦截下来。这与黄晓天的计划相差不大，如果斯普鲁恩斯要攻击“敢死舰队”的话，那么他就得让手下的一支特混舰队暴露位置，而这就是黄晓天的机会，只要抓住了这支美军的特混舰队，就可以用九艘战舰换掉对手的三艘航母！
　　现在的问题是，黄晓天必须要先大致判断出第五舰队的两支特混舰队的大概位置，这样才能够决定到底是先攻击哪支特混舰队，从而决定第四特混舰队应该部署的位置。这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现在黄晓天只知道有一支特混舰队在中途岛东面海域，大概判断另外一支特混舰队在登陆舰队附近。而大半天的时间里，这两支特混舰队能够航行数百海里，就更不可能判断出美舰队的大概位置了。
　　黄晓天唯一能够作为判断依据的就是，斯普鲁恩斯已经知道了第四特混舰队在内克岛北面数百海里外出现过，那么他就得防着一手。现在美军已经摧毁了中途岛上的机场，斯普鲁恩斯不用为岛上的岸基轰炸机担心了。因此，第五舰队的首要任务不是去继续轰炸中途岛，而是取保登陆舰队能够平安无事的到达中途岛，而不是在半路上遭到第四特混舰队的截击。那么，第五舰队的两支特混舰队肯定都会出现在登陆舰队附近！
　　问题就在这里，每一支特混舰队都有三艘航母，而且从这几次获得的第五舰队的情报来看，美军也采取了唐帝国海军的舰队编制方法，每一艘航母都与其护航战舰组成一个单独的航母战斗群，而三个航母战斗群不可能集中到一个点上，几十艘战舰分布在海面上，需要占据很大一片海域。而为了保证战舰能够顺利航行，并且有足够的空间机动规避，那么两支特混舰队就不可能完全在一起。两支特混舰队肯定是分开的，距离以100海里最为合适。这就是黄晓天的机会，如果他能够让第四特混舰队在打击其中一支特混舰队的时候，呆在另外一支特混舰队的打击范围之外，并且获得至少3个小时的战斗时间的话，那他就能抓住胜利，并且在完成了打击任务之后，赶在美军的另外一支特混舰队杀来之前撤出战斗，避免遭到美军的打击！
　　这是机会，也同样是挑战。要想与两支美军的特混舰队保持合适的距离，这需要的就不仅仅是大概判断出美军舰队的位置，而是准确的判断出美军舰队的位置，并且提前作好准备。这也正是黄晓天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侦察机没有发现美军舰队之前，他不可能准确的判断出美军舰队的位置，更不可能把与美舰队的距离精确的保持在以十海里为单位的距离上！
　　这不单是在考验黄晓天的能力，更大的程度上，是在赌运气了。如果第四特混舰队的距离偏差50海里，也许还要不了50海里，只需要30海里，甚至是20海里，结果都是灾难性的。黄晓天反复计算了一个下午，得出的结论是，他只能向老天爷祈祷，到时候第四特混舰队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最佳的位置上，这已经超过了任何个人的力量，没有人能够在侦察机发现敌舰队之前准确的判断出敌舰队的位置！
　　也就在黄晓天为这件事苦恼的时候，当天傍晚，韩绍锋又给他发来了一封电报，这封电报极大的影响了黄晓天的心情。
　　“两支特混舰队都在中途岛附近？”严宇龙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我也不敢相信，可韩绍锋提供的这条情报肯定是可靠的，在一个小时内，有超过400架的轰炸机出现在中途岛上空，而且美军下午的时候还在轰炸中途岛，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可是……”严宇龙迟疑了一下，“这会不会是斯普鲁恩斯故意玩弄的计策，他完全可以让返航的轰炸机再飞回去！”
　　“你认为这可能吗？400多架轰炸机都投下了炸弹，就我们所知，美军的轰炸机不可能同时携带两枚1000磅的炸弹。另外，斯普鲁恩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斯普鲁恩斯明知道我们没有在中途岛附近，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两支特混舰队？”
　　“正因为我们没有在中途岛附近，所以斯普鲁恩斯不用担心遭到我们的突然打击，也就不需要让其中的一支特混舰队隐蔽起来了。”黄晓天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时他在之前收到的那些情报中翻找着。
　　严宇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斯普鲁恩斯让两支特混舰队在白天尽力轰炸中途岛，这样，就可以尽量摧毁中途岛上的军事目标，为陆战队开路，然后在夜间撤出来，而不再需要担心中途岛上的机场能够在夜间修复了。
　　很快，黄晓天翻出了之前收到的一封电报。“几个小时前，我就应该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这是我们在上午九点前收到的那封电报，你仔细看一下。”
　　严宇龙迅速的看了一遍这封同样由韩绍锋发来的电报。
　　“注意其中的一个细节，那支美军特混舰队距离中途岛有多远？400多海里，SB3C与TBF的作战半径不会超过350海里。也就是说，侦察机发现的不是轰炸中途岛的那支美军特混舰队，而是原本应该隐蔽起来的那支特混舰队，我们却都忽略了这一点！”黄晓天捏紧了拳头，“如果我们当时能够判断出来的话……”
　　“可我们也不可能……”
　　“我们就能赶紧南下，在明天清晨轰炸美军登陆舰队，然后趁斯普鲁恩斯还没有找到我们的机会离开战场，这样，美军就不可能顺利登陆中途岛了！”
　　严宇龙沉默了下来，他看了出来，黄晓天很是懊恼，这是第二次错过可以击败美军的机会了。
　　“我们还没有彻底失败，我们肯定没有失败！”
　　“至少，现在第四特混舰队还完好无损，如果我们现在南下的话……”
　　“现在南下，我们只能在美军登陆舰队北面出动轰炸机。”黄晓天在海图上标出了第四特混舰队在凌晨五点前能够到达的海域。“美军是在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结束了轰炸中途岛的行动，就算其轰炸机需要一个半小时返航，在这个时候转向，前来掩护登陆舰队，那么他们在天亮前能够到达的海域是很明确的！”
　　看到黄晓天在海图上熟练的做出了美军舰队可能出现的海域，严宇龙开始怀疑，黄晓天让他负责航海作业，是不是在偷懒，怎么看，黄晓天都是一个非常熟悉图上作业的指挥官，而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
　　“到时候，我们与美军舰队追近的距离只有150海里，最远不超过300海里，也就是说，我们在攻击美军登陆舰队的时候，斯普鲁恩斯有很大的可能找到我们，而且派出轰炸机来干掉我们！”黄晓天丢下了铅笔与比例尺。“如果我们是在上午的时候就注意到第五舰队集中在中途岛附近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在明天天亮的时候出现在美军登陆舰队东面，与第五舰队保持至少400海里的距离，在从容不迫的干掉美军登陆舰队之后，我们就可以扬长而去，斯普鲁恩斯就算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他也追不上我们！”
　　“可我们是在中午的时候才知道美军登陆舰队已经离开了内克岛的！”
　　“这很重要吗？如果我们在上午知道的话，那么就肯定去轰炸内克岛了！”
　　“老黄……”严宇龙迟疑了一下，他觉得这么称呼黄晓天有点不恰当，可他没有改口。“我们不能这么想，谁也无法肯定将来会发生什么。”
　　“可这是我们的疏忽导致的，我第二次错过了机会！”黄晓天的神色很紧张。
　　“现在后悔对我们有什么用？”严宇龙改变了语气，“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量争取胜利，而且我们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沮丧。”
　　“为什么？”黄晓天有点不解的看了严宇龙一眼，他不知道错过一次宝贵的机会有什么好高兴的。
　　“至少斯普鲁恩斯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而且第四特混舰队完好无损。”严宇龙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了。“另外，斯普鲁恩斯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我们会主动出击，而且我们还在积极的战斗，并不是消极的抵抗，那他更会小心谨慎，而不敢看低我们，是不是？”
　　“斯普鲁恩斯应该从来就没有小看我们，不然，他不会一直让两支特混舰队在一起行动。”黄晓天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睁大眼睛看着严宇龙。“你开始说什么？”
　　“什么什么？”严宇龙没有明白过来。
　　“你开始最后一句话说什么？消极抵抗，积极出击？”
　　严宇龙点了点头，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我们还真不应该沮丧，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黄晓天突然一下笑了起来。
　　“机会？”轮到严宇龙搞不明白了。
　　“我们都忘记了一点，‘敢死舰队’肯定是斯普鲁恩斯没有想到的！”黄晓天在海图上看了一阵，然后标出了“敢死舰队”在明天拦截美军登陆舰队的海域。“如果我们的‘敢死舰队’拦截成功的话，那么斯普鲁恩斯会怎么想？”
　　“这……”严宇龙思考了一下，“他也许会认为我们就在那里吧？”
　　“也许还会认为我们在附近某个地方。”
　　严宇龙点了点头，这是有可能的，由三艘重巡洋舰，六艘大型驱逐舰组成的“敢死舰队”的规模并不小，就算无法对付第五舰队，甚至不够第五舰队塞牙缝，可是对美军登陆舰队来说，这却是一股巨大的威胁。
　　“那么，到时候，第五舰队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轰炸‘敢死舰队’，另外一个就是搜索周围海域，也许斯普鲁恩斯会同时做这两件工作。”黄晓天在海图上画了起来，“我们大致可以判断出第五舰队可能出现的海域。如果我们让‘敢死舰队’扩大对空搜索范围，那么就能够确定美军轰炸机大概到来的方向，以及到达的时间，以此反推出美舰队的大概位置。只要第四特混舰队出现在斯普鲁恩斯想不到的方向上，那我们就能够成功的伏击第五舰队，至少是伏击第五舰队的一支特混舰队！”
　　“那么，什么方向是斯普鲁恩斯所考虑不到的呢？”
　　黄晓天看了严宇龙一眼，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或者说，他也暂时没有想到让第四特混舰队在哪一海域活动比较合适，这是个决定第四特混舰队命运的问题。
第三十三节
回防
　　第五舰队在29日傍晚收回了轰炸机之后，就转为向东航行。
　　经过白天的数次大规模轰炸，中途岛上的大部分重要军事目标都被摧毁了，这让斯普鲁恩斯有足够的理由证明第五舰队已经尽了全力在支持陆战队攻打中途岛，从而让尼米兹可以说服陆战队的将领，直接攻打中途岛，而不需要通过攻占莱桑岛来攻打中途岛。虽然第五舰队的损失大了一点，但仍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更重要的是，通过高强度的轰炸行动，让飞行员积累了不少的实战经验，就算这些实战经验在舰队决战中的意义并不是很大，这也总比指挥一群“菜鸟”强得多吧。
　　现在，第五舰队的任务就是回去“迎接”登陆舰队，防止登陆舰队遭到第四特混舰队的打击。也许不可能完全杜绝第四特混舰队轰炸登陆舰队，从上午收到的情报来看，如果第四特混舰队迅速转向的话，那么第四特混舰队在30日清晨就能安排轰炸机对付登陆舰队，而且还可以呆在第五舰队的打击范围之外。
　　斯普鲁恩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他也已经几天几夜连轴转，没有好好休息过，脑袋有点迷糊。可这还不算最晚，在当天晚上，斯普鲁恩斯就安排两支特混舰队各派出一支战斗机大队去掩护登陆舰队，并且联系了登陆舰队，让登陆舰队在晚上将航线向南转移一点，尽量避开第四特混舰队。虽然这样会导致登陆舰队到达中途岛的时间延迟数个小时，甚至可能超过十个小时，而在七月一日上午无法登陆中途岛，但是这总要比登陆舰队遭到第四特混舰队的轰炸强得多吧！
　　安排了舰队的相关事务后，斯普鲁恩斯就决定去睡上几个小时。他太疲惫了，而且明天很有可能与第四特混舰队决战，他不希望到时候因为精力不支而无法指挥舰队作战。可躺在床上，斯普鲁恩斯怎么也睡不着。他反复的询问着自己，为什么会犯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竟然把“距离”这个重要的问题给忽略掉了。
　　在床上折腾了半个小时后，斯普鲁恩斯干脆爬了起来，泡上一杯浓咖啡之后，他开始回忆白天的作战行动，也许他还犯了别的低级错误，只是还没有想到而已。等到斯普鲁恩斯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还犯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两支特混舰队在下午同时轰炸了中途岛，这就明确的告诉了唐帝国的舰队司令官，第五舰队全部集中在中途岛附近海域，没有任何一支舰队在掩护登陆舰队。而且，那架唐帝国海军的侦察机在发现了第52特混舰队的时候，就很有可能暴露了整个第五舰队的行踪！
　　这下，斯普鲁恩斯没有一点瞌睡了，他立即回到了司令舰桥，并且立即翻出了海图，在海图上描绘了一番之后，斯普鲁恩斯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第五舰队在天亮之前，是不可能彻底的挡在登陆舰队与第四特混舰队之间的。如果第四特混舰队的司令官知道第五舰队全都集中在中途岛附近海域，那他就完全有可能追击登陆舰队，并且在第五舰队的打击范围之外干掉登陆舰队，然后扬长而去。虽然这无法威胁到第五舰队，但是却能够瓦解美军攻打中途岛的行动，达到了唐帝国海军拖延美军反击行动的目的！
　　另外，第四特混舰队的司令官会不会判断出第五舰队会在夜间全速向东航行呢？如果会，那么他肯定会设法伏击第五舰队，而不是截击登陆舰队，怎么说，第五舰队都是一个更大的，更有诱惑力的猎物，只要歼灭了，甚至只需打残第五舰队，那么美军也不可能顺利打下中途岛！
　　想到这两种可能性，斯普鲁恩斯出了一身冷汗。第四特混舰队有太多的机会，太多的选择来扭转战局了。而他却要照顾到很多个方向上的威胁，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怎么办？
　　“立即联系第52特混舰队，让他们在夜间靠过来，两支舰队保持50海里的距离，另外，在天亮前半个小时，所有战舰上的雷达都得启动，侦察机出发之后，立即让所有的战斗机起飞！”斯普鲁恩斯做出第一个决定的时间是29日夜8点过，此时黄晓天也正在考虑第四特混舰队的行动。“联系登陆舰队，让他们在夜间以全速返回内克岛，暂时取消登陆中途岛的作战行动。不，联系战区司令部，让尼米兹上将来下达这条命令。”
　　通信参谋记录下了斯普鲁恩斯的命令，可他没有立即去发报，因为联系战区司令部将启用长波电台，电波信号将被附近三座岛屿上的唐帝国电台接收到，那么第五舰队的行踪肯定就将暴露。
　　“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去发电报，别耽搁时间！”斯普鲁恩斯也知道发出电报后，第五舰队的大概位置就将暴露，可现在是晚上，第四特混舰队不可能出动轰炸机来对付他，而且离天亮还有十来个小时，他有足够的时间逃离这一海域。
　　电报发出去之后，斯普鲁恩斯又站在海图前面，他仍然在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或者说是第四特混舰队会采取什么行动来对付他。登陆舰队在夜间是不可能返回内克岛的，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航行，也不可能在天亮的时候到达内克岛，到时候距离内克岛大概在100海里之内，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内克岛上的岸基战斗机将为登陆舰队提供防空掩护，而且第四特混舰队不大可能接近内克岛，而且也不会料到登陆舰队会返回内克岛，那么登陆舰队就有可能逃出第四特混舰队的打击范围。
　　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第五舰队能否顶住第四特混舰队的打击。至少在斯普鲁恩斯看来，对手的首要打击对象不是登陆舰队，而是第五特混舰队。因此，他必须得判断出第四特混舰队大概可能出现的海域。这个难度是相当大的，第四特混舰队如果在上午九点前就开始机动的话，有超过20个小时的时间来抢夺有利的位置，这就意味着第四特混舰队可以在30日天亮前机动600海里以上，这几乎覆盖了第五舰队周围的任何海域，显然，要确定第四特混舰队的位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斯普鲁恩斯还没有考虑好的时候，特纳就首先回了电报，询问舰队的具体航线，舰队间通信用的是短波电台，不需要担心舰队的位置会因此暴露。
　　“告诉特纳，我等下就会给他新的航线，现在尽量让第52特混舰队靠过来，不要离得太远了。”斯普鲁恩斯还没有做出决定呢。“另外，让第52特混舰队取消明天派往登陆舰队的战斗机，将其用来加强舰队自身的防空力量。新的侦察任务我也会随后发给他的。”
　　通信参谋这次没有多问，从司令官的神色上看，仿佛就要大难临头了。
　　接着，尼米兹也发来了回电。他没有询问斯普鲁恩斯为什么要提出取消登陆中途岛的计划，而是让斯普鲁恩斯尽量保存第五舰队，避免遭受重大损失。至少在尼米兹看来，第五舰队比中途岛更重要，而且他非常信任斯普鲁恩斯。
　　斯普鲁恩斯没有给尼米兹回电，他已经发出了一次电报，没有必要再发出电报了，而且尼米兹也没有要求他回电。
　　在喝下一个小时内的第二杯浓咖啡之后，斯普鲁恩斯的头脑清醒了很多，可他也知道，咖啡的作用时间并不长，留给他做出决定的时间也不会很多了，能不能避开第四特混舰队的伏击，甚至是反击第四特混舰队的伏击，就要看他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以及正确的决定了。
　　在思考了半个小时后，斯普鲁恩斯确认了两个关键点。一是尽量避免遭到第四特混舰队的打击，毕竟这次是第四特混舰队主动挑战，而且第四特混舰队有更充裕的时间来选择伏击地点以及攻击方式。另外就是，如果无法规避第四特混舰队的伏击，那么就必须要尽量减少损失，同时抓住机会发动反击！
　　规避第四特混舰队伏击的最好办法是舰队向南航行，可是在天亮之前，仍然无法完全离开第四特混舰队的打击范围。另外，对手如果没有在预定航线上找到登陆舰队的话，就肯定会想到第五舰队已经向南规避了，那么其轰炸机就将立即出动，追上第五舰队。因此，向南规避明显不是最好的选择。最糟糕的是，舰队向南规避的话，就将进入莱桑岛与加德纳岛之间的狭窄海域，在遭到打击的时候，可以逃跑的线路是相当有限的。另外，还得随时提防着那些速度奇快的鱼雷快艇。
　　那么，向东撤出战场呢？这也不大理想，如果第四特混舰队存心要先干掉登陆舰队的话，就会在登陆舰队的东面，也就是加德纳岛东北方向上出现，这样就能够避开第五舰队的轰炸机，而第五舰队继续向东航行，无疑就是直接撞上了第四特混舰队的枪口，而且只要第四特混舰队在夜间发现登陆舰队正在返回内克岛的话，那么就有肯能预料到第五舰队将返回珍珠港，从而在这边设伏，干掉第五舰队！
　　向西返回中途岛？这与撤出战斗背道而驰。而且这必然导致第五舰队在战场上至少多逗留一天的时间。如果行踪暴露，那么第四特混舰队根本就不会追击第五舰队，而会全力打击内克岛上的机场，夺取制空权，然后“屠宰”掉返回内克岛的登陆舰队。等到斯普鲁恩斯整顿好舰队，返回内克岛的时候，恐怕第四特混舰队已经回到阿普拉港了。
　　为什么要规避第四特混舰队？斯普鲁恩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第五舰队有六艘航母，就算已经损失了100多架战机，舰队里也有近200架战斗机，以及300多架轰炸机。200多架战斗机足以在满足舰队防空任务的同时为两支轰炸机群护航了。而且，第四特混舰队只有三艘航母，200多架轰炸机而已，很难同时攻击第五舰队的两支特混舰队。第五舰队的实力在第四特混舰队之上，而且在侦察机找到对方之前，谁都不可能根据猜测而派出轰炸机群。也就是说，就算与第四特混舰队遭遇，局面对第五舰队也有利。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干掉第四特混舰队的话，那就能反败为胜了！
　　想到这一点，斯普鲁恩斯突然觉得眼前迷雾顿开，他根本就不需要逃跑，需要逃跑的是第四特混舰队。只要第五舰队的两支特混舰队在一起行动，就算第四特混舰队的轰炸机首先出发，斯普鲁恩斯仍然有机会在遭到轰炸之前让两支庞大的轰炸机群上路，然后顶住第四特混舰队的轰炸，最终干掉第四特混舰队，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限制第五舰队行动的“障碍”！
　　要主动寻找第四特混舰队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舰队稍微向北面偏一点，并且尽量安排好侦察机的飞行线路，重点搜索舰队的北面与东面，特别是东北方向，这是第四特混舰队最有可能出现的方向。如果运气不错，首先找到第四特混舰队的话，那么第五舰队甚至有可能获得一次漂亮的大胜利！
　　坚定了这个想法后，斯普鲁恩斯做出了决定，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与第四特混舰队决战，尽一切努力战胜第四特混舰队，奠定中太平洋战场上的局面，最终扭转战局。也许，这需要祈祷上帝的帮助，可斯普鲁恩斯没有在这个时候拿起《圣经》，而是把舰队的行动安排了下去，比起上帝来，他更信任妥善的策划是获得胜利的关键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