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校对)第113部分在线阅读

　　天完蒋时宽的讲述，几个人都只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在左翼外侧的发动机被防空炮弹击中之后，蒋时宽不得不通过俯冲来灭火，当时，连他自己都以为这次死定了。飞机一直俯冲到了1500米的高度时，发动机上的大火才被扑灭，也因为高速俯冲，轰炸机差点散架，等他把轰炸机拉起来的时候，距离地面已经不到200米的高度了。这也让蒋时宽躲过了上方的日本战斗机，可地面上的那些小口径防空火炮却没有放过他。就在蒋时宽准备追上轰炸机群的时候，右翼内侧的发动机小口径炮弹打中，这次灭火器发挥了作用。剩下的两台发动机可以支撑着投完了炸弹的轰炸机飞行，可速度只能勉强维持在140节左右，蒋时宽已经无法追上返航的机群了。此时，轰炸机上只有上方与前方两名炮手还幸存，连同副驾驶在内，除蒋时宽之外所有机组成员不是死就是伤，蒋时宽也不敢爬高去招惹头顶上的日本战斗机。轰炸机在陆地上空200米的高度上艰难的飞行着。而奇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日本的防空战斗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架战斗机，而且，日本的防空阵地都是围绕着城市，以及轰炸机主要的进入航道配制的。蒋时宽驾驶着座机先向北飞行，然后在黑岛附近进入了大海上空。
　　“也只能说我命大，如果那枚弹片再偏几厘米的话，那我们就根本回不来了！”蒋时宽喝了口水，“可这也反映出了一个问题！”
　　罗云冲与谈仁皓同时点了点头，他们都已经从蒋时宽的讲述中抓住了要点。
　　“低空轰炸？”郝东觉的反应慢了半拍。
　　“对，轰炸机低空飞行受到的拦截反而少得多，如果我们小心选定航线的话，完全可以避开日本的防空战斗机，绕过防空阵地。而且，低空轰炸的效果肯定会好得多，这也能提高轰炸效率。”蒋时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谈仁皓与罗云冲。
　　“这个我们会好好考虑的！”谈仁皓站了起来，“中校，你安心养伤，别的事情我们来处理，我想，你不会错过为战友复仇的机会吧？”
　　蒋时宽咬着牙用力的点了下头，他的机组成员中阵亡了五人。如果用陆军的话来形容的话，那么他这个机组的九名成员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是最亲密的战友，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他绝不会让五个兄弟白白牺牲了。
　　“那么，你就更要安心养伤，伤愈归队之后，罗将军会给你新任务的！”
　　“将军，我这伤算不了什么，就算明天出发，我也不会掉队的！”蒋时宽站了起来。
　　“明天没有任务，也许过几天有！”罗云冲也站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漏掉你的，这几天如果没事，你去看看那几个受伤的战友，还有，去挑选新的机组成员。到时候，我可不会让你只带四个人上天的！”
　　蒋时宽笑了起来，他也不多说什么了。
　　走出了蒋时宽的房间后，谈仁皓这才对罗云冲说道：“看样子，我们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果采用超低空轰炸的话……”
　　“这个问题已经有人反映过了。”罗云冲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再征求一下飞行员的意见，然后写一份报告。如果要改变战术的话，我们就要充分的了解到各方面的情况！”
　　“对，我与负责情报的郭子昱联系一下，看看他给我们弄到了什么情报。等我们都有结果了，然后再来商量一下，下一次应该怎么轰炸！”
　　两人就这么说定，然后分头去忙碌了起来。
第十三节
防空网上的漏洞
　　郭子昱是在二十一号来到西归浦的。在谈仁皓到济州岛这边来负责战略轰炸的时候，他就给郭子昱安排了一个任务，尽量收集日本方面的情报，将各种情报都总结出来，提供给战略轰炸部队使用。
　　对郭子昱来说，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因为他以前没有接触过战略轰炸方面的事情，更不知道哪些情报是有用的。帝国情报部门掌握的关于日本的情报并不少，特别是在战前，日本一直是帝国的主要提防对象，收集日本情报就成了帝国几大情报部门最重要的工作。而郭子昱要从这么多的情报中找出有用的部分，这并不容易。
　　也正是这个原因，郭子昱带来了一大箱的情报文件。谈仁皓有接触甲类机密的权限，因此不需要向上级申请阅读这些情报。这下，麻烦落到了谈仁皓的头上，他必须要自己来判断哪些情报是有用的，哪些情报是没用的。
　　“上校，你就先留在这里，这段时间与郝东觉上校合作，熟悉战略轰炸方面的情况，这样，今后就能够对情报做出合理的分析与判断了。”谈仁皓当然不会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果什么事都由他自己来做的话，那需要别的参谋军官做什么。“还有，帮我跟伍显昱将军联系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把西太平洋战区参谋部转移到西归浦来。现在轰炸正在关键时刻，我没有办法分身，只能在这边处理参谋部的工作。”
　　“好的，我马上就跟伍显昱将军联系！”郭子昱微微的笑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情报参谋做得很不到位。
　　“就这样吧，这几天，你先负责把参谋部基础搞好，等到别的参谋军官来了之后，就能够立即展开工作。”谈仁皓将郭子昱送到了门边，“这段时间我忙不过来，参谋部的很多事情就要拜托你们了。”
　　“参谋长，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谈仁皓笑着拍了下郭子昱的肩膀。等到郭子昱乘车离开后，他刚想回去看看那些情报，罗云冲就坐着车赶了过来。
　　“老罗，你来得正好！”谈仁皓立即把罗云冲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郭子昱才到，他给我带来了一箱子的文件，我正愁一个人看不过来呢！”
　　“我也是才收到消息，然后就赶了过来。”罗云冲没有半点客气的样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他一看到桌上放的那个大纸箱，立即就笑了起来，“这郭子昱办事还是挺认真的，一下就给我们搞来了这么多的情报。”
　　“是他不太熟悉战略轰炸方面的问题，所以无法对情报进行甄别，就干脆把他认为有用的全都带了过来。”谈仁皓去倒了两杯茶，这才坐了下来，“现在，这些事情也只能由我们来做了。我让郭子昱先跟郝东觉熟悉一下战略轰炸方面的情况，今后，就可以由他来负责甄别情报，而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
　　“那要不要派人去把东觉叫来？”
　　谈仁皓拿出了香烟。“算了，我已经让郭子昱去找他了，就我们两人先忙吧！”
　　罗云冲也不再多说什么，立即就翻开纸箱，拿出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谈仁皓拿起了第二份文件。
　　这两份文件都是日军的装备性能表，在郭子昱看来是最重要的情报，所以也就放在了最上面。罗云冲拿起的那一份是关于日本陆军防空火炮性能的情报，而谈仁皓拿起的是日本陆海两军装备的战斗机性能的情报。两人都挑重点迅速的看了起来，对重要部分都看得非常的认真。
　　半小时后，两人同时放下了文件，然后同时笑了起来。谈仁皓拿起了烟盒，先给罗云冲点上了一根，这才给自己点上了。
　　“看样子，我们对日本防空力量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嘛！”罗云冲慢慢的吐出了烟丝，“如果这份情报可靠的话，那么日本至少已经将一半的防空火炮部署在了九州岛上，专门对付我们的轰炸机！”
　　谈仁皓微微点了点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日本本土的防空重点就在九州岛上。我们对九州岛的目标持续轰炸了八次，投了近万吨的炸弹，狗日的已经被炸怕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将本土防空的重点放到这边来。”
　　“那么，我们就应该改变一下轰炸目标了！”罗云冲靠在了椅子上，“要不，我们选一个九州岛之外的目标？”
　　“我也是这么想的！”谈仁皓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如果我们持续轰炸九州岛的话，就相当于是往日本防空力量最密集的地方钻，轰炸机的损失就难以降低。而要想减少轰炸机的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日本的防空力量分散，无法集中使用。到时候，我们随便炸哪里，他们都不可能集中起足够的防空战斗机，防空火炮等等。”
　　“对，我们下次就选一个新的目标！”罗云冲翻开了一张地图，“四国太远了，如果不穿越九州岛的话，就只能从南面绕过去，这样，轰炸机最多只能挂2吨炸弹，而且往返一躺要接近十个小时，飞行员的压力很大。我们最好选择本州岛西部地区的重要目标。”
　　谈仁皓趴到了桌子上，在地图上看了一会，说道：“就选择马关，轰炸机从朝鲜海峡上空进入，然后按照原路返回。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五个小时就能解完成轰炸！”
　　罗云冲点了点头。“这座城市的工业价值不大，而且没有多少军事目标，我们炸什么？”
　　“炸民房，不选择目标，直接在市区上空投弹，有什么就炸什么！”谈仁皓冷笑了一下，“而且，选择马关的话，轰炸机主要是在大海上飞行，可以采用超低空进入，然后超低空投弹，选择一片城区，几百架轰炸机集中投弹，就算炸不掉多少工厂，也能炸死不少的小鬼子！”
　　罗云冲的目光落到了箱子里的第三份情报上，他没有立即同意轰炸民用目标。当罗云冲拿起了那份文件的时候，谈仁皓也停了下来。罗云冲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看完了文件的主要内容，然后交给了谈仁皓。
　　“还有一点，我们没有想到！”罗云冲点上了烟，“日本战斗机的低空性能确实存在问题，可还有一点，我们一直遗漏了！”
　　谈仁皓迟疑了一下，也翻开了文件。
　　“你发现没有，日本几乎没有夜间战斗机！”
　　谈仁皓微微一愣，这份情报的内容就是关于日本夜间战斗机的。
　　“日本的‘零战’确实很优秀，开战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一种战斗机可以与‘零战’抗衡，不管是陆航，还是海航，都没有比‘零战’性能更好的战斗机。而现在海航的‘秃鹫’实际上也只是在某些性能方面超过了‘零战’，还不具备整体方面的优势。”罗云冲对航空兵装备了解得非常的透彻，“可日本没有夜间战斗机，从这份情报来看，日本方面甚至没有研制夜间战斗机的计划。在收复琉球岛的海战中，陆航的飞行员就反映了这一情况，夜间轰炸时遭到的拦截很少。”
　　“还有一点，日本没有雷达！”谈仁皓也点上了烟，“日本到现在都没有雷达，这是一个致命的缺陷。如果我们的轰炸机群在夜间低空飞行，而且只在最后的时候才进入日本本土上空的话，那么被发现的概率肯定很小。这样，轰炸的突然性就会很大，说不定，等到轰炸机投完了炸弹，开始返航的时候，日本的防空部队才会接到警报。而轰炸机群在返航时的损失率远低于突击时的损失率！”
　　罗云冲微微点了下头：“如果选择马关，而且主要对市区进行轰炸的话，那么夜间轰炸的瞄准问题也解决了。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瞄准，只要到了市区上空，轰炸机就可以投弹，不需要选择瞄准点！”
　　“对，可还有个问题，那就是长途飞行的导航问题！”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谈仁皓对战略轰炸的了解也深刻了很多，“而且，这次主要是在海上飞行，如果解决不好导航方面的问题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偏离的太远了！”
　　“除非飞机厂能搞出更好的陀螺仪，不然，我们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罗云冲苦笑了一下，“这样吧，在选择航线的时候，可以在进入马关之前，先选择附近的一座岛屿，然后延长陆地上的航线。这虽然有点冒险，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好吧，具体的行动还是由你来策划！”谈仁皓站了起来，“轰炸时间定在二十四号。这两天，让负责领航的轰炸机组抓紧时间进行海面上空的超低空飞行训练，特别是夜间的超低空飞行训练，让导航员全都抓紧时间熟悉怎么在夜间确认航向。我多花点时间来看这些情报，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还有联系飞机厂的事！”罗云冲跟着站了起来，“我去跟廖汉翔将军打个电话，让他与飞机厂那边联系一下，争取在三月份的时候组建第三个团，到时候，我们可以集中400多架轰炸机对付日本了。如果在年中之前能够拥有六个团的规模的话，我们一次就可以干掉一座日本城市！”
　　“就这样，我晚上抓紧时间看情报。你立即去安排训练，从今天晚上开始，就按照新的方式训练！”
　　紧张的准备工作立即展开了，而罗云冲选择的训练海域就是济州岛西北面的小黑山岛。这是朝鲜半岛西南方向上的一座小岛屿。而朝鲜半岛西南面的群岛与日本本土附近的地理环境很相似，给飞行员的训练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参加训练的有38个机组，两个团里所有连长，及其以上级别军官的机组都参加了训练。而训练的重点就是夜间在距离海面200米的高度上，飞行员不借助其他的任何器材，以目视的方式，让轰炸机以最快的速度飞行。而导航员则必须要在夜空中确定远处岛屿上的物标，以此判断航向是否正确，修正航向等等。
　　为了提高效率，38架轰炸机都是满油起飞，到达训练海域上空之后，将在设定的几条航线上反复飞行数次，导航员每次都必须要准确的判断出航线，而训练成绩都将纪录下来。结果，机群几乎是每天天亮前才回返回。飞行员的作息时间也全颠倒了过来，白天蒙头睡大觉，晚上则忙个不停。
　　航空勤务人员也被带动了起来，在知道将用新的方式去打击小鬼子之后，勤务人员的积极性高了很多，都非常主动的配合飞行员。当然，其他那些没有参加飞行训练的飞行员也都提出要求，希望能够参加飞行训练。
　　二十三日夜，全部飞行员都参加了训练。两个团都已经达到了满编，除了三架有故障的轰炸机缺席之外，321架轰炸机按照严格的轰炸编队，在各自长机的带领下，在距离海面200米的超低空以最快的速度飞行。而为了缩小航道的宽度，飞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了100米，这对飞行员来说，确实是极为严格的考验。飞行训练结束之后，所有的飞行员都出了一身的汗水，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很多飞行员都虚脱了。
　　二十四号白天，飞行员全部被勒令休息，结果当天医疗室开出了几百片安眠药。航空勤务人员则全部动员了起来，检查轰炸机的状态，准备弹药，燃料等等。整个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点半。
　　飞行员在这个时候起床，三点时吃了饭之后集中听取简报，随后就开始做出发准备。按照罗云冲的安排，机群将在五点钟起飞，天黑的时候，就正好进入日本本土附近海域，大概在七点钟左右到达目标上空。如果顺利的话，晚上还将进行第二轮轰炸！
第十四节
沸腾的夜空
　　背着已经西落的太阳，轰炸机群排着整齐的顺序，朝跑道的西端驶去。此时，北跑道已经完工，所以轰炸机可以同时从两条跑道上起飞，而不需要争抢一条跑道了。最先出发的仍然是蒋时宽中校的座机。
　　五点过两分，“头雁”顺利升空，到五点二十分，七十架轰炸机全部升空。机群将在济州岛东部海域上空集合，先起飞的慢速飞行，让后起飞的轰炸机追上来。因为是夜间轰炸，而且“秃鹫”并无夜间战斗能力，所以这次将不派遣护航战斗机，轰炸机群将单独飞往日本。
　　谈仁皓与罗云冲两人心里都没有底，第一次轰炸的损失就极为惨重，而在此之前的数次轰炸损失都不小。这是第一次夜间轰炸，而且也是第一次没有护航战斗机伴随的轰炸。结果会怎么样，会不会如同之前所预料的那么好，两人心里都没有多少把握，更不知道会有多少轰炸机再也回不来了。
　　蒋时宽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想到的，只是为那些牺牲的战友复仇，将更多的炸弹投到日本城市去，让更多的日本人完蛋。这也几乎是所有飞行员的想法，苦战了二十日，损失了那么多的轰炸机，而取得的效果却微乎甚微，飞行员都憋着口气。
　　五点三十五分，轰炸机群在济州岛东部三十五海里处的上空完成了集结，然后开始向东飞去。在到达马关之前，大概需要飞行一个半小时，而在进入朝鲜海峡的时候，黑夜就已经降临了。也许，还会早一点，因为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参谋军官没有考虑到机群是在向东飞行，这会让机群更快进入黑夜的掩护之中。
　　实际上，飞行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十分钟后，机群开始降低高度，进入超低空飞行。之前，为了节省燃料，机群是在最佳巡航高度上飞行的。而在进入了朝鲜海峡之后，机群就必须得降低高度，因为朝鲜海峡是日本飞机活动的主要海域。也许，日本战斗机不会在夜间活动，可那些反潜飞机却会在夜间活动，因为朝鲜海峡是帝国潜艇部队频繁出现的地方。
　　蒋时宽与副驾驶员轮换着驾驶飞机，现在跟他搭档的是一个新手，之前那名副驾驶还没有离开医院呢。“头雁”上的机组成员也几乎全变了，只有伤势最轻的导航员与投弹手留了下来。
　　“团长，就保持这高度！”飞行途中，导航员是最辛苦的。
　　“没问题，注意其他的飞机，别跟丢了！”
　　因为要保密，所以轰炸机群在进入日本本土上空时绝不会打开无线电。也许，用无线电联络暴露的危险性并不大，可现在轰炸机群没有战斗机护航，如果被日本人发现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六点四十五分，机群进入了对马海峡（指的是对马岛与壹歧岛之间的海峡），壹歧岛就在机群南面。导航员几乎是爬在了右侧的小窗户上，壹歧岛上有一座灯塔，可灯塔里没有任何灯光射出。导航员只看到了岛屿的模糊轮廓，接着就开始确定航向，并且把修正航向的参数报告给了蒋时宽。
　　六点五十分，机群通过了对马海峡，进入了玄界滩上空。机群也在这个时候转向，朝着马关的方向飞去。
　　在接近陆地的时候，轰炸机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傍晚十分，陆海交界处的气流活动非常的不稳定，特别是在接近海面的空中，气流很乱。轰炸机就如同是大风中的一片小树叶一样，不断的颠簸着，震动着。一些新编入的机组成员甚至在担心飞机会不会被震散架。
　　七点过八分，蒋时宽看到了前方的陆地。他也同时紧张了起来。之前，每到这个时候，日本的战斗机就会出现。出发前，罗云冲已经向他保证了，日本的战斗机都是夜瞎子，根本就无法在夜间出动，让他完全可以放心。可蒋时宽并不完全放心，谁能保证有没有疯子会驾驶“零战”在晚上升空？如果真有的话，那一架战斗机都能够制造很大的麻烦，因为，轰炸机上的炮手（机枪手）在夜间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