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刃(校对)第386部分在线阅读

　　当连豫泯赶上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被绑住，坐在沙发上，仍然握着手枪的肖遥守在一边，凌天翔则在给几个杯子里倒酒，袁德良在翻看这一只笔记本。
　　“没有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会找上门来。”凌天翔把一只酒杯给了连豫泯，然后走到了那人的面前。“李明翰，半年了，我想这半年里，你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吧？”
　　坐在沙发上的正是李明翰，此时，他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可他听得出来说话的人是谁。
　　“别说半年，就算你躲一辈子，只要我们还活着，你就永远别想过上安稳日子。”
　　“你们呢？”李明翰开口了。
　　凌天翔一愣，回头朝连豫泯点了点头，然后朝放在桌子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指了一下，连豫泯立即就走了过去。
　　“我们？”袁德良拿着那个记事本走了过来，“我们过得很舒服，至少不需要担心有人半夜闯进门来。”
　　“是吗？难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吗？你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的父亲，想到你的姐姐呢？”李明翰突然笑了起来。
　　袁德良刚举起拳头，凌天翔就一把抓住了他。
　　“袁德良，我跟你说，袁青青就是一个烂货，为了让我支持她，她什么都肯干，甚至肯吃我拉的屎。你们袁家人就这个德行，你们……”
　　这次，忍不住的是凌天翔了。他那一拳足够打死一个人。
　　肖遥一把抓起了倒在沙发上的李明翰，让他又坐正了。
　　“你们这只是发泄，你们可以杀了我，你们还能做什么？”李明翰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更是毫无顾忌。“袁青青那个骚货，她不但卖给了我，还卖给了另外很多人……”
　　“李明翰，这就是你的临终遗言吗？”凌天翔的话语冷冰冰的，他已经拔出了手枪。
　　“遗言？我想，你们也应该准备好遗言。我知道我必死无疑，可是你们难道不想要那1500亿的资金了吗？”
　　凌天翔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从老爸的秘密账号里偷了1500亿欧元，不过，这也买不来你的狗命。”
　　“赎命？得了吧，我可不认为我这条命值得了1500亿，你们杀了我，就永远别想拿到那1500亿。”
　　这时候，连豫泯走了过来，在凌天翔耳边说道：“账号查到了，只不过进行了加密，我解不开，只能找张祖德。”
　　凌天翔点了点头，让连豫泯退到了一边去，然后对李明翰说道：“我们来找你并不是为了钱，我想，我不会为了钱而出卖我的民族，出卖我的国家，出卖我的亲人，出卖我的兄弟。”
　　“那你认为我是为了钱才出卖你们？”
　　凌天翔冷哼了一声，至少他们找到的证据都证明，李明翰是为了钱才背叛的。
　　“我告诉你，要是为了钱的话，我就应该为黄龙飞做事，他给我的钱并不少，够我这辈子花了，难道，你认为我是为了钱才与美国合作的吗？”李明翰突然冷笑了起来，“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凌天翔微微皱了下眉毛，袁德良与肖遥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从我认识黄龙飞那天开始，我就发誓，要好好努力，报答他的恩情。而且，我也确实这么做了，这么多年来，黄氏集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点，我还帮黄龙飞处理了那么多棘手的问题，还帮你们这群人擦屁股。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得到的是什么？”李明翰抬起了头来，他舔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冷笑着说道，“狗屁，我什么都没有得到。黄龙飞凭什么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你，给袁美美。你们是谁？你们不过也是他养的狗，他为什么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你，为什么对我这个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为他干了二十多年的人视而不见，为什么一点好处都不留给我？”
　　凌天翔没有开口，他也知道，黄龙飞确实准备把他手下的所有产业都转让给袁美美，其中有一半是留给自己的，只是由袁美美带为管理。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李明翰也长出了几口气，他又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厚此薄彼？”
　　“难道，你认为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背叛，我背叛谁了？”李明翰大笑了起来，“黄龙飞不把我当人看，那我就不把他当人看，我这都是为了我自己，我背叛了谁？”
　　“背叛了你的国家，背叛了你的民族！”袁德良在旁边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国家，民族？”李明翰笑得更大声了，“我差点饿死街头，我差点连进入学校的机会都没有。国家给了我什么，民族给了我什么？背叛？要背叛，也是国家与民族先背叛了我，先抛弃了我！”
　　凌天翔冷笑了一下，在他看来，李明翰完全疯了。
　　“凌天翔，你不要以为你就得到了什么，你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李明翰咬紧了牙关，“你照样得亡命天涯，你下半生将居无定所，将睡不好觉，甚至连出门的时候都得左顾右盼，你不敢在任何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你不敢使用信用卡，你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你不敢与外界接触，你更不敢结婚，生子。如果你够幸运的话，你会活到你老了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将没有劳动能力，你没有社会保障，你没有安全感，你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你将生不如死。”
　　“我早就料到了。”凌天翔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那你得到了什么？”李明翰冷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很高尚，你很厉害，你很重要，你是国家的栋梁，民族的英雄。可是，你得到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得到，你失去了一切，现在，那个你所热爱的国家，那个你所热爱的民族却抛弃了你，却不敢收留你。你认为你很伟大，可别人却把你当做一坨屎，根本就不敢与你沾上关系，根本就不敢承认你。你比我还要悲惨，出了逃亡之外，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吗？”凌天翔走到了李明翰的面前，“对，我是失去了一切，可是用是一个人的牺牲，能够换来国家的繁荣，民族的昌盛，能够为千千万万的同胞换来一个更美好的明天，能够为共和国赢得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就值了！”
　　李明翰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告诉你，虽然我不会名留青史，我们也没有想过会名留青史。虽然你不会遗臭万年，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成为秦桧那种人，今后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但是，你的死一文不值，你只配在最肮脏的角落里腐臭变质，你只配与苍蝇，蛆虫为伴。虽然我们会死，甚至有可能很快就会完蛋，但是我们都死而无憾！”
　　这时候，袁德良走了过来，将枪口顶在了李明翰的额头上。“天翔，浪费那么多的话干嘛，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你浪费那么多的口水。”
　　“杀了他的话，那就太便宜他了。”凌天翔让袁德良把枪收了回去，然后朝肖遥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他这样的人不配死得那么痛快，就算要让他死，也要让他吃够几十年的苦头！”
　　这时候，开始还异常嚣张的李明翰露出了极为恐惧的神色。
　　袁德良微微皱了下眉毛。肖遥则收起了手枪，拔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匕首，淡淡地说道：“给我五分钟，另外，你们准备联系最近的医院吧。”
　　凌天翔点了点头，叫上连豫泯与袁德良先出去了。五分钟后，连豫泯走了出来，随即凌天翔就拨通了“911”。在警察赶到之前，凌天翔他们就已经离开了这座有1万多户居民的小镇。
第九十三节
大结局
　　共和国西南山区。一列挂着军牌的车队下了高速公路之后，又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里。不多时，车队就到达了道路的尽头，一座建筑在两座山丘之间的别墅外面。
　　“你们都留在这里。”一名穿着上将军服的中年人走下了车，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这才朝大门走去。门内岗亭里的一名保安立即过来开了门。
　　此人正是刚刚晋升为上将的周国辉。在那名保安的带领下，周国辉很快就进了别墅，到了三楼，保安才在书房外停下了脚步。
　　“周将军，黄总正在等你。”保安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门。
　　周国辉点了点头，进了书房。
　　房间内，黄龙飞刚刚转过身来。
　　“大哥，你可来晚了。”
　　“没办法！”周国辉脱下了外套，“西南军区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我是收到你的消息就赶过来了。你这什么喝的吗？口渴的要死，在会上说了一大堆的事情。”
　　“葡萄酒，还是果汁？”
　　“女人才喝果汁！”周国辉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黄龙飞笑着摇了摇头，倒上了一大杯葡萄酒，最后把整瓶酒都拿了过来。
　　“不错，我就说过，要喝酒，就应该到你这里来！”周国辉可不是斯文君子，一口就喝光了大半杯，哪是品酒的样。“老三就是不信。”
　　“老三也是大忙人，现在能在电话里找到他就已经相当不错了。”黄龙飞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过嘛，我们三兄弟还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我在这也呆了大半年，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是该聚聚，就算再忙，抽空出来吃顿饭总是可以的嘛。”
　　“这个我来安排，我下个月就回总参谋部，到时候，到我家来吃晚饭，你嫂子专门学会做几道川菜，味道很不错，你们有口福了。”
　　“嫂子做的，自然要捧场。”
　　周国辉放下了酒杯，接着就掏出了香烟。
　　“抽我这个吧，地道的古巴货。”
　　“我还是习惯抽烤烟。”周国辉谢绝了黄龙飞递来的雪茄，点上烟后，问道，“这次，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才收到了一些东西。”黄龙飞去书桌的抽屉里拿来了一个大信封，放在了周国辉的面前。“没有标明是谁寄来的，寄信地址是圣地亚哥。”
　　“圣地亚哥？”周国辉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抽出了信封里的东西，最上面就是几张照片，血淋淋的照片。他迟疑了一下，拿起了最上面那张照片。
　　“应该是天翔他们寄来的。”
　　周国辉点了点头，同时咬了咬牙。就算他也是上过战场的军人，可是看到照片上那一幕，他也有点发悸。照片上是一个没有四肢，被挖掉了双眼，割掉了舌头，鼻子与双耳，只剩下了脑袋与躯干的人，如果这还是一个人的话。虽然此人已经面貌全非，但是周国辉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又看了几张照片后，周国辉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了。翻到最下面，是一叠银行账号的复印件，而且这些账号后面都有密码，以及里面所存资金的数量。
　　“这是怎么回事？”周国辉翻了一下那叠复印件，至少有上百页厚。
　　“1500亿欧元的资金，李明翰在叛逃前从我这里偷走的。”
　　周国辉愣了一下。“你是说，这是天翔他们干的，钱也是他们还回来的？”
　　黄龙飞微微点了点头。“除了他们，谁还会这么做？”
　　“这倒也是，能够面对1500亿不心动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别说1500亿，给他们再多钱，他们也不会心动。大哥，你恐怕不知道，最多的时候，天翔他们手里有数千亿的资金。”
　　“这么多？”周国辉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好小子，他还经常到我面前来哭穷呢！”
　　黄龙飞立即笑了起来。“他缺的不是钱，而是人，而且，他可从来没有找你要过钱。再说了，军团遣散的那些人员，每一个都拿到了巨额的遣散费用，如果他在乎钱的话，会对军团人员那么好？”
　　“这倒也是，我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的时候太大手大脚的了。”
　　“至少，这没有给你们添麻烦。而且，这些钱基本上都流回了国内，都用在了国内市场上。”黄龙飞迟疑了一下，问道，“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安置那些人员？”
　　“这事还在商量之中，现在只是让他们不要出来张扬。来这边前，我还见过顾卫民、甘宁军与齐建军他们。听说，他们最后一次是在上海与天翔他们碰的头，然后就再也没有与他联系过了。”周国辉看了黄龙飞一眼，“你应该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吧？”
　　“我？”黄龙飞立即笑着摇了摇头，“大哥，我在这山窝里住了大半年了，我所知道的全是电视上报道的，网络上流传的，还有你跟老三告诉我的。你也看到了，这份东西都是匿名寄来的。再说了，现在天翔心里很有数，知道他出现在哪，就会给哪里带来麻烦。如果他要跟我联系的话，早就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