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刃(校对)第194部分在线阅读
一辆M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正沿着铁路线向大桥北面推进，后面还跟着成群的步兵。顾卫民没有立即引爆桥墩上的炸药，而是带着安放好炸弹的队员朝出口方向跑了过来。
“快走！”
凌天翔再次奔跑了起来，其他队员也都立即奔跑了起来。所有人都压低了身子，M2上的“大毒蛇”机关炮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威胁。
刚冲出营地，顾卫民就引爆了埋设在营地里的第一批炸弹，爆炸产生的烟雾，震得漫天飞扬的沙土挡住了美军战车炮手的视线，掩护着队伍向外撤退。每过大概半分钟，顾卫民就会引爆几枚炸弹，让美军阵地笼罩在烟雾与漫天黄沙之中。跑出了大概500米后，顾卫民才停了下来，最终引爆了安放在大桥桥墩上的两枚各重50公斤的炸弹。
地面猛的震动了一下，接着是一声巨响，当凌天翔回头朝大桥方向看去的时候，难以计数的钢架已经被炸弹抛入了夜空，爆炸产生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还有更多的碎石块在空中飞射着。不知道美军的装甲车有没有遭殃，反正机关炮的射击声已经戛然而止了。队员们都停下了脚步，都朝大桥的方向看了过去。
“爽！”袁德良低声感叹了一句。
凌天翔跑到了担架旁边。受伤的是赵宏睿，身体的左侧有好几处伤口，虽然已经简单包扎了，但是伤口并没有处理，甚至连弹片都没有取出来。凌天翔握住了赵宏睿健全的右手，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而且脉搏和呼吸都很微弱，凌天翔咬紧了牙关。赵宏睿与他同期进了“雪豹”大队，并且同时参加了训练，在凌天翔选择成为了狙击手的时候，赵宏睿成为了突击手。虽然后来两人被分到了不同的小队，但是作为同期加入的队友，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听到军靴踩在沙地上的声响，凌天翔回过了头来，对走近的顾卫民说道：“必须尽快抢救小赵，不然他支持不了多久。”
“我们必须得首先撤走。”顾卫民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可是他已经昏迷了，如果……”
“如果我们不马上撤退的话，美军的轰炸机就会要了我们的命！”顾卫民一把将凌天翔抓了起来。
刚走过来的甘宁军抓住了顾卫民的手，等到顾卫民松开手后，他朝凌天翔点了点头。“顾队的话没有错，如果小赵还有知觉的话，他也不会让我们停下来，我们现在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
凌天翔不知道是该阻拦还是该听从顾卫民的决定，他很清楚，如果不及时帮赵宏睿取出伤口里的弹片，并且进行急救的话，恐怕赵宏睿坚持不了20分钟。可同样的，他也知道，如果队伍不马上撤退的话，那么在美军的轰炸机赶到之后，他们将被一网打尽。
“继续赶路，动作都快点！”顾卫民绕过凌天翔下达了命令。
队伍继续上路了，两名队员也抬起了担架。凌天翔愣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袁德良拍了下凌天翔的肩膀，“我们都知道老顾的决定没有错，而且我们也都知道，小赵不会让我们停下来，如果要他选择的话，他会用自己的生命换任何一个兄弟的生命，就如同我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一样。”
凌天翔长出了口气，朝着火光正在逐渐暗下来的大桥看了过去，转身跟上了队伍的步伐。袁德良的话说到了重点上，如果可以的话，每一名队员都会选择为了同伴牺牲自己，这就是战友，这就是生死兄弟。
队伍在沙漠里疯狂地奔跑着。美军的轰炸机并没有到来，大概是美军担心北面的桥头堡阵地上还有幸存的美军官兵，所以才没有出动轰炸机。而相邻最近的美军地面部队，就算利用直升机机动，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才会到达。而现在美军肯定在利用夜色的掩护猛攻阿瓦士，霍梅尼港那边也肯定发生了战斗，说不定美军根本就没有办法抽调出兵力来支援拉夫桑贾尼大桥。
队员们轮换抬着担架，为了不使速度慢下来，每两名队员只抬十分钟，这样可以保证所有队员都有足够的体力逃出这片沙漠。另外几名受了轻伤，能够独立行动的队员也都各有一人照顾，主要就是帮助携带武器装备，减轻伤员的负担。
向东奔跑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候，顾卫民停了下来，用定位系统确定了所在的位置，随即又对照地图判断出了新的前进方向。
“大概还有40公里。”顾卫民收起了地图，“希望拉姆希尔还没有被美军攻占。”
凌天翔朝东面看了一眼，他们的撤退的第一站是到达拉姆希尔。在他们离开阿瓦士的时候，拉姆希尔还在伊朗军队的控制之中。那座城市只有不到一个团的伊朗步兵守卫，而周围都是美军部队。如果美军已经攻占了霍梅尼港的话，肯定会出动部队攻打拉姆希尔，打通前往阿瓦士的公路线。凌天翔他们必须要首先撤退到拉姆希尔，然后才能够向北前进，在到达了乌斯吉德苏莱曼之后，再转向返回阿瓦士，或者是去别的地方。
“走吧！”顾卫民拍了下凌天翔的肩膀，“小赵能够挺过来的，拉姆希尔那边有战地医院，如果我们尽快赶到的话……”
顾卫民的话还没有说完，甘宁军就跑了过来，凌天翔与顾卫民立即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小赵他……”凌天翔有点不敢相信，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甘宁军点了点头，神色中带着一丝悲痛，也带着一丝解脱，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战场，是战士的最好归宿。
顾卫民立即跑到了担架旁，在赵宏睿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回头朝凌天翔摇了摇头，将赵宏睿身上的伪装服盖了上去。
凌天翔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去看赵宏睿，也没有做出失态的举动，他只是摘下了头上的军帽，强忍着心里的痛楚。赵宏睿是“砺刃”军团牺牲的第一名战士，可这场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在今后的战斗中，还会有多少战士将倒在这片距离他们的家乡，距离他们的故土上万里的战场上？凌天翔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队员们都抓下了头上的帽子，几个与赵宏睿关系很好的队员擦掉了滚下来的眼泪，没有人哭出声来，他们不是不想哭，他们也不是不会哭，只是在激烈的战斗后，他们都忘记了该怎么哭，忘记了该怎么为牺牲的战友哭泣，只能用眼泪送别战友。
顾卫民抬起了担架，站在另外一侧的袁德良接过了担架的另外一头。部队再次上路，没有人发布命令，也没有人说该向哪个方向前进。队员们都默默的加快了步伐，都朝着东面而去。
凌天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们还在战场上，他们是这个战场上的战士，有战斗，就会有牺牲。赵宏睿并不是白白牺牲的，而且他也不会白白的牺牲掉。看到甘宁军还站在那里，凌天翔走了过去。
“甘队，走吧！”
甘宁军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悲痛，开始他也一直忍着内心的悲痛，在队员们都离开的时候，他才将心里的悲痛发泄了出来。甘宁军走到了开始放担架的地方，从地上抓起了一捧沙子，沙子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甘队……”凌天翔知道甘宁军心里很不好受，赵宏睿帮他挨了炮弹，原本应该是甘宁军倒下的，可是老天爷却偏心眼，让距离更近的甘宁军奇迹般的避开了弹片，却让隔得更远的赵宏睿被弹片击中了。
“我没事。”甘宁军松开了手，擦了擦眼睛，“昨天，小赵还在跟我说，他要用这个月的薪水给他家里买一台电脑，再办个宽带上网账号，然后他就可以与父母在网上视频聊天了。这样，就算今后不能经常回去，也能够经常见到家里人，也可以让他的父母知道他在外面平安，让父母放心。可是，谁能想到……”
“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凌天翔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甘宁军，赵宏睿是甘宁军那个中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比凌天翔还小了近两岁。
“可是，本来那发炮弹该炸中我的！”甘宁军站了起来，“而且，我不应该让他执行爆破任务，他本来就不是爆破手。”
“那也是他自愿的。甘队，如果现在要做什么才能够挽回的话，那我们就应该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不然，小赵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
甘宁军长出了口气，朝着西面的大桥方向看去。
凌天翔把住了他的肩膀。“小赵也会让我们继续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们才能继续战斗，才能替他继续战斗。”
甘宁军回过了头来，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走吧，我知道你在劝我，以前，都是我劝你的。”
凌天翔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他知道现在不该笑，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那就要继续坚强的活下去。
两人追上了正在全速向东撤退的队伍，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队员们几乎以体力所能够承受的极限速度在奔跑着，每跑出一步，距离生的希望就近了一步。没有人想死，所有人都想活下来，可在战场上，生死，并不是由战士自己掌握的。
第三十三节
风暴中心
队伍在上午的时候到达了拉姆希尔，这座城市正在受到美军的攻击。凌天翔设法找到了一名少校军官，让他感到有点意外的是，阿里代伊上将已经把他们要到达的消息告诉了这边的指挥官，那名少校随即就为他们安排了前往阿瓦士的车辆，并且亲自带着凌天翔他们离开了正在遭到炮火攻击的拉姆希尔。
“美军是什么时候开始进攻的？”凌天翔朝着后方炮火纷飞的城市看了一眼，让他有点奇怪的是，美军的炮击相当猛烈，可并没有轰炸机出现在城市上空。
“天亮前不久。”少校军官把车开上了一条小路，可车速并没有降低。“打了快四个小时了。霍梅尼港是在昨天半夜的时候沦陷的，只有不到一个团的步兵逃了出来，所有的重装甲部队都损失掉了。美军追击的速度很快，现在攻打拉姆希尔的就是美军的陆战队。”
凌天翔又回头看了一眼，美国的海军陆战队战斗力并不比陆军的正规作战部队差，而且陆战师的编制规模比陆军师还要大一些，大概要多出几千人，主要就是陆战师对独立作战能力要求更强，增添了不少的后勤保障部队。
“阿里代伊司令官昨天傍晚到达了安迪梅什克，立即组织了反击行动。”少校军官应该是一名参谋军官，对战局的了解很全面。“我们的一个装甲师与一个革命卫队师在凌晨的时候从苏桑盖尔德出发，正在向南快速穿插，准备切断围困阿瓦士的美军后勤补给线，如果战役目的能够达到的话，那么在阿瓦士外围的第3机步师，以及正在向乌斯吉德苏莱曼推进的第4数字化步兵师都将被彻底围困。司令官已经在迪兹富勒集结了一个装甲师与一个步兵师，在伊泽集结了一个坦克师与一个步兵师。只要能够切断美军的后勤保障线，我们就将发动全面反击，首先围歼孤军深入的第4数字化步兵师，引诱第3机步师全速推进，前去救援第4数字化步兵师，用围点打援的方式吃掉第3机步师！”
凌天翔迅速地回忆着地图上的情况，伊朗这些地名他有点搞不清楚。当他想明白后，立即发现一个关键，那就是，阿里代伊这套战役反击计划就是建立在他们这支特种部队炸毁拉夫桑贾尼大桥的基础之上的。如果凌天翔他们没有炸掉大桥，并且至少保证数日之内美军无法修复大桥的话，那么美军就可以利用铁路线，将物资源源不断的运送到阿瓦士的前线，到时候，就算阿里代伊能够集结十倍于美军的兵力，只要美军转攻为守，在航空兵的强大支援下，伊朗军队的反击也只有失败，不会成功。
“你是怎么知道的？”袁德良有点不解，这么完整的战役计划，不可能让一个少校军官完全掌握吧。
“推测的，接到你们之前，我们正在策划坚守拉姆希尔的作战计划。”少校军官回头看了一眼，“司令官给我们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所有部队都拼光了，也要守住三天三夜。”
凌天翔仍然没有搭话，拉姆希尔的位置极为关键。在拉夫桑贾尼大桥被炸掉之后，美军只能利用公路线，将到达霍梅尼港的运输船上的物资运送到阿瓦士战场上去，同时从海路增援的作战部队，即陆战第1师也必须要沿着公路线推进，而这条公路线就必须要穿过拉姆希尔。胡齐斯坦省南部地区沼泽遍布，美军不可能像在伊拉克沙漠中那样快速推进，就算是陆战队也离不开公路交通线。那么，只要伊朗军队能够在拉姆希尔坚守几天，加上从苏桑盖尔德出发的部队能够顺利的切断美军从霍拉姆沙赫尔到阿瓦士的补给线，那么孤军深入的第3机步师与第4数字化步兵师就将成为瓮中之鳖。到时候，就算美军航空兵全力出动，如果伊朗军队能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美军两个最精锐的步兵师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可你们只有5000人。”袁德良重视的还是战术问题。
“对，我们确实只有5000人，实际情况是，现在拉姆希尔能够动员的兵力大概只有4000人。”少校军官一边说着，一边耸了下肩膀。“不过，我们还有10万武装起来的市民，他们都会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就算美军能够攻破我们在城外的防线，进入了城区里面，美军也不可能将我们全部消灭掉，而且我们也必然将继续战斗下去。”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拉姆希尔能否守住三天。有利的条件是，美军第1陆战师才攻打了霍梅尼港，而且用了大概2到3天的时间，因此第1陆战师的损失应该不会太小，官兵们也比较疲劳，再长途奔袭拉姆希尔的话，部队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如果美军的运输船队没有及时到达的话，作战物资方面也会比较紧缺。不利的一面是，守卫拉姆希尔的只是伊朗军队的一支步兵部队，而且只有4000人，所谓的十万武装民兵只是用来充数的，不说别的，伊朗军队根本就拿不出10万支步枪。再说了，就算拉姆希尔能够守住三天，阿里代伊有足够的能力在三天之内歼灭两支各有3万多名官兵的美军整编师，而且还是最擅长在沙漠作战的两个步兵师吗？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袁德良还在追问。
“上午收到了一份消息，向南突击的装甲部队在天亮后到达了卡伦河东岸，可是遭到了美军的顽强阻击，而且美军的轰炸非常猛烈，我们损失了很多坦克与装甲车。”少校军官叹了口气，“在见到你们之前，就没有收到别的消息了。现在我们只能祈祷进攻能够顺利完成，如果关不上大门的话，那么美军就很有可能溜掉。”
凌天翔朝后视镜里的少校军官看了一眼，难怪美军没有出动轰炸机打击拉姆希尔，甚至连部署在两栖攻击舰上的，隶属于陆战队指挥的攻击机都被派到了卡伦河东岸。美军的指挥官不会看不出伊朗军队反击的意图与目的，自然会死守住霍拉姆沙赫尔与阿瓦士之间的补给线，并且尽量争取在这条防线上消耗掉伊朗军队的有生力量。只要伊朗军队没有关上大门，那么阿里代伊策划的战役反击行动就将不可能完全成功，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彻底的失败。
“那么，现在美军的情况呢？”袁德良好像总有问不完的问题一样。
“比我们想象的要脆弱得多。”少校军官勉强笑了一下。“现在第3机步师在阿瓦士东面的防线已经收缩了很大一部分，而且第3机步师正在向第4数字化步兵师靠拢，听说第4数字化步兵师也正在向拉明镇撤退，也许已经放弃了攻打乌斯吉德苏莱曼的行动，准备收缩防线。”
这不是个好兆头。这是凌天翔的第一感觉。美军的反应相当迅速，这一是得益于美军先进的指挥系统，以及强大的战场侦察能力，也许伊朗军队刚离开隐蔽的集结地点，美军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二来，美军指挥官的判断也相当准确，而且指挥相当果断。如果第4数字化步兵师不立即撤回来的话，就很有可能被伊朗军队包饺子，到时候就算西面的伊朗突击部队没有办法关上大门，从迪兹富勒出发的伊朗军队也有可能切断第4数字化步兵师的退路，将第4数字化步兵师包围起来。美军在这个时候做出退缩的决定明显是非常正确的，通过收缩战线来缩短防线的正面宽度，然后进行巩固防御，利用强大的航空打击力量消耗掉伊朗军队的进攻兵力。当大部分伊朗军队都被摧毁在美军的防线前面的时候，伊朗军队用什么来守胡齐斯坦省？要知道，就算伊朗能够在短期内动员数十万、上百万的预备役部队与民兵部队，可真正高素质的作战部队是非常有限的，如果精锐部队都消耗在了阵地战中，那么伊朗又用什么来防御更为广阔的国土呢？
凌天翔并不是个精通战略的人，可是作为一名军人，对战术问题他还是比较清楚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凌天翔已经敢肯定，美军一直加强攻打阿瓦士的力量，并且用第4数字化步兵师向纵深突击，然后出动第1陆战师攻打霍梅尼港，很有可能就是要将胡齐斯坦省变成伊朗军队，特别是伊朗精锐部队的坟墓。只要美军能够守住防线，然后在阵地战中消耗掉伊朗最精锐的几个师，那么伊朗不但没有兵力继续守住胡齐斯坦省，甚至有可能丧失掉捍卫整个国家的能力。
那么，美军在胡齐斯坦省消耗掉伊朗主力军团的目的是什么？是仅仅为了打垮伊朗吗？凌天翔不敢肯定这一点，也许美军就是要在胡齐斯坦省消耗掉伊朗的主力部队，然后迫使伊朗接受美军占领胡齐斯坦省的既成事实，并且接受美国开出的停战条约。可同样的，如果美军能够在胡齐斯坦省歼灭伊朗最精锐的几个师，就获得了向伊朗内地挺进的基础，到时候伊朗根本就没有合适的部队守住扎格罗斯山区的防线，如果美军调遣第10山地师，第82空降师，第101空中突击师替换掉现在的几个师的话，很有可能迅速翻过扎格罗斯山脉，攻入伊朗腹地，最终推翻伊朗政权！
“我们快到了，你们是先去休息的地方，还是……”
“阿里代伊将军在哪？他是不是已经到了阿瓦士？”凌天翔抢在袁德良前面开口了。
“不知道，那我先送你们到司令部去吧。”少校军官把车停了下来，向哨卡的卫兵出示了证件之后，带着车队继续前进。“我也不知道将军是否已经到了，现在美军的干扰很严重，而我们的有线通信线路一直在遭到轰炸，只有到了司令部才知道将军是否已经到了。”
凌天翔朝车窗外看去，美军果然从城区东面撤走了，之前这条公路是被美军占领的，而且还在附近部署了炮兵，炮击城内的伊军防御阵地。现在，公路上是伊朗军队的检查站，而且在路边还有一辆被摧毁的M1坦克，好像是被一枚重型反坦克导弹摧毁的，大概是伊朗进口的“红箭”导弹的战果。
车队很快就到达了设在卡伦河东岸城区的司令部。
“尽快让受伤的兄弟接受治疗，顾队，你亲自负责。”凌天翔直接下达了命令，他把袁德良叫了过来，“去找军需处的那人，小赵的遗体要保存好，先送回德黑兰，然后派飞机送回去。另外，设法联系上连豫泯，告诉他，我想在岛上建立一座墓地，如果不能让兄弟们回到故乡安息的话，那就要给兄弟们准备一个能够安息的地方。”
“我知道，我尽量联系连豫泯。”
凌天翔拍了下袁德良的肩膀，跟着那名少校军官走进了司令部的大门。司令部是设在地下的，而且所有通信设备的天线都被安放在了几百米之外，指挥部上面是好几十座民房。这应该是一座临时修建的地下指挥中心，从布局来看，应该是将一些地下室打通后连接起来的，而且指挥中心距离地面也就只有几米而已，根本就承受不住钻地炸弹的打击，甚至连普通炸弹都能够将这座地下指挥所给炸开花。
通道很狭窄，灯光也不明亮，每个转角处都有卫兵，这让凌天翔想到了萨拉赫丁设在提克里特的那个秘密司令部。大概伊朗人也从伊拉克抵抗组织那里学到了不少的经验，或者说是这些海湾地区的人都比较喜欢挖地道吧！当少校军官停下来的时候，凌天翔看到了正在与几名参谋军官商议的阿里代伊，如他猜测的一样，阿里代伊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过来。
第三十四节
大梦初醒
阿里代伊的精力仍然非常旺盛，只是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略显憔悴，大概这几天都没有休息过。见到凌天翔进来后，阿里代伊立即给那几名参谋低声吩咐了一番，参谋们随即纷纷离去。
“凌先生，我已经收到消息了。”阿里代伊笑着走了过来，笑得有点勉强。“听说，你们牺牲了一名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