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八部+番外)(精校)第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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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之前,我查过资料,陕西境内的秦岭呈峰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迹荟萃之地,特别是北坡有着许多帝王陵墓群,其他达官贵人、富豪巨绅的墓葬就更加不计其数,所以这里永远是盗墓贼蜂拥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到还没进秦岭深处,就有盗墓贼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炸墓,看样子现在要找到一两个值得倒的墓绝对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
  那本地人挺热情,话题一打开,就不想收,递过来一根烟问我道:“你们两个娃娃是来旅游的吧?想到哪个地方去啊?”
  我说道:“想到太白山里去看看。”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不跟着旅行团可走不远,这山里面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会迷路,要不要俺给我们带一段路?俺就住在保护区边上的一个村里面,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你看这出来玩的,找个导游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听,敢情这家伙还是个黑导游,这大山里面民风彪悍,可别把我带到山沟里捅了,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安排。”
  那人道:“你先别摇头,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山多林子密,你们要自己贸贸然进深山里面去,很容易出危险,您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这一带做向导的,我也算小有名气,绝对不会吓唬你们的。”
  我看他说得也算诚恳,也不好马上推辞,就告诉他这次来主要是想去山里的少数民族村子里,计划先在山下呆几天,所以也不急着需要向导,等过几天真要动身进山了,再去找他。
  那人马上道:“那赶早不如赶巧,这条线我带的最多,您要到最近的一个瑶族村子,也得翻过这座山。”说着他指了指远处一条连绵不断的山脉,“这叫做蛇头山,最高的地方有海拔一千多米,整个山像蟒蛇的头,所以叫蛇头山,所有十里八乡的路客,要想去正宗的少数民族寨子里去看看,全得一步一步翻过去,这山里死的人多了,去年还有几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进去写生,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你说要没人带行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蛇头山横亘在视野尽头,山呈碧绿,山顶高耸入云,因为气候的关系,整条山脉都在云雾缭绕之中,不见真面目,只有对着嘉陵江的一面勉强可以看到,可惜临江的都是悬崖,山势非常陡峭,我看连猴子也不一定爬得上去。
  这真是“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我看着不由暗暗咋舌头,心说要爬过这山还有命在?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我和老痒跌跌撞撞地下了车,那黑导游非得介绍旅馆给我们,我看着既然到了他的地盘,也不能老是敬酒不吹吃罚酒,就跟着他去了,他把我们带到一农家乐的小旅馆里,我一看,价钱还不贵,看样子这人倒还是真的热心。
  把我们安顿好,他就拱手告辞,临走给我们留了个电话,就说什么时候进山了,就打他电话给他,他给我带进去。
  农家乐的老板娘挺热情,给我们做了晚饭,我们不好意思和他们一家在客厅里吃,就和老痒回到自己房间,靠在窗台上,一边吃一边看这里的地图。
  那黑导游说的没错,从这边进去,要进到秦岭原始森林的内部,需要翻过一座海拔一千多米的大山,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以我们现在的阅历,要自己进山,实在是等于送死一样,但是如果找那个导游带我们进去,那他势必要带我们出来,这让他等上一天两天还行,我们这一进去可能就是个把星期在山里跑,他难免不会起疑心。
  老痒上次来的时候,他老表是找了一个同行的老手带路,现在他老表进去吃牢饭了,那老手自然也是无从找起,他也没想过要再来一次,对山路没什么记忆,这一次靠他也是没门。问了老板娘,也说没有其他办法,一般村寨里的人也就是有集市的时候出来一下,都是翻着山过来的,从来没听他们说过那里还有捷径。看样子要过这座山,还真有点困难。
  正琢磨着怎么办,老痒拍了拍我,轻声道:“老吴,快——快看,下面那人是谁?”
  我瞄了一眼窗外,只看到窗下农家院的天井里,来了五个人,我仔细一看,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们在西安路边摊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
  我心里嘀咕,怎么这帮人也来了这里,该不成真给老痒说中了,他们也是来踩盘子的?
  老痒把窗帘拉上,只留出一条缝隙,轻声对我道:“这几个家伙也是大包小包的,和我们贼像啊,该不会在西安那会儿听到了我们说话,想跟在我们后面,找机会截胡?”
  我摇了摇头,看着老板娘走出来,笑着把他们迎了进去,说道:“不像,你看着这亲热程度,估计这些人经常来这里投宿,是熟客。这里客栈也不多,应该是碰巧和他们住到一会了。”要是老痒说的没错,他们也是来倒斗的,那这里应该是他们固定的落脚点,他们每次来做活,恐怕都是住在这里。
  老痒担心道:“那不妙啊,他们在西安已经听过我们讲话,要是让他们在这里看到我们,难保不会打我们注意,要不连夜就撤吧?”
  我想了想,觉得这非但不是麻烦,而且还是一个好机会,摇了摇头道:“不,这些人是苍蝇,无缝的蛋不落,来这里肯定有目标,我们两个啥经验也没有,与其乱闯,不如跟着他们,一来可以看看有没有洋落好捡,二来,也可以跟着他们过山。”
  老痒道:“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杀个人不当回事儿的,跟着他们,要给他们发现了,说不定会给做掉,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嘿嘿一笑,嘲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妈了,这里是深山老林子,哪有这么容易被发现。而且我们又不是傻子,给发现了不会跑吗?你要真担心,咱们就先跟着看看,看他们警觉性怎么样,要是跟不下去了,咱们不跟就是了,也没什么损失,对吧?”
  老痒听我这么说,一时间也没话反驳我,只好点头,我们马上把东西准备好,免得明天慌乱,我心里盘算着以后几天可能很不轻松,就后把闹钟调早,让老痒别搞其他事情,各自睡觉休息。
  这一路过来实在是太过疲劳,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闹钟根本没听到,我睁眼一看太阳老大,猛地惊醒过来,赶紧跳起来把老痒叫醒,下去一问老板娘,那几个人已经走了,往蛇头山下去了,走了也不长时间。
  我们两人匆匆忙忙地买了几个烧饼当干粮,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跑了大约十五分钟,总算在山脚下的景点入口追上了他们。
  
  第四章
继续跟踪
  
  那群人买了票后,直接进了景区,我们谨慎的跟了上去,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景区没什么人,我们怕给他们发现,只能往灌木丛里钻,皮肉遭了点委屈,被锋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西一道的,又疼又痒。跟了一会儿,我们已经感觉有点吃不消。
  往蛇头山的山脚下,其实已经进入蛇头山的范围,这里的几个旅游点,都用石头铺了山路,走起来并不困难,山路顺着山势蜿蜒曲折,两边有山溪和很多名人的摩崖石刻,风景很美,但是这一拨人一路直奔,中途也不停留观赏,好像对秦岭的景色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的体力最近不错,一路走着没什么大感觉,而老痒因为在牢里劳改,没时间做运动,心肺功能已经完全不如我,不一会儿,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开始喘大气。
  山里越走越静,我们也不敢说话,闷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跟到天黑,月亮上到上半夜,那帮人才停了下来。
  我们远远的找个灌木丛蹲下,监视着他们,这时候老痒拉了拉我,我回头看他,见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知道他坚持不住了,忙给了他口水,让他休息一下。
  老痒一边喘气,一边对我说:“老——老吴,我看就这么算——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
  我自己也差不多了,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老大不痛快,轻声骂道:“我说他妈的,你就只蹲了三年窑子,怎么没用成这样子?现在才不跟……刚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给我咬咬牙挺着。”
  老痒道:“那你估计还得跟多少时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看了看他们,说道:“不是,这里还是太浅,离过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估计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睡觉再说。”
  我们也窝了下来,找了个草从,可惜这半夜里我们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身上衣服鞋子汗湿了也不能哄干,本来还能把干粮烤了再吃,现在只能冷冰冰的干嚼,老痒叹气,只埋怨我出的馊主意。
  我也后悔,自己心里难受,但老痒那话我就不爱听,心说我来帮你还这么废话,骂他道:要是这点苦头都受不了,咱们就回去,不然再往山里头去,估计也得逃回来。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说:“不对,老吴,我们这样被动的跟——跟踪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过山,要是他们顺着山头子直接往林子里走,我们不完蛋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说对啊,自己想当然以为进这山的人就是要翻山过去,要是这些人真不过山,而是在附近转悠,不是给他们弄死了?
  这可真难办了,又不能去问他们,我看了看前面的火光,一下子呆了。
  老痒看我没主意,直叹气,想了想,说指望我算完蛋,还是靠他,他过去偷听一下那几个人说话,他们现在进山,总不会一句话也不提自己要干的事情。
  我给他说的没脾气,只好同意,不过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也跟着他摸过去。
  一路走得蹑手蹑脚,不过这山里静得厉害,我们走不了多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老痒拉着我,示意躲在这里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
  我点点头,两个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大笑,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广东腔。
  这真是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广东人也好这个。
  他们在那里说说笑笑,只听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还得走多少时间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断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道:“叫你平日里修身养性,你奶奶的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人堆里,这趟有你受的。俺告诉你,要过这蛇头山,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两天,没路的那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那年轻人显然对泰叔有点忌讳,说道:“最近我是虚了点,您放心,这趟买卖做成了,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有一个广东口音的人就说了:“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把东西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时候香港的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说道:“李老板,你话别先说得这么满,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张嘴巴说的,可别给我们假消息,扑空了。”
  李老板回道:“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大家合作了这么久,我哪一次失手过嘛,实话和你们说,只要去过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秦始皇帝的坟墓你们也不会想去挖了。”
  泰叔显然不喜欢听这种套话,冷笑道:“这话我就不太信了,您也别放马前炮,话说回来,俺们的确合作很多年了,不过俺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让我的兄弟也长长见识。”
  “是啊,说说!”那年轻人马上附和道,“我以后也好跟我那些娘们吹吹牛!”
  李老板笑了笑,回道:“哎呀,你们两个……,真是……你们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是说出来恐怕你还不信。”
  
  第五章
偷听
  
  那班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李老板说道:“本来嘛,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嘛,不过大家跟着我这么久了,我当你们是自己人了,你们既然想知道,我就说一下好了嘛。”
  那年轻人马上兴奋道:“那敢情好,不瞒您说我们还一直猜呢,您是不是有什么绝活儿,一找就能找到古墓的位置。”
  李老板又顿了顿,听上去也是不太愿意讲的,说道:“哪有这么神,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事情和我祖上有关,我的族谱上有这么一件事情,我说出来你们听听。”
  李老板说着,就讲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是北魏时候的事情,兵荒马乱的,一天不知道打多少次仗,成年人都死光了,他的先祖,不到六岁,就得出去放牛,维持家计。
  那一年,他们的村子附近发生暴乱,官兵来镇压,村里人都逃难去了,他们家里没来得及走,给堵在屋子里面,外面杀得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三天才平息掉。
  他先祖战战兢兢,偷偷爬出去看,发现满地的尸体,还有很多人没有断气,他吓得发呆,忙跑去找他的牛,结果进牛栏一看,牛已经不见了,稻草里,却躺着个伤兵。
  那兵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伤的已经很重了。我老祖宗当时年纪太小,也无法分辨这到底是官兵还是造反的,只看他可怜,就取了点水给他喝,还给他用布止了血。但是那哑巴伤的实在太重,坚持了没多少时间就不行了。
  临死的时候,他拿出一卷写满字的麻布,交给了他祖宗,还做着手势,让我的祖宗好好保管。
  可惜,他老祖宗家里全是文盲,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后来那年大寒,冻死了很多人,家里人就把这块布,当成布料做了棉衣。
  成年后,他祖宗就给征当了兵,在南北朝的征战中,屡建功勋,后来给提到了校尉,但是当时因为流年积弱,朝代更新太快,到了他先祖晚年,家势又逐渐衰落,结果死的时候,陪葬的东西,只剩下那条棉衣。
  之后他们的家族经过几次兴衰的更替,到了晚清的时候,已经是一方地主,一次迁祖坟的时候,几个长公不当心,把棺木倾斜,里面的尸骨倾斜而出,倒了一地。在清理骸骨的时候,他的爷爷发现,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烂光了,但是那陪葬的棉衣里的那块布,却依然保存的完好。
  他爷爷感觉很奇怪,将这块布,交给他家里一个做古董生意的人,一看之下,便发现,那块布名堂不小,上面的字,叫做哑文,是传说哑巴才能看懂的字。
  李老板说到这里,问他们道:“你们可知道这块布用来做什么吗?”
  众人沉默了一下,一个刚才没听过的声音说道:“这个在下倒是略有耳闻,当时候,北魏有一只军队,都是哑巴,这东西,是他们传机密消息的东西,上面的字都是‘哑文’,一般人还看不懂,在下还是听自己的大爷说的。”
  李老板点头,道:“师爷到底是师爷,那你可知道,这只军队又是干什么的吗?”
  那师爷笑道:“那我就不甚清楚了,不过,听说,这只北魏的军队,是沿袭曹操的摸金校尉,明里是皇帝的护卫,暗地里,也做着倒斗的买卖……,因为是哑巴,又用只有他们知道的哑文,所以他们所倒的古墓,都只有他们和皇帝知道,他们的行迹,也一直非常的神秘。”
  说到这里,那师爷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李老板,莫非你说的那块麻布,竟是‘河木集’?”
  李老板一下子哈哈大笑,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厉害厉害,有师爷你在,老子想卖个关子都卖不到,不错,就是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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