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八部+番外)(精校)第17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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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听不懂,不禁看向跟来的阿贵,阿贵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和盘马老爹说了几句,盘马就用很坚决的语气回答他,说完之后就径直走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很茫然地看着阿贵,阿贵有点尴尬,我问他老爹说了什么?阿贵对我道:“他说,你想知道事情就你一个人来,这位不能去。”
  我皱起眉头,心说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看闷油瓶,阿贵又道:“他还说……”
  “说什么?”
  “说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第十章
坐下来谈
  
  听了那话,我一下就愣了,这没头没尾的,盘马老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是,同时我脑子咯噔了一下,感觉到这一句话听着有点瘆人。
  还没细想闷油瓶已经追了上去,一下赶到那老头前面将他拉住。“你这么说,你认识我?”他问道。
  盘马老爹抬头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没有回答,闷油瓶一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你看看,你是不是认识我?”
  两人黑色的纹身无比清晰,似乎是两只麒麟正在对决相冲,而他们目视着对方,十分的奇特。
  对峙了片刻,盘马仍旧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漠然地从闷油瓶身边走了过去,完全不会理会他,面部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无法形容那时的感觉,很奇特,如果一定要用文字形容,我只能说我仿佛看到了两个不同时空的闷油瓶,瞬间交合又瞬间分开。
  “闷油瓶终于遇到对手了。”我当时心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的话我还真有点幸灾乐祸。一直以来,我认为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闷油瓶更难搞的人,原来不是,果然很多时候需要以毒攻毒,以闷打闷。
  闷油瓶没有再次追上去,他静静地看着盘马扬长而去,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刚才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又烟消云散。
  阿贵不知所措,看看我,看看远去的盘马,看看闷油瓶,面色有点撮火,显然搞不懂这故弄玄虚的是唱的哪一出。我怕他出现腻烦情绪,忙拍了拍他,走到闷油瓶身边,和他说让他回去,别急,既然盘马让我去我就去,问完了就立即回来告诉他。
  闷油瓶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还是看着远去的盘马,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不知为什么,这时,我觉得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不同了,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同时我又感觉,这眼神我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刚才他们四目交汇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盘马的这种表现,是一种极强烈的暗示,他肯定知道一些事,而且他肯定知道闷油瓶是谁,甚至和他有过比较深的渊源,但看他的态度,似乎这种渊源一点都不愉快。
  我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
  跟阿贵再次来到盘马家的饭堂里席地坐下,我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盘马的话是什么意思,以及应该如何有效地和盘马这样的人交流。
  “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被另一个害死。”
  盘马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本身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果他不是知道什么,他一个山里的猎人是不会无缘无故耍花枪的。但他的态度又很奇怪,而且很明显,他不是很喜欢闷油瓶。
  我实在想不出个中关系。这可能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也可能带有什么隐喻,我一直告诉自己让自己别多想,也许盘马老爹的意思是我的身手太差,闷油瓶的身手又太好,所以我总有一天会连累他。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句话从承前启后来看,被警告的人似乎是我,我是那个迟早被害死的人。
  但是闷油瓶可能把我害死吗?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早就是几进宫的粽子了,即使他要害死我,我也只能认栽了,这似乎也完全说不通。
  盘马的儿子打来水给我们洗脸洗身体,盘马因为伤口在后背,就由他儿子代劳,他自己点起水烟袋,抽他们瑶族的黄烟。
  我闻着味道发现烟味和闷油瓶的草药味有点类似,看来那些草药里也有这种成分。于是我想着能不能以这个当切入口先缓和一下气氛,却完全找不到话头。
  天色一下沉了下来,似乎又要下雨,广西实在太喜欢下雨了,盘马的儿媳妇关上窗户后席地而坐,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气温一下凉爽了很多,老头这才给我行了一个当地的礼仪,我也学着还了一下。
  此时我才能仔细打量盘马的样貌。盘马五官分明,脸上满是和山民一样黝黑的皱纹,非常普通的样貌,这时很难想象当年他天神老爹的派头,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五官绝对和闷油瓶不会是一个谱系的,想到这里我稍微放心了一点。
  阿贵在一边把我的来意说了一遍,还说我是官面上的人物,盘马看着我说了一句话,阿贵翻译道:“老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大概也能猜得到,他也早就料到有一天会有人问起这件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就赶紧走,不要来打扰他。”
  我又愣了一下,感觉老爹话里带着什么意思,好像他误会我是什么人了。
  可是我又无法清晰地感觉出他误会的原因,想着想着我立即反应过来,知道现在根本不应该去琢磨,当成自己也没发觉是最妥当的,等再有点苗头了,再说清楚也不迟。
  我正了正神,心里理了一下,于是对老爹道:“就是想和您打听一下以前那只考古队的事情,我想您能把当年的情况和我大概说一遍。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您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两个,一个肯定会被一个害死——”
  盘马吸了一大口烟,忽然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摇头说了几句话,阿贵翻译道:“老爹说,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你的那个朋友你完全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您认识他?”我立即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盘马老爹看着我,顿了顿,好久才道:“脸我不认得,但我认得他身上的死人味道。”
  
  第十一章
味道
  
  阿贵翻译这句话用了很长的时间,显然他也觉得非常奇怪,这是什么意思?我更加不明白了。
  “死人味道”是什么味道?尸臭?
  我还想继续追问,没想到盘马摇了摇头,让我不要问这个问题:死人味道,就是死人味道。你想知道其他的事就快问,这件事情,他只能说到这里,信不信,他都不管。
  我自然不肯就这么放弃,但是盘马的态度很强硬,我求了他几声,他连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不作回应。
  这边阿贵就给我打了几个眼色,让我别追问了,怕问烦了盘马翻脸,我才停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暗骂死老头他娘的太不识抬举。
  我看得出盘马心里肯定有很多东西,虽然表面上他没有任何表现,但是话里无一不是在告诉我,他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他似乎又有点遮遮掩掩,显得态度很矛盾,从他对闷油瓶的不动声色来看,这老头子绝对见过大世面。
  我脑子转了一下,换位思考,什么时候人会有这种表现?
  一种是有东西待价而沽的时候,我以前和一些掮客打交道,都是这样放一句,收一句。但这老鬼不是很像那些掮客。
  另一种是自己心中藏有一个秘密,绝对不能说,但是他看到了一个现象和他的秘密有关,如果他不说可能会导致某些严重的事情发生,在这种矛盾中他只能提供一些模棱两可的说辞。比如说有一个特务已经被人怀疑了,这时候他看到一个小鬼在玩一个铁圆盘,他知道铁圆盘是地雷,但他如果和那个小孩说了,他的特务身份就可能暴露,这时他就会对那个小鬼说:“你和这个东西玩,迟早会被这个东西害死。”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我刚开始来这里只想知道文锦他们进山的一些细节和时间,但他看到了闷油瓶之后,表现出的一些细节让我想得更多。也就是说,推理出他认为闷油瓶是一只会炸死我的地雷,他心中有一个秘密使得他知道闷油瓶是地雷,但是他并不愿意说。
  有意思!我忽然就不内火了,他娘的不怕你不泄密,就怕你没秘密。这老鬼会提醒我,说明他良知未泯,至少可以说,他对我的印象应该不坏。现在骂人也没用,耐心一点说不定还能套出来点什么。
  不过,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窥探想法会让他心生警觉,所以我决定先不动声色,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我点头道:“算了,这个您不想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您能和我说说那支考古队的事情吗?”
  阿贵听了之后松了口气,显然他怕我们吵起来,不给任何我再问的机会,迅速把这个问题翻译了过去。
  盘马这才抬起头来,却又摇摇头,说了一句话。阿贵也立即翻译回来道:“老爹说,你弄错了,那不是考古队,那些人,是当兵的。”
  “当兵的?”我一开始以为我听错了,阿贵又翻译一遍。我没听错。
  琢磨了一下,我感觉一定是盘马老爹搞错了,当时的人都穿着绿军装,他可能把那些人都当成当兵的了。
  (接下来的对话,都有阿贵在其中翻译,为了叙述方便不再一一说明。)
  “当时形势很紧张嘛。来了好些个兵,都背着冲锋枪,说是要到羊角山里,找人给他们带路,阿贵的爹当时就找了我,我就给他们带到山里去了。”老爹继续道。
  我皱起眉头,忽然想起那时和越南的边境纠纷,上世纪七十年代这里一直在零零星星地打仗,我倒没有想到当时这里正是战区,形势更加的复杂。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情况,我一下就陷入了沉思,脑子里很多东西开始闪现出来。
  当时那种环境下,肯定不可能会有考古队来这里考察的,那事情就奇怪了……文锦他们还真是神通广大。难道当时的项目是国家派下的项目,有枪就说明真的有当兵的保护。看来盘马老爹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什么项目能够让国家往战区里派进一支考古队呢?难道羊角山里真的有一个价值很大的古墓?
  “那些人的背景非常深……”三叔的话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让我打了个寒战。
  
  第十二章
盘马的回忆
  
  之后,我和盘马老爹的对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我不停地提问题,一边了解事情的经过,一边试图试探出那个秘密。
  谈话内容十分的分散,老爹讲话加上阿贵翻译,有时候还要互相解释概念,非常花时间。而且老爹并不十分配合我的问题,也或许是阿贵的翻译有一些偏差。所以谈完之后,我的脑海中完全是一片支离破碎的景象。
  文锦他们进山的年份,大概是在1976年,老头没法很精确地说出时间。
  当时带队的应该就是文锦,但是我拿出西沙的合照让老爹看的时候,他却无法分辨出其他人。时间太久人也太多,当时那种环境下,所有的人都一个发型一种衣服,他只记住了唯一的一个带队,非常合理。
  前面的事情平淡无奇,当时这里边境冲突频繁,村里出现部队太平常了,要知道在1978年前后,上思一带几乎都是解放军,山里的路大部分都是打对越反击战时挖出来的,部队要进山里找向导,那是属于军事任务。
  盘马拿了部队的津贴,当时他还是壮年,打猎的时候他一个人走得最远、最深,自然是当向导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在当天的清晨出发,部队的任务他不便多问详情,只是将部队的人引到了羊角山里,之后便是跟着部队走。他的心思放在了记路上,羊角山他去得也不多,他必须保证能安全返回。
  他们走了相当长的时间,在山里过了一夜,来到了山里的一处湖泊。
  那个地方盘马只到过一次,那还是他三十一岁那年,他娶老婆要打几只獐子回去请舅爷。那年山里太不太平,野兽都躲到深山里去了。他一路带着狗找进来,找到了这个湖,在湖边上埋伏了一天,猎到了一只野猪。之后他再没有深入过那里。
  那种湖泊自然没有名字,也许除了盘马外,村里人都不知道那里有湖。湖是一个死湖,没有溪涧,底下有没有连着其他地方他就不知道了,部队的人在湖边上扎营立了帐篷,之后盘马的任务就完成了。
  接下来,他负责每隔几天送给部队一些给养,部队自身的补给很充足,所以他每次进山只带一些大米或者盐巴。阿贵说的那一次奇怪的事,就发生在其中一次。在此期间没有人知道那支部队驻扎在那里是干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盘马是很好奇的,但是他也知道在那种年月里,窥探这些东西的代价太大,所以他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后来队伍开拔的时候,多了很多盒子,大约有三十个,每个都是鞋盒大小。当兵的很小心地带了出来。
  他好奇,曾经想拿过一个,但被一个当兵的很婉转地制止了。当兵的说这盒子里装的东西很危险,他寻了个机会拿了一下,只感觉入手十分的重,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我听到这里,脑子里大概有一些印象,这种鞋盒大小的盒子,叫做收纳盒,外号叫做骨董盒,是考古队用来存放出土整理后的文物碎片的。这种盒子一般都被严格编号,有大有小,但是大部分都是鞋盒大小(出土的文物一般较重,鞋盒大小所容纳的重量最适合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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