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小哑妻第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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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一耳朵就听出来了,这就说道:“哪儿啊,这家里不是还有个陆己安吗?不过你说的也是,我看那哥儿倒像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一身的少爷习气,平日里定然也是不怎么干活的。这要是哪个姑娘许了他,日后不得穷着干活儿?”
  阮钧不是糊涂,听到这里便明白秦氏这次来是为了己安,想来秦家仍是在意这个婚约。可他不明白的是,若是因为婚约想要阮澜避嫌,那直接开口便是,何须如此?
  他扫了秦氏一眼,猛然发觉秦氏自始至终竟还是站着的,那杯给她的茶也未动过,眼神还来回在屋子里兜转,倒有些嫌弃的意味在其中。
  阮钧心里不悦,想着以前秦氏总是往大舆镇跑,他总是送些东西于秦家,当日她那语气可与现在不同,如今她竟然还看不上在家了。这世上颇多踩低捧高之人,阮钧这些日子更未少见,可现今做这事儿的却是秦氏。秦家与自己多年交情,秦楚周和自己更是以兄弟相称,如今却也与他人无异。
  这么一想,阮钧便将话题绕开,说道:“说到己安,却不得不说逸哥儿。逸哥儿前些日子来了,我观他谈吐胸怀,日后必有所为。”
  “那是。”说道秦逸,秦氏觉得脸上都是光:“我们家逸哥儿,那日后可是要做大官儿的,给皇上干活。”
  阮钧微微笑道:“正是。”
  秦氏说了半天,这倒也知道这陆己安的的确确是个远方亲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个祸害,她便继续问道:“阮阮这表兄要在咱们这村子待多久啊?又是为什么来咱们村子?总不是就来看看的吧?”
  “哦。”阮钧回道:“他家中有些变故,阮阮娘亲生前曾多次提过他家,也走动过几次,我便想着帮衬下。谁知道我们中途搬来刘家村,便叫他直接来了。家里没个男丁,阮阮说话又不方便,这就留下来了。”
  秦氏问了半天,见阮钧这就是铜墙铁壁,哪儿有自己见缝插针的余地?便直接说道:“那这也太不方便了,阮阮和他年纪看着也差不多,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事儿来。阮钧,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这一男一女的,虽年纪还小,但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阮阮长的又可人,到时候吃了亏,说都说不出来。”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阮钧,陆己安毕竟不是她真的远房亲戚,这过个两年,血气方刚的,倒是真的容易出事儿。
  秦氏见他犹豫,连忙趁热打铁:“就算是没出事儿,到时候也难保被人闲嚼舌头。这哥儿走就走了,阮阮个姑娘家可不行啊。”
  话虽说到了,但阮钧面上不显,他只是说道:“阮阮近日想要烧瓷,总是需要有人来帮忙的,我这身子暂且帮不上什么,己安在也方便些。”
  秦氏一听这话笑了:“是,我听逸哥儿说了。说来也巧,我前几日去了大舆镇,挂心着和阮娄家的聊了两句,可听说阮阮从未自己烧过瓷啊。这一个女儿家的,在家做些活儿便是了,烧瓷也不是一朝一夕,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可怎么办?更何况,若是费了这么大劲儿烧出什么卖不出去,那可不是给人看了笑话?”
  阮澜和陆追在厨房里收拾盘子,陆追心里不安,生怕秦氏搬弄些什么,阮钧便将自己“卖”了。
  阮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拉着他的手臂说道:“走,咱们两个去蹲墙角,听听他们说什么呢。”她也担心,怕阮钧一个把持不住,就被秦氏忽悠了。
  她拉着陆追,刚走到窗边,就看见秦氏一脸得意的走出来。
  看见阮澜,秦氏脸上笑着,嘴里的话却戳人:“阮阮,日后家中来客可得好好听着门。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家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说完,她便自顾自的开了大门出去。
  阮澜:???你就是个端包子你算老几??我自己家自己光着屁>股跑都行,关你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  陆追:你跑一个来看看?
第二十章
  秦氏前脚刚走,房内便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接踵而来的是阮钧的声音:“己安,你可在外面?来,姨父有话同你说。”
  两人对视一眼,阮澜也没弄明白为什么阮钧只叫了阿追。
  “我去去便回。”陆追原本想与她说别忧心,但又觉得太过熟拈,这便作罢。
  阮澜看着他进了小屋,自己又没事儿可做,这才去了厨房继续刷碗。
  陆追进屋给阮钧换了热水,阮钧神情温和地说道:“己安辛苦,阮阮就没有这般细致。”
  陆追抿了下嘴唇,也不多说什么,只点了下头。
  阮钧见他迟疑,也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这便开口安抚道:“方才秦氏确实是来打听你的底细,但你且放心。”
  陆追看着他,仔细分辨他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他因做那些梦不敢与别人讲,许多年下来养成了提防的性子。更不要提陆府灭门便是从陆父信任他人、背离了陆追的信任而起。是以一开始他对阮澜便也是提防戒备。
  过了片刻,陆追应道:“多谢姨父回护。”
  阮钧对陆追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这孩子毕竟是一路逃命,难免担惊受怕。
  话在心里兜了几圈,阮钧这才开口说道:“方才秦氏是想让我将阮阮的亲事定下来。”
  陆追思忖着这事儿为何是对自己说,但在阮钧面前他向来装的乖巧,这便回道:“阮澜年纪尚小,这些事情都是姨父做定。”
  阮钧叹了口气,说道:“再过两年她确是到了要出阁的年岁。秦氏的说法是逸哥儿要去赶考,耽误不得,这便想让我将秦逸和阮阮的婚事定下来,过些年再成亲。”
  陆追这就明白了,秦氏是怕阮澜和自己在一起了,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打听,原来是生怕自家的便宜被人占去。
  阮钧自然也是明白的,在他心里,秦家仍愿意结亲是好事儿,阮澜日后也有照应,只是秦氏的说法和表现让他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别扭。
  阮钧轻咳了两声,说道:“我这便直说了,己安,我并非防你,但阮阮这孩子命苦,当爹的总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我既还在,总是要为她看顾个好人家,这才能放心的去。”
  陆追心里蓦地就窜起一股无名火气,他抬眸看着阮钧,问道:“姨父怎么知道这便是她的选择?亦或者,她去了所谓的好人家,就能过的更好?”
  陆追甚少这般说话,阮钧听了不由得蹙眉,声音有些重:“儿女之事总是要长辈做主的,孩子还小,见识也少,总是要让年长些的看条路出来。你无处可去,阮阮心善收留你,却不能让她进退为难才好。”
  …………
  陆追从房里出来的时候,阮澜正在那儿收拾藏泥,干活干的满头大汗,脸色红润,像只熟透了的水蜜桃,直让人想咬上一口。
  她见陆追出来,冲他招了招手:“咱们先做几个茶碗,我看着料也够用,如今的人也爱喝茶,茶碗比茶杯用的人多些,好出手。”
  说着,她塞给陆追一块切好的泥料。
  “你先像我这样揉练,咱们得先把里面的气泡啊杂质啊逼出来,让泥质密均匀,这样烧起来不容易开裂。”阮澜同他示范道:“你气力比我大,揉起来方便些,但也得细心。做瓷一套下来每一步都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最后就功亏一篑,白忙活一场。”
  陆追走到台前,按着阮澜的法子捏了起来。他耳边一直响着方才阮钧说的话,这便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不问方才你爹同我说了什么?”
  阮澜转头看他,叹了口气:“不是这样的,得用手腕的力气。”说着,她走到陆追身旁,把着他的手往下按。
  陆追先是有些抵触,但又随她去了,只是感觉手都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揉泥团揉的。
  “记住了吗?”阮澜问道。
  她声音轻轻的,气息扑在陆追的脖颈后面,吹的他有些痒。
  “嗯。”他应道。
  阮澜这才走回自己的泥块前,说道:“我刚才蹲墙角了,你们说话声音又不小,还能听不见吗?”
  即便知道周围的人都是这样,陆追却还是想问问她自己做如何想。但即刻,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如何,与自己何干?陆追说那些无非是告诉自己,切莫影响阮澜的名声罢了。
  而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待上许久。
  阮澜将手里的泥块塑成了圆锥型,后退两步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这日子是我自己过,总得我自己说了算。年长的人虽看得多,但也不代表总是对的。”
  对于阮澜,她从现代来,自然不会遵从古代这样的父母之命,更何况她压根就不是之前的阮澜,能留下也只是因为后院这些能做瓷的器件,还有对阮钧的回报。
  陆追听她这话,愣了片刻,心里却反复咀嚼着。
  是啊,自己的命原本就是自己的,接下去的人生漫漫,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扛起来。
  “那若是做错了……”陆追轻声问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阮澜把泥块放在拉胚台上:“谁能一辈子不做错事儿呢?比如我手里的这块泥胚,我想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若是别人的意见导致我白忙活,我肯定会不高兴。但若是自己做的决定,就算是卖不出去,我也只能自己认了,下次再忙活呗。”
  “不过……”阮澜冲他笑了一下:“秦逸其实还不错,村子里好多姑娘想嫁呢。家境殷实,人又读过书,性子也不差。哎!你快把泥捏散架了,轻点儿!”
  没过一会儿,秦逸便真的来了。
  这次他再看见陆追却是十分和气,先行了礼,这才说道:“之前是我无状,多有得罪之处。”
  阮澜在旁听了也是觉得秦逸这人其实不错,旁人若是遇到此事,总是要说些理由找些借口。譬如是官府抓人,以为你是逃犯;又或者阮家如今没个能主事儿的,略感担忧。
  可秦逸什么都没说,只是赔了不是。也不知道秦氏这么一个人,是怎么养出这般儿子的。
  因着之前秦逸还叮嘱自己千万别去他家住,倒也显得光明磊落。阮澜这便端了杯热茶过去。
  茶自然是最差的茶沫。如今这个时候流行团茶,只查剩下的碎渣便被普通百姓买了去打牙斋。反正不管你是金针还是银毫,泡了水都是一个味儿。
  阮澜将茶搁在秦逸面前,陆追在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满。
  她没看出来,秦逸却是看出来了,他将那茶推到陆追面前,冲阮澜笑道:“今日胃肠有些不适,茶便先不喝了。”
  那茶在石桌上腾着热气,陆追更是连看都没看,他冷声说道:“你那泥要塌了。”
  阮澜连忙看了眼拉胚台,上面的泥已经开始下堆了。她有些迟疑,这泥晾在这儿总是不好,可秦逸都来了,总不好让人家干坐在一旁。
  秦逸倒是贴心,开口说道:“阮阮竟然开始自己制瓷了?那便不着忙,我在此处稍候也无妨。”说罢,他又对一旁的陆追说道:“相较瓷器,阮阮其实打小就喜欢琉璃,时常说自己日后定要烧出最漂亮的琉璃,用来做一座琉璃塔呢。”
  “琉璃塔?”陆追眼睛微微眯起,瞥了一眼阮澜:“怕是凭借一人之力难以达成。”
  梦里的女子果然是她!
  秦逸笑道:“正是。当日我也是这般说的,可她偏认死理,说能烧成。一年烧不出,便烧两年,两年烧不出,便烧十年。当真是孩童一般心性,但这心性却也显得弥足珍贵。”
  陆追扬眉:“哦?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哑巴也能有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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