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千金不佛系(穿书)第15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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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的变数便要从瓮贺国作乱开始,先皇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个温和宽厚的太子,竟然心里藏着一把利刃。这利刃平日里包裹在一片春风和煦当中,加上殷楚的出生,又得了先皇的喜爱,慢慢的也就被淡忘了。
  可谁知十多年前,北胡作乱,这柄利刃便再也包不住了。
  先皇主和,太子主战。先皇年老力衰,看着太子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模样难免担忧。他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儿子。
  是先皇给了靖文帝机会,他才能抢到这皇位。但先皇怎得也没想到,到最后自己的死不是太子带来的,而是这个平日里不露痕迹,不受重视,长相温和的大儿子。
  火烧宫倾,靖文帝将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殷楚逃过一劫,昭南王精神不济,倒下了。
  眼看着是靖文帝夺得了皇位,实际上是主和一派在这长漫长的拉扯当中,于这个时间点,站到上风罢了。
  靖文帝虽然心狠,但他不是不信鬼神的人。这时间往往做多了亏心事儿的人,会更信这些。他害怕,害怕夜里来的那些冤魂;他担忧,担忧百姓悠悠之口。
  他不能杀昭南王,不能动殷楚,但他可以一次一次的折磨打压他。
  靖文帝第一次派人下手的时候,三天之内接连七次,殷楚那时候还小,心里饱含着失去亲人的悲痛,母亲的牌位在自己眼前被那些来的人劈成两半,但却睡也不敢睡,连阖眼缓口气儿也不能。
  自此之后隔了一个月,再没有什么动静,连殷楚都觉得他是要放过自己了。可那些人又来了,殷楚只能守在昏迷的昭南王身旁,生怕他们将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伤了。
  正是这次之后,殷楚知道倘若自己这般下去,便要一次次的遭受无边的折磨。他撑着站起来,如今自己是昭南王府唯一能扛得住的人了,那就要扛下去。
  他戴上面具,只为能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筹谋。
  这一演,就是十余年。
  一日尚好,一月亦可,但一年呢?十年呢?
  靖文帝终于渐渐的放松了对他的警惕,虽然殷楚偶尔也有些出格的表现,比如冬至给山西捐银子的那次。但靖文帝不以为然,若是殷楚连这些都没有了,他反而会觉得殷楚是装的。
  殷楚内心越折磨越煎熬,靖文帝越放心。他偶尔还会可以提起那场大火,假意为死在其中的殷楚母亲,弟弟感到惋惜,提到若不是殷楚,他们便都不会死。每次看到殷楚剧变的脸色时,他就觉得舒心。
  靖文帝将殷楚当做昭南王来报复,所有儿时被忽视的痛,他都要一一补回来。他不要对一个躺在床上的疯子动手,他要看到反应,那人便只能是殷楚。
  没人能从自我的烧灼中抽身出来,谁也不行。良心的火是停不下来的,它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拷问你,羞辱你,将你折磨成一个疯子。
  你逃不掉,没人逃得掉。
  然而靖文帝却没想到,有人在这时候对殷楚伸出了手,在他内心折磨不安的时候,像场沥沥春雨,将这业火浇休。
  在靖文帝不知道的地方,殷楚变了。他将自己的能耐放到了台面上,给所有人看,也并不畏惧靖文帝审视的目光,试探的话语。
  原本若说是装疯卖傻,如今便是刻意如此,只为了羞辱靖文帝。
  有人无所畏惧了,那便要有人开始担忧了。
  靖文帝坐在宫中,想着这些的时候,曹昌慢慢走来,给他端了一杯茶。靖文帝看了一眼那茶,拿出一枚银针,放在其中,又过了许久,见茶无变色,他这才慢慢的饮了一口。
  当日如何害人,如今便更怕被人用同样手法加害。
  曹昌也不言语,他早已经习惯了靖文帝这样的行径,只垂着手恭敬站在一旁。
  靖文帝放下茶杯,突然开口问道:“你跟了朕多久了?”
  曹昌一愣,回道:“十多年了,从皇上登基开始,奴才就跟着皇上了。”
  “当日的事儿,你也有一份。”靖文帝突然开口说道。
  曹昌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细声细气的说道:“皇上定然是看奏折看久了,哪儿有什么当日的事儿。过去的便都过去了,埋在地底下化了。”
  靖文帝脸色稍稍缓和,显然是对曹昌这样的回答十分满意。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问道:“皇后呢?她许久未曾召人来宫中了。怀寅年纪到了,正是要把这些孩子们都凑在一起的好时候。”
  曹昌眼皮微微一抖,说道:“奴才这就让他们去问问。”
  靖文帝点了点头,缓声说道:“记得给昭南王府也下帖子,朕还没仔细看过又琰的世子妃呢。”
  曹昌垂着头应下。
  …………
  和坐在宫中提防施计的靖文帝不同,江茗正在房里换衣裳,殷楚坐在院子里等她,待她整理妥当之后便一起去如意居。
  飞浮给江茗梳着头发,她如今头发短了,再做原来的发髻总是不便,飞浮便多下了些功夫。
  飞浮挽好发辫,踟蹰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小姐,您不去寿谦票号看看吗?”她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乔靳搀合在其中,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乔靳险些将小姐和世子害死,可毕竟是相熟的人,另一方面,飞浮不是主子,不管有什么想法,终还是要看江茗的应对。
  江茗侧着头,在铜镜里打量着自己,片刻之后她说道:“他自己做错了事,难不成还要让我上门去骂他吗?他若心里还有数,现在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
  飞浮点了点头:“他这次是糊涂,也不知道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江茗站起身来,将桌面上烫好铜漆的信递给飞浮:“我同世子出去,你将这些信一一送出去。”
  “是。”飞浮接过信笺,见上面是用掌柜方印烫的,心里便有了数。
  江茗推开房门,看见殷楚正站在外面看花圃,这便走到他身边笑道:“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殷楚回道:“我在想之前孙叔问我,你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颜色,我却都答不上来。”
  江茗拉过殷楚的手,踮起脚尖轻轻的亲了下他的嘴唇,说道:“你种什么花我喜欢什么花,你穿什么颜色我就喜欢什么颜色。”
  “你这甜言蜜语,莫不是拿来哄小孩子的?”殷楚听她这般说,不由得笑道。
  江茗一歪头:“那你有没有被哄到呢?”
  “有。比小时候过年得了皇爷爷的赏还开心。”殷楚认真回道。
  他握着江茗的手,牵着她向外走去。
  江茗跟着便问:“又琰种过花吗?”
  殷楚回忆了一下,答道:“小时候种过一株山茶,后来烧掉了,就再也没种过。活着的时候开过几年的花,是朱红色的,开在雪地上最美。”
  “那从今天开始,我暂时最喜欢山茶和朱红色了。”江茗抖了下自己的裙摆:“看,朱红色。”
  殷楚被她逗的发笑,到了高高的门槛前停住脚步,让江茗小心些过来。“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如果你是花,就应该是朵山茶。”
  江茗眉毛一挑,凑到殷楚身旁仰头看他:“你这个问题很严重,你明明是看上了我的脸,第一次见面就想着把我比作花了。那是不是后面每次见我,都是故意来找我的?”
  殷楚回忆了一下:“后来便是在茶馆吧,你泼了我一身茶的那次。”
  “那次明明你先吓我。”江茗反驳道。
  “是。”殷楚笑道:“我是故意和你打招呼的,谁知道就被泼了一脸茶水,还被绑了。不过那时候真的只是觉得好玩逗趣,再加上平日里我原本就是那样子,若有冒犯,还请娘子恕罪。”说着,他还认认真真冲着江茗行了个礼。
  江茗笑道:“都成娘子了,还赎什么罪?”
  殷楚走到江茗身旁,小声问道:“那娘子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对我那么凶?”
  江茗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问道:“说实话吗?”
  “嗯。”
  “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你是陆湛之,我想着怀寅公主喜欢陆湛之,就没给你好脸色。”
  殷楚仔细回忆了那场景,“啊”了一声:“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见到陆湛之真人之后脸色大变,对自己的态度截然相反。而自己那时候竟然还以为她对陆湛之有想法。
  两人拉着手,也不乘马车,一路朝着如意居走去。华京城里正是华灯初上,烛火灯光和落日黄昏交相辉映的时候。两人的影子凑在了一起,在青砖石板路上拉的老长。
  一处酒楼里,小窗之内,莫赫离坐在那处,手里拿了柄扇子。他看着窗下两人言笑晏晏的走过去,那扇子柄在桌上敲了两下,哗啦展开,上面只有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莫赫离: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气成河豚。
  今天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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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翌日,宫里的贴子便下来了,皇后娘娘设宴宴请贵门高官家中的女眷。又像是嫌不够热闹似的,太子也掺了一脚,请了华京城中各府年龄相仿的嫡子前来。众人都是人精,这小小举动他们便明白了,说是设宴,指不定就是要给怀寅公主相人。
  按着平日的理来说,大胤的公主都是皇室联姻的工具,大部分都是嫁与武将,所以先前才有了魏风凌那么一出。可显然靖文帝对这女儿却十分宠爱,加上怀寅公主性子又骄纵,想来不会随便许个人。
  纵观大胤的武将们,家世门第唯一能配上的便是江劭。可江家出了个太子妃,若是再娶位公主,那日后便是高不可攀了。想着如今萧家权势在手,那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交出去的,所以这江劭自然便被排除在人选之外。
  江茗手里颠了颠那帖子,这边陆奉便来通传,说寿谦票号的掌柜乔靳求见世子。可如今世子不在府中,那乔靳说有急事告知,世子妃也可。陆奉知道世子是给乔靳当了靠山的,便来告知江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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