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笺(校对)第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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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坛便让人给她腾出间僻静的屋子,让她休息片刻。
  那里远离郑邗养伤之处,这间妓坊几乎已经被封了,所有一切都以郑邗这里为主,旁人不得靠近,郑沐也一样,即便她肚子的孩子有一半可能是郑邗的。
  郑坛处理完手中的事后,去看她一眼。郑沐那时一个人在屋中,靠着床围抹眼泪,她脱了外衣,似乎刚眯了小会儿,现在有些衣衫不整,连肚兜衣都漏了一角。
  “沐侄女好好休息,”郑坛走近说,“哭伤了眼睛,大哥该心疼了。”
  郑沐一把扑进郑坛怀中,“我心中只有二叔,二叔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得父亲心疼。”
  她这番话大胆,郑坛却只是叹一口气,轻摸她头,“你二婶最近发现我在外面有女人,我怕她知道是你,所以不敢亲近。”
  郑沐抽泣道:“母亲给父亲下毒,父亲早就不能生育,我与周固辉间又没真正发生过什么,那这孩子只能是二叔的,二叔若是不要我们母子,那便是送我去死路。”
  “傻孩子,你诞下麟儿便是为郑家添福,哪里是什么死路?”郑坛无奈道,“这孩子是大哥的,又哪里可能是别人的?”
  郑沐看着他流眼泪,也不说话,楚楚可怜的姿态十分惹人怜爱,郑坛口干舌燥,她察觉他起了反应,便动了心思,面上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手里的拉扯却把他拉上了床。
  郑坛也不是正经之辈,这里守卫不多,他顺水推舟,顺了她的意。
  这两个人是帐内香,也没想到暗中有人,钟华甄的长发束青带,头埋在李煦怀里,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服,耳朵红得充血一样。
  她对这种看得比较淡,觉得男女人伦,再正常不过,但这并不代表她脸皮能厚到和别人一起看这种戏。
  郑沐叫的声音不大,但她在郑邗身边那么久,早就被教出一副媚嗓子,听得钟华甄整个人都涨红了。
  李煦抱着钟华甄,不明白钟华甄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他觉得这女人叫起来的声音都比不上她自己,何况像她这样一个宠爱婢女的大男人,什么事没见过?
  床榻在吱呀作响,他看钟华甄侧脸像被煮熟了一样,又不能说话,只能先行带她离开。
  等回到珍宝阁时,李煦才问:“我还以为你脸皮已经厚到一定程度,怎么听场戏还能听得身子发颤?”
  钟华甄还靠在他怀里,涨红着脸说不出话,一点都不想理李煦。她被他带出去已经是十分不情愿,这场附赠的戏,来得猝不及防,钟华甄根本就没料到过。
  “你真是奇怪,我不知在哪听过你的声音,你叫得比她好听多了,哼哼唧唧的,”他抱着钟华甄,轻拍她的背,低头哄她,“我觉你身子软软,比她都要娇气,看着她脸红,实在没必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好羞的。”
  李煦曾经做梦梦到过钟华甄,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听过她的声音,那天临幸她婢女时也有错觉,上次让她叫两声,也实在是心痒得厉害。
  事实上,他觉得钟华甄也梦见过他。
  而钟华甄耳朵嗡嗡的,连他在说什么都没听清楚,只是闷声道:“你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再叫我。”
  “吓哭了?”李煦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他皱了眉,“你婢女对你做的是什么?是过分的事?”
  “你不要再问我这种东西,我以后再也不同你一起出去。”钟华甄觉得自己以后再同意跟他出去,自己就是个傻子。
  “不问就不问,下次又不去这种地方,”李煦见她耳垂要滴血般,轻轻摸了摸,觉得自己手都烫了,眉皱得越紧,“你耳朵好热,我手都要被你烫到了。”
  钟华甄咬唇道:“那你别摸不就行了?”
  “真是臭脾气,”他嘀咕句,“你来珍宝阁这么久,若是不挑一些东西,长公主可能会觉得你是来见我,我专门挑了一对红宝石耳坠,是珍贵稀奇物,花些功夫挑也正常,你拿回去赠与长公主。”
  钟华甄深吸口气,攥紧他胸口的衣服,让自己冷静下来,“母亲在家着素服,不喜奢侈物件。”
  李煦也没当回事:“若长公主不想要,你便自己留着,这是我的东西,要是被我发现你随意赏给婢女,我要罚你。”
第32章
  钟华甄从李煦那里离开时,脸还是红的。耳坠对她虽没有任何用处,
但那是他的东西,
她不得不收。
  她早年一直多病,
今年不过才十五,这年纪放在别人家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少年,
会害羞正常。
  李煦则是在端详她脸色,
似乎真的不明白她在羞什么。
  钟华甄大抵是真的在他身边呆得久了,
还算了解他,
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知你想做什么,现在这时候紧张,
不用专门派人查我婢女,
她只是普通人,
纵使你说她诱我,但事情已经过去,
我早就忘了,
旁事永远不及你在我心中重要。”
  她在他面前说话时,
总是挑着他爱听的说,李煦脸色被哄得舒坦了些,
“我自然知道,一个小小婢女,也不值得我放眼中。”
  钟华甄回马车后就直接回钟府,李煦靠在支起的窗户旁,看她的马车慢慢离开。
  等过了半个时辰后,
有人过来找他,道:“太子殿下千金之躯,亲自前来,未免太过冒险。”
  李煦百无聊赖转过头,他双手抱臂,露出一小截受伤的手臂,缠着白布,开口直接问:“郑邗是醒了?”
  “清醒称不上,但一天能睁眼两个时辰。”
  “难怪大司马急成这样,怕是觉得谁都要害他宝贝儿子。”
  李煦没什么和人交谈的欲望,宽大手掌时不时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热度。
  钟华甄被他护得很好,平日不会接触的那种肮脏事。一双眼眸干干净净,脾气也温温和和,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听话得像只小奶狗,浑身奶甜。
  她婢女胆子是大过天,但她这么多年没拒绝,恐怕也是享乐其中。
  “殿下?太子殿下?”那个人叫他好几声。
  李煦回过神,说:“本宫知道,大司马在朝中为官有几十年,后路应当早就想好,就算是反了,这反贼的名声也落不到他身上。李肇这些时日一直找着各种借口见冯侍郎,魏尚书都给拒了,即便有这些,大司马信不信李肇,也不好说,可扶持李肇却是最好的,他既同本宫有嫌隙,又是皇子,二者都有,连借口都不用找。”
  冯侍郎因为郑邗入狱,如果郑邗醒了,到时把罪责都推给东宫,说李煦因为一己私欲陷害别的皇子,再来一句天之不幸,替天行道,辅佐三皇子登基,到时不但不是反贼,反而是从龙有功的功臣
但李煦不怎么慌。
  如果钟华甄知道他的布局,恐怕也就不奇怪他为什么会在日后被称人神武帝,敌人只是听到他的名声便闻风丧胆。
  那人突然问:“我看殿下今天发了好几次呆,莫不是感觉到害怕要退缩?”
  李煦才发现自己又没听他说话,他靠着窗墙,身体站直起来,去倒了杯茶吃,道:“我只是有些奇怪。”
  “什么?”
  李煦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奇怪怎么会有男人的腰细成那样,锢住他手掌中时,让他不得不刻意减小自己的力气,生怕不小心折断了。
  也难怪她婢女在床上诱她,到最后却还是处子之身,钟华甄身子一向弱,那方面的能力恐怕也不怎么强,她是单单纯纯的,要是以后娶妻被妻子嫌弃,得委屈得哭出来。
  这傻孩子会隐忍,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他想着便觉心被抽般疼。若有他在旁教她,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就算她真的因为被妻子看不起而哭起来,以她听话的性子,他抱着哄两下应该就会好了。届时就让她妻子在一旁跪到认错为止,新婚夜敢那般对自己丈夫的人,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
  钟华甄不知道李煦心中的想法,要是知道,怕得扶额,道一句不知所谓。
  侯府在京城的地盘宽敞,绕过一座石桥和两道小巷,才隐隐看到府门。
  钟华甄今天在外面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府之后便要去找长公主,小厮平福穿件厚仆衫,跟在旁边同她说:“世子,长公主今天请了高僧前来,最好还是不要过去打扰。”
  钟华甄停了步子,神色微微一愣。
  长公主经常请高僧为威平候念经,但时间一般都在每月初一,现在才是中旬,还没到初一。
  她顿了顿,也想明白原因,说:“母亲现在应当没有心思见任何人,也罢,回去吧。”
  钟华甄从出生时便知道长公主对张家的不喜,送令牌说着是帮陛下,但事情在太子手上,帮的也是太子,长公主愿意顾全大局,但不代表她心中好受。
  请高僧来念经,平的是自己心。
  钟华甄还以为今天得花些功夫和长公主解释自己去珍宝阁的事,现在想来倒是不用了。
  威平候和钟华甄相比,长公主更倾向于前者。
  钟华甄心中轻叹口气,如果说她心中没有失落,她自己也不信。
  大雨冲刷掉树杈间的落叶,侯府又多添几分凄凉的萧瑟意,钟华甄回到自己院子,南夫人摸她手发凉,忙让人去熬碗暖身汤,让她进屋。
  帷幔用金钩挂起,窗牖透进太阳的光亮。她早晨出门时还是一副乌云遮蔽的样子,现在已经放晴。
  两个婢女在屋内的炉子中燃碳火,等淡淡的暖意升起来时,她们才退下去。
  “世子今天出去得也太久了些。”南夫人给她抱来一个暖手的铜炉,放她怀里。
  “我听平福说母亲请了僧人过来,现在该是没空管我。”钟华甄手纤细,她坐在罗汉床上,轻轻按了几下腰。
  南夫人问:“世子今日出门感觉如何?可有恶心异样?”
  “今天还好,只是觉得最近口味变化大,前几日还喜甜,今日吃了酸蜜饯,甜甜酸酸的,竟觉比平常好吃不少倍。”
  钟华甄从怀里拿出李煦送的东西,放在小几,又抬手解身上的大氅。
  南夫人接过大氅,去挂在紫檀木架子上。
  钟华甄道:“这奁匣中是太子殿下让我借口自己挑选赠与母亲的耳坠,但母亲在家常素服,不太喜欢这些珍贵物件,我又不得不收。我记得太子从前给过我一块羊脂玉佩,同那个放一起。”
  耳坠两字让南夫人神情震惊,她走上前,低声问:“太子殿下和长公主关系又不好,怎么会突然想起送这种,难不成是知道你……”
  这种女儿家的东西钟华甄从来不用,平常都只是束带束发,不会用太多无用的配饰。太子突然送这么明显的东西,怕是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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