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自救攻略(校对)第463部分在线阅读

　　像这种微信上沟通一次肯定不可能拿下一笔几百亿的交易，几百亿规模的并购交易在国内已经属于史诗级了，还不是并购一个囫囵的集团而是其中一部分，面对面都要谈很多轮的。老大确定基本条款就至少两轮，然后双方商务经理上阵搏杀，敲定具体协议。
　　楚垣夕对商务工作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这笔交易面临的最大障碍是什么。阿里是天朝乃至世界最优秀的企业之一，商务精英肯定会推演出各种可能性，不会看不到楚垣夕卖游戏时可能打的算盘都有哪些。这个障碍落到条款上不是商务经理能搞定的，必须要双方老大再进行一轮勇气的PK。
　　结果刚想放下手机，卫宁的信息过来了：楚总，我看到一条采访，说你打算一亿冠名强档综艺？
　　楚垣夕心说您反应好快啊：是啊，我小康这边里程碑4要全国推广的，帝都重点铺开，其它一线城市开旗舰店，不得走传统方式宣传一下啊？一亿冠名的预算也不算特充裕，我这小康的融资还没搞完，搞完之后才能知道具体有多少钱可以用。您有什么性价比高的介绍吗？快本和向往的生活那种我买不起的就不用说了。
　　卫宁是真的秒回，可能在等楚垣夕回复的时候已经打好了：您可以冠名《稷下学宫》啊！不用一个亿，三四千万就可以，我们台的性价比最高了您不知道吗？
　　楚垣夕心说虽然我放出风声确实是为了针对你和房诗菱，不是真想冠名啥综艺，但是你这个急迫的样子让我没法接话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急呢？这强烈的求生欲从何而来？必须得旁敲侧击一下下……
　　他没问别的，反而是问：《稷下学宫》资金应该是充裕的吧？我记得是一个亿的规划，难道你们台里的资金没到位吗？而且项目还没个眉目，也没开拍，根本就不应该有资金的问题啊。为什么要着急找冠名呢？你们现在这个状态叫不上价的，我压价到两千万感觉亦无不可，假设我现在出两千万，签了合同，节目播出之后大爆了，你们不就亏大了吗？
　　卫宁：楚总，您宰相肚子能撑船，我不要脸了来找您，真是万分的惭愧。现在卡着的不是资金问题，资金到位不到位的根本还谈不到。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找别的赞助商连两千万都不可能有人认账的，只有楚垣夕了解这个项目的内容和价值，因为是他提出来的金点子。因此，也唯有楚垣夕还有一点可能认可项目价值。
　　至于过去的恩怨，纵然有过些许不愉快，卫宁一直以为楚垣夕是个大度的人……
　　楚垣夕推理，假设卫宁说的都是真的，不是资金到位不到位的问题，那就是遇到了更严重的问题了呗。但是，这个时间点，这个状态下，有可能出现的比资金更严重的问题是什么咧？
　　假设卫宁说的不是真的，资金到位的情况确实出问题了，可按照项目管理流程，这个冠名费也不能解决资金到位问题啊。因为显而易见的，楚垣夕就算签冠名也不可能立刻付钱，顶多付一笔一两百万的订金。
　　假设卫宁说的介于真假之间呢？用隐语来误导别人，最终别人理解错了也无所谓，反正解释的通，这个方式自己熟啊。大概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复杂的情况。
　　好在楚垣夕不用猜，因为泰山台里现在还有一个跟他相交莫逆的许彦平许总呢。
　　想到此处他点开许彦平的微信，直接诈：许总，《稷下学宫》泰山台不想搞了？
　　许彦平那边的反应很奇怪，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又消失，又显示输入又消失，来回翻了几遍，终于发过来：没有啊，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省里批了重点项目不但要继续做而且要做好。谁跟您造谣传谣的啊？
　　这信息量蛮大的啊？楚垣夕冷笑一声，发送：您放心吧没人敢造谣，我猜的。行吧，那祝您一切顺利。
　　许彦平那边心说我顺利个毛毛球啊，我特么都快凉了！这谁告的密啊？是不是卫宁！
　　其实这事凉了之后他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因为他不是主要责任人，只是打个辅助。然而他也不想凉，最好是卫宁被干掉，把他扶正，否则，没有项目是没有渔利空间的，光看卫宁的笑话有什么用？
　　想到此处，他点开房诗菱的微信：房总，楚垣夕要给他的新公司冠名综艺的事你知道了么？要不，你去问问？
　　这话卫宁是绝对不会跟房诗菱说的，因为他知道房诗菱大闹巴人娱乐这一出，让她现在去找楚垣夕得多囧啊？但许彦平没问题。
　　房诗菱半天没回复，其实不是没看见，而是在疯狂的call卫宁。
　　这才是时下的交流沟通方式，即时通讯软件改变了很多人的思维方式和做事的流程。
　　房诗菱：老卫，不是还有几天吗？你们为什么啊？
　　卫宁：都说了你改的本子不行啊，我看了都不行，别说别人，你这太水了！只有一周了，我们很悲观啊！
　　房诗菱发了个许彦平的消息截图：那也不能现在就联系楚垣夕啊！
　　卫宁：还不都是为了你！现在得给项目找一个能存续下去的理由你明白吗？至少要挺到你开机啊！你预付款都打了1500万了现在告诉你《深夜画廊》未能达到开机标准，你怎么办啊？
　　房诗菱在合资项目里需要打3000万的款，泰山台7000万。这种付款当然不可能是一次性的，双方都有付款的时间表，《深夜画廊》第一批只需要打500万而已。本来项目如果顺利的话，按时间表打第二批1000万的时候已经进入下一阶段，非常自然。
　　但是她稿子没过。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发起方是要考虑止损的，比如是楚垣夕来做，500万不要了，这件事情结束。
　　当然他一开始也不会打500万这么多，预付款的数量是需要经过商务谈判的，要看项目在这个阶段需要多少钱，要讲道理。这和自己钱多钱少没关系，这叫规矩。
　　而房诗菱就不一样了。她的创业时间不短，实际上发展的也还可以，调性不俗，但是因为几乎不接广告，收入不高且不说，关键是没有机会积累商务经验。商务经验都是一场场谈判谈出来的，一次次有价推广推出来的，但《深夜画廊》除了融资之外一年也搞不来几次关于钱的谈判。
　　所以她第一批打了五百万，然后面对稿子没过可能断头的窘境，想的自然不是止损，而是挽救。
　　但挽救是有代价的，因为名义上不能称之为delay。delay的话泰山台就只能断了，不取决于房诗菱想不想止损。
　　当初楚垣夕还不解为什么泰山台这么好说话来着，哪知道是因为房诗菱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并行，时间表第二批直接上马，按照台本过稿来进行，反正这一期的操作都是剧组建设，和预设卡司们沟通之类的，只需要概念，不需要台本。
　　如此，台本只要追上进度，只要能在时间限度内过审，就走上正轨了。这么优雅而大气的解决方案跟谁说都很容易通过的，技术跨不过去的流程，现金可以解决。
　　楚垣夕是因为太忙了放弃对泰山台那边的贴身紧逼，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要是知道了，忍不到八月份就要亮出飞刀。因为，第二批也是要打款的，《深夜画廊》要追加1000万资金进组，不然第二阶段无从谈起。
　　这就是卫宁吐糟的由来，姐姐，你现在沉没成本是1500万啊！
第0929章
房诗菱信心仍在
　　房诗菱半天没说话，卫宁以为她是在品味“项目存续”的严酷性，但房诗菱处在深深的恐惧中，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因此她已经利索的找到那篇热乎出炉的采访，找到关键段落，但是怎么看都是自然而然，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起承转合非常圆润。
　　突兀是不可能突兀的，因为采访是按照提纲走的，怎么可能突兀？
　　她当然明白项目存续到了关键时期。因为第一次稿子被狠狠的打了回来，100%否定，所以delay之后写的稿子不可能一直憋着等到写完了再丢过去，像上回一样踩着秒针交稿。这种待遇以后都不会有了，现在实行的是随时写随时交稿的制度，恨不能写三分之一集就交一次，所以许彦平作为泰山台负责审内容的人，处于极为有利的位置，既随时掌握台本进度，又有生杀大权。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稿子质量怎么样，稿子质量真的过硬其实他也拦不住，因为这是合作，不是投稿。投稿的话再好的稿子他许总说一声不行，直接毙，而合作方是拍了钱的。
　　于是矛盾的焦点就在于稿件的内容，许彦平难得的上了一回心，跟进项目组之后认真的审稿，认真的发表意见，而他的意见就是修改意见，折磨的本来内部存在巨大矛盾的三位创作者达成了战略的一致，问房诗菱：“能让许总别特么瞎捷豹指手画脚看吗？”
　　问题是房诗菱不能……这个月，她自己也加入了创作组，专司注水，力求高质量的注水，但是愕然发现自己注的水还不如两位编辑，人家毕竟跟组那么久了。
　　而且她不了解许彦平，看到许彦平瞎捷豹指手画脚之后反而觉得这是个工作认真努力的人，提的修改意见虽然让人讨厌但是并不能说是故意捣乱，只是很烦人就是了。没办法，这是人家的特权。
　　不过房诗菱的加入确实极大的推进了速度，创作能力不行但赶工能力行，也是一个优点，因此虽然许彦平那好多内容没过，但是房诗菱手里的本子已经凑够了八集，甚至还有一点富余的。
　　这就是她面临的现状。以至于她虽然认识到有些严峻，但是一直觉得这会仍然是可以的，大不了，跑一趟泰山台，面对面的和许总谈谈，履这个薄冰的自信还是有的。
　　所以面对卫宁和许彦平的过激反应，房诗菱反而不是焦虑而是恐惧，她本能的感到不对，害怕楚垣夕这个时候突然给她如履薄冰的计划增加新的变数。现在已经完全增加不起任何变数了！除非是——
　　除非是向好的方向变。想到此处她回复卫宁：我亲自去见楚垣夕。
　　卫宁愕然，极度的那种，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微信中简单的八个字，他甚至感到由衷的佩服，洒脱，太洒脱了！
　　他这半天跟楚垣夕那边也没闲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毕生口才都施展出来了，还要严守他和她的商业秘密，燃烧了大量脑细胞，奈何楚垣夕根本没有丝毫松动，特别是，人家说小康里程碑4马上开始了，现在根本没精力处理一个新的大项目，要是一二百万的费用也就无所谓了，几千万的不行啊卫总。
　　这话说得卫宁十分苦涩。没想到房诗菱有这种勇气和胸襟。
　　良久之后他说：楚垣夕在魔都参加ChinaJoy呢，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停了停，他忍不住又问：话说，你当初决定抢楚垣夕项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退路？
　　房诗菱很快回复：没有，就是感觉巨爽，比什么都爽，感觉就像是一口气喝了二斤咖啡，彻底醉咖啡了，想直接晕倒但是做不到，手抽筋但脑子却十分清醒的爽。
　　卫宁打了一串……
　　房诗菱殷切盼望楚垣夕赶紧回来。但楚垣夕不能，他也想早点回，但是拆奶罩上还有他的一场演讲呢。本次拆奶罩之旅，不考虑杜蕾斯的话，楚垣夕是定位为自己的zhuangbility之旅的。
　　楚垣夕通过微博孜孜不倦的怼人现在大小也算个游戏界的KOL了，开游戏直播估计能有上万在线那种。所以接着拆奶罩的机会登台和玩家们互动一下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不利于维持自己的人设。
　　当然他登台不能只是跟玩家互动，那样主办方觉得效率不高，楚垣夕当然应该从巴人娱乐总裁的角度去做一场报告，以将公司经营和游戏运营为主。毕竟来到ChinaJoy的也并不都是玩家。
　　这个演讲安排在下午，中午楚垣夕没跟赵杰一起吃，而是出去逛吃了一圈。这么静下心来一走动，不想各种纠结的事情，他马上发现自己似乎能理解为什么魔都银团集体看不上小康了。连安琪在内，虽然认可他的能力，认可小康能赚钱，但也对小康的发展难度保持谨慎。
　　这座城市的便利店文化已经颇为普及了，不需要进行市场再教育，但也非常紧致，便利店密度非常大。但是，魔都，是全家的魔都，是岛国便利店三强的魔都，魔都人民实在太认岛国的牌子了！
　　楚垣夕原世界中是2016年底来魔都监督里程碑4的推广情况，那时全家已经制霸了这座城市，724和罗森紧随其后，但还没有现在这么夸张。而现在，光罗森就有1500家之多。
　　究其原因，楚垣夕忽然发现是不是有关部门新出的文件催化了这座城市的便利店渗透率？这可不是个好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易地而处自己是魔都银团，每天生活在这个时间观下，也不会觉得别的便利店有什么前途。
　　不过，互联网思维玩的就是颠覆，玩的就是降维打击，在岛国三雄还没找到脉的时候，仍然有机会！就算是原世界里最难啃的魔都，不是也啃到三分之一的份额了吗？现在手握一把名曰巴人集团的倚天剑，怕个什么？
　　怀着笃定的心情，楚垣夕返回会场，开始和玩家互动报告。
　　之所以说是互动，因为这是收集了不少提问之后的报告，主要内容是根据问题延伸，讲一讲自己的心得。
　　这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因为选什么问题是楚垣夕说了算的。为了不像杨健纲那么二，不像赵杰那么急于吹牛，楚垣夕选的问题比较专业但是不涉及机密，是市场中的大多数参与者能想明白但是还不明白的问题，很多人根本就没去想。楚垣夕画龙点睛，捅破这层窗户纸，肯定被视为干货，足够交差了。
　　因此，观众们在第一时间就被调动了情绪，因为楚垣夕一上来就跟大企鹅做对标，题目是——巴人游戏和企鹅游戏的增长之路，探讨得失一二三。
　　巴人游戏虽然有各种神奇的光环，但是其中最辣眼睛的还是《乱世出山》的增长，这是个流量为王的时代，而增长是就是新增流量。成长为一个一旦割韭菜就会冲上畅销排行榜首位的游戏，靠的是增长而不是其他运营。而巴人，居然连个专司增长的SVP都没有，整个巴人内部，恐怕除了楚垣夕，只有产经王乐和项目经理于文辉能说清楚流量是怎么涨起来的。
　　这种题目要从生意的角度解读，肯定是先说失的部分，比如说，企鹅拥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流量优势，以及流量下的大数据优势。
　　经过一段开场白，“首先，必须明确什么是增长，买量不是增长。否则凡是砸钱买量的都是增长大户，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楚垣夕说着翻动PPT，“增长必然是能做出大幅正向循环的事情，无论是精细化的买量还是洗自己的私域流量。我发现很多朋友留言问关于增长的问题，其实增长的核心问题就在于，低利润率支撑不起买量，CPI和ARPD的比例必须要低，ROI必须要高。”
　　所谓CPI不是通胀指数，而是每下载推广费用，ARPD是每下载回报，“为什么挣钱也买不动量？因为价格会涨啊童子们，会形成恶性循环。但是这仍然是好事，因为，过去你连买量都买不到，都被大长垄断了。
　　大厂钱多，订单大，折扣率就高，倒退三四年的话反正《乱世出山》是不会买量的。但现在不是了，现在钱多的人广告素材不好或者游戏本身不行，买量也没用，会被更精准的广告素材怼死，你投100万能胜过我投1000万。”
　　说到这楚垣夕诡异的笑了一下，“这也是巴人买量不特别积极的原因，我们在这方面不行，没有大数据的积累，做不出特别幼稚的广告素材来，活儿不行。这方面企鹅牛逼大了。”
　　下面顿时哄笑，其实国内市场买量的英雄里，前三名都不是企鹅的游戏，但企鹅摊子大啊，产品太多了，而且都处于高水准，这就十分恐怖了。
　　企鹅为什么这么牛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