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本三国志(校对)第5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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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贵重的药……臣担当不起啊……”
  “呼……不,你担当得起,朕十几岁的时候,便与你相识,过去了如此多年,你与孔明,都是朕的至亲,朕不能看着你们病重而不管,朕还有要事,便离开了,这药水,你勿要忘了服用!”
  刘熙说完,也就转身离开了此处,送走了天子,司马懿无力的躺在病榻上,快一年了,他愈发感觉身体虚弱,越来越无力,终于,还是病倒了,或许是自己在厚德殿内过于疲乏?司马懿想着,又看向了那瓶药,天子留下这个药,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为何那么着急的想让我喝下去呢?
  莫非……
  司马懿眼里闪烁着精光。
  而刘熙回到了厚德殿,便处理起那些各地的奏表来,齐悦站在一旁,服侍着他,刘熙操劳了片刻,便又有些累了,舒展了一番身子,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齐悦这才笑着说道:“国家,还是在为侍中令的事情而担忧么?”
  “是啊……朕很担心他。”
  “国家不必担心,这两年里,他在皇宫里喝的茶水里,都是慢性之毒,他中毒已深,没有解药,是必死无疑的。”
  “朕今天过去……将解药留给了他。”
  “啊??国家……这是为何啊??他喝了解药,那先前的所作所为,不就是白费了么??”
  刘熙有些痛苦的睁开了双眼,“他是朕的好友,他陪伴了朕几十年的时日,朕不能看着他离去,朕给他留下了解药,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是否会喝下朕留下的那瓶解药了……朕,仁至义尽了。”
  “国家仁慈!”
第0924章
时代落幕
  齐悦心里有些惊悚。
  在天下之中,他大抵是天子绝对的心腹,齐悦跟随天子的时日最久,而且整日都是在身边服侍,对于天子的理解,也是超过了所有人,甚至是超过了皇后,因为很多的事情,天子不可能说与皇后去听,而能为他操办这些事情的,只有身边的齐悦了。
  天子生性多疑,他的去向,从来都是不能被别人所知道,在诺大的皇宫,除却齐悦之外,就是皇后,也不知道天子究竟哪里,或许是在厚德殿,或许是在琼苑,又或者是离开了皇宫,所有的一切,只有齐悦才有资格知道,而其余人,只能是猜测。
  齐悦也一直为此而自豪,他是天子最为信任的人,故而,在一年之前,天子下令,让他暗自下毒,以一种不能被发现的速度毒杀侍中令的时候,他没有一丝的疑惑,也没有多问,选择了即刻执行,他知道,天子一向都对这位侍中令很是忌惮,齐悦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自己也能体会到,那位侍中令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善茬。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天子才想要除掉他罢,这些事情,齐悦反正是不理会的,他只要能更好的完成天子的吩咐便好了,这一年的时日,天子总是拉着司马懿去琼苑里饮茶,而齐悦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如此熬过了一年,眼看那侍中令就要逝世,天子却还是将解药送了过去。
  生死都在那位侍中令的手中了,若是他信任天子,饮了那药,他便能活下来,天子也不会再有杀害他的想法,可若是他不信任天子,没有喝那杯解药,只怕是要出事,而司马懿周围的诸多太医令,也都是天子所安排的,司马懿断然不可能让他们去查验那药水究竟是什么。
  不然,他这个举动只要是被发现了,天子就能明正言深的砍了他的脑袋,天子赐予你的药水,你还敢拿去检验,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怀疑天子要谋害你么?
  天子这是完全将生死交给了侍中令啊,无论结局如何,天子心里都不会有一丝丝的愧疚,这手段之高明,看的齐悦都有些不寒而栗。交代完了这些事情,天子挥了挥手,便让齐悦离去了,独自一人坐在厚德殿内,刘熙长叹了一声,他始终还是没能像父祖那样,从河中再钓起什么来。
  太子刘衢,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天子,但是,他还是有一个优点,他起码能信任天书里的那些声名赫赫的大贤,纵然自己离开了,他也信任诸葛亮,不会罢免,而刘熙并不忌惮诸葛亮,可是刘熙忌惮诸葛家族,故而,他还要安排人手来与诸葛家族争锋。
  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仲长统,庞统,周瑜,法正这些人,抛开仲长统的那些胡思乱想不谈,光是他想要振兴商贸这一点,他就与诸葛亮不是一路人,诸葛亮是提倡农内政的,在他上任之后,更多也是体现在民生与农耕领域上,在商贸方面,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尤其是这一次贵霜的覆灭,更是让他感受到了治内的重要性,也就是说,他长期的目光都会放在民生以及吏治上,对于仲长统的那些思想,或者他的重商主义,庞统的豪强主义,周瑜的海外主张,都是不会过多的去触及,这么一来,两方之间就有了天然的矛盾。
  另外一人,需要把握他们之间的平衡,不让某一方过于强盛,而这个人便是总是刘懿,刘懿身为宗室,又是三令,只要他不偏向一方,这三股势力便能互相制衡,不会出现动乱,何况,通过改制,所有的军权都已在天子的手里,这足以保证虎儿的安危。
  刘熙认真的思索着这些事情,干脆又拿出了笔墨来,认真的书写了起来,他写了很多的人名,其中有很多的人事安排,甚至还有一些部署,一直写到了夜晚,猛地,心口一阵剧痛,刘熙痛苦的捂住了心口,嘴角溢出些血液来,落在了面前的白纸上,使得这纸张也多了几分猩红。
  刘熙痛的浑身颤抖,额头上滴落着豆大的汗水,他深深的呼吸着,看着面前的纸张,紧紧咬着牙。
  还不到时候……还不能离去,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刘熙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着,直到那剧痛渐渐瓦解,他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又艰难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此刻,司马府内,司马懿同样也是痛不欲生,无力的躺在床榻上,他能感觉的到,浑身都是针刺般的疼痛,最为重要的是,喘气已成为了非常困难的事情,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喉咙处伴随着呼吸,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声响,司马懿额头滚烫,而他数次看向了一旁的药水。
  家中子弟已经前往扬州,为他请医师了,听闻扬州有一位名医,能够起死回生,在民间的名望极高,曾几何时,司马懿还记得自己对那些所谓名医的不屑一顾,他们都是骗人的,司马懿或许也知道这一点,可他的心里还是存着一点点的希望。
  或许他就是真的能治好自己呢?
  偶尔,司马懿也会闭着双眼询问自己,自己怕死么?
  显然,自己是怕死的,自己不愿意急匆匆的离开人世,自己心里也曾有过很大的抱负,也曾想要成为三令,率领百官,打造出一个辉煌的盛世,前往兖州成为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他初次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资格,不是自己能力不够,而是自己得不到信任。
  司马懿心里有过无数的疑惑,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是得不到天子的信任呢?他与诸葛村夫一样,都是天子幼年时便在一起的好友,而这么多年来,他也未曾有过任何不轨的想法,在他年轻的时候,心里满是傲气,他自幼聪慧,读遍无数经典,就是书馆内的杂书,他都一个不落,在十几岁的时候,他读的书已比自己阿父所读的还要多。
  故而,他看不起任何人,心里也没有什么要建功立业的想法,颇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诸葛村夫,这厮与他一样,好读书,聪慧异常,在袁子府邸听讲的时候,两人便开始了争锋,年少的司马懿初次意识道,这个天下竟还有跟自己一样的。
  当然,后来遇到的就更多,甚至还有超过自己的,如荀令公等人,无论从经验还是阅历来说,都是远远要超过他的,可是,在同龄之中,唯独诸葛亮才能与他相提并论,他是如此认为的,故而,年少的他,心里便有了初个想法,也是抱负。
  他要超越面前这个家伙,他要站在他的身上,让他看看,究竟谁才是大汉第一贤才!
  他一直都是如此想的,无论什么手段,他只要能站在诸葛村夫的上头就足矣,不过,直到他去了兖州,他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同,他根本没有办法能超越诸葛亮,因为诸葛亮有一件他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天子的宠爱,他也曾想方设法的想要得到天子的信任。
  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天子越来越深的忌惮,这一点,他心里格外的清楚。
  他很是不解,也很是困惑,可他还是放弃了心里的抱负,又有了第二个想法,活下去。
  他不再与诸葛亮争执,遇到了也是极为的恭敬,他做事认真,也不参合其他什么事,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以一个大汉三令的身份,安度晚年,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却病了,或许是年轻时的那次重病复发,而这一次,自己病的很重很重。
  司马懿的目光再次放在了远处的那瓶药上。
  这是天子所送来的药,天子说了,能治百病,绝对的神药,司马懿从未见过天子那般诚恳的模样,可天子越是如此,司马懿心里便是越是慌乱,天子为何那么急着想让我喝下去?难不成,这就是毒药?天子一向对我如此的忌惮,在我病重的时候,他终于是打算要除掉我了么?
  司马懿如此想着,他一次次的朝着药瓶伸出手去,却一次次的放了下来。
  若是自己饮了这药,死了,也不会有人敢说天子毒害大臣,如果有人敢这么说,想来袁尚会找他好好的商谈一下,若是自己饮了这药,痊愈了……自己该去赌么?以天子对自己的那种忌惮,天子会将一个神药给自己,让自己来痊愈么?他愿意让自己活下来么?
  司马懿看着远处的那瓶药水,眼里满是茫然,忽然,他浑身又是一阵剧烈的痛,长大了嘴巴,深深的呼吸着,他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疼痛了,他艰难的朝着那药瓶伸出手去,只是,浑身抽搐之下,他的手却是再也碰不到那药。
  “咳……呵!”,喉咙发出怪声,终于是惊动了家中奴仆,有仆跑进了室内,惊恐的看着痛苦挣扎的司马懿,急忙叫来了众人,司马家的几个弟子惊呼着,纷纷上前,司马懿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们,叫道:“药……药!”,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当司马进拿起了药瓶,死掉了封口,将药水倒进了碗里,拿到了司马懿面前的时候,司马懿却只是呆滞的望着他,一动不动,手还保持着那扭曲的姿势,整个人好似凝固住,双眼死死盯着司马进手里的药,众人顿时便摒住了呼吸,眼里泛起泪雾。
  当司马敏颤抖着将手放到了司马懿鼻前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兄长啊!!”
  延康二十五年,元月
  河内温县,井出黄龙。
  侍中令司马懿,逝。
  双子时代,正式落幕。
第0925章
卧龙凤雏
  侍中令逝世的消息传出的时候,并没有荀令公那般的轰动,这位出生在建宁三年的侍中令,如今也是六十有六,也算的上是高龄了,司马家的人在他逝世的当天,就派了人,前往告知天子。
  当时,刘熙正坐在厚德殿内,由太医令为他进行诊断开方,齐悦急匆匆的走进了厚德殿,低着头,有些悲恸的说道:“国家,侍中令昨晚逝世了……”,齐悦说完,刘熙愣了一下,方才问道:“朕不是给了他神药么?怎么会……这……”
  刘熙有些说不出话来,太医令知趣的退后了几步,又吩咐道:“陛下不可伤神……侍中令享年甚久,也算是喜丧了,望陛下莫要伤神……”,刘熙长叹了一声,看向了齐悦,认真的说道:“朕知道了,让诸葛令公去操办其余的事情罢,朕不大舒服,便休歇一点时日。”
  “谨喏!”,齐悦大拜,这才离开了厚德殿。
  太医令又吩咐了几句,不过,刘熙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太医无奈的离去,只剩下了刘熙一人,皱着眉头,眼里竟是闪烁着泪光,他还记得曾经在师君府邸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是他一生最为幸福的时候,虽然阿父对待自己很苛刻,阿母也顾不上自己,常常与阿父争吵,可他还是无比的怀念那个时候。
  那时的他不用承担如此巨大的压力,也不必整日都在思索着这么多的事情,不必如此的劳累,更不必去残害自己的好友,不必去忌惮自己的兄弟,不必去瞻前顾后,想着那么多的屁事,有些时候,刘熙真的想丢下一切,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将所有的糟心事都抛在脑后,惬意安适的度过一点时日。
  他先前的确是那么做的,除却齐悦,也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惬意的去了一趟故乡,他们这一脉,根都在河间国,在祖父的宅院里,他终于找到了些惬意,虽说他没能如祖父那般从河中钓到什么,可他已经是非常的知足,从登基之后,难得享受了三个月的惬意生活。
  越是在这样的劳累,痛苦的双重压迫之下,刘熙便越是渴望死亡,他并不怕死,他很期待自己离开的那一天,好歹离开之后,就不必时刻遭受着如此的痛苦,想必那是一段很长时间的休歇罢,刘熙如此想着,休歇,对于这位每日只能休歇不到三个时辰的天子而言,实在是一种奢望。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羡慕起司马懿来。
  可是他还是不能太早的离开,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例如,刘衢,哪怕刘衢要是能让他安心一些,司马懿喝的那些茶,刘熙也是愿意一起尝尝味的,可是啊,这位太子,实在是让他一言难尽,他需要给太子一个家,让太子尽早的成熟起来,他要看着庙堂的三股势力能达到平衡,他这才能松手离去。
  哦,对了,还有贵霜,贵霜必须要稳定下来,哦,对了,还有海外,海外不能出现动乱,哦,对了,塞外,刘熙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极为的苦涩,近乎于绝望。
  当天子回到了后宫,皇后已经得知了司马懿逝世的消息,皇后知道,司马懿,诸葛亮这两人,乃是天子的多年好友,天子常常会提起他们三人的很多趣事,故而,皇后心里也明白,此刻的天子,心里定然是痛苦的,可惜,她没有猜到,司马懿逝世所带来的痛苦,远不及其他的那些折磨……这痛苦只算是杯水车薪罢了。
  “陛下……我方才听说了这个消息,我已经派人去慰问他的家人了……”,皇后温和的说道,刘熙笑了笑,皇后从不曾让他失望,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必多说什么,皇后就会替他去做,这些年里,皇后会时常派人去照看朝中大臣们的家中老母,发妻,有时将她们叫来,嘘寒问暖,给与赏赐。
  在诺大的浪花之中,总还是有一缕清风,能推着船,让刘熙更好的执舵前行。
  “好……劳烦皇后了……”,刘熙说着,便坐在了皇后的身边,皱着眉头,皇后又劝慰了几句,正在说着话,刘熙忽然开口问道:“虎儿今年多大了?”,皇后一愣,还是如实的说道:“他已十八。”
  “十八……嗯,可以了……我觉得罢,是时候让他成家了……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成家??这是不是早了一些?虎儿他那个性子,能撑得起一个家么?要不再等等罢……”皇后认真的说着,刘熙顿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他都十八了,为何还撑不起一个家?那等朕死了,他要如何撑起一个国家??等,等,还等什么等!!”
  天子怒火中烧,又说道:“在农村,就他这样大的男丁,都已经能分家了,已经可以为一家之主,你再看看你的虎儿,他能做什么?整日游手好闲,学什么游侠?!”,刘熙怒吼着,皇后却是一言不发,她并没有与天子争执,等到天子吼完,稍微平静的时候,皇后这才走上来,轻轻抱住了天子。
  刘熙的怒火瞬间消散,他低下了头,无奈的握住了皇后的手,说道:“吕姬……我……”
  “陛下,无碍的,官学府王公,乃是个有名望的,德行也很是不错,他有个孙女,唤作王元姬,少时便与虎儿在一起,我也去看过了,她是个不错的女子,倒是可以为虎儿之良配,就是不知虎儿他心里会如何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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