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将星第3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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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万里,黑云压得很低,风沙卷起烟尘,两军交战,厮杀震天。
  大魏的兵马在九川城外驻营五日后,城内的乌托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军灶日日减少,大魏来的女侯爷亦从不跟他们正面相抗,就连派出去的探子与大魏小兵们交手,大魏兵士赶到城门外不远处,就不敢再继续追下去。自大刻在乌托人的骨子里,渐渐地,当初玛喀与忽雅特令人传回的消息,便也只被当成了一个他们无能的借口。
  一个女人,不过是凭着她那名将丈夫有了点声名,不足为惧,就连她们大魏自己的部下都无法驾驭,这不,才过五日,就有一半人当了逃兵。乌托首领笃定认为大魏兵士怯阵,当夜就令精锐部分轻装上阵,追赶剩余的大魏军队。
  乌托兵士到了城外,往戈壁滩上走,突闻前方杀声震天,伏击在两边的大魏兵马万箭齐发,箭矢如疾风骤雨,杀了个他们措手不及。正当时,又有骑兵手持长刀冲杀而来,为首的是个身披赤色铠甲的年轻女子,眉眼骄厉,手持苍色长剑,像是要将长空斩破,踏风而来,莫可匹敌。
  两军交战,金鼓喧天。
  抚越军当年在飞鸿将军的收下,如神兵勇将,无人能挡。自打真正的飞鸿将军离去后,再未如今日这般扬眉吐气。那看起来瘦弱娇小的女子,身躯里却像是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抚越军在她手中如一把最好的刀,兵阵和埋伏,无一不精妙。禾晏伏在马背上,长剑就如她的手臂,冲入敌军阵营里,无半分畏怯之心,长剑飞扬处,热血喷洒,敌人的头颅被斩于马下。而她唇角笑意飒爽,照亮了戈壁滩上阴沉的长夜。
  乌托人被打的弃甲曳兵。
  最后一丝溅在长刀上的血迹被拭去,这一场激战结束了。
  乌托人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城门虽未破,首战却算是告捷。
  副将兴奋地找到了正往回走的女子,不顾自己疲惫的身子,跑过去道:“大人,这场仗赢的太漂亮了!大人神机妙算!”
  禾晏笑了笑:“并非我的功劳。”
  她的铠甲上全是血迹,脸上也带了血污,或许不止是乌托人的,但她姿态挺拔,未见一分一毫的疲累,反而目光明亮,神采奕奕,令周围的抚越军们一看到她,就生出安心的感觉。
  似乎只要有她在,这场与乌托人的较量,他们就一定会是赢家。
  军中从来都是靠实力与拳头说话,如果说之前抚越军中,尚且还对禾晏领兵颇有异议,亦不明白她为何要让人每日减少军灶,此战一过,她就是真的得了军心。埋伏与兵阵收效如何,众人都有眼睛看得到。她在战场上一马当先,身先士卒,长剑有多威风,也并非作假。
  或许,真正的飞鸿将军在此,也是如此风姿。
  禾晏道:“让军医先给受伤的兄弟们疗伤,轻伤或是没受伤的兄弟,将战场清理一下。”顿了顿,她道:“天亮了,还要再攻城。”
  “攻城?才过一夜,兄弟们恐怕……”
  禾晏笑道:“并非真的攻城,骚扰他们罢了。”
  这一场仗,虽然赢得漂亮,但赢的并不轻松。派出来的这一只,是乌托人的精锐,抚越军对战,尚且有些吃力,不过是占在夺得先机。而这,仅仅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有人从后面跑来,气喘吁吁地叫她:“禾……禾大人!”
  禾晏回头一看,是江蛟,她问:“怎么了?”
  “山哥……”江蛟脸色很是难看,“你去看看吧。”
  洪山被乌托人一刀贯穿了胸口,脱掉了铠甲后,可见衣裳都被鲜血染红了。王霸一行人围在他身边,军医见禾晏过来,摇了摇头。
  禾晏走过去,这个总是笑着拍她的肩,一口一个“阿禾”的汉子,如今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洪山在这行人中,身手算不上最好,不过,一直在努力的跟上众人的步伐。禾晏还记得自己此生投军的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洪山,这个汉子将她当做自己家中瘦弱的弟弟,总是对她诸多照顾。也曾说过“做伙头兵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命在”,但如今,他自己死在了战场上。
  他身上也没什么信物,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向来总是要说上两句的王霸,此刻也一句话没说,眼睛有些发红。
  都是一起经历过许多的兄弟,感情本就比旁人更加深厚,可战争的残酷之处就在于,没有人能提前知道,下一个永远离开的是谁。
  而她,更没有时间与精力在这里悲伤。
  “葬了吧。”她轻声道,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王霸忍不住怒道:“喂,这就完了?”
  “收拾整肃,”女子的声音坚定清朗,没有半分多余的伤感,“天亮时分,攻城。”
  ……
  城门大开,陵道上千军万马,战鼓雷鸣。
  身披银甲的年轻将军如夜色里的一条矫捷银龙,刀锋带着悍勇的冷厉。
  归德中郎将作战方式惯来直接凶悍,一往无前,他手下的燕家军亦是如此。两军交战,似是不留后路。
  吉郡虽瘟疫厉害,如今却也被林双鹤给控制住了,先前几场小试探后,燕家军又接连胜了几场,今日城门终破,算是真正的正面对决。
  或许是因为比起燕贺,乌托人更惧怕封云将军,乌托国大部分的兵马,都去增援调遣到了云淄,剩下吉郡这头,兵马数量不及燕家军。大魏,暂时占于上风。
  打胜仗,最能激起士气,此刻燕家军士气正盛,听得周围兵士吼道:“杀了乌托人,让他们滚出大魏!”
  “滚出大魏!”
  亦有人笑着喊道:“此战告捷,或许我们才是最先回到朔京的兵马!”
  此话说的人爱听,谁都知道他们燕将军最爱和封云将军比试,倘若此战率先告捷,先回到朔京,可不就是说,他们将军比肖都督厉害了?
  燕贺听得也心中舒爽。
  正在这时,他见前面与乌托人作战的大魏兵士,瞧着有些眼熟,一下子想起,这不是前几日与他说起家中幼儿的那汉子。燕贺还记得这汉子家中大闺女才三岁,此刻他正拼命与面前乌托人厮杀,并未瞧见从背后飞来的一簇冷箭。
  燕贺眉头一皱,战场上他不可分心,然而或许是那一日那汉子眼中对回家团聚的渴望,让人异常的深刻。又或许是他家中等着父亲带回糖糕的小女儿,令燕贺想到了夏承秀腹中未出世的骨肉。
  总之,他飞身过去,一掌将那汉子推开。
  箭矢擦着他二人的头发过去,燕贺心中舒了口气。
  正在此时,耳边响起身旁人惊慌失措的叫声:“将军——”
  ……
  云淄靠海,同吉郡与九川,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夜色如墨,海岸边可以听到浪潮拍打岩石的声音,风将海水潮湿的气息送来。从岸边望过去,海天连成一片,像是乘船出海,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九重天上。
  倘若没有战争,这里的风景极美。然而一旦有了战争,旷达与悠远,就变成了凄清与凉薄。
  帐中可见火把,身披黑甲的青年,正看着沙盘中的舆图沉思。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少爷,您吩咐的让人挑米担从城门前经过,已经安排好了。”
  肖珏点头:“好。”
  大魏两大名将,在乌托人眼里,飞鸿将军已经不在了,剩下难以对付的,就只剩下封云将军一个。因此,云淄的乌托兵马最多,然而肖珏率领南府兵抵达云淄后,从头到尾,乌托人也没有跟他正面相抗过。
  或许是过去的那些年,乌托人在肖珏手上吃了不小的亏。又或许他们是将润都与济阳之战大魏打了胜仗的功劳,全都算在了肖珏的头上,这一次,绝不肯轻举妄动。因此,城门紧闭,誓不出城。
  飞奴看向坐在桌前的青年,“少爷,这些乌托人一直不肯动手,是存着消磨南府兵意志之心。虽南府兵和九旗营的人并不会因此怯阵,但时日久了,粮草恐怕不够。”
  这才是真正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们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肖珏道:“不过,”他扯了一下嘴角,目光冷冽,“乌托人比南府兵先到云淄,纵然城内有米粮,但他们人多,城中米粮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想耗我们?”青年唇角的笑容嘲讽,“亦当自耗。”
  乌托人想要等南府兵们缺粮人饥,士气低落时才趁机出兵,可同样的,时间一长,消磨的不仅是南府兵,乌托兵马也面临同样的困境。
  “所以,少爷让他们担米经过城门,是故意给乌托人看的?”
  “让他们发现大魏米粮充足,我看他们还能坚持的了几日?”
  飞奴低头道:“少爷英明。”
  肖珏将指点舆图的短棍放下,转身走出了营帐。
  外头无月,巡逻的士兵们举着火把走动,亦有兵士们坐在一起啃着干粮,见了肖珏,规规矩矩的问好。
  南府兵与九旗营是肖珏带出来的,尤其是九旗营,同凉州卫与抚越军中不同,兵士与上司,并不会过分亲近。倒不是感情凉薄,实在是因为这位右军都督,个性冷淡,又极重军纪军规。
  女子们只瞧见“玉面都督”的好相貌,兵营中人却知道他好皮囊下的活阎王心肠。
  因此,素日里的南府兵内,连笑话都不曾听到一个。
  肖珏从营帐前走过,一名兵士捅了捅身侧的赤乌,小声问:“赤乌,都督腰上挂的那是什么?是香囊吗?怎么会挂那么丑的东西?”
  赤乌:“……”
  肖珏好歹也是大魏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素日里就算是铠甲,也能穿的格外英武优雅,偏偏这一次出兵,腰上的配饰变成了一只香囊,乌七八糟绣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显眼了,让人想忽略也难。兵士们不敢问,这一个胆大的,终于按捺不住,来问问肖珏的贴身手下赤乌了。
  “就是,赤乌,那是何物?”又有人问,“我见都督日日都呆在身上,宝贝的很,什么来头哇?”
  赤乌挥了挥手:“那是少夫人给少爷绣的,你们懂什么?”
  “少夫人?”
  围过来的兵士们面面相觑,最先开口的那个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少夫人的女红……还真是特别。”
  “是挺特别的,”有人点头道:“都督把这么特别的香囊日日戴在身上,赤乌,我听人说,都督十分宠爱少夫人,是真的吗?”
  “不可能吧,你何时见过都督宠人?你能想象吗?”
  “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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