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将星第2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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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既不是在凉州卫,也不是在济阳,屋子这么多,男女之间……还是要注意些分寸为好吧。
  肖珏看了她一眼,“你很希望身份被人揭穿?”
  禾晏怔住。
  “我的院子里,没有别的下人。”
  禾晏明白过来,心想也是。要是住在另一间院子里,难免偶尔不会疏忽露陷,要是被肖家的婢子发现……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住在肖珏院子里,乐得清静。
  肖珏的院子在宅子的最中间,又宽敞又明亮,不像杨铭之的府邸般风雅简朴,也不如崔越之府邸华丽豪奢,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在此居住,显得有些空荡和冷清。虽然打扫的干干净净,但一走进去,虽是夏日,并不觉得炎热,反而有几分凉意。
  穿过花墙就是正房,正房旁边有一颗石榴树,已经结了极小的果子,晃晃荡荡的吊在梢头,如半个拳头大的灯笼摇摇晃晃,十分可爱。
  “这就是你住的院子?”禾晏转过头看他,“都督,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吗?”
  她站在树下,恰好一个果子垂在头上,像是顶了一串葫芦,肖珏有些好笑,回道:“不是,我幼时不在府上居住,住在这里,已经是十几岁以后的事了。”
  肖珏原先是住在山上的,这件事禾晏也曾隐约听说,据说肖仲武请了名士高人在山上教他文武。这样想的话,肖珏比她还要可怜一些,她虽不能叫亲生父母爹娘,毕竟住在一个府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肖珏一个小孩子,在山上,肖仲武又不能时时刻刻上山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怪可怜。
  禾晏有心想要他高兴一点,转头指着最低的一只石榴问:“这个等再过些日子,是不是就能吃了?你吃过这树上的石榴吗?甜不甜?”
  “你是只想着吃?”肖珏扬眉,“很酸。”
  “你肯定在骗我。”禾晏不以为然,“如果很酸,你应该早就将这棵树砍掉了,怎么会留这么长时间。”
  肖珏一哂,“不是所有人种树都是为了吃。”
  “种树不为了吃那和种棵草有什么分别?”禾晏仰头,望着树顶最高处的一颗石榴,这颗石榴应当算是生的这棵树上最大的一个了。隐约可见红色饱满的皮,禾晏伸手去拽,奈何枝头太高,她跳一跳去摘,还是摘不到。
  下一刻,有人站在她身后,一伸手,将那丛长着石榴的树枝拽下来,拽到她能摸到的地方。
  背后传来清晰的温度,暖和热一道随着递来,禾晏全身一僵,下意识的转身,差点崴了脚,被肖珏拽住胳膊拉起来,他垂眸,问:“你连路都不会走了?”
  禾晏大声咳嗽了两下,“我就是,没站稳。”
  “不摘了吗?”肖珏示意禾晏看手里拽下来的树枝。
  “不、不摘了。”禾晏辩解,“我没想摘,现在还没熟呢。等它熟透了我再摘,会更甜一点。”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颠三倒四说的是什么鬼话,只觉得对上那双秋水一般清绝的长眸,就觉得浑身上下紧张起来。为了掩饰,禾晏立刻转头,大声道:“我住哪一间啊?我想先去梳洗了。”
  肖珏指了一间房,禾晏便马不停蹄的往房里赶去,活像背后有鬼在追着跑。随即整个院子只听见“砰”的一声,她的屋门被关上了。
  肖珏:“……”
  他站在原地,视线凝着禾晏的房门,不多时,看向面前的石榴树,嘴角微微一勾,笑了。
  远处,赤乌和飞奴缩在院子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唯一庆幸的是只要肖珏回府,院子里的小厮下人都会全部赶出去,不至于看到这令人尴尬的不知所措的一幕。
  赤乌颤抖着嗓子开口:“他们……他们……”
  “别说话。”飞奴打断他。
  “怎么可能不说话!”赤乌压低了声音,难掩面上的怒气和悲愤,“先前在济阳和凉州卫就算了,现在都已经回了朔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姓禾的是疯了不成?”
  飞奴欲言又止。
  “我知道在济阳的时候,他扮起女子来足以以假换真,但毕竟不是真的女子。现在大少爷和少夫人还不知道此事,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飞奴试图安慰焦躁的同伴,“你将此事想的太过复杂了,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你懂什么!”赤乌道:“少爷先前三天两头的令我们查姓禾的事情,可见姓禾的身底不干净,不然何至于此。他要是个老实清白的,我也认了……”说到此处,赤乌声音竟有些哽咽,“倘若接近少爷是别有目的,以少爷眼下对他的上心……只怕比许家那翰林学士死了老婆还要上心!”
  飞奴哭笑不得,倒是被他说得想起了另一桩事,低声道:“说起来,少爷回京了,鸾影他们也该回来了。等鸾影回来,有得我们要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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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乌:地铁,老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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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见云生
  在肖家的这一夜,禾晏睡得很晚。
  这里不是凉州卫,房与房之间还隔有一道中门。大抵是知道了肖珏在隔壁,禾晏更加紧张。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肖珏如今待自己,温柔了许多。对于肖珏来说可能是随手而为的小事,对她来说,却总能轻而易举的撩动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情绪。
  禾晏翻了个身,可她自己如今,身份本就特殊,一回到朔京,关于许之恒、禾如非的所有事情都近在眼前,任与谁在一起都是件拖累。肖珏本就背负着肖家的深仇,倘若自己再连累他……禾晏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头上的帐子,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纷繁杂乱的念头,一直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竟也日上三竿了。
  她愣了愣,翻身坐起来。换上衣服打开房门,正对着院子里的台阶上,坐着个八九岁的小丫鬟,胖嘟嘟的,正捧着脸认真的看角落的蚂蚁,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圆圆的仿佛年画娃娃的脸,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禾公子醒了!”
  她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朝禾晏小跑过来,这孩子还太小,小短腿迈着,禾晏都怕她摔着了。
  禾晏问:“你是……”
  “奴婢叫白果,”小丫头乖巧的答道:“二少爷让奴婢来照顾你,不过公子没叫的话,不能进公子的屋。公子醒了,奴婢这就去厨房端早食过来。”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禾晏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问:“你家二少爷呢?”
  “二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白果笑眯眯的答,“二少爷临走时说了,公子不必拘束,如果不想呆在府里,可以自行离府办事,晚上早些回来就是了。”她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公子房里桌上的木屉里,还有银票。二少爷说公子可以拿着用,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就直接跟奴婢说,奴婢会跟大奶奶禀告的。”
  这小姑娘浑身尚有抑制不住的奶气,说话却头头是道的,禾晏失笑,“你这么小,你家二少爷怎么会让你来服侍我?”
  “奴婢的爹是府上管事的,”白果骄傲的挺了挺胸,“二少爷点奴婢过来,奴婢一定能照顾的好公子。”
  “那就多谢你啦。”禾晏笑道。
  白果很兴奋,似乎是第一次领这样重大的差事,回道:“公子是二少爷的朋友,不必对奴婢说感谢,奴婢这就去厨房啦。公子且稍等,热水都放在银水壶里了,就在院子门口,公子要洗脸,可以直接倒。二少爷说公子不喜人接触,这些倒水伺候的小事,不必奴婢动手。”她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禾晏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肖珏倒是想的周到。找这么一个小姑娘过来,简单纯稚,大抵就算瞧出她有什么不对,也不会往别的方面想。倘若换一个聪明伶俐的过来,万一就不巧发现了她的身份怎么办?
  她低头失笑,先去白果说的地方打了水回屋,梳洗起来。
  刚刚梳洗完毕,白果就抱着食篮进来了。她迈过门槛,将食篮放到桌上,“公子吃完后,将食篮放在这里就好了,奴婢会收拾的。有什么需要奴婢再进来。”不等禾晏说话,她就立刻又退了出去。
  禾晏:“……”
  真不知肖珏是如何与她说的。
  饭菜都是清粥小菜,如昨夜一般,不算豪奢,却处处透着精致细心。禾晏吃完饭菜,将空了的碗盘放进食篮。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桌前时,想到方才白果所说,拉开了木屉,果然见里头放着厚厚一叠银票。
  原以为白果说的银票至多就一两张而已,不曾想肖珏这样大手笔,这点银子,足够给姑娘家下聘礼了。万恶的贵族子弟,禾晏愤愤的想,难怪在济阳的时候肖珏去买衣裳,百两鲛绡纱眼睛都不眨的就定了下来。
  有银子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禾晏没有动里头的银票,将木屉重新合上,走出了房门。
  她记性很好,知道从这院子到肖府的大门如何走,一路上也没遇上白容微和肖璟。而其余的下人不知是不是被肖珏提前打了招呼,并未有一个人注意她,只是专注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仿佛禾晏出现在肖家,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仿佛她老早就住在肖家,是肖家的一员。
  禾晏没费什么力气就出了肖府的大门。
  甫一出门,顿觉晴光灿烂,禾晏眯了眯眼睛,抬脚往一个方向走去。
  当初她离京投军前,已经在乐通庄赢了一大笔钱,让禾云生去了学堂。如今已经过了一年半载,不知道禾云生还有没有在那家学堂念书。她不好直接去禾家,毕竟左邻右舍都是看着禾大小姐长大的,就算是扮了男装,也未必就不会被人认出来。禾云生学堂里的同窗不曾见过禾晏,想来也是安全一些。
  此刻时间还正好,禾晏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到了“鹤麓书院”门口。鹤麓书院比不上贤昌馆,但在普通百姓家中,也算是不错的学馆了。在如今重文轻武的大魏,岳麓书院不仅教导文经,还有先生来教导武科,这一点是禾晏最看重的。禾云生于读书一事上,启蒙的稍晚了些,他自己也志不在此,但是拳脚功夫还不错。若是以后走武人路子,也不是不行。
  正是清晨,读书的最好时候,从岳麓书院里传来阵阵读书声。禾晏不是书院的人,不好直接进去。便在外头的茶馆里叫了杯茶,坐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下学时候到了,才趁着先生们纷纷离开时,翻了个墙,进了书院里。
  不时有下学的学生出了书院门,禾晏正想找个少年问问禾云生在什么地方,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学堂的窗前。从里头传来少年们的阵阵笑声,带着些恶意的调侃,“云生兄,你今日真的不跟我么一起去?今日可是王兄的生辰!”
  又有一人道:“云生兄哪里瞧得起我们?你看咱们一起玩,何时见云生兄一起来过?云生兄武科这么好,脸蛋又俊俏,这样招姑娘喜欢,指不定日后就能结一门好亲,飞黄腾达,干嘛与咱们厮混!”
  又是一阵起哄声,禾晏微微皱眉,这样的调侃,也实在太伤人了一些。禾云生性情骄傲急躁,怎么能受得了这个?该不会打起来吧。
  她心里担心着,偷偷往里瞧,见众少年围着的桌前,正站着一名青衣少年,他低头收拾桌上的书本,自始至终,也没听他说一句话。
  竟是生生忍下了这般羞辱。
  大抵是觉得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半分响动,少年们闹了一阵,也觉索然无趣,三三两两出了学堂,与此同时,禾云生将书本收拾好,起身出了门。
  禾晏远远地跟在禾云生后面。
  禾云生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才走了没几步,忽然觉得背后有劲风而至,下意识的转身,一掌回过去,那一掌没有打到人身上,而是与另一只柔软的、却又坚韧的掌心贴合,悄无声息的挡住了他的掌风,轻而易举的令他倒退几步。
  “谁!”他警惕的喊道。
  下一刻,有个熟悉的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小子,看来一年多的学堂没白练,力气大了不少。”
  乍闻这个声音,禾云生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的掌心撤去,露出来人的脸。一张眉眼间与他有几分相似的、隔三差五就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脸,一张姣丽秀美的、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他的姐姐……禾晏。
  “你……”禾云生的嗓音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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