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将星第2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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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肖珏若有所思的目光,禾晏镇定道:“我们一行人过来,只喝酒,不谈情。”
  闻言,花游仙笑的更开怀了。她自己斟了一杯碧芳酒,作势敬禾晏,“小公子真可爱,奴家敬你一杯。”
  禾晏觉得自己宛如误入妖精洞里的憨厚书生,这一刻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了。
  一盏蔷薇露喝完,采莲笑道:“小少爷们是否还记得,多年前在此地,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她看向燕贺,“燕小少爷当时还在桌子上舞过刀呢。”
  燕贺一愣:“我怎么不记得?”
  他不说此话还好,一说,禾晏也记了起来。当时替花游仙赶走童丘石,吓退刘瑞以后,众人在入云楼喝酒庆祝。入云楼的姑娘们弹琴跳舞,好不热闹。丁妈妈拿出最好的碧芳酒招待,燕贺喝的最多,醉的最快。待醉后,抽出长刀,将用来装饰插进花瓶里的荷花一刀劈成两半。
  众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见那穿的格外鲜艳夺目的少年郎一脚踏上桌子,开始舞刀。且舞且吟:“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小伙伴们七手八脚的去拉他,将他扯下桌子,林双鹤一边去捂他的嘴,一边对旁边的姑娘们赔笑:“这家伙喝醉了,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姐姐们且忘了这回,勿要放在心上。”一边又回头骂燕贺:“什么屠龙……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敢乱说,你爹要是知道,明日就能带你回去打断腿。”
  可惜那时候燕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那时候大家都喝醉了,”林双鹤忆起从前,也十分感叹,“碧芳酒性烈,现在想想,除了怀瑾,居然是禾如非那个小子酒量最好,最为清醒。”
  “禾如非?”燕贺一听禾如非就不得劲了,哼道:“我看他是偷偷将酒倒掉了吧,你要说他酒量好,我不信!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禾晏垂眸,看着眼前酒盏中深红的酒酿,心道,那一次,她的确没有喝醉,甚至所有人都不省人事的时候,都清醒十分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和衣上塌。原因无他,是因为那时候大家喝的是碧芳酒,独独她一人,喝的是如今日一般的蔷薇露。
  蔷薇露就如燕贺所说,是甜滋滋的果子露,虽算酒,酒性却绝对及不上碧芳酒。何况当日她格外谨慎,所以喝的很少,是以大家躺倒一片的时候,她还能屹立不倒。
  只是……为何当年独独她一人得了蔷薇露呢?
  禾晏想不明白。
  有姑娘弹起了琵琶,声音轻快,听得人大乐。年少时总喜欢看戏台上的悲剧,听哀愁的歌曲,总觉得喜乐世俗,不及悲事刻骨铭心。年纪渐长后,凡事力求一个圆满,却知圆满艰难。
  所求的,不过是瞬间而已。
  采莲捂着嘴笑道:“不仅如此,当时各位小少爷们还在入云楼里留下了各处墨宝,只是后来时日长久,那些墨宝都遗失了。否则今日还能拿出来一观,也是一件乐事。”
  “墨宝有什么了不起,”燕贺不以为然,“再写一副就是了,我们杨大才子在此,有什么写不出来,是不是?”
  杨铭之一愣,没有说话。
  花游仙似是被他这句话触动,道了一声“稍等”,起身离席。众人都不明所以她究竟要做什么,过了一会儿,这姑娘抱着长长一卷过来,走到众人身边。
  “游仙姑娘,这是什么?”林双鹤问。
  花游仙看着怀中的卷轴,轻轻抚摸几下,目光中充满眷恋与回忆。她柔声开口:“不知小少爷们是否还记得,当年在入云楼相庆时,王公子也在。”
  大家沉默下来。
  “王公子”这个人,当年是一切起因,亦是一切的结束,自打重逢后,大家刻意避而不谈此人,就是怕花游仙伤心。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可能让一个愿意为了爱人牺牲自己,远赴千里的姑娘断然和离,定然是遭遇了足够伤心的事。
  “诸位小少爷喝酒高论时,王公子曾在一边作画,将小少爷们全部刻画下来。”她一边说,一边让身侧的姑娘帮忙展开卷轴,“后来奴家与王公子和离,出府之时,并未带什么行李,只有这个。”
  话一说完,手中的长卷徐徐铺陈展开,落进众人眼中。
  王生这人其余且不做评价,才华确实不假。笔触极好的抓住了各人的特点,栩栩如生,但见长卷之上,灯火交筹,胡琴笙歌不绝。眉眼姣丽的姑娘们裙裾如翻起的菡萏,长席歪倒着酒壶杯盏。
  束着高高马尾的少年踏在桌上,眉眼意气风发,正在舞刀,桌下有个少年,一手握着折扇,一手忙着去拉他。旁侧的杨铭之不如现在稳重,神情却是一如既往地温和,被一边的姐姐挽着劝酒,慌里慌张的摆手拒绝。
  禾晏还看到了自己。
  带着面具的女孩子坐在角落,一片欢声笑语中,似是被人遗忘,而她微侧着头,像是在追随什么,目光所及,是坐在中间,正漫不经心低头浅酌的白袍少年。
  ------题外话------
  关于争宠,看穿一切的林大夫表示:害!这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晏晏:虽然我是个牛仔但我在酒吧只点奶~~
第一百九十章
秘密
  “还堪笑,借今宵一醉,为故人来!”
  燕贺将酒坛虚虚一握,脸色通红,说话已经含糊不清。花游仙笑道:“燕将军是喝醉了。”
  一小坛碧芳酒见了底,琴声未绝,众人已经各自东倒西歪的醉去。燕贺与林双鹤醉的最厉害,林双鹤正举着扇子与燕贺奋勇力争,“夫人有什么了不起?有夫人的人,怎会懂得自由可贵?”
  “你懂个屁!”燕贺醉醺醺的骂他,“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杨铭之酒量浅,喝一点点便有些头晕,他倒是没有发疯,只是克制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有些虚浮而已。
  禾晏如今的酒量比杨铭之还要不如,蔷薇露虽然清甜,到底也是掺了酒,喝了几杯,就觉得困意袭来,不知何时便觉得头重脚轻,一头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一行里人,唯独清醒的就只有楚昭与肖珏二人了。
  “楼上有空的屋子,”采莲道:“不如先将他们送去楼上休息一阵,奴家让姑娘们煮些醒酒汤煨着,醒来后可以直接喝。”
  肖珏颔首。
  且不说其他的,光是燕贺与林双鹤这副模样,放到街上指不定出什么大事。采莲便令人去搀扶林双鹤与燕贺到楼上。
  杨铭之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勉强维持着清醒,微笑道:“我就不必了,我的马车还在门外,我回去休息。”说罢,也不等回答,自顾自的往外走。
  花游仙有些担忧:“这……”
  肖珏:“随他。”
  杨铭之走后,楚昭便看向禾晏,正要开口,就见肖珏走到禾晏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叫她:“禾晏。”
  禾晏睡得朦朦胧胧的,下意识的将肖珏的手拍掉,继续好眠。肖珏顿了一刻,弯下腰,将禾晏抱了起来。
  一旁还在弹琴的姑娘惊了一惊,手指一错,琴声划出古怪的一声。花游仙却是低头笑了,对肖珏道:“肖少爷请随奴家来。”
  见肖珏将禾晏带走,采莲看向剩下的楚昭:“楚公子……”
  这年轻人便温文尔雅的冲她一笑:“麻烦了。”
  ……
  屋子在楼上最角落的一间,与林双鹤他们离得远,走廊的尽头是阁楼,一眼望过去,仿佛仙山亭苑。花游仙站在门口,笑道:“这屋子没有人住过,隔几日都会打扫,肖少爷请便。”
  肖珏道了一声“多谢”,将禾晏抱进屋里。
  花游仙退了出去。
  肖珏个子很高,禾晏又很瘦弱矮小,抱起来的时候很轻松,不像是抱了个姑娘,反而像是抱了只猫儿般的轻盈。这屋子里的塌很矮,大约是因为平日里无人住过,有些冷清。肖珏弯下腰,将禾晏放在塌上,又半跪在地,靠着床头,替她将被子盖好。
  月色朦胧如烟景,夏日里清风浅浅,顺着窗户飘进来,似乎将酒意也吹动了几分。青年低头去看睡在床上的女孩子,耳边似乎响起方才燕贺的话来。
  “活到现在,只怕你们连姑娘的手都没有拉过,第一个吻都还留着。”
  他睫毛垂下来,眸光凝着塌上的人,低声自语:“倒也不是。”
  济阳水战时,禾晏也曾在水下差点被憋死,那时候救人心切,也与她渡过气……那应该就是他的第一个吻了……如果那也算是吻的话。
  不过,这个人却好像还不知道。
  这未免令人有些不悦,年轻人屈起手指,像是忍不住要去敲打她以示惩戒,然而却在快要碰到禾晏额头的时候停了下来。紧接着,敲打变成了柔和的轻抚,肖珏替她将吹到脸上的乱发拨到了耳后。
  临出发时,林双鹤对他说的话又浮上心头。
  “怀瑾啊怀瑾啊,你若是喜欢禾妹妹,自然当去争取一番。就算她喜欢楚子兰,可你也知道,她与楚子兰是不可能的,楚子兰也非良配。你如此姿容家世,难不成还怕比不上楚子兰?我是不知道禾妹妹以前遭遇过什么,不过但凡你对她好一些,表现的不要如此不近人情,她喜欢上你,应当是很容易的事。”
  “你知不知道,在禾妹妹的心中,从来不是一个认为自己该被‘偏爱’的人。”
  年轻男人盯着塌上的女孩子,目光渐渐深幽,这一点,纵然是林双鹤不说,他也感觉到了。可这很没有道理,鸾影的消息里,禾绥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不至于令她妄自菲薄。
  在演武场上、刀光剑影中的飞扬洒脱,和在寻常世俗,人情世故中的卑微谨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一个矛盾的人,偏偏这点矛盾,就让她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肖珏垂眸看着她,伸出手,似是想碰碰她的脸颊,手指即将触到的时候,猛地惊醒,立刻缩回手,站起身来。
  顿了顿,他将窗户掩上,关好门,重新出去了。
  ……
  外头的风月凉爽,阁楼凉亭里,似是旧时风景。
  年轻男子慢慢走着,神情淡淡。他黑衣锦袍,袍角绣着的金蟒华丽而危险。自远而近,在夜色里划出璀璨的影子。
  凉亭的长椅上,有人已经捷足先登,靠在雕花的栏杆上饮酒。
  肖珏走了过去,那人站起身来,冲他盈盈一拜:“肖少爷。”
  正是花游仙。
  “小少爷们都已经各自送回房中休息了。”花游仙俏皮的一笑,“肖少爷放心,姑娘们都没敢进房里,伺候的都是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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