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毒后第18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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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妙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忽然瞧见外头惊蛰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急道:“姑娘,宫里来人了!”
  罗雪雁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不敢让人发现冯家兄妹在这里,罗雪雁带着沈妙是到前厅去迎话的。待来传话的小太监说完,才晓得不是来传圣旨的,而是让沈妙明日单独进宫一趟,皇后娘娘有话要与沈妙说。
  等小太监走后,罗雪雁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虽然没有传圣旨,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日沈妙一个人进宫,若是在那时候提出圣旨的事情,沈妙一个人不好拒绝。就算不提出,谁知道皇后会说出什么恐吓的话。让沈妙孤身一人去面见皇后,本来就是一件用心险恶的事情。
  冯安宁和冯子贤都有些担心,沈妙反过来还劝他们不用放在心上。等冯家兄妹走后,罗潭才问:“小表妹,现在怎么办?要不就在近日将亲事定下来?”
  “亲事也不是一夜间就能定下来的,还要合八字交换庚帖,请冰人来走场,事情多得很,在明日之前是来不及的。”沈妙道。
  罗潭怔住:“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又道:“小表妹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妙一顿,自然是清楚地,因为前生,她是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些事情一样一样的完成,只恨不得早些嫁到心仪人的府邸。
  却不知那是一处吃人不吐骨头的坟冢。
  罗雪雁认真的看向沈妙:“娇娇,你告诉娘,这几个人中,你喜欢的是谁?”
  “倒也算不上喜欢,”沈妙微笑:“挑个最合适的吧。娘也不必太过着急,明日等我从宫里回来再作打算也不迟,说不定还会有更多合适的人出现。”
  罗雪雁一怔,沈妙总是对自己的亲事漠不关心的模样,对未来的夫君似乎也并无期待,让罗雪雁心中有些着慌。一直到沈妙走后,才喃喃自语道:“莫非……娇娇对定王还余情未了么……”
  罗雪雁的这些想法,沈妙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和皇家玉石俱焚,她有烈士断腕的决心,就是不晓得傅家人有没有舍弃名声的打算。
  就算在最坏的境地,也不能失去希望,总归还活着不是么?
  她这样想着,却又目光沉沉的看了窗户一眼,终于觉出几分烦躁,吩咐谷雨:“窗户关紧些,我要休息了。”
  ……
  太子有意要纳沈妙为侧妃,导致如今官家皆是不敢与沈家扯上瓜葛,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能传到官家耳中,自然也能传到皇子间的耳中。
  周王府上,静王和周王两兄弟正坐在桌前商量着此事。
  “和老六他们争了那么久,没想到最后却被太子钻了空子!”周王愤愤的将酒一饮而尽:“太子平时看着老实,这会倒机灵了!”
  静王比他哥哥要沉稳些,摇头道:“我看此事不仅是太子的主意,还有父皇的授意。父皇本就不满我们和离王一众,太子到底名正言顺。父皇偏帮太子,才想把沈家兵权给太子做助力。”
  “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周王冷笑:“都说能者多劳,太子那个病秧子,也不想想沈家兵权到了他手里,能用的了几年,莫不是还没等摸热乎就一命呜呼,白白便宜了别人。”这话说的十足恶毒,几乎是咒太子早死的意思。虽然如此,周王的语气却十分嫉妒,要知道太子若是得了沈家兵权,实力大增,不仅能和他与离王分庭抗礼,指不定还会超出他们多矣。
  太子本就有名声上得天独厚的优势,加上沈家兵权,胜算多了几筹,周王怎么能不急?
  “如此说来,倒还不如当初就让沈家那个小娘们嫁给老九,总也好过太子。”周王沉声道。
  “老九?”静王笑的意味深长:“四哥,老九可不你我想的这样简单。”
  “你说沈万和秦王一事?”周王疑惑:“怎么看都有人在背后授意的意思。就算是真的,也仅仅只是他有这个野心而已。说句实话,咱们九个兄弟,谁对那个位置没有野心?老九谁也不占,就是想自己独大。他有这个野心,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成日里都朝堂事参与的都不多,哪个臣子肯跟他?”
  傅修仪和沈万私下里走得很近,和秦太子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事被诸位皇子听到,对傅修仪警惕,可到底没有放在第一位。原因无他,傅修仪长年累月都不怎么参与朝事,就算有那个野心,也没有那个实力,无非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比起他来,还有更重要的死对头。
  静王摇头:“四哥不要小瞧老九,我总觉得他藏得很深。”
  周王不耐烦的挥手:“好端端的,老提起老九干什么。今日我叫你来,是有一事跟你商量。”周王压低语气:“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家兵权落在太子手里,如果太子得了兵权,现在皇太孙也生了,父皇有意扶持,你我的机会更小。我和离王斗了这么久,可不想被太子捡了便宜。”
  “四哥的意思是?”
  “这门亲事不能结,”周王笑的残酷:“最好是结成仇最好。”
  “结仇的法子千千万种,四哥先要哪种?”静王问。
  “自然是血仇。”周王放下酒杯,道:“那沈家小妞之前不也是一心想着老九,肯定是不愿意嫁给太子的。既然如此,我们皇家也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不如帮她解脱。”
  “想对沈妙下手可不容易。”静王道:“上次沈妙被人劫走之后,沈信给她的侍卫多了一倍,戒备森严,怎么动手?”
  周王一笑:“外面不行,可以在宫里嘛。”他得意洋洋:“进了宫里,管他什么守卫,都要在外面等候,进了宫就是我们的天下。我打听过了,明日沈家小妞要一人进宫,等她进宫见了皇后之后,就是我们的机会,那时候动手,最简单不过。”
  静王道:“宫中动手容易,查起来却容易被人怀疑。”
  “嘿嘿,所以这是一箭双雕的事儿。”周王笑了:“你说,弄成是老六的手笔如何?”
  静王眼前一亮。
  他们兄弟二人和离王一派斗了这么多年不分上下,要是这一次沈妙在宫里出事,沈信疼爱沈妙,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太子身上,如果不是太子有意要娶沈妙,沈妙不会出事,太子和沈家就算是结仇了。而最后查出来是离王所为,离王也讨不了好处。
  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拾了两个劲敌,何乐不为?
  静王笑道:“四哥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不过还得细细布置一番,省的多出破绽。来人,请我的幕僚进来。”
  ……
  无独有偶,周王府在商量着明日刺杀沈妙一事的时候,离王府也在为此事而伤透了脑筋。
  离王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兄弟,道:“你们以为如何?”
  襄王是个谨慎胆小的性子,看着离王笑盈盈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离王自来就是笑面虎,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可是这么多年下狠手的事儿没少做。他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成王闻言却道:“这有什么冒险的?总不能真的让太子娶了沈家小姐,平白无故的得了沈家兵权。六哥和周王争了这么多年都没争出个所以然,那太子病歪歪的,也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成王一向说话粗枝大叶不计后果,这番话说的也十足放肆,不过显然十分合离王心意,他道:“八弟说的不错。太子拿到沈家兵权,的确非我所愿,这桩亲事若是成了,不只是我,两位兄弟也会有所连累,那可不成。我提出刺杀沈家小姐,便是为了以绝后患,虽说沈家小姐很是无辜,可说到底也是被太子连累的。”
  离王笑眯眯的说起刺杀一事,话中虽然很是同情沈妙无辜,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可是要如何将此事算到周王身上?”襄王小声问。
  “周王平日行事放肆,冲动之下做出此举也合情合理,父皇本就对他颇有微词,在想扶持太子的时候,因为周王而损失沈家兵权,父皇只会重责于他。”离王沉吟道。
  “一箭双雕,是个好主意。”成王大大咧咧的开口:“我支持六哥!”
  襄王没有说话,可他即便说不说话也都无关紧要。他和成王都是追随离王的,离王的决定,也代表着他们二人。若是成功,自然升天,若是失败,一起倒霉。这是一开始就明白的“同甘共苦”。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只能盼望明日刺杀沈妙,能够进行的顺利一些了。
  ……
  夜色如墨,冬日的风刮在脸上,皆是凛冽寒意,仿佛有人拿刀子在刮脸似的。白日里打好的水在夜里都结成冰,随着木桶晾在屋外,第二日和地面黏在一起,搬也搬不动。
  客栈的楼上,窗前,紫衣青年负手而立,眉头紧锁,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从外头蓦地飞进来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面前的窗台之上,身上都结了一层细小的冰凌,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外头飞,大约也是冷的出奇。
  谢景行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小管,随手将鸽子往身后一扔。屋里烧着炭火,正是温暖融融,鸽子身子一歪,飞到屋里的书桌上,歪着头去啄桌案上小碗里放的玉米粒。
  谢景行从银色的小管中抽出一个小纸卷儿,展开看完。随手扔进炭火炉中化为灰烬。铁衣从门外走进来,走到谢景行身后,道:“主子,车马已经备好,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谢景行“嗯”了一声。
  铁衣却没有退下,而是看着谢景行的背影,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有话就说。”谢景行头也不回的道。
  铁衣一震,连忙道:“主子,定京那头传来消息,这几日沈信正在为沈五小姐物色合适的青年才俊,似乎有意结亲。”
  谢景行没回头,铁衣看着对方秀骨青松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也不知道这话当讲不当讲,心中叫苦不迭,定京那头的季羽书和高阳在传回来的信里都没提到此事,铁衣这会儿提了,日后谢景行怪责他们二人,倒像是铁衣在其中挑拨一样。
  但是不说吧,此事事关重大,要是回头谢景行自个儿知道了此事,已经酿成大错,他这个贴身暗卫也就可以不用当了,说不定命都没了。
  在义气和性命之间,铁衣十分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他道:“苏家苏明枫,罗家罗凌,冯家长子冯子贤都登门沈宅。”
  “冯子贤?”青年转身,盯着铁衣的眼睛,问:“冯子贤为何登门?”
  铁衣脊背发寒,硬着头皮道:“因为沈信急着将沈五小姐嫁出去,因为宫中有消息传出,太子有意要娶沈五小姐为侧妃。沈家不希望沈五小姐嫁入东宫,想在圣旨下来之前把沈五小姐嫁出去。冯家小姐和沈五小姐是好友,特意寻兄长过来解困……”
  “宫中什么时候传的消息?”谢景行缓缓问道,声音却似镀了层冰。
  铁衣压根儿不敢看谢景行的眼睛,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道:“五日前。”
  “五日前的消息现在才到?”谢景行不怒反笑,漂亮的桃花眼似有怒气划过,他道:“本王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了一群废物。”
  屋里的空气倏尔冷下来,似乎比外头还要冷,即便有着暖融融的炭火,桌上的鸽子却也是“咕”的轻轻叫了一声,脑袋缩回羽毛中去。
  铁衣欲哭无泪,却还得将没说完的话说完,道:“宫中今日给沈家传话,明日沈五小姐一人进宫,皇后有事相谈。”
  话音未落,就见那俊美绝伦的紫衣青年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门口,随手扯下挂着的狐皮大裘披上,冷声道:“备马。”
  铁衣一愣:“主子,不是明日一早……”
  谢景行冷漠的扫了他一眼,铁衣打了个冷战,什么都不敢说了。
  这一夜,风雪交加,寒气入骨,有人在温暖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安睡,有人在华丽府邸商量杀人越货的阴谋勾当。有人理所当然的居于九重宫阙指点江山,也有人骑宝马千里之外披星戴月风雪迢迢。
  有人欢喜,有人悲伤,有人焦虑不安,有人得意洋洋。明齐诺大的江山如画,定京歌舞升平,临到年关各处欢声笑语,却无人看得到平静湖面下的风起云涌。
  定王府上,某一间屋中,还有人自己与自己对弈。
  男子一身青衫落落,桌上的棋局七零八落,白字黑子交错一盘,极其复杂的模样。每走一步,他都要思量许久,似乎是下到了瓶颈之处,手中的黑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灯火微微晃动,几乎将要熄灭,他起身续上灯油,屋中重归光明。这男子眉目生的光风霁月,一派谦谦君子作风,似有傲骨青霜在心,然而眉目间落落寡欢,有着散不开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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