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第2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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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拂面无表情,视同未闻,跃上马背。
  可那少女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开,她显是怕极了,声音已带上哭意。
  这似哭还忍的声音,在章拂脑中荡漾开来,似有几分熟悉,这熟悉感终于使他眼中有了波动。
  他拍马而去,只见三名身穿短褐的男人围住了一名少女,少女手中高高举着剪刀,明艳却苍白的脸庞绷着紧紧的,神情决然,手中的剪刀似乎下一刻就要刺向他们、或是自己。
  章拂认出了这些男人。
  大永昌寺已经完工,这些人本该领了工钱离去,却仍赖在寺院中吃喝,他已下令命僧人驱逐。
  看着三名男人几乎同时倒地,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和他们胸前的血洞,张眉娴手中剪刀跌落,连连后退。
  “不必害怕,没事了。”
  马上的人罩着幂篱,然一身僧衣僧鞋格外醒目。
  “多、多谢师傅相救……”张眉娴靠着一棵树,语气战栗着道谢。
  只是,僧人不是都不杀生,以慈悲为怀的吗……
  余惊未了之时,她胡乱地想着。
  那僧人隔着幂篱看了她片刻,便拍马离去。
  张眉娴兀自给自己压惊,擦干盈在眼眶中始终没有落下的眼泪,重新将那把防身的剪刀捡起来。
  此时,她忽然听到马蹄声响起,正如惊弓之鸟一般戒备时,却见是那名僧人去而复返。
  “你为何独自出门?可需我送你回城?”对方问道。
  张眉娴怔然了片刻:“你可是……章拂法师?”
  这声音她听得有些耳熟。
  对方无声默认。
  “多谢法师。我不回城,我须得赶去雨桐县……”她神态坚定地摇头。
  章拂沉默片刻,驱马至她身侧,朝着她伸出手去。
  “我送你去。”
  晨光在他身上投下层层光晕,张眉娴忽然失神。
  ……
  翌日一早,张秋池“伤重身亡”的消息传入了柳氏耳中。
  柳氏精神一振,当即召集所有下人去了前院,又命人去翰林院传信给张彦。
  “请二太太三太太同去前院。”她似笑非笑地吩咐道。
  消息传到海棠居,宋氏与传话的丫鬟说道:“我身体有些不适,不便走动,大太太若是有事,还请移步海棠居来与我当面说。”
  丫鬟唯有将话传给柳氏。
  柳氏气得摔了茶盏。
  “这贱人现在还跟我摆架子!”
  一旁的贴身嬷嬷劝道:“太太不必动怒,现如今您跟她还有什么可置气的……”
  柳氏脸色稍缓。
  说得对,不必与一个死人计较。
  不就是海棠居么,她跑一趟就是了,到时反而更方便行事。
  柳氏起身,带着人往海棠居赶去,又吩咐丫鬟将下人全部聚集到海棠居。
  她到时,宋氏坐在堂内吃茶,纪氏陪在一旁说话。
  柳氏面上浮现冷笑。
  她这个三弟妹,竟也是个没眼色的蠢货,时至今日还看不清形势。
  宋氏抬头看向柳氏,又看向院子里。
  下人丫鬟婆子依照等级高低顺序,站了大半院子。
  “柳氏,不知你这是要做什么?”宋氏冷声问道。
  见她当众这般称呼自己,更连起身都不曾起,柳氏神色转寒。
  宋氏这个贱人……
  她若非是顾忌宋家,早送其去见阎王了,也用不着这般大费周章!
  为了让宋家来日无法追究,她只有耐着性子演一出戏。
  “看来是二弟出事对二弟妹打击太大,如今竟糊涂得连大嫂都不会喊了。”柳氏冷笑着说道。
  宋氏笑笑没有说话。
  柳氏一拳头砸在棉花里,按下不甘,又眯了眯眼睛问道:“池儿好歹是家中长子,是你二房的孩子。他如今人都没了,二弟妹竟还笑得出来,这般铁石心肠,说出去只怕骇人听闻。”
  “这与你无关。”宋氏神定气闲地去端茶。
  “二弟妹果真狠心。”柳氏冷笑道:“我知道你恨池儿的姨娘,却也不该这般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此番池儿被害身亡,你作为嫡母难道也准备不闻不问,就眼睁睁看着他白白丢了性命吗?”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宋氏平静地反问。
  “自然是找出杀害大公子的真凶!以正家法!”柳氏答得义正言辞。
  宋氏皱眉:“家法?难道你认为是自家人下的手?”
  “池儿为人谨慎和善,与外人拌嘴都是没有过的事情,更别提是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纠葛了——且出事当夜家中上下戒严,凶手既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十之八九是有身份做遮掩的家贼!”柳氏断言道。
  “听你这语气不像是推测,倒更像是亲身经历了似得。”宋氏冷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
  “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二弟妹还当慎言。”
  “那你想怎么查?”宋氏看向院中的下人:“难道凶手会在这些人当中不成?”
  “不无可能。只需依次询问当夜出事之时各人在何处、身边之人可有异样,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柳氏神色笃定地道:“一个人可以撒谎,但不可能每个人都帮着他撒谎,总会有纰漏。”
  纪氏与宋氏互看了一眼。
  “那且问吧。”宋氏浑不在意地道。
  见她这幅高高挂起的态度,柳氏更觉运筹帷幄。
  她命心腹嬷嬷前去查问,又让二管家带人在一旁详细记录各人所言。
  查问过大半,果然出现了一名十分可疑之人。
第245章
指认
  那是一名粗使仆役,年约三十上下,负责前院洒扫,平日里少言寡语。
  “说,你为什么撒谎?”柳氏厉声逼问。
  他原本说自己出事之时正在熟睡,是后来被府里的动静吵醒的——可就在方才,与其同住的下人中却有人清楚地记得,他们惊醒时这名仆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仆役脸色惊慌地跪下,为自己辩解道:“那时、那时奴才刚好出去方便了,方才是怕惹上麻烦,一时才没敢承认……”
  他一副“谁成想竟弄巧成拙”的语气。
  “你这话拿来蒙骗傻子还差不多!”二管家当机立断道:“扒了他的衣裳验伤!”
  据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范九称,他听到大公子呼救冲进房中之时,见那刺客倒地,床边又分别散落着匕首与短剑,故而推测大公子曾反击过对方。
  仆役闻言脸色大变,挣脱了禁锢,爬坐起身就要逃走。
  “抓住他!”
  那仆役身手倒是不慢,飞快地冲出人群去,因有家丁眼疾手快关上了海棠居的大门,一众人上前将其围住,才未让人逃脱。
  仆役被按倒在地,上衣被当众扒开,胸前裹着的伤布浸着血迹。拆去伤布,一道长而深的伤口触目惊心,一看便是被锋利的刀剑所伤,且伤口尚未结痂,显是新伤。
  一个粗使下人,身上怎会有这样的伤口?
  且他方才一听“验伤”二字便要逃走,已足显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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