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校对)第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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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计斤城是西汉时期的名字了,东汉的时候叫介亭,到了司马氏晋国的时候也改了一次名字。但是司马氏晋国根本就不会受人尊重,东汉武力不明显,倒是西汉让胡人无比的敬畏,后赵建立政权之后搞了一下各州郡县的命名,一些地方名字给恢复了西汉时期。
  刘彦之前可是重新派出部队占领烧成了白地的不其城,是想要看看系统有什么反应。重新占领不其城之后,操作页面是多了一个1/8的提示,但并没有其它反应了。
  “君上自然是会占领计斤。”纪昌可是作陪来着,他刚刚分明看到刘彦有些无动于衷,深怕闹出什么幺蛾子,斗胆地插话:“不说计斤还有不附的家族和豪强,光是计斤紧邻高密郡也要夺下。”
  刘彦才不是无动于衷,是他在权衡夺下计斤一县会有什么后果。或者说,夺取了计斤之后系统会有什么变化。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他都还在思考,纪昌竟然插话了。
  纪昌还是很小心在观察刘彦脸色的,毕竟他身为属下,没有经过请示就开口,还是在这种正式场合,被上司命人拉出去打死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幸好,他看到的是刘彦对自己露出鼓励的表情,心里像是流过一股甘泉,想道:“君上如此信任重用于我,我怎么能不尽心尽力为这样的主君效劳呢?”
  说到底吧,刘彦就是还没适应下来,什么都是从能不能从改变系统,或者是获得系统奖励,作为出发点。至于说什么战略啊、局势啊、时势啊,只是照着历史的发展情势制定一个大方向,细节上却是不用想有多么高明了。
  浑身都是干劲的纪昌却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是偶尔看向刘彦时,那眼神让刘彦对视了有种……怎么说?就是让刘彦汗毛有种要竖起来的感觉。
  酒宴就是意思一下,然后该滚蛋的全部滚蛋,倒是西骞家的西骞建同被留下,虽然没有直说,作为人质的意思却是非常明显。
  “君上!”纪昌的恭敬简直就是恨不得表现更加明显:“攻柜县也是攻,既然西骞柏辽建议攻打计斤,想来是要试探君上的气魄。”
  没有地图,刘彦其实连计斤城在哪都还不知道。他绘制的地图都是在南面,也就是上次到处溜达,给认真绘制,对于北面则是一片空白。他是攻下了一郡首府,可是按照胡人的尿性,典籍什么的没有,舆图什么的还奢望有?
  要知道一点,古代啊,地图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有的!
第49章
汉部战歌?
  是不是要攻打计斤城额外说,面对西骞柏辽的试探,纪昌认为不能表现软弱,可是也不能表现目空一切。他很明白地点出计斤城是现阶段的一个战略要地,然后又扯了一些周边郡县该是什么反应。如此这般,已经是点到为止了。
  “君上。”纪昌满脸的责任感:“我们先攻不其城,杀胡人无数……”
  “什么无数,就是不到四千。”刘彦最不喜欢夸大其词了。
  “……然后又占柜县,灭离火与许家,已经展现出强硬。”纪昌没有受到刘彦插话的影响,径直说下去:“震慑周边胡人的目标已经达到,却是不宜累月激战。”
  刘彦还有一个保护柜县一个月不易手的任务,本身也没有想要再次攻打哪个地方,闻言点了点头。
  “广布细作,时刻注意周边动向。”纪昌用着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刘彦,说道:“周边幸存的坞堡,却是不易对付,他们太封闭了,细作不好进去。”
  “……”刘彦知道晋人的豪强和大族都是建造坞堡,许多的坞堡防御设施甚至要比城池难攻。
  事实上,中原和北地的坞堡真的就是密布。刘彦上一次出去溜达,亲眼所见许多的坞堡,看那建造所选择的地形,再看已经有棱堡的雏形,立刻发现想要攻打真的不容易。当时他就心中了然,难怪胡人是会选择无视,只因为攻打起来付出的伤亡和收获不会成为正比。
  刘彦可以收拢那些豪强或是大族吗?他有仔细的思考过,得出的结论是恐怕很难。至少是在真正的壮大起来之前,那些豪强和大族根本就不会考虑投靠,能在乱世……不,是比乱世还要糟糕的胡人当道环境生存,晋人的豪族谁又简单?
  “君上?”纪昌还陷入某种狂热之中:“君上应当派出人手,向各地的坞堡进行征税。”
  刘彦点着头:“既然你已经负责军略,那么就与负责民政的田朔商议,有了结果再禀告于我。”
  纪昌揖礼,一脸的神圣使命。他的确认为应该征税,那是一种彰显统治的手段,亦是让被征税的人知道,谁是他们现在的统治者。
  征税是一件技术活,纪昌是需要与田朔好好沟通,然后再拟出一个名单,介时少不得又需要一番敌我审视。
  其实……刘彦有些不是那么想和纪昌单独相处了,他总觉得纪昌自从作为一次参军带兵出战,此后就一直是一副怪怪的精神状态。
  “另外……”刘彦说道:“士卒那边还需要加强训练,不止是令行禁止,还要寻找方法提升士气,坚定他们敢战之心。”
  “诺!”纪昌应完,略略迟疑地问:“小人有听君上吟唱过一赋,却不知道能不能予士卒传唱?”
  “赋?”刘彦知道自己是会一直“剽窃”后世文人的一些诗词,但好像没有“剽窃”过赋啊!
  赋却是两汉流行,最为出名莫过于《长门赋》,到了两晋其实也流行,但……着实是没有多少传世的赋流传后世。
  “就是: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纪昌用着夸张的表情:“提及了前人英豪,有楷模作用;提起了志气,能够激励人心。当真是绝世好赋!”
  刘彦当然是喜欢,可是……这个是那个什么的军歌,真的能行?
  纪昌揖礼几乎到底:“请君上允许!”
  这里有值得讲究的地方,算是纪昌再一次对刘彦的试探,那赋还是词?反正里面就是充满了对扫平胡人的意志,他就是想要知道刘彦究竟拿胡人是什么态度。
  那个不是允不允许的问题,是……刘彦需要再琢磨应该怎么改一下。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懦弱误此生;
  况乃族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地胆怯,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胞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胡人不顾生;
  齐从军,净胡尘,势扫胡人不顾身!】
  按照儒家写诗词歌赋的押韵和典故,看着绝对是不会有什么毛病,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人晓不晓得什么是“民族”,又或者是什么是“同袍”。另外,也许直接点明要扫平胡人也是一个大硬伤?
  刘彦对诗、词、赋本身就不在行,他接受到的教育不是这些。至于歌?现代歌在这个时候行得通吗?
  其实哪怕是现代的国学大师回到古代,估计也不会比真正的古人强上多少,毕竟现代的国学,对于古人来说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古人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那样。
  纪昌不是什么儒家大师,他就是一个伪儒生,将内容强记起来,已经开始在琢磨是不是找个大儒润色一下,然后再找音律大家给编个乐曲。
  刘彦那里还是有不少歌可以作为军歌,老套一些的什么《精忠报国》,敢用这个不说晋人懂不懂,他自己都觉得无比别扭。或许《男儿行》是非常不错的一个选择,杀气重,每一个字都透着血淋淋的血腥味。
  其实……《岂曰无衣》才是最合适的,连想都不用想。这首军歌已经伴随着太多的人,刘彦也已经在做专门的考究,必定会将《岂曰无衣》给设定为军歌。
  夕阳在照射大地,一片血红色的黄昏,明天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站在高处向着整个安置地环视,一股股的炊烟升向了天际,整齐的木排屋透着规整,街道上的两边蹲着一些人,远远瞧去就是利用难得的闲暇在唠嗑。
  【安置地已经显得有些拥挤。只是短时间内着实不适合扩建,至少要先看清楚石赵会有什么举动。】
  伐木伐得有些过于凶猛,安置地周边的树林被清空了很多,那些地方要是捣弄一下,肯下力去翻整可以重点豆子什么的。
  听闻田朔近期就在搞农耕的事情,想要带人将安置地周边的杂草什么的全清理了,然后再弄沟渠引来水源,说是要在安置地外面开垦农田。
  田朔的举动遭到几乎所有人的重视,刘彦大概也明白有农田的意义不止是增加粮食,要是有了农田那些晋人会更加心安。他明知道可能废了老大的劲,最终极可能会在战火中成为灰烬,却也是不忍阻止。
  真的,田地对于晋人来说,不是田地那么简单,是生活,是希望,是寄托……
  刘彦已经在考虑了,是不是要丈量一下土地,对收留的晋人进行分田。他只是稍微对纪昌一提,却是遭到了纪昌的谏言。
  “田亩是国之重器,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他们何德何能可以平白无故获得赏赐?”纪昌一脸的恳求:“君上,能够成为汉籍,可以给予田地分配,却不好一而视之。”
  “……”刘彦再一次被古人教训了。
  纪昌很忙,比刘彦都还忙,告罪之后迈步频率很快地离去。他需要摸清楚柜县还有多少个豪强或是大族的坞堡,又要进行必要的情报窥探,还要与那些投靠的家族扯皮,算得上是在痛苦中忙碌,又在处理诸多杂事中感到快乐。
第50章
闲则生事
  结寨以成坞,垒堡以图保,战乱之秋的岁月里,许许多多的豪强和大族就是这么保证自己的生存。
  有些大族自然是无法以一家之力建立坞堡,那么按照血统亲近,又或是联姻合作,集中物力、财力、人力来建造一座防御功能强大的坞堡,成了上上之选。
  “尔荣上次听从寿阳文的谋算,清除的坞堡颇多。”纪昌说话的对象是田朔:“现在幸存下来的那些坞堡,不好对付。”
  田朔曾经是一地的县丞,自然无比清楚坞堡不好对付。他就是不太明白纪昌为什么一面喊着不要累月激战,另一边又想要寻找敌手。
  “我们的这个势力崛起时间太短,不能没有敌人。”纪昌本不需要分析,却耐心解释:“太多流民刚刚迁来,安逸将令他们心生懈怠,一旦闲了就会小事不断,大事就要乱。对于朝廷(后赵),只要有大军开来,我们只有躲避海岛的份,断然无法与之抗衡,不宜再行挑衅。对结寨自保的豪强却是没有这等忧虑。”
  田朔是管民的嘛,非常认同纪昌对民众的评价。
  管理民众,不同的时期会有不同的方式,汉部新兴,那些人不存在太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不过是当成一个避风躲浪的港湾,风平浪静生活下,一些不安分的人寻衅生事是必然。
  这也是流民聚众的特性,怎么防都没法防,因为自有了陈胜与吴广,总是会有一些脑子坏掉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没那个能力还总喜欢吼嗓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对于一无所有的人来讲,鼓动群众暴乱,趁机谋事,成固然可喜,败也不过是烂命一条,有什么好可惜的。正是因为没什么好失去的,不会对什么进行珍惜,文艺点就叫“无恒产者,无恒心”,开启乱世的一般就是这种除了烂命一条没什么好失去的人。
  田朔在摇头晃脑:“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乃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
  “……”纪昌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可是田朔现在念这么一大串是什么意思?
  那是《梁惠王章句上》中孟子说过的一些话,其实并不全,但没必要全部引述。
  简单一些的讲解,就是:没有固定的资产而有一定的道德水准,只有士人才能做到。一般的民众,只要没有固定的资产,便没有一定的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
  纪昌要说的不是什么大道理啊,他就是想说,那群流民背叛和暴~动起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代价,希望田朔可以拉拢一些背叛需要代价……也就是有家有室的人,成为安置地的中层阶级。
  “有道理……”田朔听得双眼发亮,就是看纪昌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怎么看都像是警惕:“纪昌兄……是要涉及民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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