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秋(校对)第38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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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夫人早知道越千秋是什么性子的人——要是好相与的,至于当初在余家和某位表少爷硬顶一番后拂袖而去?所以,她反而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平安公主身上。见她敢说敢笑,不像世家千金那般笑不露齿,可刚刚见其走路,分明行不动裙,她对其出身来历又有点不确定。
  江陵余氏虽说规矩多,但余家几位小姐每年都能出来看灯,时不时家里还会得到宫中赏赐的彩灯,可以说各种各样的精巧东西都看多了。所以,她们对窗外那灯楼也无不感到新奇,因为那与其说是灯楼,还不如说是彩灯装饰的画,就连祝金陵父老元宵快乐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她们也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地打趣。
  和传闻一样,越家那位九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
  尽管面对的是宰相家眷,可平安公主今天出来并不是为了应酬人的,略坐了一会儿,她就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大太太。大太太当然明白她牵挂儿女的心意,当下就笑着说道:“虽说上头人多嘴杂,但到底是千秋邀了四弟妹和我出来看灯,我们也该上去了。改日候着夫人得闲,再邀您和几位小姐到家中做客。”
  平安公主顺着大太太的话亦是客气了几句,随即就跟着这位到了越家之后相处最好的大嫂起身告退。等到从楼梯上了三楼,她就只听喧闹处处,人声鼎沸,吵闹得犹如菜市场一般。然而,她这个从小习惯了安静氛围的北燕帝女,却反而觉得犹如鱼回大海一般自在。
  若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常生病,她也爱笑爱闹,怎么会喜欢安静?
  平安公主上一次曾经在家中招待过武英馆这些少年们,所以此时出现,又言笑盈盈,态度亲切,众人自然而然也就少了拘束,多了亲近。就连往日在越家也不知道多少人敬畏的大太太,此时态度也显得分外和煦,一时间她们妯娌俩的加入,竟是丝毫无损气氛。
  而越千秋则趁势把越秀一给拉到了一边悄悄问道:“今天二伯母三伯母是有事没来?”
  他当然不会去请那两位,平安公主也是做事看喜恶的人,肯定不想请不喜欢的人来一同过节煞风景,但想来以大太太办事的面面俱到,至少肯定叫过二太太和三太太。
  果然,越秀一略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祖母和四叔祖母说好晚上出来看灯之后,是亲自去请过二叔祖母和三叔祖母,但巧的是,她们在祖母去请之前,竟然都出门了。”
  越千秋相信二太太和三太太也知道四房从上到下对她们都是敬而远之——这个敬还是看在辈分的份上,看在越老太爷的面上——所以,他心想两人倒还算知情识趣,哂然一笑也就没太放在心上了。
  可是,他才刚想吩咐越秀一放轻松点,随便吃随便玩,却听到了越秀一欲言又止的低沉声音:“九叔,四叔祖母的事……你们打算一直都这么瞒下去吗?”
  事关平安公主,越千秋微微一愣,随即就笑吟吟地摸了摸越秀一的脑袋:“不错,看来大伯母某些事情不瞒着你是对的,你居然想这么深远了。放心,大家心里有数,没人想着要瞒几十年,但现在可不行,得死死捂住。”
  越秀一顿时退后一步,又羞又恼。我和你一般大,你做什么见鬼的长辈样子!
  越家叔侄正在说悄悄话的时候,二楼各处包厢雅座中,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越家妯娌,尤其是越千秋的那位养母。
  托越千秋这些年那名声“如日中天”的福,越家四房那点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从越小四当年退婚,到一年多前把女儿送回来,再到现在不告而娶的妻子受到越老太爷承认进了家门,也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编排过越家暴发户没家教。
  可此时此刻,谢夫人想着刚刚见到那位四太太时的第一印象,只觉得人既有未嫁少女的天真烂漫,又有已婚妇人的温婉可人,但她已经意识到,更难得的是对方那种平视的眼神——哪怕她是江陵余氏的主母,宰相夫人,可在人家眼中,却仿佛一如寻常人。
  这样绝非等闲家庭养出来的女儿,会如同坊间传闻一般,随随便便选择跟一个出走在外混日子的纨绔子过一辈子,还甘心情愿接受越千秋这样一个身世成谜的养子?刚刚母子俩那熟络亲近的样子她可是看出来了,至少她是没从越千秋脸上看出半点勉强。
  “娘,你看,那灯楼下头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呢!”
  被小女儿这声音惊醒,谢夫人这才往外望去,就只见武英馆的那座奇怪灯楼底下确实围了好多人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一时间竟是彩声雷动,即使是她们这样坐在二楼的,也能听到众多人的叫好和称赞。其中,有一个嗓门显然最大。
  “什么哗众取宠?人家一不是颂圣,二不是逢迎那些当大官的,也不是什么国泰民安之类的套话,而是祝金陵父老元宵快乐……要我说,武英馆这些年轻人有心!”
  听到这话,谢夫人转瞬意识到下头竟然一度因为这点小事争了起来,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只听底下传来了一个更大的声音。
  “有个屁心!那个越千秋自己身世不明,却欺下媚上,那越家四房的媳妇也不是什么好的!什么曲沃刘氏的千金,根本就是冒名顶替!曲沃刘氏那个真正的小姐早就死了,越家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全都是藏头露尾之辈……啊!”
  谢夫人发现那声音仿佛突然被截断,哪怕她平日里是最讲究规矩礼仪的人,此时也霍然起身,一个箭步窜到窗口,双手扶着窗台往外看去,却依稀只看见有人揪着下头一个大汉的领子,竟是啪啪甩了两个重重的耳光。她的眼力是不成了,一旁目力极好的幼女却惊呼一声。
  “娘,是越九公子!”
  在从窗口一跃而出的时候,越千秋就已经锁定了那个大放厥词的人,他顺着下落之势直扑人群,甚至不管不顾地在不知道是谁的肩膀上借了一下力,这才顺顺当当一把揪住了那个见势不妙想跑的家伙。
  两个大耳刮子赏过去之后,他就冷笑道:“没想到这金陵城还有敢踩到我越家头上来求名声的,莫非是觉得我越千秋好欺负吗?”
第六百三十九章
一怒几杀人
  因为大多数人的目光或集中在灯楼,或集中在那个当中大叫大嚷的人身上,当越千秋从窗口一跃而下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当他连踩了两个人的肩膀,扑过去揪住了那个大放厥词的人,而后又重重甩过去两个耳光时,喧闹的人群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于是,他那厉声质问至少是让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至于更远处的人,随着一个个人的传过去,虽说原话已经改变了好几个版本,可大体意思却是没错。因此,在灯市上别的地方仍是喧闹不断的时候,这一块地方却是呈现出了诡异的寂静。
  今夜明明是带着一大帮亲友团赏灯的快活时间,却冒出了这样一个煞风景的人,越千秋急怒之下,下手自然极狠。此时他看似是揪着对方的领子,实则是拇指和小指死死锁着对方的喉咙,因此他就只见对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死命挣扎,喉咙口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如同拎着死狗一般揪了那家伙,这才转头看着四面八方看热闹的人,高声说道:“我爹那个人,我是没见过,别人在背后怎么说他都没关系,但当着我的面说,那便是辱我越家!更可气的是,我娘身体不好,跟了我爹那家伙这么些年,吃了不少苦,回来之后家中上下没人说她不好,我可容不得有人对她的事胡言乱语!”
  越千秋深深吸了一口气,陡然之间手下用力,一个过肩摔将那汉子给丢在地上,见人摔得七荤八素,赫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这才拍了拍双手,嫌恶地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今天在玄刀堂,致仕没多久的裴旭污蔑我武英馆的人绑架良民,结果他现在恐怕还在绞尽脑汁思量,怎么和那些本是北燕秋狩司密谍的家伙划清界限。嘉王长史林芝宁说我身世有问题,口口声声污蔑我是北燕皇后的儿子,结果事实证明,所谓的书证只不过是假货。”
  “现在,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老鼠,竟然说我娘不是曲沃刘氏?呵,你手里有人证还是物证?人证可以造假,物证还是可以造假!再说了,我娘是什么地方的人,那是她的事,那是我们越家的事,要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多管闲事?”
  被越千秋乍一下摔晕了的那汉子在地上艰难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复了说话的能力。然而,他才张了张口,就只觉得一只脚猛地踏在了他的胸口,这下子所有的话都被那重重一下给踩了回去,难受得几乎想要吐血。
  “我之前去一趟北燕的功劳还没赏呢,而且,我身上还有因为从前功劳而赏下的六品官衔,你信不信我就算被撸掉这些功劳也好,官职也好,判个充军流放之类的,也要直接把你这辱人亲长的畜生当街打死算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是当街直接打死你这个辱人母亲的奸贼,这金陵乃至于天下人也会说我孝顺?”
  那汉子眼见越千秋杀气腾腾,眼神中仿佛尽是要杀他而后快的决心,四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剩下的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声,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然而,他竭尽全力用双手去扳,却仍是挪不开越千秋的那只脚,随即又眼见人拔出了一把匕首,这下子,他终于惊慌失措了起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个拿钱说话的,不关我的事!”
  明亮锋利的匕首照出了一张痛哭求饶的脸,对于这一幕,越千秋丝毫不意外,反而呵呵冷笑了起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可你这消灾消到了我越家头上,还想让我饶你?我娘就在这旁边的朝云楼上看灯,我妹妹也在,更有一大堆看客在!我今天要不杀你,枉为人子!”
  朝云楼三楼临窗处,平安公主正和其他人一块站在那里。刚刚听到外间有人骂自己时,她还镇定自若,可越千秋从窗口直接飞跃而下时,她就不禁变了脸色,等听了越千秋那番话,她双手不禁死死抓住了窗栏,这会儿眼见那明晃晃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下,她终于忍不住了。
  “千秋住手!”
  随着这一声喝,周围众人看到越千秋那刀尖距离地上那汉子的鼻尖几乎只有寸许距离,不禁鸦雀无声。更有人抬头往楼上看去,就只见那双手支撑着栏杆往下看来的年轻少妇体格娇弱,头上不见几件珠玉配饰,可人站在那儿,却自有几分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就让他们说去,何至于杀人?”
  “娘,若只是背后说说,我当然懒得管,但正好挑着我们在朝云楼上看灯的当口,在我们的灯楼底下说你的坏话,这等居心恶毒的家伙,不杀难道还留着让他明年好好过年吗?”
  这最后一句话顿时引来了四周一阵哄笑,可当听到浮云楼上头传来了啪啪啪的巴掌声时,他们很快又安静了下来。等到上头齐齐拍掌的少年郎们渐渐停下动作,平安公主方才再次开口说道:“可不管怎么说,为了这种人犯下杀孽,你让我和你妹妹日后怎么过?你让我回去之后怎么对你爷爷交待?”
  直到这时候,刚刚一直都没开口的大太太方才提高声音说:“千秋,既然这人说只不过是受人指使,那你便让他供出幕后主使,然后送了衙门去。杀了这种货色,岂不是脏手?”
  越秀一本来还以为祖母会说杀了这等人也是犯法的,却没想到大太太竟然只说杀人脏手。他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随即暗想若是有人这么辱及自己的父母乃至于祖父祖母,他敢不敢当街发难乃至于杀人?等到算了算这三楼距离地面的距离,他又有些气馁。
  早知道这样,这些年他应该再多花点功夫学武艺的,这么高跳下去,他可没那本事!
  越千秋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起身,右手犹如玩杂耍似的玩着那把匕首,居高临上下地说:“既然是我娘和我大伯母都不想让我杀人,那么我也可以饶你一条狗命。说吧,谁主使你过来闹事的?”
  那汉子喉咙被捏得又痛又哑,胸口被踩得生疼,再加上刚刚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浑身颤抖的他似乎惊吓过度,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这会儿连声音都在发抖。
  “我说,我都说!是……是贵府二太太和三太太……”
  此话一出,三楼临窗的大太太便勃然大怒。还不等她开口,底下同样遽然色变的越千秋便再次扑了上去,对着那汉子的嘴便狠狠又抽了两个大嘴巴子。这一次,他的力气用得比之前那一次更大,就只见对方的双颊一下子肿起老高,嘴角溢血,却是仿佛连牙齿都打落了。
  轻轻甩着右手,越千秋便嘿然冷笑道:“看来你来闹事之前,还打听过我越家内务。没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二伯母和三伯母从前是有那么一点瞧不惯我,可一笔写不出两个越字,她们也许会打听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却绝对不会在外头散布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他说着就一把将人再次揪起,冷冷说道:“本来我也就是打算把你送应天府衙,又或者江宁县衙,可现在看来,你到玄龙司里去走一遭吧!最近秋狩司密谍层出不穷,我怀疑你这个敢造谣生事,无中生有的是北燕密谍!”
  那汉子供出越二太太和三太太的时候,围观人群再次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可随着越千秋那想都不想的否认,以及北燕密谍四个字的分量,人群便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一次,并不仅仅是这一小块区域,那寂静须臾就蔓延了开来,这热闹灯市大街的人声竟是都减了几分。
  玄龙司是什么地方,因为武英馆那边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开,没几个人知道,可但凡这种名字诡异的司,谁都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一时间,那大汉的面色终于彻底变成了雪白一片,想要求饶却已经完全张不开嘴,竟是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面对这般情景,围观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有谁嚷嚷了一声:“什么事都是北燕密谍做的,越九公子不觉得这样往人身上扣罪名,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吗?”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那是因为北燕秋狩司就算作乱,他们祸害的是朝纲,抹黑的是皇族,是顶尖的朝廷重臣,就如同此次一样。北燕秋狩司副使楼英长曾经潜伏在我大吴多年,也不知道买通策反了多少心志不坚之辈。”
  随着这声音,却是一个人排开人群,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前暗中捕拿的密谍,不少就在各位周围。明日朝廷就会张贴告示,甚至公布一些人证物证,那时候你们便知道,若非有越九公子这样不畏生死,替朝廷清除那些害群之马的义士,各位就连太平看灯也是难能!”
  听着这话,也不知道是谁喝问了一声你又是谁,来人便冲着瞠目结舌的越千秋微微一笑,随即泰然自若地说:“本人刑部总捕司一等捕头,青城杜白楼!”
  如果说从前青城浮云子杜白楼只不过是在武者的圈子里有些名气,只有对豪门贵族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家,才会知道他曾经在江陵余氏当供奉,那么随着杜白楼在刑部总捕司当过一任总捕头,而后卸任下来又一直当着一等捕头,破获过众多大案,手刃过不少江洋大盗,他这名字才在金陵的普通百姓中间普及了开来。
  因此,有他这背书,刚刚还鼓噪越千秋手段狠辣的人立时闭上了嘴,众多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位自称杜白楼的中年人缓步往越千秋走去。
  “千秋,你师父还醉在玄刀堂里吧?他既然一时抽不出空,你把人交给我。否则,你这难得奉母偕友赏灯,岂不是就这么毁了?”
  越千秋呵呵一声,随手放开手中揪着的家伙,眼见刚刚还有如死鱼似的汉子瞬间如同泥鳅似的撒腿就跑,他却也不追,抱着双手看起了热闹。果然,就只见来人根本还没接触到围观人群,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扣住。
  无论是朝云楼上看热闹的人也好,四周的围观百姓也好,每个人看着杜白楼竟然只用一只手就扣住了那汉子的后脑勺,随即手臂猛然之间鼓胀了起来,竟是把那活生生的一条大汉直接就这么举起,一时间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越千秋也觉得毛骨悚然。
  看看这会儿杜白楼那手,那胳膊……和严诩全力运起那把重达四十斤的陌刀杀敌时,竟是不逊多让!想到当初他因为被越影带离而错过的严诩和杜白楼那场比试,他甚至忍不住很好奇,当时说是杜白楼赢了,可严诩是不是让杜白楼吃了个闷亏,否则眼下杜白楼这种比玄刀堂弟子力气更大的情景作何解释?
  眼看着杜白楼就用着这么一个拿大顶似的姿势把那汉子拖走,甚至连人还在死命挣扎,叫嚷不休也没去理会,虽说越千秋窝着一肚子火气,却也没跟上去非得要个什么结果,悻悻转身就打算回朝云楼。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才走出去没两步,背后竟是有人嚷嚷了起来。
  “九公子好样的,真爷们!这种狗东西就该打该杀!”
  “越四太太人真不错,不是亲生的养子也心疼!”
  “什么越家闹家务!金陵城那么多官宦人家,在背后使阴招下毒的都有,偏偏编排越家,真不要脸!”
  这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声音犹如潮水一般涌来,越千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转身团团做了一揖,借口说要上去陪伴亲友,赶紧溜之大吉。一直等进了朝云楼上了三楼,他还能听到底下仍未散去的人群那大嗓门的议论声。
  大概是因为刚刚那突发事件,原本还在嘻嘻哈哈赏灯看景观人的少男少女们都没了那心情,尤其是心思更细腻的姑娘们,这会儿就有好几位围在平安公主面前七嘴八舌安慰个不停。越千秋听到宋蒹葭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赶紧上前一个眼色让周霁月把人全拖走。
  “娘,大伯母……”
  平安公主没等匆匆上前的越千秋把话说完就笑了起来:“就为了别人说那几句话就气得喊打喊杀的,千秋你性子比你爹更急!放心好了,我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纯当放屁没听见,你不用担心我就坏了心情坏了兴致。死都死过了,还怕这个?”
  旁人只以为平安公主这死都死过了是戏语,知情的寥寥几人却不禁心中有些沉重。而平安公主顺手搂过诺诺,这才有些伤感地说:“我只是想,我在金陵有这么多人庇护尚且会遇到这种事,你爹孤身一人在外,这元宵节又怎么过?可也有心思刻毒的人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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