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满京华(校对)第1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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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对方是好意,宜兴郡主就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只有一桩事情还请太夫人多多包涵,叔全是就要成婚的人了,若我这事情真的准了,他肩上的担子难免会更重一些。他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既是腹心,也是肱股。说起来,皇上之前定了年底大阅京营京卫,只怕他和阿澜的这婚期得提前了。”
  陈澜对付张惠心自然有经验,盏茶功夫之后就把张惠心带了回来,从梨花带雨到破涕为笑,屋子里的两位长辈看着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妹两个,都觉得好笑得很。这一夜,江氏便自告奋勇留在了宜兴郡主这儿帮忙,陈澜则是索性和张惠心睡了一张床。等到天明时长镝和前去服侍,就只见张惠心一只手伸在被子外头大包大揽似的搭在陈澜后腰,脸上还带着笑容,那胸前的大片丰腻肌肤和粉背全都落在了外头。而陈澜则是侧头睡得正香,不时微微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对腰上的那只手毫无察觉。
  这两位小祖宗,昨晚上也不知道怎得闹了一夜!
  长镝和红缨对视一眼,全都是抿嘴一笑,却也只得上前死活把两人叫醒了。张惠心呵欠连天地由着人服侍洗漱,陈澜却动作更快些,趁着梳头的功夫就轻声向长镝问起宜兴郡主的情形,得知昨晚上没什么大事,她这才放下心来,心里更确信了十分。
  对于近来一直多事的韩国公府来说,这还真是难得的大喜事!
  
  
  第257章
婚期(上)
  一条河漕将京师宫城以西的西城分成了左右两块,河上自然少不得架设了数座供路人通行往来的桥。架在北大桥胡同和宝禅寺胡同之间的北大桥就是这条河漕最靠北的一座桥,再过去就是勋贵云集的什刹海,因而也算是一块宝地。宜兴郡主的一座别院就建在北大桥西边。
  往日宜兴郡主虽然也是隔三差五来这里,可毕竟只是闲来小住,此次经几位太医联手诊断,确定真是怀上了身孕,她思量再三就搬到了这儿来。一来距离韩国公府就只有一刻钟不到的路程,有人过来也便宜,二来则是避免宫中流水不断地赏赐东西,让韩国公夫人陈氏心里不舒服。只是,丈夫张铨恨不得撂下通政司的事成天守着她,女儿张惠心几乎打算回家住上几个月,就连陈澜也是三天两头过来瞧看,饶是她对这一胎也异常重视,可仍然受不了。
  “哎呀,一个个都成天唠唠叨叨,恨不得让我整天躺在床上别下地,不就是前几天反应大了些么?”宜兴郡主在院子里散完步之后,就立时被几个丫头苦苦劝说着回了屋子,脸色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忍不住对同样是满脸紧张色的赵妈妈抱怨了起来,“我又不是那一碰就碎的花瓶,再这样下去我就得被闷死了,早年怀惠心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
  “我的郡主,话可不是这么说,说一句打嘴的话,那时候您几岁,如今您几岁?”赵妈妈接过旁边丫头递上来的热毛巾,仔仔细细地在宜兴郡主额头和脸上擦了擦,又让人重新搓洗之后又拧了一把,这才又小心翼翼地抹了两下,随即才撂下东西示意人退下,“太医确诊了之后,想起您那会儿去西山足足转了两天,老爷魂都快唬得没了,把我叫过去好一顿责怪,再加上宫里三天两头派人来和您说话,他就差没直接抱怨皇上不体恤人了。”
  “这也不能怪皇上,谁知道能有这一遭,那里头没预备,御马监侍卫亲军的一摊子事情还没个准,如今我突然撂开手,这叫他们怎么办?”
  宜兴郡主正叹气,突然就只见门帘猛地被人撞开,一个丫头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压根连礼数都顾不得就急急忙忙地说:“郡主,郡主……不好了,前头……前头皇上来了!是便服,才只十几个锦衣卫跟着……”
  “才十几个人?眼下这种时候,怎的这么不小心!”
  宜兴郡主一下子站起身来,正要往外走时,旁边的赵妈妈紧张地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连声说道:“郡主,您可千万别动气!皇上素来谨慎,必然是明面上就那么些人跟着罢了!既如此想来是不曾惊动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您这么出去,走到半道上接着人还得赶回来,多费周折不说,上上下下也都惊动了……”说完这话,她就看着那丫头斥道,“都伺候这么多年了,偏还是遇事慌张!是前头就这么报上来的,还是皇上身边的成公公先进来的?”
  那丫头这才退后一步,低头垂手说道:“是皇上身边的成公公先进的二门,对外头只说是宫里差人来探视,前头黑总管认出了人之后,就分派了一应护卫各自提高警惕了。我回来的时候,也知会了其他人小心伺候着。”
  “既如此,郡主不若就到前头穿堂处等着迎一迎?去二门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太扎眼了些,皇上绝不会挑您礼数的,到时候您若真是到前头去了,指不定还会怨您不好生保养……”
  宜兴郡主被这一通话念叨得犹如套上了紧箍咒,赶紧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答应了。出了房门穿过院子往穿堂,她还有闲心腹谤——那时候在皇家别院有预兆时,赵妈妈还镇定得很,如今却偏生这般紧张,果然怀疑和确诊不可同日而语。在穿堂门口没站多久,她就看到皇帝带着成太监缓步行来,几个年轻媳妇在前头侧身引路,正是自己以前从宫里带出来,如今却已经嫁给了府里管事的那几个一等丫头。见皇帝似乎还问了她们什么,她就索性下了台阶沿夹道走了两步,结果就看到皇帝一下子加快了步子,上前之后就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都已经是这种深秋天了,还不知道多多保暖保养,走到这风地里干什么?”皇帝见宜兴郡主张了张口似乎要辩解,却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你都是这年纪了,有这样的喜讯不容易,自然应当处处留心事事注意,否则有什么闪失怎么办?来人,快上前好生搀扶着郡主,留心脚下!”
  宜兴郡主见两个媳妇笑吟吟地上前一左一右稳稳当当扶住了自个,顿时哭笑不得,可当着皇帝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她也只好认命。可等到回了屋子做好,又依照赵妈妈的话在膝盖上盖了厚厚的盖毯,整个人就差没埋在厚厚的毛皮里头,这才总算把这些啰嗦的人一块打发出了屋子,旋即长长吁了一口气。
  “皇上,她们婆婆妈妈也就算了,您是一国之君……”
  “一国之君也曾经为人夫为人父,知道这当口是什么心情!”皇帝却不等宜兴郡主说完便打断了她,旋即面色就有些怅惘,“早年皇后怀了庆成的那会儿,朕何尝不是比这会儿更小心……若是福娘还在,她也必定会如我一般。九妹,你毕竟年纪不小了。”
  满心抱怨被这动情的一番话给全数堵了回去,一时间,宜兴郡主只觉得喉头有些哽咽,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许久,她才轻声说道:“我生来就是男儿脾气,一刻钟都闲不下来,身体也壮实得很,七哥你是知道的。如今我也知道不同从前,只事要我整日里这般吃了睡睡了吃,我也觉得不习惯……不说这个了,七哥,接手的人你寻好了么?”
  说到正事,皇帝那高兴和惘然交织在一块的情绪总算是放了放,沉默片刻就叹了口气说:“御马监侍卫亲军是太宗皇帝设的,一度曾经让御马监太监总领,后来因为祖训方才下放了给心腹武臣。可如今出了这许多事情,朕实在是不放心,原是打算让曲永暂领一阵子……”
  “不行!”
  出乎皇帝的预料,宜兴郡主竟是直截了当提出了反对。他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眉头一挑问道:“九妹觉得他不可靠?”
  “不是可靠不可靠,而是可用不可用。皇上当初用他暂掌锦衣卫,我并无异议,为的是事急从权,而如今听皇上的意思,仿佛并不是暂时,而是打算长久。我一介女流掌御马监亲军,只是个名义,为的是代为保管兵符,可他成日里在宫中,若是多了这一重名义,能够掌握的东西就太多了。太祖爷当年是要废除阉宦的,可禁不住群臣引经据典,再加上自宫的人又多,这才保留了下来,可他们身体残缺,性情难免受影响,再加上汉唐阉宦为祸,这才有太祖爷的遗训。皇上若是真寻不出人来,我荐举一个人。也不用设掌印,只由叔全掌符即可。”
  这提议显然并没有出乎皇帝的预料。他看着宜兴郡主,突然笑了起来:“媳妇是别家的好,女婿是自家的好,真是一点不假……朕也想过他,只没想过像你说的这般用。御马监在宫中西苑,他操练还容易,这真正掌管却难了。既如此,除了兵符宫中和他那里各一半之外,一应管带,朕让成奉去看着些,他这人孤直,心里只有皇后,这你总放心了吧?”
  见宜兴郡主还在皱眉,他忍不住打趣道:“话说回来,你也不为女婿着想一下。年末京卫京营要在城外大校场练兵,到时候他哪里离得开,再照管一摊子就更忙了,上哪儿找功夫完婚?你这个做丈母娘的就不想想这个?”
  被皇帝这么一说,宜兴郡主方才想起自己也曾经对杨母江氏说过那话,眼睛骨碌一转就轻哼道:“这点小事还怕没办法……我如今还不至于什么都管不得,索性再到西苑宜春馆住上个把月,免得他们恨不得把我就闷在屋子里不动弹。趁着这时节,赶紧在十月挑个黄道吉日让阿澜和叔全先成婚了,又不是非得等到十二月!”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皇帝闻言气结,见宜兴郡主拥被而坐,笑得又狡黠又轻灵,顿时想起了她少女的时候,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亏你想得出来……也罢,朕回头差个人去阳宁侯府和镜园知会一声。要是两边聘礼和嫁妆都尚未预备齐全,到时候可得全从你这儿贴补,别掏空了留给以后的孩子空壳!”
  “我又不是没钱,这一点子掏不空我!”宜兴郡主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随即低头摩挲着平坦得似乎丝毫没有赘肉的小腹,“儿女争气,留下再少的东西他们也会知足,儿女若是不争气,留下家财万贯高官显爵也会给他们败光!积攒下来那些还不是为了花的,等到这孩子平安落地长大了,日后一定会高兴有那么两个姐姐!”
  
  
  第258章
婚期(下)
  时间一天天走向岁末,阳宁侯府仿佛从此前的多事阴影中走了出来,平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序齿第二却是实质上居长的陈冰出嫁了,接下来的小姐少爷们几乎全都定下了婚事,剩下的只有还不到十岁的那几位,而且一户户定下的人家都是异常体面。哪怕下人们知道上头主子们仍然是面和心不合,可这并不妨碍他们走出门去腰杆挺得笔直。
  而对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朱氏来说,这一日宜兴郡主派了赵妈妈来,竟是说要把原本定在腊月里的婚事提前到十月十六!尽管家中自从赐婚的旨意下了之后就一直在预备,可这样的突然提前仍然让她唬了一跳,追问缘由之后方才转忧为喜,立时满口应承了下来。赵妈妈前脚刚走,那一头江氏亲自从镜园赶了过来,也是商议的同一桩,等到了中午,这消息就传到了陈澜手中,正在做针线的她一不留神,那绣花针就再次扎着了手。
  “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跑来报信的芸儿赶紧接过了绷架,见陈澜怔怔地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两下,她这才咧嘴笑道,“横竖都已经是定下的,早两个月迟两个月有什么打紧!横竖家里预备得都差不多了,如今赶一赶就行了!”
  “你呀……什么时候改改这牙尖嘴利就好了!”
  一旁的沁芳连忙打岔,而陈澜终于恍然回过神来。她上辈子没有尝过相恋相守的滋味,这辈子却这么快就要嫁人了?此时此刻,她半点也没有平日为人处事时的镇定自若,取而代之的则是说不出的茫然,就连芸儿在旁边叽叽喳喳撺掇着她赶紧去蓼香院都没听见。
  这一日的午饭,陈澜自是在蓼香院里陪着朱氏用的。江氏一走,朱氏就把她唤了过来,把事情原委一一说了,此时吃完午饭上茶之后,她把丫头们一一遣开,又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地说:“我活了大半辈子,没看准几个人,临到老这双眼睛却终于亮了。能看着你出嫁固然好,可按照我的本意,是想多留你几日的。可你的未来夫婿还有大用,也是耽误不得,自然得以你们的将来为重。这成婚的事,连头到尾差不多也是要大半个月,过几日就要开始了。”
  陈澜自然知道,哪怕不是御赐姻缘,为了把这场婚事办得风风光光,朱氏也必定会极力操办,更何况如今有了那铺张的由头?于是,听着朱氏说江氏刚刚过来时提到,因为眼下时间紧迫,之前赐婚之后因家里多事,杨家也杂七杂八忙不完,所以只曾过小帖文定,放聘礼的日子定在月末,如今却得改在这几日了,到时候该请谁观礼等等规程,她只觉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情渐渐定了。
  “我已经对郑家的说了,今晚上连夜就把添箱礼时宾客的单子列出来,回头再让小四这个当弟弟的亲自写请柬,尽早送出去,也让大伙都有个预备。你母亲虽说有身子,可只要能够走动,必定是要来的,再加上其余各位夫人奶奶,十几二十位还是少的,到时候就摆在福庆堂里正好,一人一张几子,也少拘束些,我这里毕竟地方小,憋得慌……”
  长长的一番话听完了,陈澜只觉得心头满溢的都是温暖,人也不知不觉靠进了朱氏怀里,到最后便轻声说道:“全凭老太太安排就是。”
  “好孩子。”朱氏一把揽过了陈澜,眼圈不禁有些红了,“你婆婆瞧着是好相处的人,出嫁之后也别忘了常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还有小四。他要是知道了你这么早出嫁,恐怕又得闷闷不乐一阵子了!”
  正如朱氏所说,晚间回家的陈衍得知陈澜十月十六就要出嫁,那张嘴顿时惊讶地张大着合不拢了,很勉强地道了声喜,可看那表情怎么都是不乐意。陈澜哪里不知道小家伙的别扭情绪,吃过晚饭姐弟俩一块回房时,她就直接拉着陈衍去了他的屋子。借着看窗课本子的借口说了一番题外话,她就把露珠春雨檀香三个丫头打发了出去,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人。
  “姐,你这样看我干什么!”陈衍坐在炕上,不自然地扭来扭去,可见陈澜就是只笑不说话,他才小声嗫嚅道,“我原本以为还有三个月,谁知道会那么快,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陈澜看着小家伙那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指头在那额头上戳了一下,旋即才笑道:“你没有心理准备,难道我就有?要说担心,那也该是我才对。倒是你,又不是以后就见不着了。镜园你也是认得的,杨太夫人也喜欢你,你杨大哥更是没有兄弟姊妹,闲来无事多往那儿走走,难道还能有人说你的不是?”
  “对啊!”
  陈衍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猛地一拍巴掌道,“镜园和韩先生家只要穿过北城就行了,我以后天天去蹭饭都行……”
  话一出口,他才醒觉到自己的语病,顿时有些讪讪的:“姐,我是真舍不得你。这么多年,只有咱们姐弟是相依为命一直这么过来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陈澜招了招手,见陈衍从炕上那头跳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身边,她便将其轻轻揽住,又用手拨了拨他整整齐齐的头发,随即欣慰地笑了,“要是你还像从前那样冲动不懂事,我就是出阁了也放心不下,可你如今已经是有大人模样了,我也没什么不放心地。要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日后不但我这个姐姐还得靠你在后头撑着,就是老太太也得靠你。你已经大了,是家里的顶梁柱,明白了么?”
  “嗯!”陈衍重重点了点头,随即攥着拳头说,“我不会输给三叔的!”
  刚赞了小家伙沉稳,这会儿人就冲动地直接把陈瑛给撂了出来,陈澜不禁哑然失笑,却再没有数落他什么。等到离开陈衍那院子踩着月色回到了自己房里,收拾一番上了床,她却靠着弹墨方枕有些失神,伸手去撩帐子的时候,就听见了在床前踏板上值夜的红螺出了声。
  “小姐睡不着?”
  “嗯……”
  “我给您唱只民谣吧。”
  深秋的夜晚已经是寒意深重,红螺却不知不觉把手臂伸到了被子外头,此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具楠木垂花柱拔步床,轻声哼了起来:
  “七月晴皎皎,
  磨镰割好稻。
  稻香千里闻,
  只盼郎来到。
  郎立清溪头,
  妾坐青山坳。
  相对长依依,
  不知岁月老。”(注1)
  婚期一下子提前了两个月,阳宁侯府上上下下自然是少不得忙碌了起来,就连陈瑛也破天荒过问了几句,但得知朱氏一应包办了,差了郑妈妈等几个每人统管一样,他自然也就索性撂开了手,虽说日日回来,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转眼数日过去,就在府里各色人等最忙的时候,苏家老太太陈氏却带着苏婉儿登了门。
  朱氏如今忙活陈澜的婚事还来不及,哪里耐烦见这么一个市侩,当下以自己病了推脱不见,可不料想郑妈妈出去了一会儿就匆匆回转了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老太太,她不肯走,我送的回礼很不轻了,可她竟是不肯收,说是今天上门是为了商议苏公子和四小姐的婚事,还撂下了几句很不好听的话。万一撕破了脸,我怕……”
  “这个死皮赖脸的老太婆!”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朱氏又问道,“那老二媳妇呢?四丫头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这时候倒是会把麻烦事推了给我?”
  郑妈妈闻言顿时有些不自然,又压低了声音说:“我刚刚去紫宁居问过,祝妈妈出来见的我,很尴尬地说二夫人前一阵子小日子,结果却一直……不太干净,正悄悄去请人来调治,不好多动,很是赔了一阵不是。老太太可还记得前时三老爷请过来的那个刘太医?一直都是他给瞧的,如今这毛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是脑子糊涂了,老三荐的人我都不敢用,她居然敢信,有什么病也是自找的!”
  话虽如此,朱氏此时知道自己不得不见,于是就意兴阑珊地吩咐郑妈妈出去把人接进来。待到陈氏和苏婉儿进来,不过寒暄一两句,陈氏就开门见山道出了此行的正题。
  “听说三小姐的大好日子定在了十月十六,实在是令人欢喜。不过,十月倒是不止这一个黄道吉日,十月二十八也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不若一个月里双喜临门,把我家仪儿和四小姐的事一块办了。”
  由于先前陈澜的婚期定的是腊月,接下来陈滟的婚事得避开正月,就要推到了二月去,所以此时陈氏一开口就是要把婚事提前到十月,朱氏不禁大吃一惊。还不等她想出什么话驳回了,陈氏就自顾自地笑了笑。
  “咱们虽是小门小户,可自打定下事情,各种预备也就都齐全了。如今仪儿也正在等着吏部选官,若是成了,年末年初正是忙活的时候,再到那时候操办未免来不及。再说,婉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她比三小姐她们还大了些,这婚事一味拖着,恐怕也不是一回事吧?前时吏部文选司一位主事正好提过,想要娶一位好人家的姑娘续弦……”
  见苏婉儿面色惨白,攥着帕子一声不吭,想起那会儿陈氏答应自己好好的,苏婉儿的婚事不会贸然做主,朱氏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尽管她不再指望晋王能够继承大宝,但也不能看着晋王妃只靠一个女儿在王府中度日,最好的法子就是挑一个自己能拿捏的嫁过去为侧室夫人,而要符合亲王夫人这身份的人并不是那么好寻的,更何况还得甘心情愿。而陈氏急忙想着迎娶,说来说去不过是指望尽早得到那份嫁妆!
  于是,看着面露得色的陈氏,她便冷冷地打断道:“不用再说了,十月二十八就十月二十八,就这么定了!”
  注:比较喜欢当年现编的这首民谣,直接从《春宫缭乱》里头拿过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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