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校对)第3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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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难道你没有看过?”
  李令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我看过还会问你么?还不是六哥多事,四处都吩咐过只要是你的东西就直接送过来,谁都不能随便拆看,我刚刚从那管事手中接过东西的时候,他还罗罗嗦嗦老半天!快说,究竟是谁给你送的帖子,是不是人家要给你说媳妇?”
  “……”
  慕容复闻言顿时无语,虽说很想翻白眼,但他还是硬生生止住了这冲动,直接把帖子递了过去:“是上官家送来的,说是上官相公要请我喝酒。”
  “老上官?”李令月一下子怔在了那里,也顾不得看那帖子,忽然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敢情他到现在还不死心,还在操心婉儿的终生大事!婉儿都已经是六品官了,人家不想嫁难道不成么?不行不行,我得帮她,慕容,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对于太平公主这么一个尊贵且甩不掉的跟屁虫,慕容复毫无办法,只得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心中却不以为然。上官婉儿他见过几次,深知那一位满腔相思都寄在了他那个便宜师傅李贤身上,绝对不至于对她另眼相看,李令月这无疑是瞎操心。而上官仪特意送这么一份帖子过来,也绝对不可能是要给他撮合。
  他又不是李贤那样的人物,就算如今稍稍有了些身份地位,也不至于上官仪这样的人物另眼看待。
  然而,当这一天慕容复和男装打扮的李令月一起莅临上官家的时候,却引起了从上到下的一阵轰动。李令月和上官婉儿一向交好,以往常常突然袭击,别说她今天只是男装,就是化成了灰,那些曾经受惊过度的下人也不会认不出来。在这种小道新闻传遍洛阳街头巷尾的时刻,绯闻男女主角居然还敢这么大大方方地结伴一同登门,这实在是……
  至少上官仪看到这一幕,那眼睛就立刻直了,心中除了埋怨李令月的胆大妄为之后,少不得也大骂了李贤一顿——这太上皇夫妇没空管教李令月,你这个兄长就这么教导妹妹的?当然,看这一对的模样,似乎还真是郎才女貌惹人羡幕。
  人都来了,上官仪也没有胆量把那么一位金枝玉叶往外头赶,遂只能端着笑脸迎了两人。见李令月兴冲冲地走在前头,他便刻意拖后几步,低声对慕容复提醒道:“鲁国公年少得志,但有些事情上也得注意一些,诸如和公主同行这种事,还是应该谨慎些。”
  慕容复听得心中连连叹气,他何尝不知道应该谨慎?可难道他能板着脸对李令月说,你以后别来纠缠我?李贤这个当兄长的都不管那一位,这腿可是长在人家脚上,他怎么管?
  “上官相公,我……”
  上官仪不等人家把话说完,便摆出长辈的架势轻轻拍了拍慕容复的肩膀:“太平公主素来眼高于顶,能够看得上你,也说明你确实是如今年少俊彦中最最出色的,只怕这事情皇太弟殿下也是乐见其成,我并不是说让你避着他。只是太过张扬毕竟不好,你自己把握分寸也就是了。”
  情知此时说什么都是白搭,慕容复只得叹了一口气,心想为何人人都是自以为是。望了一眼前头那个兴高采烈,时时刻刻活力四射的身影,他的目光又柔和了下来。虽然这位公主的性子急,人又冲动,但却没有豪门千金的骄纵,至少他并不讨厌被她拉着四处走。
  虽说是主动请喝酒,但上官仪的安排很简单,三张小几上不过是各摆着些家常菜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致仕宰相的派头——上官家虽说比不上那些一等一的豪门世家,人丁也比较单薄,但至少并不穷,这种俭朴的架势让李令月直接皱了皱眉头。
  上官仪却仿佛没看到那位公主脸上的表情,在屏退仆从之后就笑呵呵地对慕容复说:“我听说鲁国公在洛阳尚无一座安身的宅第,我这隔壁正好有一位朝官要赴外任,价钱似乎很是公道,不知道你……”
  李令月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她方才气急败坏地说:“老上官,若是要安家,六哥早就禀明五哥直接赐第给慕容了,哪里还用得着让他亲自出钱买?六哥是想着他以后又要去很远的地方上任,所以多留一些时间亲近亲近,你怎么尽添乱!”
  上官仪现如今还兼任东宫太弟太师的身份,东宫崇文馆那么多金枝玉叶,看到他吹胡子瞪眼无不规规矩矩,可他就是拿李令月没办法。此时,听到这位公主指斥自己添乱,他心中不禁更郁闷了,然而他更注意的却是另外一句。
  慕容复居然还要去远方上任?这李贤也太会支使徒弟了!等等,如果是这样,难道李贤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妹妹跟着去那些边陲之地吃苦,还是打算让她在洛阳独守空房?
  想来想去想不通,他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直截了当道出了今天的最大目的:“鲁国公,今日我相邀你来,是有一件事需你帮忙。东宫崇文馆如今云集了太多的皇族子弟,虽不敢妄为,但难免良莠不齐,好勇斗狠的也不少。我看你如今暂时赋闲无事,不如去崇文馆兼一个师傅的头衔,也好替皇太弟殿下分忧。当然,这也好帮帮我家婉儿。”
  李令月在旁边竖起耳朵倾听,心中立时大骂老上官狡猾,这不是变相牵线么?只顾着想如何替上官婉儿解决这桩麻烦的她完全忘记了,她那位密友已经跟着皇帝一家子前往骊山,这些天和慕容复照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第七百三十八章
一封家书背后的故事
  那里的子民并不完全信奉佛祖,但那里的庙宇富丽堂皇让人惊叹。你可以看到无数身穿精美丝绸的达官贵人在街头徜徉,你可以看到身穿粗布衣衫的平民昂着头对贵族说话,你可以看到那壮观的皇宫前,百姓们熟视无睹地走过。支配这个庞大帝国的是李氏家族,但在已经退位的前任皇帝和现任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却是前任皇后和现任皇帝的弟弟。
  那是一对站在众人之上的母子,拥有最显赫的地位和最强大的默契。
  李贤并不知道,没有达成目的就踏上归途的赤玛伦在离开洛阳城的前夕,在羊皮纸上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他更不知道,即使在自己已经努力提高警惕的情况下,依旧有人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研究着某些事情的可能性。
  人都是有野心的,这是被无数人奉为金科玉律的真理。正好比某些人失去了权力之后,就变得无比衰老颓废一样,更多的人则是在失去权力之后竭尽全力地思考着如何把权力夺回来。他们平日用最完美的伪装把自己藏在阴影中,但始终睁着一双犀利的眼睛关注着周遭的一切,计算着某些事情可能带给自己的机会。
  而这样的老鼠,并非仅仅存在于洛阳的臭水沟中。虽然是阴谋,谋划的地方却往往是在那些深宅大院的华丽书房中,出自花园中看似吟诗作赋的文人集会中,出自酒宴上的高谈阔论中。只要是志同道合之辈,在隐忍了这么多年之后,都已经等不下去了。
  “干吧,要是再等下去,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看还是谨慎一点好,要知道……他们可是至今还是在软禁之中。”
  “怕什么,当初太宗皇帝登上皇位之前,还不是危若累卵,可最后还不是一举事成!”
  “不好办,羽林军牢牢掌控在李六郎手中,若是没有他的首肯,谁都调动不了一兵一卒。”
  “你们傻了不是,这种时候当然得假传圣旨!既然是用他的名头,那些人还会拒绝?这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会收买人心,羽林军一听要拥立他,肯定会群起响应!”
  “喂,各位行驱狼吞虎之计,可千万别人家没两败俱伤,我们却先损了!我这安生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可不想没事情连性命都没了!你们干归你们干,可别扯上我,李六郎虽说手段厉害,可对我还是……等等,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你们的亲哥哥……住手!”
  翌日,一位闲居洛阳已经有五六年的宗室国公忽然去世。当消息送到宗正寺之后,宗正卿韩王李元嘉只是叹息了一声,命人上门吊唁并制定了一应规程,自己就撂手不管了。这些年,李唐皇族的人口有了相当的增长,死上三两个人也是正常的事。他甚至压根没有觉得,那报丧表上写的那位宗室三十七岁亡故有什么问题,毕竟这年头的医疗水平着实有限。
  皇帝一家子去骊山泡温泉,其实还是小小带了那么几个人的,除了刘祎之这个宰相之外,还有一个中书舍人,以及几位中书门下的要紧官员。此外还有几个素来恭顺的皇族宗室,比如算是李治长辈的霍王李元轨,比如说几位比大长公主还要高一辈的女眷。至于其他人哪怕有大把的空闲,也没法与之同行。
  按照李治很是大义凛然的话说,能不扰民则不扰民,要充分体现爱民如子的风范。
  阔别十几年再次来到骊山,看到那山间修缮完好的殿阁楼台,在温汤中尽情享受那种温柔旖旎的气氛,闲来无事在山间射猎一番,或者干脆把三个同来的儿子召集在一起谈天说地。对于太上皇李治来说,这日子过得惬意舒心,同行的又没有那种唠叨不休的人,还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加完美的?
  能够来泡泡温泉舒缓一下神经,消解一下疲劳,李弘这个提建议的人当然也感到很愉快。至于李显和李旦两个则更不用说了,要不是太医说温汤不能一天到晚泡着,他们恨不得就在池子里不出来。这三兄弟都是带了妻妾同来,鸳鸯戏水其乐无穷,全都是一幅乐不思蜀的派头。
  唯一还算保持着充分冷静头脑的则是武后了。虽说没有什么军国大事需要处置,但她还是每晚在睡觉之前浏览来自洛阳的文书——这些有的是李贤送来的,有的是她在朝中的心腹送来的,有的则是来自于政事堂。然而,每晚她秉烛用功的时候,丈夫却常常在旁边捣乱,几次三番下来她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老小孩么?
  “媚娘,都这么晚了,如今东南西北都没有大事,贤儿就算会偷懒,洛阳至少还留着那么些个宰相,你就别那么操心了……”
  武后无可奈何地拿簪子拨了拨灯火,放下手中只看了一半的家书,盈盈走到了床前。眼见她脱下外袍亲自将帷帐缓缓放下,外头侍候的两名宫人遂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脸上都带着难以名状的羡慕。帝后和谐这固然是从古至今最难得的,更难得的则是武后保养得宜的身材和肌肤,别说她们,就是满朝文武谁不说太上皇后青春永不老?
  不多时,屋子中摇摇晃晃的床榻方才安静了下来,又捱了一会,那床榻上又传来了一阵呼吸均匀的鼾声。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刚刚放下来的帷幕被人掀了开来,一个只披着单衣的人影赤足走到了刚刚的桌案前,见灯火还留着,遂又坐了下来,任由如瀑青丝垂在腰背上。
  “如今洛阳看似无事,但内中似暗流汹涌,时有童谣抑或流言传出,其中更有谶纬之言流传。甚至有人说天无二日民无三主,此等大逆不道言语甚至流传于小儿之间,不可不防。臣冒死以奏,皇太弟殿下近来驭羽林极严,兴许是听到了风声预作防范……”
  这并不是家书,事实上,刚刚就在前头,武后已经看完了李贤的亲笔信,此时正在看的乃是裴炎命人送来的信。尽管只是最后添加了这么一通话,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这些年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外事内事一把抓了,各种事情的发展也算是遂她心意,所以这回她才会轻易答应了到骊山来。
  一是想难得有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二是想借着离开看看之前是否有什么忽略的东西。如今仔细想起来,她和李治一同来也就算了,此外李弘这个皇帝也来了,再加上李显李旦兄弟,若是有人调兵直接围了骊山一网打尽……
  “不会,贤儿断然不会这么做。他是爱惜羽毛的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怕想都不会想……”
  武后把裴炎的那封信仔仔细细地藏好,摇摇头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但一瞬间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事情连裴炎都把忌讳抛开在一边给她写了信,李贤为什么只字不提?想到这里,她立刻找出了刚刚看过的那封家信,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而这么细细地看下来,她便察觉到了几分不同,眉头立时蹙了起来。
  恰在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她满心奇怪,却并没有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外头似乎有两个人正在压低了嗓门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又是嘎吱一声,大门竟是被人推开了一条缝,一个敏捷的人影忽然窜了进来。
  虽然房间中灯火昏暗,但那人还是一眼就瞧见了武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半晌才期期艾艾地上前行礼:“我不知道陛下还没睡,所以……”
  “若不是看见是婉儿你,我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武后面露嗔色,见上官婉儿俏脸通红,方才问道,“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跑来做什么?”
  上官婉儿小心翼翼地往那边帷幕后头望了一眼,确定那位太上皇肯定睡着了,她方才上前一步压低嗓音说:“今天祖父给我送来了一封家书,我拆开一看,里头却夹带着师傅的亲笔信,说是给陛下的,我觉得蹊跷,所以也没顾得上这是晚上,还请陛下恕罪。”
  李贤的亲笔信居然让上官仪送过来?
  武后这下子也觉得纳闷了,接过来一看第一行,原本疑惑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她刚刚记得清清楚楚,李贤的家书里头分明只有两张纸,而在这封信一开头,李贤就开门见山说前头写了三张纸,那之后的一张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她紧皱眉头看完了这封儿子拐弯抹角送过来的家书,心中原本模模糊糊的轮廓此时变得异常清楚,同时更清楚了李贤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相较李贤在这后头一封信上提出的建议,她的想法却要深入得多。
  所谓引蛇出洞固然值得考虑,但更重要的不仅仅是一网打尽,而是斩草除根!她已经很容忍某些家伙了,但既然是他们不识相主动挑衅,她绝不介意大开杀戒!
第七百三十九章
东宫印鉴的价值
  牝鸡司晨这四个字,这十几年来在大唐朝堂上已经绝迹了。相比当初武后初掌政事时,那无数叩头请命痛心疾首的官员,如今看惯了这一幕的官员已经放弃了就这一点大做文章。毕竟,那些因为劝谏而在岭南数星星的前辈是最好的榜样,而偃旗息鼓的人却进入了政事堂,这无疑是最好的征兆。
  由于西北安定,原本坐镇凉州的裴行俭便回到了洛阳。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他在进城的时候,竟无巧不巧地碰到了另外一个人——那竟然是刚刚从长安留守的位子上退下来,如今已经白发苍苍的刘仁轨!
  两个赫赫有名的儒将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生出了一种沧海桑田之感。寒暄打过招呼之后,裴行俭便提出入城后办完公事之后一起去小酌。这正好中了刘仁轨下怀,于是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裴行俭和刘仁轨的联袂归来顿时引起了中书门下的一阵骚动,不少官员在瞻仰了前辈风采之后,免不了窃窃私语地议论两人是否会重入政事堂。毕竟,当初裴刘二人离开洛阳去上任的时候,可都是全带着宰相的头衔。当看到李贤亲自从东宫赶来陪着二人说话,这种议论更是传播开了,成了人人都坚信的事实。
  政事堂那帮宰相层出不穷的抱怨,他们平日里可是听多了。那位常常撂挑子的储君殿下,应该不会拒绝使用这种熟练劳动力吧?
  对于那些各式各样的目光和议论,李贤完全熟视无睹,笑容可掬地和两位劳苦功高的旧识打过招呼,便邀约两人晚上去自己家喝酒,结果恰看见了刘仁轨古怪的脸色。他正觉得奇怪的时候,裴行俭便苦笑着说话了。
  “我和刘公许久不见,还想着邀他小酌,不料殿下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殿下家里的酒我惦记很久了,不过还是改日再去叨扰好了!”
  人家这么说了,李贤亦不好强求,当下便说改日慰劳一下功臣,这才放了两人离去。望着裴刘二人远去的背影,他想起刚刚看到刘仁轨的白发苍苍,裴行俭的两鬓霜白,再想想自己这些天早起梳头时,侍女们从头上拔下的白发,忍不住也生出了时光如白驹过隙的感慨。
  然而,那两位他认为已经老了的人却在出宫之后身手矫健地跃上了马。对于大唐子民来说,这能骑马的时候决不坐车已经成了深刻烙在骨子里的一种坚持,尤其是刘仁轨裴行俭这两位曾经驰骋疆场的儒将,坐车那种勾当自然不适合他们。
  “刘公,这一回去难免会被人纠缠不休,不如脱了外头这惹人注目的大衣裳,找个地方随便坐坐如何?”
  刘仁轨当然知道裴行俭所指的纠缠是何含义,立刻就点头答应了。带着从人来到僻静的地方换了外头的官袍穿上便装,他便把大多数人打发了走,只留下两个忠心耿耿的家人随行。而裴行俭则更是托大,竟是索性把从人都遣了回家。两人对视一笑,在洛水边上随便找了个僻静的酒肆扎了进去。
  这一番小酌,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半时辰,从公事说到私事,从过去说到现在,到最后免不了相对叹息。这数十年岁月一过,大唐已经不是往日光景,虽比不上贞观年间,但总的来说还是一片盛世气象。然而,两人俱是非常人物,都看到了那平静表面之后的危机。
  “守约,倘若时光倒退三十年,你是否还会非议册后一事?”
  “刘公说笑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还年轻气盛,尚未体会到陛下的深意。如今想来,若不是当初长孙太尉权势过大太过自专,兴许陛下也不会赶尽杀绝。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虽然我至今仍对太上皇后以女流之身秉政事不以为然,但至少已经学会该缄默的时候缄默。”
  “若是让人知道昔日胆气十足的裴行俭也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只怕有的是人要失望了!”刘仁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即自嘲地笑道,“我当初得罪李义府的时候,也曾想过有朝一日定要报仇,可一朝当了宰相,方才知道这进退选择的重要。我是老了,这次回来也不准备再到政事堂掺和那浑水,横竖里头的能人也多了,我进去也是碍眼。”
  两个昔日儒将你眼望我眼了一阵,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举杯互相致意之后便一饮而尽。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方才会账离去。果然,等他们分道扬镳回到了自家门前,得知有不少客人来拜访过,顿时都头痛了。
  这其中有些人是能够推托的,但有些人却推托不得,实在是让人棘手得紧。
  刘仁轨和裴行俭家宾客盈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贤耳中,他对此并没有几分诧异。这年头有些人属于天生就人缘好的,比如说裴行俭;也有些人属于作风正派但很会玩弄权术的,比如说刘仁轨。前者在带兵的时候发掘出了很多能干的将领,后者能够摆出宽宏大度的胸怀提拔仇人,无疑会让很多人趋之若鹜。
  只不过,貌似有些生面孔也在拜访那两位的名单里头,这就值得重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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