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校对)第33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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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尴尬的武家人
  在李贤的记忆中,历史上的武家似乎没有一个真正摆得上台面的男人。
  兴许是武家多年的钟秀全都贯注在了武后身上,因此无论是在这样一个太强势太能干的人物出生之前或是出生之后,武家上上下下男丁少说也有数十人,就愣是没有一个真正有出息的。否则,就算武后对自己那些同父异母的兄长,以及堂兄之类的人物恨之入骨,本着任人唯亲的原则,至少也会选拔几个能干的任用。
  只不过,随着母亲杨氏的去世,再加上昔日自己最讨厌的那几个人基本上都死光了,剩下的都是小一辈,武后也就懒得再和武家人计较。再加上她已经向天下人展示了她不任用自家人那种大公无私的精神,如今若是还把人压在那种穷乡僻壤,未免也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因此,借着之前李治的寿辰,她便召回了自己那些侄儿,一个个给了从七品到六品不等的官职——当然,全都是闲职。而这样的措置,又引来了不少人的赞扬。予虚荣而不予实权,太上皇后诚贤德也!
  武后是贤德了,那些得以回到洛阳的武家后辈们自也是感恩戴德。在穷乡僻壤瘴气十足的地方待了那么多年,就是之前再高傲的性情,再暴戾的脾气,再尖锐的棱角,如今也早就磨平了。是选择昂着头受苦,还是低下头享福,答案无疑是很简单的。
  由于昔日将荣国夫人杨氏侍奉得妥贴,之后又承袭了周国公爵位,武三思自然而然成为了一群武家子弟的领袖人物。他毕竟比这些堂兄堂弟们多享了几年福,举手投足之间不但多了一种养尊处优的派头,说话慢条斯理中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让几个年少的堂弟颇为羡慕。而诸如武承嗣这般年长的心里都有主意,但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我们大家能有今天,自然要感谢姑母大人的恩德。”
  叙了老半天旧情之后,武三思忽然撂出了这么一句话,见周遭众人几乎是齐齐点头,只是幅度大小有所不同,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看来,历经磨难,知道该怎么为人处世的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然而,就在他想要提出另外一件策划已久的大事时,旁边冷不丁窜出了一个声音。
  “堂兄如今既然是周国公,也应该在朝中设法谋一个好位置。我们这些兄弟们,还指望着堂兄的荫庇呢。”
  此话一出,附和的顿时层出不穷。七嘴八舌的同时,还有人不免抱怨同僚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那些比自己官位低的甚至还摆出倨傲的脸孔,甚至有更年少的则愤愤然指出,在酒肆喝酒的时候,居然有人敢和自己抢陪酒的女人。
  这闹哄哄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只手同时砰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其中一个当然是武三思,另一个则是武承嗣。
  武三思没料到武承嗣也会忽然来这么一招,顿时往那边瞧了一眼,见其欠了欠身,这才冷冷斥道:“各位刚刚回到洛阳,哪里来的这么多不满?蒙太上皇后恩宠,我这才有了这个周国公爵位,至于官职高低,那是凭本事!各位的官职也都是太上皇后赐的,同僚凭什么友好,下属凭什么尊敬?”
  “还在酒肆和人家抢女人?”他骤然提高了声音,痛心疾首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各位知不知道,想当初我年少无知在安康楼上和我那位尊贵的表弟起了冲突,最后是什么下场!我的爹爹,你们的爹爹,一个个全部都贬官外放,难道你们全都忘了!别以为顶着个武家的名头就可以耀武扬威,外戚终究只是外戚,别忘了陛下和朝臣的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底下几个刚刚叫嚣得最起劲的人顿时噤若寒蝉,而武承嗣不禁讶异地盯着武三思看了一会。他亦是野心勃勃却阴沉内敛的性子,对于武三思巧柔善媚成了周国公很有些不满,但如今听了这番说辞,他便知道此人能够脱颖而出绝非侥幸。
  毕竟,他们这些人当中,只有武三思当年曾狠狠得罪过李贤,可最后竟然又是此人成为了周国公,仅仅善于钻营是绝对不够的。
  接下来,武三思又用一大通话给所有武家子弟再次狠狠洗了一遍脑子。不可否认,他比这些年多出的四五年京都经历绝不是白费的,侃侃而谈引经据典不说,而且一句句话都找不出任何纰漏。就算别人把话传到武后耳中,也不会引来任何问题。
  好半天,这个武家子弟联席大会总算是开完了。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武三思一人在说话,但基本上还是达成了几点一致——第一,要低调;第二,侍上要恭顺,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恭顺;第三,等到冬至日,大家一起回太原武家祖坟祭扫。
  如是三点商定之后,众人方才各自散去。直到走出门外,还有不少人回头观望着积德坊这座华丽的周国公宅第——原本属于大隋第一臣杨素,之后属于荣国夫人杨氏,而现在,这里的主人便成了武三思。尽管这座宅子已经不是占据整个积德坊,而是缩减了不少,但比起他们家里头那些宅子,已经是奢华太多了。
  出了门的武承嗣却并没有回家,而是过了新中桥,沿着洛水直接上了定鼎门大街,在修文坊的皇太弟宅第停了下来。他虽然在太上皇寿辰之前就回来了,但只是见过武后一次,还没有机会见自己这位表弟。即便算是以前武家人还得意的时候,他也只是远远和李贤打过几次照面,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
  然而,如今却都不同了。他的那位姑母虽然仍立于大唐的最高处,但人人都知道,李贤对其的影响力无可匹敌。而且,任何人都不能忽略其储君的身份。本着对人性的认识,他可以断定,当初小时候和武三思的冲突,李贤绝不至于轻易忘怀。
  当然,他不是来拆那位周国公堂弟的台,他只是想来谋划一下自己的将来。
  最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了,最激烈的大讨论如今也暂时告一段落,虽说还不至于动摇府兵制的根基,但至少是决定在龟兹镇,也就是安西大都护府驻地行募兵制,以常备兵力,而不是往日的临时戍边队伍负责镇压西域大局。薛仁贵一点都闲不住,已经捋起袖管准备一应事宜,那模样绝对是老当益壮。
  至于剩下的事情……其它事情暂时延后了,因为接下来要筹备的是大唐皇帝陛下的二十五岁生日。
  李贤对于逢五的生日并不重视,也就是在娇妻们的提醒后方才发现,李弘在登基之后从来就没庆祝过生日,最开始是身体不好,之后则是乱七八糟其他的事情,再后来则干脆是从上往下压缩开支。而逢五的生日在这年头亦算是相当重要,所以他和一群官员一合计,又和老爹老妈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今年十一月热热闹闹庆祝一下。
  李弘没奈何之下只得答应了,但仍是有一条,不得铺张浪费。为了这一点,这一天李贤不得不在家里紧急作计划——否则若是让户部的人弄这个,到头来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他家里好歹有个非常会精打细算的管家婆许嫣,干这个正好。
  此时此刻,他手中抱着硬赖上来的女儿李晨,裤脚管给另两个女儿抓着,耳朵却得听着许嫣一项项地报数,嘴里还有人喂着一片片削好的蜜瓜,可谓是痛并快乐着。正计算开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屈突申若和人说着什么,顿时奇怪地转过了头。
  “什么事?”
  “你的某位表兄求见。”
  表兄?他李贤的表兄多如牛毛,会是谁跑上门来?李贤闻言更摸不着头脑,见屈突申若笑吟吟的,他知道准没好事,遂扬了扬眉:“申若,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谁?”
  “是武承嗣。”
  屈突申若见李贤满脸古怪,便耸了耸肩道:“你要是不想见我就让人打发他走,反正我看你和武家那些人也不怎么亲近,就是母后似乎也对他们爱理不理的。这见了第一个,少不得其他一堆人都要上门,也确实怪麻烦的。只不过,人家是第一次来,也不妨客气客气。”
  这拒绝或允许的话全都让屈突申若给说去了,李贤还有什么话好说?虽说心里头记得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但如今早已不是那段人人耳熟能详的历史,他又有什么好怕武承嗣的?轻轻捏了捏手中女儿的小脸,他便懒洋洋地说:“见就见吧,把人引到偏厅去,让他等上一刻钟我再去,省得人家认为我这个储君很闲。”
  听见这话,屈突申若当即吩咐了下去,而一旁的贺兰烟却忍不住嘀咕道:“武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见那种人干吗!就像武三思,想当初还不是对哈蜜儿意图不轨?”
  对于贺兰烟能够把当初那么一丁点小事一直惦记到现在,李贤着实无奈,只能努了努嘴,示意脚下两个女儿去劝慰一下。果然,当两个小丫头齐齐扑上去叫娘的时候,贺兰烟顿时眉开眼笑,一下子就把刚刚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第七百零八章
旧事重提
  坐在宽敞的厅堂中,武承嗣少不得把这里和刚刚积德坊那座宅第作了比较,最后在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尽管武三思家里头也同样是富丽堂皇,但比起这里究竟是差了许多,而且他可以断定,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绝非是此地会见重要宾客的场所。
  果然是天家威严不可亵渎。这修文坊便是如此光景,还不知道东宫中会是怎样的景象!真不知道李贤是从哪里来那么大的定力,居然能抵抗东宫那种巨大的诱惑!
  尽管这修文坊几乎就在皇宫门口,但甭管是谁,大概都会义无反顾地往东宫搬吧!
  他几乎没有去动侍女送上来的茶,只在心里头考虑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已经三十出头,不年轻了,这样的年纪倘若还不能起步,这几乎就别想在仕途上有什么大收获。他有野心,但他自己也知道并不是那种极其有才能的人,否则大可去考进士,根本不必剑走偏锋。
  李贤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武承嗣坐在那里皱眉苦思的样子。虽说早知道自己有这么个表兄,但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还是头一次,因此他少不得好好打量了一下。到最后,他在心里晒然一笑——不就是同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看上去寻寻常常的一个人,最多也就是有点阴鹜而已。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下子,刚刚还坐在那里沉思的武三思惊得慌忙站起,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李贤对武家的亲戚总有一种排斥感,但此时少不得含笑点头打了招呼,坐下来之后还寒暄了几句,心里头少不得猜测一下人家的来意。
  武承嗣说的话并没有很出乎他的意料,在一开始的生涩之后,对方便开始表示忠心,无非是说自己作为武家人对太上皇后的恩德感激不尽,所以想要报效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当初武承庆兄弟几个怎么被贬出京的,李贤心里头清清楚楚,故而对这种昧心话很没有劲道,再加上面对着又不是需要掩饰的人,他干脆打了个呵欠。
  李贤这不打呵欠还好,一打呵欠,武承嗣登时感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暗自懊悔不已。世上的人大多喜欢听好话,他还记得上回他见到武后时,痛哭流涕代死去的父亲表示了追悔莫及,结果武后虽面上没表示什么,临走的时候还赏了他一件锦袍,至少还不咸不淡地勉励了几句。可是,李贤竟然丝毫不接话茬!
  瞧见武承嗣那张脸变幻不定,李贤也懒得去猜测人家下头准备说什么,索性直截了当地说:“承嗣表兄,你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无须顾左右而言他。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官可以,你至少得表现出相应的才能。我不喜欢别人来什么无谓表忠心的那一套,忠心这种玩意本来就不是能靠一辈子的,唯有才能一辈子可用。”
  觉得自己这话还有些不到位,他冷不丁又加了一句:“我从来不指望属下个个忠诚,忠诚与否在于人心,大概天下还没有人能夸口驾驭人心,我自然不会高看自己。承嗣表兄若只是单单来向我表示忠心,那就不必了。我上头还有皇帝五哥,皇帝五哥上头还有父皇母后,你说对不对?”
  这话说得武承嗣后背直冒凉气,很多事情都只能在心里想想,哪有像李贤这样随随便便就往外头说的?而且还说得那么明白,甚至大大咧咧地说,所谓忠诚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想到自己此前自以为考虑周全,他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只不过,既然来了,他实在不甘心空着手回去,当下便咬咬牙说:“我不擅读书,也没有什么其他了不得的本事,唯精于计算,尤其是数字,想在户部谋一职位。我并没不奢望今后出将入相成什么大事业,却不想就在这洛阳城中以外戚的身份混一辈子。我武承嗣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却不愿意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这一番话方才让李贤稍微有了一点触动。然而,他想到的却是,武家人先前只是贬官,却并没有流放,倘若武承嗣真的被流放到海南那种地方朝不保夕地过上几年,是否还会有如今的骨气?只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假设,他的轨迹既然已经变了,那么武承嗣自然也是一样。
  “既然承嗣表兄实话实说,那么我也不含糊其辞糊弄你。你既然已进六品通直郎,那么进户部也不是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明日你且去户部度支任职,若是一月之内不出纰漏且户部郎官认可,之后便正式委任。”
  武承嗣虽说是把心一横明明白白地求官,却没有料到李贤竟然会答应得那么爽快。要知道,武三思以从一品国公的身份,在洛阳盘桓了这么好几年,至今还是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尚书省员外郎,只能作为九参官上朝,他竟然能捞到一个实职?
  虽然还没有到手,但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一个月之后胜任。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准备很久了,决不会逊色于那些老于此道的老吏。于是,他当即深深下拜道:“殿下天高地厚之恩,我定会铭记在心,以图后报……”
  话没说完,李贤却笑呵呵地一口打断:“以图后报就不必了,你只要别让户部那位度支狄郎中到我这里来抱怨就行。看在你是武家人,而且有这个心,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其他的事情我便不会插手。若是你这一个月之后不成,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你也不必埋怨我。”
  倘若说之前武承嗣自忖对李贤摸得颇为清楚,那么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位古怪的储君,只得唯唯诺诺应了。情知今天的拜访已经到了尾声,他原本要走,到了门边忽然停住了脚步。
  “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对殿下说。今早堂弟三思召了武家众子弟在一起训了一通话,大体是约束大家低调一些,这倒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听说祖母当日在的时候,曾经很爱重一个叫做惠娘的使女,此次却没有看见,便顺带提了一句,谁知三思堂弟却面色大变根本不答。我出来的时候问过一个使女,说是祖母去世的时候就不见了……”
  不提到武惠娘还好,一提到这件事,李贤顿时也觉得一阵头大。想当初,他判断武惠娘很可能是他那个姨娘韩国夫人的私生女,也曾经悄悄地向老外婆试探过。谁知道老外婆老而弥坚,一提到此事便顾左右而言他。而到了她去世的时候则更悬了,找遍了整个家里上上下下,愣是就没有了武惠娘这个人!
  是老外婆早有安排,还是武惠娘自己跑了,抑或是谁把人藏起来了,总而言之不得而知。他虽说相信老外婆的独到果断,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毕竟,就算是他胡思乱想的那样,那么人家也是老外婆的外孙女,尽管是不能曝光的外孙女。至于人当初是怎么被武三思当作侍女的,他实在是想不通,也没法去想。
  “有劳承嗣表兄费心了。”
  他淡淡点了点头,也没说这事情很重要,也没说这事情不重要,就把武承嗣送到了厅堂之外。剩下的路当然无需他前去送,自有管家把人送到家门口。然而,武承嗣求官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忽然被人挑起了武惠娘的事,倒是一件让他头痛的勾当。
  李显当初看上武惠娘,他也曾试探着去向去向荣国夫人说项,结果被一口回绝。似乎之后纪王李慎也隐约提起过,说是越王李贞对武惠娘的模样颇为中意,曾经起过歪心思。而自打那两桩事情之后,他那老外婆只要外出就决不会带那个丫头,也只有常来常往的他在登堂入室的时候看见过几次。
  揣着这份心思,回到众女中间的时候,他还有些心不在焉。而贺兰烟听说武承嗣光明正大跑来求官,免不了在那里又嘀咕了几句,说什么脸皮厚云云。其他人听多了她的这种叨咕,遂各自一笑权当什么都没听见。至于李贤脸上的踌躇,则是谁都没有往心里去。
  毕竟,这年头谁会一点心思都没有?
  武后的四个儿子中,李旦如今也已经年满十七岁了,按照道理可以建宅别居,但他仍是毫不避忌地住在李贤家里。一来是这里热闹,嫂子们对他都好;二来则是因为藏书丰富,他可以尽情饱览。只不过,虽然他喜好读书,但按照规矩总得学习一些其他技艺。
  就比如这一天,他便在黄昏日落时分,拖着简直要散架一样的身子进了洛阳城的定鼎门。倘若可以,他发誓这一辈子都绝不去干打猎的勾当。真不知道这打猎有什么好玩,让家里从上到下一大帮人,就连他的妹妹李令月也那么热衷。
  顺带提一句,他的母亲武后也同样是准头很高的好箭手。
  一整天狩猎一无所获的他,在临回城的小道上收获了一个最大的猎物。不是什么野兔山鸡野猪之类的俗物,而是一个女人。没错,刚刚受封相王的李旦,最怕见血的李旦,在他的初猎上,很不幸地把一个正在灌木丛中的女子当作了猎物,误射了一箭,结果不得不火烧火燎带回来救治。因此哪怕是在进城门的时候,他还是垂头丧气的。
第七百零九章
隐情
  按照大唐贵族骄奢淫逸的习惯,贵族男子到了十六岁,少说也会有过五六个女人,甚至早至十三四岁就有过这样的启蒙。然而,作为大唐金尊玉贵的亲王,相王李旦在这种事情上却仿佛天生少一根筋。
  他身边少说也围着十几个绝色侍女,武后也不是没想过在娶妃之前先给这个幼子纳几个孺人,可李旦连身边的几个侍女都不肯碰,这安排其它女人估计也是白费心思。于是,武后只能在几个儿媳妇身上下功夫,不外乎是让她们好好劝劝李旦之类的话。然而,这一切好似都做了无用功,大唐相王殿下仿佛真的是不近女色的圣人。
  所以,这一天李旦黄昏归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地抱着个女人冲进大门,这绝对是一道让人瞠目结舌的风景线。这一路上只要看到的人,全都是嘴大张成一个O字型,就连闻讯赶来的李贤等人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李贤看到那张有些熟悉的脸时,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有道是无巧不成书,这世界上有些事就有这么巧,今天刚刚武承嗣跑来勾起了他心中久远的记忆,这下可好,失踪了两三年的人忽然就被他的弟弟给带了回来,而且还受伤昏迷!
  太狗血了!难道这是大唐版还珠格格?
  虽然心中乱七八糟什么想法都有,但人命关天,李贤还是火烧火燎地找来了大夫。幸好,李旦不是某位五阿哥,武惠娘也不是某位还珠格格。李旦那一箭软弱无力,只是射到了人家的肩膀,而且只是浅浅刺破了表皮,李旦早就拔出箭给她上了伤药。至于某位昏过去的人,与其说是因为伤势太重,还不如说是受了深深的惊吓。
  只不过,那划破的裙子和手掌却让李贤多留意了一会,不管怎么说,城外那片林子是不少公卿子弟前去狩猎的地方,再笨的人也不会躲在那种地方。这武惠娘看上去不是什么笨蛋,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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