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校对)第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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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攸虽然有诸多自大的毛病,却也同时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什么事情要么不做,一旦真正开始就必定雷厉风行。此时,他便身在自己秘密另置的一座宅院内。这是他用了不少手段才到手的房产,入手不过五百贯,可以说几乎是白捡来的。只是富丽堂皇的正厅中现在却多了一个形容猥琐衣衫邋遢的男人,显得分外不相称。
  “公子,小人说的真是实话!”那男人一直在打躬作揖,此时几乎要跪倒在地,“他当年落魄的时候,朱雀门外街巷的街坊邻居几乎都认得他,小人不敢有半分假话!”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好了!”蔡攸俯视着面前这个畏畏缩缩的人,心底充满了鄙夷不屑。就算他看不起高俅,但好歹还是承认对方有那么一点官员风范,至少也是相貌堂堂,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哥哥?
  “高学士如今乃是天子信臣,他的弟弟高傑也早已是杭州市舶司副提举,正在得用的时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他的哥哥?以高学士的心性,应该不会放任自己的哥哥流落市井受苦吧?我听说就连高家太公也受了封赠,没道理你这个哥哥却混得这么落魄!”
  “那是他忘恩负义,全然忘了贫贱的时候!”
  那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尽是怨恨的神情。他就是高俅的长兄高伸,当年高俅宣言和他断绝兄弟关系后,他虽然仍对英娘念念不忘,但还是觉得甩掉了一个大包袱。谁知高俅竟混得风生水起,不但结识了苏轼,赚到了大钱,而且在苏轼倒台之后竟又靠赵佶登上了朝堂。他追悔之余也曾经上门攀亲,谁知每每都被对方用钱打发了,到了最后根本就没人肯给他开门。眼看着弟弟和老爹都过着富贵日子,他如何不恨?
  “哦?”蔡攸眉头一挑,阴沉沉地笑道,“我可是听说,连高家太公都不承认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要不是你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哪会有老子不认儿子的道理?”
  自从有人找上门来询问高俅当年旧事,高伸就知道机会来了。他再也不想过那种贫贱的日子,此时立刻赌咒发誓道:“我要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管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其实,那是他们受了那贱人的蛊惑!”他见蔡攸眼睛大亮,顿时知道自己赌对了,连忙添油加醋地把当年情形一一抖了出来,着重强调了英娘曾经三年没有和高俅圆房,末了才恨恨地道,“别看那贱人如今装得温柔婉淑,其实根本就是个淫贱货……”
  “好了!”从高伸的口中探知了这么多隐情,蔡攸顿觉分外满意。他当日不过是听别人提起高俅还有这么一个哥哥,然后才花了些功夫寻找,如今看来,这一个棋子果然还有些用场。他随手示意身边侍立的心腹仆人将一个匣子拿给高伸,这才居高临下地吩咐道:“如果你不想再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够解你的燃眉之急。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自然可以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不过,要是你敢在外头胡说八道,我可不比你那个弟弟心慈手软!”
  高伸早已被匣子中的那些财物晃花了眼睛,此时自然是趴倒在地连连磕头叩谢。正当他想要抬起头再奉承几句时,突然听得叮地一声清响,一把亮晃晃的匕首直直地插在他的面前,离他的面门和双手不过数寸,吓得他几乎瘫软在地。
  “小人……小人一定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事!”
  蔡攸厌弃地撇了撇嘴,沉声下令道:“先把这家伙带下去!”
  等到房中别无外人的时候,蔡攸突然发出了一阵癫狂的大笑,脸色变得异常狰狞可怖。“高俅,要怪就怪你有一个窝囊废的哥哥吧!”他轻轻舔了舔嘴唇,想到即将在街头巷尾传开的议论,不由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家事不靖何以治国,有了这些风评,我看你还怎么得意下去!那可是你的亲哥哥,他说出来的话,怕是怎么也有几分可信度吧!”
第三十四章
得报讯洞察先机
  汴京之中有位高权重的重臣,也有家财万贯的富商,更有无数忙忙碌碌的寻常百姓,但是,在街头巷尾的旮旯缝里,更多的是躲着那些靠给人当打手帮闲吃饭的汉子。他们或是依附于某个人,或是依附于某一个势力,尽管每一次开封府的严厉整治都会使得治安为之一靖,但不可否认的是,更多的时候,他们比官面上的人更加吃得开。
  城西的一处荒宅便住着二三十个守着这样营生的汉子,有钱的时候,他们可以顿顿大鱼大肉手脚阔绰;没钱的时候,他们也可能有了上顿没下顿,和街头乞丐没什么两样。然而,自从跟了一个新主子之后,他们的日子便渐渐有保障了,至少占着这处荒宅以后再也没见人来赶过他们。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汉子便正在那里投骰子赌钱,一个黄脸男子在输光了面前的一把铜钱之后,终于没好气地嚷嚷了起来:“不赌了,他娘的,一天到晚就是输,这日子真是闲出鸟来,没法过了!”
  “没法过也得过,你要是有胆子就出去干一票,看七公子回来怎么治你!”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秃头汉子,他一边收拾骰子和赢来的一堆铜钱,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横竖再有几天七公子就回来了,你们还以为到时候有闲功夫么?”
  “咳,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大哥你别往心里去。”黄脸男子连忙赔了笑脸,但望着那一堆到了别人腰包里的钱,他的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痛惜的神情。
  “说起来七公子走了也快一年了。”另一个中年人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眼见他不在,那些不长眼睛的家伙已经有些捞过界了,要是再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恐怕这局面不好收拾。大哥,如今外头的风声不太对劲,似乎有人把矛头指向了那一位。”他说着便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神情颇有些不安,“万一等不到七公子回来就……我们该怎么办?”
  一句话说得在场四五个人全都沉默了,他们如今虽是帮闲打手,但好歹吃得饱穿得暖,七公子有手段,上头又有那一位罩着,这日子当然逍遥。若是真闹得不可开交而殃及了那一位,他们转眼就要被打回原形,那可就真的惨了。
  “老五你说得容易,七公子不在,凭我们这种脑袋瓜子,哪能掺和那些大人物的勾当?一个不好连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秃头汉子吐出半截麦秆,满脸戾气,“不管怎么样,总得等七公子回来再说!”正在此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
  “你们不用等了!”
  这些人全都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一愣神过后就全都蹦了起来,顺手抄起了身边的家伙。秃头汉子当了多年老大,经验无比丰富,朝身边的老三使了个眼神便厉声喝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如果你还指望你那些小喽罗,趁早死了这条心!”
  随着一个轻蔑的声音,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整个木门便整个倒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那坚硬的木材不断发出嘎嘎的声响,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纹霎那间出现在了门板上,下一刻,整块门板便裂成了几块。
  秃头汉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朝门外望去。只见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迎门而立,面上还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在他背后,隐约可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是死是活全然不知。
  “嘿,小七那家伙还吹嘘自己养着怎样一群能干的人,原来手底下就这么一点真本事,真是不得劲!”
  公孙胜一路疾驰回京,连口气都没歇就直奔此处。他有心立威,因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外面的小喽罗,这才好整以暇地和剩下几个大头目周旋。他若无其事地拍拍手,突然踏前一步,整个人爆发出了无以伦比的气势。
  “说吧,谁是头?”
  听到小七两个字,在场的五个人全都觉得心中一震。他们好歹是知道些根底的人,当日也曾经有幸目睹过高明高来高去的本领和宋泰的巨力,更知道有资格叫出小七两个字的人寥寥无几。此刻见对方大展神威,他们更觉胆战,不由全拿目光看着领头的秃头汉子。
  “这位……先生!”秃头汉子好容易才憋出一个称呼,接下来的话便顺溜多了,“请问你和我家七公子是什么关系?”
  公孙胜心中偷笑,却把右手抬了起来。在那昏沉的火光下,那一抹莹白异常耀眼。他用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眼那几个呆若木鸡的人,突然笑道:“你们七公子暂时留在了西南,那里还离不开他,所以么,如今就由我代他一阵子了!”
  “凭什么?”那个黄脸汉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声反驳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从七公子那里把东西抢过来的!”
  这句话登时让其他人变了脸色,但是,还没等有人开口,他们只觉得一个身影从眼前晃过,下一刻,他们看见的便是自己的同伴在对方的手中挣扎的情景。
  公孙胜单手拎着那家伙的头颈,满不在乎地看着众人,好整以暇地道:“你们如今当然可以不信,我也大可重新去招募一批人,想必你们的处境还是有很多人羡慕的吧?我说过了,我不过是暂代小七管你们一阵,等到风头过去了,上头自然有其他吩咐!”
  秃头汉子等人这回才终于信了,话说回来,就算对方是对头,他们一时间也拿不出别的主意来。当下便有人依着公孙胜的话去弄醒了外间的人,看过了外头的情景,进来的人全都饱含着敬畏,竟比当初对着燕青的时候还要老实。
  “好了,我刚刚日夜兼程赶回来,京里头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谁来说说?”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问得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这些天开封府为了吴世材的案子日查夜查,他们得到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哪里说得清楚?见一帮手下都畏畏缩缩,秃头汉子只得亲自出马,拣重要的说了一遍。
  公孙胜把高俅的吩咐和目前的状况结合在一起想了一遍,自己也觉得昏头胀脑,但最终还是看出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
  “现在是非常时刻,你们不能老是在这里窝着不动,从明天开始,让弟兄们换上体面一点的衣服到外头转转。”公孙胜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从里面摸出了一把银钱,“先把这些到金银铺兑了,然后就上各处打听消息,事无巨细都得打听清楚。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们,赏格上头早就定了,要是这一回谁能够打听到最重要的消息立了大功,立赏五百贯!”说完这一句,他随手将手中的钱撒了出去,正好是五个人每人不多不少三枚。
  天亮的时候,往常那些喜欢睡白日觉的家伙全都的离开了荒宅。要说里头有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坐镇,谁还敢偷懒,就算想要偷懒,看在那笔大钱的份上,他们也得卖力争先。这年头,还有什么东西比得过钱呢?
  但终究还是有例外的,一个又矮又瘦的汉子便蹑手蹑脚地在公孙胜歇息的房间外久久徘徊,每每想要敲门又被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吓退,竟是进退两难。终于,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里头响起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在外面乱转干什么!”
  那矮瘦汉子吓得一哆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转身推开了门,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了进去,压根不敢抬头。要知道,昨晚他正是连来人面目都没看清就被打昏的那批人中的一个,当然不想再尝试一次。
  公孙胜无奈地坐了起来,这都是他在逃亡时期留下的后遗症,无论再怎么好睡,一有风吹草动就必定会惊醒,想不到如今时过境迁还改不掉。他见对方站在那里老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不由愈发不耐:“要是再不说,你就趁早快滚!”
  “我说,我说!”矮瘦汉子不敢再拖延,稍稍斟酌了一下语句便说道,“七公子曾经单独吩咐过小的,说是格外注意朱雀门那边一户人家,小的便时常潜去打听消息。可是,前天那户人家突然搬走了,小人千方百计地打听,这才听说他们搬到了榆林巷一座大宅子里面,还雇了不少丫头仆妇……”
  公孙胜还没听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光说鸡毛蒜皮的干什么,那户人家的主人姓什么叫什么?”
  矮瘦汉子不安地抬头看了看公孙胜的脸色,权衡半晌方才咬咬牙道:“那家主人叫高伸,听说……听说是高学士的嫡亲哥哥!”
  “什么?”公孙胜登时感觉到了事情严重,几乎是一骨碌从床上蹦了起来。“他现在搬到了哪,你立刻带我去!”他跟高俅日子不长,并不知道高俅兄弟间的嫌隙,但是,事情轻重缓急他还分得出来。如今想来,说不定别人正有心拿这一点做文章!
第三十五章
蔡学士语训长子
  “蔡学士!”
  “哦,是少蕴啊!”
  蔡京一抬头见是叶梦得,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怎么,可是为圣上还未召见你而心急么?这是迟早的事,我既然向圣上推荐了你,这件事就会一定包办到底,不会半途而废的。对了,你和攸儿差不多年纪,不妨叫我一声世伯就是,一口一个学士未免生分。”
  叶梦得连道不敢,嘴上的称呼却立刻改了。“世伯的举荐我已经感激不尽,又怎敢以圣上未召见而惦记?圣上这些天为了那些事情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召见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特意挑了一个蔡攸不在的日子登门,就是为了说话方便,此时见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他忖度了一下语句便转开了话题。
  “世伯,如今朝中对于吴世材的案子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蔡京惋惜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吴世材不是什么能臣,但能上书言旁人所不能言,至少也是一个直臣。如此臣子竟被那些自负忠直的同僚逼得仰药自尽,实在是可悲可叹。可是,五天前开封府断定自尽的表章是呈上去了,结果圣上只批驳了两个字——荒唐!”他说着便想到了那一日吴居厚的尴尬,心头不由悸动不已,“那天以后,吴居厚就干脆告了病任由两个推官追查,自己干脆回避了。圣上的心情我等臣子都能够理解,毕竟,谁能相信朗朗乾坤竟有如此怪事。”
  叶梦得听蔡京侃侃而谈毫无异色,不禁愈加觉得惊奇。要知道,尽管是那一次是他在背后提了一句,但终究还是蔡攸自己悄悄动的手,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连他也不知道。然而,作为父亲,要说蔡京一点都不清楚事情内幕,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在佩服蔡京城府深沉之余,他也在同时深深忌惮于蔡攸的心狠手辣。
  权衡再三,他终于一咬牙问道:“世伯,若是开封府迫于情势断言吴世材并非自尽,那结果会如何?”
  蔡京闻言脸色一连数变,最后竟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前眺望许久。“若吴世材并非自尽,那便是有人毒害朝廷命官,后果恐怕更不是圣上可以接受的。贬斥几个言官,总比把事情闹大来得合算。”他突然转过了身子,郑重其事地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街头巷尾议论众多,说什么的都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还请世伯不要见怪。”叶梦得连忙欠了欠身,蔡京的回答可谓是天衣无缝,自己究竟该不该把事情兜出来?若是蔡京当即翻脸又该怎么办?左思右想,他最终还是退缩了,随便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退。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的时候,蔡京方才沉下了脸。刚才叶梦得迂回婉转的试探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根本无法接口而已。若是说他原本只有五六分怀疑,那如今就至少有了十成把握。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自己的长子不过是小小一个鸿胪寺丞,就能够干出这样一件惊天大事!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冷不防一个竹制笔筒被那巨力震起,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门外的一个仆役登时被惊动了,连忙叩门问道:“大人!”
  “不关你们的事,我自己会收拾!”蔡京不耐烦地喝了一句,这才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九鼎一呼百诺,这是他向来追求宰执之位的一大缘由,可现如今离着那一步却相差甚远。皇帝宁可空缺着位子也不肯轻易许人,台谏那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肯松口,这一切无疑都表示,那个政事堂主宰一个时代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个皇帝激进起来比神宗哲宗都要激进,一旦保守起来却较之当初的宣仁太后更加保守,可这样一来自己何其难做?
  早知如此就不该由着那个疯狂的女人胡来!他终于生出了一缕悔意,要知道,吴世材并不是他的人,而是元符皇后刘珂自己设法提拔上来的官员,但是,上书这件事也确实得到了他的默许。如今已经不比以前,要在政事堂中安安稳稳地做官,那就必须牢牢控制台谏,否则一旦被人翻了旧帐,恐怕屁股没坐稳就得走人。所以,他才在暗地里推动了这一次上书,希望能够借机把那些招人讨厌的台谏一网打尽,谁知事情竟会一发不可收拾。
  中书侍郎许将刚刚被免职,尚书左右仆射空缺,政事堂中目前主事的是尚书左右丞阮赵两人。赵挺之这个墙头草前些时日刚刚受过打击,位子已经不稳;阮大猷又是志大才疏之辈,要想再进身一步只怕也难;吴居厚虽老,但也想分一杯羹;张商英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唯一的变数就只有高俅和严均两个人而已,偏偏两人又都是天子信臣!
  自从回京之后,他向赵佶提出了相当多的条陈,从新的榷茶法到盐钞法,从兴办学校到用新法铸钱,比当初王安石变法涉及的范围更宽更广。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赵佶对这些提案虽然表现出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却仍旧非常谨慎,并没有全盘照收的意思。
  蔡攸那里必须要给一个警告了!盘算许久,蔡京终于觉得儿子的那些举动太过张扬大胆。虽然他很欣赏这个长子的果决,但却更忧虑那种肆无忌惮的手段,在没有足够的权势作为倚仗的基础上,若是再放任其胡为,只怕自己反受其害!
  “来人,去把攸儿叫来!”
  “回禀老爷,大少爷正要出门,是不是……”
  “我不管他现在去哪,立刻把人给我找来!”蔡京终于光火了,厉声下令道,“哪怕他现在已经在外边我也不管,一柱香之内,我一定要看到人!”
  “是!”门外的仆役显然吓坏了,忙不迭地答应一声便没了声息。好一会儿,外头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才传来了蔡攸的声音。
  “爹,你找我有事?”
  “进来吧!”
  蔡攸满心不情愿地走进了书房,低头行了一礼后却并不坐下。“爹,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吩咐吧,我和人约好了,若是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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