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宫声第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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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夙儿你这里自在,又干净又通透,还没有外人烦心!”
  “太后成日劳心劳力,自然觉得这里清静。”崔夙令沈贵又往太后面前满满斟了一杯,又将自己的酒盏斟满,便举杯笑道,“我再敬太后一杯,惟愿天下百姓在太后治下尽得太平喜乐,举国上下丰衣足食!”
  听得如此祝词,又见崔夙仰头一饮而尽,太后顿时大悦,举杯满饮之后便笑道:“这合宫之中,便只有你最知道哀家的心思。别人只知道祝哀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哪里想得到天下黎民?好,好!”
  三四杯下肚,又被崔夙这话一激,太后便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负手临水而立,目光中流露出几许深远。一阵寒风吹过,她的身子却纹丝不动,看不出半点暮年之色。
  “先帝晚年便一直身体欠佳,都是哀家协助他打理政务,原想着等到几个小辈长进之后,便能够分担一二,谁知道他们竟如此不争气!一个因为女人而闹得天下不宁,一个只知道享乐而废了朝政,就是如今皇帝,也只是专心于书画,玩物丧志,不肖于先帝远矣!都道是哀家握权不放,可是,前头两个在位的时候,哀家何曾没有放权,结果怎样?朝中一道政令,苦的便是天下百姓,上梁不正下梁歪,倘使连天子也行事不正,底下的官员又会如何?”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太后发出如此感慨,但崔夙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激荡,脸上自然而然地带出了几许钦佩。也许这席话中半真半假,但是,其中那雄心壮志却是确凿无疑的。怪不得那许多大臣全都拜伏于太后气度,怪不得那无数将士都甘听太后驱策,世上之事,名正言顺固然能得人服膺,而高于人上的气度却更能得人心。
  伫立了一会,太后便转过身来,见崔夙脸色潮红,眼睛熠熠发亮,遂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从周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待落到沈贵身上时,却突兀地停了一下,仿佛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你从尚食局调来了一个人,便是他么?”
  崔夙猛地惊醒过来,连忙朝沈贵打了个眼色,这才起身从容不迫地答道:“正是,那一日我见他为人陷害,颇为可怜,谁知细细打量之后,竟发现昔日有一面之缘,最后就把人留下了。”说到这里,她突然前行两步跪了下来,“太后,我知道他原是罪人,入宫的时候又用了其他手段,罪责不轻,只请太后念在昔日我和七哥儿时玩伴旧情,容许我留下此人。”
  沈贵打从太后注意到他的时候便心惊胆战,待听得太后问到自己,一时吓得腿都软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崔夙竟会在太后面前如此直截了当地坦白所有事实,甚至还为自己求情,心中顿时五味俱全,情不自禁地便俯伏在地连连叩头。
  “太后,此事都是奴才为了求一条活路胆大妄为,和郡主无关。郡主好心收留了奴才,奴才感恩不尽,但凡有罪责,都在奴才一身!”
  “你倒还算有良心,不枉夙儿救你一命!”太后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沈贵两眼,随手便把崔夙拉了起来,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宫中人人都是明哲保身,若是别人,听到新平郡王从岳州失踪,忙着和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就是曾经收留了他府中旧人,恐怕也是杀人灭口免得夜长梦多,也唯有你还会为了一个小太监而求情。”
  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崔夙的回答依旧毫不退让:“太后明鉴,若是要绝情绝义,我当年便不会为七哥求情!”
  “唉,你这孩子!”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去管地上的沈贵,拉着崔夙的手便再次走到了池边,“这满池莲花在夏日开得再灿烂,到了秋冬之日也不过是形同枯草,这本是世间常理。你的性子哀家一直很嘉许,但仍需记得,刚则易折!”
  “太后的教诲,孙儿记下了!”
  听到这里,崔夙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太后既然下了如此断语,那便是说此事完全无碍。经此一事,不仅沈贵的事情不再会成为别人的把柄,就是别人也难以把李明泽失踪的事牵扯到她的头上。当下她又对沈贵喝道:“太后饶了你这一遭,还不赶紧谢恩!”
  沈贵只是凭着心中一股信念强自撑到现在,此时猛听到这句,自然知道得到了赦令,偏偏身子已经瘫软动弹不得,费了老大的劲方才向前挪动了两步,沙哑着嗓子拜谢道:“奴才谢太后恩典,谢郡主恩典!”言罢竟是泣不成声
  对于一个小太监的感激涕零,太后自然是不以为意,此时见他落泪,脸上又是情真意切,不由也有些感伤。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却只是微微点头,不在这个话题上再作纠缠。
  田菁刚刚回宫,因此对于这一段有些猝不及防,及至见到崔夙向自己颔首微笑,她方才明白崔夙借机解决了一件大事,不觉摇了摇头。发觉气氛有些僵硬,她灵机一动,便悄悄回房取来了一支玉笛,也不出声提醒,在角落中轻轻吹奏了起来。
  笛声先是低沉,随后便一阵阵拔高,几个悠扬的转折音之后,立刻欢快了起来。仿佛这茫茫雪地之中多了不少小生灵,正在那里忘情嬉戏;又犹如大风吹起朵朵梅花,纷纷扬扬洒落于地。只是须臾,水阁之中便似乎荡漾着一缕清新的微风。
  太后和崔夙先是一愣,随后便发觉了正在凝神吹笛的田菁,对视一眼后全都露出了又惊又喜的微笑。而此时,侍立一旁的张年连忙朝四周的几个太监女官使了个眼色,等到他们一一退出,自己也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唯独留下了正在热酒的沈贵。
  一曲完毕,太后顿时抚掌赞道:“三年了,三年未闻阿菁这笛音,如今听来依然妙不可言。宫中教坊便是有再多高手,却也及不上你的清新自然!”
  崔夙心中欢喜十分,连忙附和道:“菁姨的这绝妙技艺,别人自然比不上!”
  田菁正欲谦逊,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女人的喧哗声。几乎是刹那之间,太后刚刚那轻松愉快的笑容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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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十章
群妃斗智
  外面的喧哗声响起了不过一会,张年便疾步进了水阁。应该是受了些责难,因此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也有些僵硬。
  “回禀太后,陈淑妃、徐婕妤、赵美人和王美人来了,说是太后一人赏雪未免寂寞,所以前来相陪。”
  对于这种局面,崔夙早就有所预料。陈淑妃是太后娘家侄女,这种时候出现是很自然的事,至于徐婕妤赵美人和王美人则勉强算是宫中得宠的妃嫔,再加上娘家都是名门,所以往日只要有得脸的事,都喜欢往太后面前凑凑。今次若不是太后来了玉宸宫,怕是她们早就喧宾夺主地先到了。
  “她们的脚倒是快。”太后不置可否地吐出一句话,突然转头看着崔夙,“今日是夙儿做东,让不让她们进来夙儿说了算。”
  见太后如此说,崔夙不禁笑道:“太后说笑了,我哪有胆量拦阻这些娘娘?张公公,你去请诸位娘娘进来吧。”
  张年躬身应诺,转身退出去相请,不一会儿,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四个华服丽人便从水阁另一边的门徐徐而入。
  显然,她们在事先都经过了精心打扮,只是有过上次在慈寿宫送节礼的教训,谁也不敢在首饰头面上大做文章,就连往日最喜奢华的陈淑妃,也仅仅是在头上戴了一枝攒珠金凤,而徐婕妤则是斜插了一枝点珠步摇。至于赵美人王美人,头上各自寻常,身上只是穿了一件新裁的月白冬衣,加上外头那各有特色的披风,衬着这冰天雪地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见这四个妃嫔没有金玉满头,太后脸色稍霁,等她们依次行礼之后,便微微点头道:“难得你们赶到这里来,都坐吧。今日是宁宣郡主做东,不过是赏雪赏梅,应景儿凑个趣而已。你们既然来了,没个由头不好。这样吧,哀家做主,你们每人讲一个笑话,若是讲得好,这块玉便赏了谁!”
  见太后解下了腰间那块凤纹玉佩,四个嫔妃的眼睛同时一亮。此物她们都听人说过,乃是当年在册立皇后的时候,先帝送给太后的其中一件礼物,如今竟拿出来当彩头,谁不为之心动?撇开那羊脂玉的质地不谈,仅是这象征意义,便是非同小可。
  崔夙见徐婕妤和赵美人王美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和陈淑妃拉开了一点距离,不由微微一笑。同是进宫三个多月,一个是正一品四妃之一,另三个却不过是婕妤美人,要说心服口服恐怕是不可能的。最关键的是,徐婕妤三人大约也看出太后并未因为陈淑妃是自家侄女而另眼相看,否则根本不用比,这结果早就定了。
  正当四个妃嫔满心热望,准备开始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长长的声音。
  “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一身便袍的皇帝便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利落地给太后行礼问安,又受了别人的礼,然后便笑道:“听说夙儿请太后赏雪赏梅,朕也来凑个热闹!这孝道之事,不能让夙儿一个人占全了!”
  崔夙情知是给皇帝报信的脚快,此刻不禁抿嘴一笑,伸手指了指桌子上那块玉佩:“皇上来的正好,太后刚刚拿出了这块玉佩作彩头,说是要诸位娘娘说笑话,谁的笑话最好,便能夺了这彩头去。如今皇上也来了,不如作一个评判如何?”
  “哦,竟有此事?”皇帝往桌子上一瞧,脸色微变,但很快便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这样吧,朕这个评判也不好白白做,来人,去取前日送来的那个青鱼笔洗。到时谁能逗太后一乐,朕这青鱼笔洗同样赏了她!”
  见太后连连点头,显然很是高兴,皇帝突然又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夙儿,你既然是地主,不妨也撂下什么物事作为彩头?”
  崔夙闻言一呆:“皇上,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么?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太后皇上并肩?”
  太后显然兴致极好,此刻歪头一想便有了主意:“上一次你还和哀家说,赏给你的那座十二扇镶鸡血石苏锈屏风摆不开,正好上一次陈淑妃她们几个都曾经对哀家提过,想要一座同样的。这样,便把这个拿出来当作彩头,哀家他日再赏你一个小的,这样你也不必把东西硬生生地藏在库房里。”
  皇帝起先眉头微皱,听到最后便连连点头道:“太后这主意好,夙儿,快命人去搬东西,朕他日一定补偿给你。”
  崔夙原本就对于那硕大华贵的屏风不感冒,毕竟,要显摆也不必在这种门面上,因此,太后和皇帝先后发话,她乐得做这个好人,起身微微一福便出去吩咐人取东西。自然,这占地巨大的彩头是不可能摆到水阁中了。
  赵美人和王美人闻言面露喜色,陈淑妃面沉如水,而徐婕妤面上虽然笑吟吟的,但两只玉手却在无意识地绞动着帕子,显然心中并不平静。等到崔夙自外间回来坐定,寇明生又取来了那青鱼笔洗,赵美人便率先打开了话头。
  “臣妾先说一个,话说包山寺有一个和尚叫做空灵,号称博学通文。只是为人倨傲,看不起那些空有其名的秀才。有一日一个秀才忍不住气,便嘲笑他,秃驴的秃字如何写?结果这和尚应声答道,把秀才的秀字,屁股略弯弯掉转就是。”
  话音刚落,便只听皇帝噗嗤一声,而太后也莞尔一笑,陈淑妃徐婕妤王美人却嫌她说得粗鄙,各自在旁边撇撇嘴,满脸的不服气。崔夙却心知肚明,短短这么点时间里,赵美人还是花了功夫,要知道,太后崇尚佛教是出名的。可惜的是,佛教终究不能代替儒术,这笑话扬了佛门之威,却灭了儒家威风,只怕今日这头彩是轮不到她了。
  不待太后和皇帝说出评语,陈淑妃便连忙紧跟了上去:“臣妾虽然不好此道,但也勉强编排了一个。有一个厨子,因为家贫,但凡在外面替人做活计,总是悄悄地藏上一块肉或是一条鱼,带回家分给老婆孩子。忽有一日,他在家切肉,也把一块肉藏在了袖子里,老婆便喝他,这是在家里呢!吃这么一吓,他才讪讪答道,刚才忘了!”
  一句话说完,皇帝和太后又是一阵笑,这一次,太后便发了感慨:“这厨子成天假公济私,结果到了自己家里也是如此,真是可悲可怜!”
  陈淑妃满心以为得了赞许,脸上自然光彩,而她身后侍立的那个宫女却面色微微一沉,随即又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太后身边的崔夙见此女面生,暗地悄悄打量了几眼,突然觉得她和陈淑妃长得相像,心中不禁犯了嘀咕。
  徐婕妤见王美人在那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情知她是要唱压轴大戏。此时她已经都想好了,遂上前一步笑道:“赵美人和淑妃娘娘都作了两个好的,可怜臣妾嘴拙心笨,好容易才想出了一个,还请太后皇上别见怪。”
  “不过是笑话罢了,替太后解乏,有什么可以见怪的?”皇帝很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往日心灵手巧,哪里嘴拙心笨?好好编排一个,说不定这彩头便是你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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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十一章
弄巧成拙
  得了皇帝这一声嘉许,徐婕妤更是喜得眉飞色舞,而旁边三个嫔妃则各自色变。虽说有太后压在上面,皇帝的态度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后宫诸嫔妃至今无嗣的情况下,皇帝无疑仍旧是重要的一环。太后早就有过暗示,皇后微不足道,只要后宫嫔妃谁能够诞下皇子,便有机会问鼎后位。现如今皇帝称赞徐婕妤心灵手巧,别人怎能不嫉妒?
  “话说有个乡绅,家里有一份老大的家业,妻妾成群,唯独却没有个儿子。”
  这句话说完,太后便笑了:“如此说来,竟是和皇帝的情形差不多,好,这个切合实际,继续说!”
  徐婕妤从太后那里得到鼓舞,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愈发绘声绘色地道:“这乡绅家里有位老母亲,老太太等着抱孙子,终于有一天,一个姨娘真的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人自然当成了宝贝。这地方有周岁抓周的习惯,孩子有没有出息,全看抓周的时候准不准。结果到了这胖小子抓周的时候,大伙摆开了满堂的东西,让那儿子去抓,谁知他偏偏抓了一笼刚出笼屉的糖糕。”
  此时,崔夙不由笑了一声:“小小年纪便只知道吃,老太太必定是不满意的。”
  徐婕妤见太后皇帝并其他人都在凝神细听,自然更是得意:“于是,这大胖小子立马便遭了冷落,那乡绅恼了这姨娘,从此不去她房里。紧接着第二年,又一个姨娘生了儿子,大家再次欢天喜地,一年之后又是同样抓周,结果,他一把抓了一幅麻将牌。”
  “看来是个好赌的。”皇帝也渐渐觉得有趣,情不自禁地叹道,“这家业要是给了赌徒,大约不出几年便会败光了。”
  “皇上说的是。”徐婕妤心中得意,连忙往下分说,“要说这送子观音真的到了,第三年,这乡绅又得了一个儿子。这下子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包括老太太和这乡绅在内,大家在面上都是淡淡的,谁知道到了抓周的时候,这小子有没有出息哪?那生了孩子的姨娘怕遭了前两位的下场,便去贿赂了准备东西的下人。在《论语》上头涂了一层她的奶,又在一把小刀上面如法炮制,结果,这儿子终于如了她的意,左手一本书,右手一把小刀。别人便称赞说,这家终于有了个文武双全的!谁知等到长成了一看,竟是个傻子!”
  “天可怜见,这乡绅的运气实在不好!”太后惋惜地摇了摇头,“哀家还以为他这一次铁定顺遂心愿,谁知竟干脆养了个傻子。”
  徐婕妤见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这才露出了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道出了结尾:“至此之后,乡绅家里太太姨娘便再没有生过一个,等到三个儿子都大了些,乡绅哥哥突然回来了,说是乡绅没有一个好儿子,他如今又穷,家产需得分他一半。可是,老太太当即便顶了回去。”
  “分家的时候该分的都给过你,你自己糟践了,怪得谁去?我的孙子就是痴了傻了不成才,这家产也得分给他们。你那一家子就是全部睡大街,也怨不着别人!”
  听到徐婕妤将老妪的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崔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惊骇和不可思议——这分明是在影射废帝江东王、当今皇帝以及太后。徐婕妤存心想奉承太后和皇帝不假,可是,这位宠妃怎么就不明白,这种帝王家事,就是皇后也没有插嘴的资格!
  果然,太后和皇帝的脸上再也没了刚刚的笑意,各自阴沉了下来,只是谁都没有先开腔。而王美人原本因为徐婕妤这段绘声绘色的讲述而心中失望,此时则重新振奋了精神。她不是那种头一等会察颜观色的人,此时满心以为太后皇帝嫌徐婕妤的笑话不好,连忙堆着笑上前道:“既然淑妃娘娘和徐婕妤赵美人说完了,臣妾……”
  啪——
  一声沉闷的拍桌子声让王美人把到了口边的话全都缩了进去,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正在此时,皇帝突然厉声喝道:“你小小一个婕妤,居然敢编这种故事,意图影射什么?朕和两位兄长骨肉亲情仍在,岂是你能够离间得了的?不要以为朕往日放纵了你们,就可以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
  “皇帝说的是,哀家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把这种事编了笑话。”太后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令人难以捉摸,“徐婕妤,哀家问你,你的笑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婕妤从来不曾料到,精心编织的笑话会带来这样的下场。进宫之前,她便暗地里琢磨过,皇帝是太后的幼子,往日最得太后疼爱,和两位兄长关系俱是平常。而太后既然废了前头两位皇帝,如今显然并不待见那两位。因此,这是她早就盘算好准备拿出来献宝的,谁知今日确实逮到了机会,却是触怒了两位至尊。
  慌乱之间,她连忙跪了下来,梨花带雨似的哭诉道:“太后明鉴,臣妾绝无任何影射之意,只是无意间听别人说过,所以……”
  “无意?”陈淑妃终于抓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轻轻放过,“我看徐婕妤似乎是存心的吧?这故事好生冗长,仓促之间,你能编得出来?”
  见此情景,赵美人王美人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徐婕妤怕是难以翻身了,连忙加入了冷嘲热讽的行列。而崔夙见徐婕妤簌簌发抖,虽知道平日这一位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却懒得在这个时候加入痛打落水狗的行列,因此只在旁边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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