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校对)第4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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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很简陋,可朱栩还是看到了海参崴,库页岛的轮廓,他认真端详一阵,道:“嗯,两人做的不错!孙大人,你来安排,水师尽快在那边建造基地,要尽快筑城,要比沈阳用心,建立一座大城,火炮,火器都要配足,粮草饷银都不能缺,大军三万,人口十万,朕要在这里再建一个省……”
  孙承宗听着,隐约也感觉到了,这是身为皇帝对开疆扩土的热切,是皇帝‘武功’的一部分,他自然不敢怠慢,道:“遵旨,臣定然加紧安排。”
  朱栩点头,心潮澎湃,目光不由得又落在了海水里空白的那一块,那是日本,双眼眯了眯,道:“水师要加紧演练登岸进攻,尤其是火炮火器的配合下。”
  朱栩话头转的有些快,孙承宗一怔,旋即道:“是。”
  朱栩盯着地图,手指忍不住的又进行勾勒,从北向南,现在的漠北蒙古,漠南,准噶尔,西藏,一直到东南亚,然后在那半岛上敲了敲——他明年可是准备南下。
  孙承宗见朱栩一直没有说话,沉吟一声,道:“皇上,可听说了周尚书与信王的事?”
  朱栩‘唔’了一声,没有说‘是’还是‘不是’。
  周应秋的话,不是他教的,可确实是周应秋揣摩到了他的心思。
  现在大明需要集中精力推进改革,不能任由朱由检继续在里面做小动作,再有,就是朱栩需要朱由检!
  这个需要有两个原因,一来,后面的触动越来大越大,他需要一个有足够分量,在改革完成后背锅的人,‘不法’的不能是朝廷,更不能是皇帝!
  第二个就是首辅不能是外人,朱栩不能让党争再次开启,哪怕信王突然倒台,他也有预备的靖王,绝不可能是外人!
  周应秋就是猜到了朱栩的这个心思,才特意敲打朱由检的。
  孙承宗不知道朱栩心底的想法,建议的说道:“皇上,信王毕竟是亲王,若非是先帝遗诏,外加当时的东林支持,摄政本不可能。而今更是要兼任内阁首辅,朝野议论纷纷,流言四起。臣认为,是时候让信王就藩了。”
  现在的大明已经没有了就藩一说,孙承宗的意思,是要信王离开皇宫,安心做个闲散王爷。
  朱由检在文昭阁也待了近五年,他的品德没有任何问题,他甚至还勤奋,律己,礼贤下士,一心为国。
  这个人,单从这些方面来看,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人,给一个‘君子’称号都为不过,可身为上位者,他的缺点就太明显了。
  狭隘猜忌,刻薄寡恩,行事反复,急功近利等等。
  在他身边的人,用不了多久都能发现这些。他的四周,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变换个不停。
  京城里的刘时敏不时传书过来,简略朱栩也看了不少,都是弹劾朱由检、来宗道等人的,其中也不乏傅昌宗,周应秋的支持者。
  现在连一向不涉党争的孙承宗都来说话,这说是朱栩设计的成功,还是朱由检做人的失败?
  朱栩瞥了眼孙承宗,笑着道:“这件事朕自有主张,对了,明日你亲自去一趟朝鲜,不,还是袁大人去,要大声斥责朝鲜上下,语气要严厉,让北方水师再动一动,吓唬吓唬他们。”
  孙承宗见朱栩转移话题就知道他心意已定,只好顺着话头道:“是,臣待会儿就去传旨。”
  朱栩点头,道:“辽东的开垦也要抓紧,明年开春之后,要加大力度,必要的话,可以从关内调兵进来,安置灾民不能等闲。”
  孙承宗道:“是,臣计划将国内的犯人,乞丐之类,都强行送来辽东……”
  朱栩神色一动,道:“不止,这样,朕让各地巡抚衙门,还有东厂,展开一次全国性的打击不法之徒的行动,什么地痞无赖,什么无赖恶霸,危害一方,祸害乡里,平时又无法管治的,都一起抓起来,送到辽东……”
  孙承宗微微点头,道:“这是个办法,臣回京之后,会与信王商议。”
  朱栩嗯了声,孙承宗跟随他日久,什么该给信王做,什么不能给,心里都有数了。
  孙承宗见朱栩没有继续说,稍作思忖的道:“敢问皇上,回京的日期,可有打算?”
  朱栩留在辽东,基本上就是为了稳定人心,顺便等等北方的消息,现在也算基本处理完,他想了想,道:“再过两日吧,对了,可以拟定各省进京的人选了,明年年初吧,朕与群臣一起,谈一谈朝局,论一论国政……让六部,信王也都准备准备,不要到时候太难看,这全天下人可都在看着……”
  孙承宗神色一肃,道:“遵旨。”
  这场大会,将预示着大明究竟该走向何方,同样,也将是大明中高层官吏的一次甄别!
  袁可立接到旨意,恨不得立刻就出发。
  他对朝鲜现在的国王很不满意,这位国王曾经三番两次派使者入京,要求大明修改《神宗实录》,对他们国王的‘反正’进行删改,美化。
  这样的无耻行为,自然是让袁可立大怒,早就忍无可忍。
  他接到旨意之后,第一时间就调兵,命北方水师主力向汉城方向使去。
第516章
料理干净
  第二天一大早,内阁颁发的‘关于严禁结党’的诏命就明颁天下,贴在皇宫门旁。
  这道诏命不同以往,明确写明了要‘严惩’结党之人,并且实行‘连坐’,一旦被查实,家人,乡友,都将‘永不叙用’!
  注解:在诏命颁发之后,可以向刑部,大理寺,当地府衙,东厂,吏部,督政院等各个衙门举报。
  在朝廷颁布命令之后,礼部的朝报也全面转载,同时还配有一些文坛名宿的文章,包括了‘重典治乱’,‘党人不法’之类。
  在明末这段时间,党争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每个人官吏几乎都离不开‘朋党’二字,只不过有的直接,有的隐蔽,有的涉的深,有的浅。
  这自然在京城掀起了一股滔天大浪,不啻惊雷,无数人为之震惊,忐忑不安!
  朱雀大街的一处茶楼内,两人聚集在一张桌子上,都在认真的看着今天的朝报。
  没有多久,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将朝报拍在桌子上,冷哼一声道:“朝廷现在行事是越来越昏聩了!”
  他对面是一个稍胖的中年人,摇头笑道:“学学我,早早辞官,做个商人,现在商人活的多滋润……”
  起先说话的叫做洪先礼,是天启六年的工部主事,崇祯初被罢。稍胖的叫做李再庸,原刑部员外郎,天启四年,魏忠贤调查王永光,他害怕被牵连,辞官躲在乡下,崇祯初才敢出来。
  两人之前算得上是一对难兄难弟,不过现在的境遇却大不相同。
  洪先礼留在京城没走,一心想谋复官,可一直没能成功,现在是穷困潦倒。
  李再庸不同,他近年一直经商。大明近年‘商气’大盛,政改后的商业管理更加清晰明了,释放了很大一部分潜能,外加陆路,水路的大变,四通八达,畅通无阻,也使得经商更加炽盛,李再庸现在身价也小二十万。
  洪先礼一肚子怨气,看着李再庸有些得意的表情,冷哼一声,道:“商人终归是贱籍,你不考虑自己,难不成儿孙也不要了?”
  现在商籍是不允许科举入仕的。
  李再庸完全不在意,笑道:“我那几个儿子都不争气,都不喜欢读书,现在热衷出海。”
  洪先礼自然熟悉这位老友,无非是发泄一下郁愤之情,又低头看着报纸,没多久又忍不住的冷哼道:“‘严查朋党’、‘严惩不贷’,刚刚杀了冯铨等人数十人,还嫌不够吗?哼,朋党,朋党……怎么区分朋党?同乡就是朋党吗?同窗就是朋党吗?信王违背祖制,窃取高位,这非要将天下搞得大乱不可!”
  李再庸也知道洪先礼内心的不满,劝道:“现在虽说朝局平稳,可也越发的让人看不懂,若不是有这朝报解惑一二,我都不知道朝廷要干什么。咱们这位新皇帝,所思所想迥异于常人,我要是你,早就放下了,这一官半职,不值得将一生都搭进去。”
  洪先礼嗤笑一声,道:“你也是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人,而今满身铜臭,还有何资格谈论朝政!”
  李再庸丝毫不生气,这不是洪先礼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洪先礼发泄了一阵郁闷之气,又站起来道:“我出去一趟。”
  李再庸知道洪先礼不死心,这又要乘机去走动关系了。
  这可正在风口浪尖上啊?
  李再庸清楚劝也无用,微微摇头,没有阻止。
  同时也心下了然,像洪先礼这样在京城的人,这些年是越来越多了。
  城南,皇家政院。
  曹鼎蛟,魏学濂,孟兆祥几人边走边看着今天的朝报。
  魏学濂不停的摇头,道:“本以为皇上消除了党争,没想到下面还是这么暗潮汹涌……”
  孟兆祥埋头走路,言简意赅的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曹鼎蛟倒是神色平静,他更关注的是西南,可朝报上的内容很少,只是在讲西南‘群杂地广,官府力有不逮,灾情如火’等等。
  不同于他叔叔曹文诏,也与兄长曹变蛟不一样,曹鼎蛟更喜欢政务,这些日子一直在政院学习,颇有些如饥似渴,废寝忘食。
  魏学濂见曹鼎蛟不说话,转头看向他道:“老曹,你怎么看?”
  曹鼎蛟随意般的道:“朝报上都写明了,显然是皇上决意要铲除党争,不给党争一丝复燃的机会,算是一种警告。”
  孟兆祥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曹兄的想法虽然有些意外,倒也正点中要害,本来内阁复启,应该是党争再起的最好时机,现在怕是大部分人都不敢乱动了。”
  魏学濂道:“想想也是,应该是朝廷察觉到了一些苗头,给了这当头一棒。”
  说到这里,孟兆祥忽然抬头看向曹鼎蛟,神色有些异色的道:“曹兄,你的想法每每不同,还真是家学渊源。”
  曹鼎蛟怔了怔,这是他上次进宫看望兄长曹变蛟,临走前曹变蛟叮嘱在学院内,千万不能参与拉帮结派,更不能结党谋权,这才会意一二。
  要是说是家学渊源,也没错吧?
  他不能暴露与曹变蛟,曹文诏的关系,只能神色僵僵的笑了笑。
  魏学濂却没有在意这些,快步道:“快走吧,再不赶紧就没位置了。”
  在皇家政院内有一座浩大的藏书楼,里面布满了经史子集的各类书,还有不少孤本,自然都是手抄本,可也足足有十几万册,并且每天都在从各地汇集进来,使得藏书楼不断的变得浩如烟海,丰富异常。
  政院的学员可以在这里看书,抄录,借阅,每天这里都聚满了人,稍慢一点,下脚的位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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