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丈夫(校对)第2652部分在线阅读
“当年父亲去时,兄长才十二岁,所以只能让叔父承袭。”折克行的声音平静,仿佛这其中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叔父有子,老大折克禧并非无能,若是让他来承袭此职,不会弱于兄长,所以有人也在叔父的面前建言,说是让折克禧来承袭知州一职,被叔父当场喝骂。
叔父说过,府州知州是自己的兄长传给了他,却只是代任,等他去时,自然要还给兄长那一脉。”
“是个大丈夫!”沈安不禁点头称赞。
“兄长可以承袭,不过安北兄,以后的府州怕是要没落了……”
“是。”
折克行点头,“如此某会去信家中,告诉叔父,府州折家该休养生息了。”
“以后将门会被打压。”沈安这番话是非心腹不会说,“大宋要想长久兴盛不衰,就不能允许一家人世代为将。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告诉折家人,该读书就去读书,该从军就继续从军,别想着抱作一团,那是找死。”
折克行躬身,“多谢兄长。”
沈安点头,“你只管好生做,折家……你这一枝未尝不是折家。”
折克行讶然:“折家在府州。”
“有某在,有大王在,你还担心自己无法自立门户吗?”沈安微笑道:“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给我们,以后西北折家是折家,汴梁折家也是折家。”
折克行懂了,“分开之后,朝中就少了忌惮。”
“对,武人莫要想太多,想得越多,越抱团,就会越被朝中排斥。”
送走了折克行,晚饭时间到了。
“哥哥,有羊排!”
果果在安排一家子的饭食,芋头在边上捣蛋,花花已经开饭了,围着自己的小盆转圈吃。
“锄禾日当午……”
绿毛在地上踱步,沈安进来时差点一脚就踩住了它。
“绿毛有功,最近给它弄些好吃的。”
沈安把绿毛捧起来,笑道:“此次全靠你了。”
绿毛歪着脑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沈安的笑容僵在脸上,恨不能一把掐死了这只贱鸟。
“吃饭吃饭。”
杨卓雪带着毛豆在边上一桌,毛豆吃洒了不少食物,堪称是天一半,地一半。
羊排美味,沈安最是喜欢。
这个时代没有啤酒,不过淡淡的米酒也不错,很是爽口。
一口羊排一口米酒,最后把油嘴一擦,这便是美好的一天结束了。
“郎君,有个叫做种平的人求见。”
“种平?种家人吧,某稍后去。”
稍后沈安去了前院,见到了种谔的那个随从。
“某种平,种家人,只是早年不喜约束,就在世间游荡。”
“去过何处?”
在没有指南针,没有帐篷,没有压缩干娘,没有电子地图的年代,敢去满世界晃悠的都是勇士。
种平接过茶水,对陈洛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然后微笑道;“某去过西京道,去过上京道,所以今日听闻沈龙图提及要警惕上京道的那些部族,深感佩服。”
“夸赞的话某不喜,有话就说,否则……送客!”
沈安此刻忘记了唐仁拍自己马屁时的惬意,只是微微冷着脸。
种平没想到沈安的态度竟然这般冷淡,只得苦笑道:“郎君要去朝州,可那里偏僻,立功艰难……”
“你可还有话?”沈安冷淡的道。
种平说道:“沈龙图,种家是将门,和士大夫之间关系不错……”
这是想来为种家和沈安拉条线,两家成为盟友的意思。
“老实!”
沈安起身,庄老实进来,冷冰冰的看着种平。
“送客!”
沈安大步出去,种平愕然:“沈龙图……”
庄老实喝道:“你一笑某就觉着奸诈,还想哄骗我家郎君,却不知我家郎君当年是靠什么起家的,速去!”
外面来了陈洛,“郎君上次说过什么?整日笑眯眯,不是骗子就是鸡,出去!”
第1613章
好一个彪悍的女子
种家在京城有地方,种谔此刻在自家的地方喝酒。
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地图。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种谔没抬头,用手指指着在右边的西京道,遗憾的道:“西贼一灭,河东路在西北再无对手,将会倾力对付辽人。西京道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朝州太远了,对此鞭长莫及,可惜!”
他真想从侧面给辽人的西京道一下,可从朝州出发距离太过遥远,赶不上趟。
“郎君!”
种平坐下就给自己弄了杯酒,连干三杯后才笑道:“试探失败了。”
种谔看了他一眼,缓缓举杯喝了一口酒,“若是玩手段,你玩不过沈安,所以你的试探只会自取其辱。”
“他没把种家伸出去的手当回事,给打了回来。”种平放下酒杯,伸手拿了一块羊肉干大嚼。
“当年四处游历时,肉干就是救命粮,若是没了这个东西,某怕是早就死在了某个地方。”
种平吃的狼吞虎咽,稍后缓了缓,这才恢复了儒雅的风度,“可沈安为何对折家子另眼相看?”
种谔抬头,有些怅然的道:“当年某来了汴梁,想给折克行一个下马威,于是把一个麾下的手臂折了。此后沈安对某就很冷淡,甚至是厌恶。”
“那些贼……某说错了。”种平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那些军士收拾就收拾了,难道他治军不动手?”
“他很少动手。”
种谔端起酒杯,眯眼看着种平,猛地一仰头。
酒水顺着胡须流淌下来,种谔突然劈手扔出了酒杯。
呯!
酒杯在墙壁上撞的粉碎,外面进来一个军士,“郎君!”
军士四处张望,种谔骂道:“滚出去!”
军士拱手告退,顺手关上门。
种谔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用手按压着太阳穴,咧嘴笑了笑。
“沈安的手段当真了得,种家和折家在西北多年,可谁能在对阵西贼时这般写意?”
种平伸手拂去落在手臂上的一块碎瓷片,“愿闻其详。”
“你以前四处游历,不知沈安的手段呐!”种谔伸手拿起酒壶,“第一次大军出击,他统领中路军,一路打的西贼毫无还手之力,某当时和折继祖在右路军,一路已经很快了,可沈安更快,快若闪电。
你可知道,当初他带走了许多无马的骑兵。”
“这是为何?”种平突然一皱眉,“莫非是他有把握夺取战马?这般自信吗?”
“对。”种谔笑道:“自信?他确实是自信,后来大军云集灵州城下时,他的麾下全都有了战马。”
嘶!
种平讶然道:“果真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