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客(精校)第639部分在线阅读
我写了这么多年书,有很多男主角,江一草,易天行,范闲,许乐,我必须承认自己最偏爱许乐,而且我认为写他写的最好,因为他不装逼,我对他非常有爱。
和庆余年截然相反,那个故事里我最喜欢一干配角,最讨厌男主角,而在间客里,我最喜欢许乐,其次才是施公子,然后是白玉兰和七组那帮男人,邰之源他们依序后排。
某一日我曾经说过,小西瓜是女主角,得罪了一大批和我一样有精神洁癖的女性读者,然而这一次我真的毫不系怀,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男人的故事,好几朵花儿都是女主角。
而在这些花儿里,我的态度很明确,我自己最喜欢邹郁。
我最喜欢邹郁,不知道为什么,戴红花的女生是间客这个故事里唯一一个跳出我初始大纲里的人物,她从玫瑰河畔的雪泥间一跳而起,直接跳进望都青年公寓,跳的如此凛冽而高,让人无法忽视更不可能无视。
所以我曾经有一个设想中的结局,所有事情结束之后,许乐走到望都公寓楼下,邹郁戴着朵大红花迎了上来,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就像平凡的世界里最后结局时那样。
(我最爱平凡的世界,我始终认为那是我看过的最好的一本YY小说,是我学习的两大榜样之一。)
然而这个结局被我否了,一来对其她的女生不公平,二来对地下的施公子不公平,三来对应该出场抽烟的七组兄弟们不公平。
我真的很喜欢她,再加上沉睡于广场上阳光底的施公子,所以间客这本书里,我认为那一段文字写的最好,甚至让自己有些惶恐,担心以后再也写不出来这样的东西,就算以后的技法越来越纯熟无病,却极有可能丧失了现在依然年轻且肆意泼洒文字的心态。
那段话列在下面。
〖警灯重新闪烁,警笛和救护车的鸣叫混在一起,无比尖厉。邹郁披了条灰毛毯,坐在救护车后厢上,疲惫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根本没有听到身旁的医生正在讲些什么。
她右手紧紧握着那个小东西,平静看着远处人群中依然在哭泣,没有远离的那两个女孩儿。
当年的她正是青苗探头长尖,在春风里招摇的季节,偏生这一束苗生的挺拔又收敛,向来只令人喜,不惹人多眼。在未婚夫朴志镐死后,她回S3老家散心,却依旧郁郁,回到S1的海滩上,却遇着一个像阳光般温暖自己的花样男子。
她陪他或者是他陪她踏遍了那个小岛的寂寞,然后分离,她没有再恋爱,因为死去的未婚夫和绝情的他。她当了老师,前几天接到了一个令她无比惊喜又酸楚的电话,她抱着教材准备去朋友南相美的基金会商量环山四州孤儿们的教育问题,结果在广场上无比惊喜然后酸楚地看见了他,看着他向自己微笑,然后再次分离。
她叫苗淼,相熟的闺蜜或是家人喊她名字时,心里却只会想着两个青苗的苗字,海岛上那个男人只会宠溺地叫她喵喵。
她被有希望成为名医生的前男友抛弃,她没有放弃,可爱而天真地想着报复,不是复合,她善良而充满幻想,曾经设想过如果像电影那样,一个联邦特工忽然来到自己的身边,会不会有一段浪漫的故事发生,每当想到这点的时候,鼻梁边那几粒可爱的雀斑便会格外明亮。
然后这个故事真的发生,却又如此突然地结束,她看到电视,奔来广场,看着他在阳光下面微笑,然后看着被推进救护车的那个黑袋开始哭泣,她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遇见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的如此伤心。
她叫黄丽,陆军总医院护士,一个很好很善良的女生。
她叫邹郁,他孩子的母亲,以上。〗
最后那句真好,真有力量,多有她的简单凛冽还有那朵红花的滋润。
好吧,必须承认有时候我确实很文青,但这真的不是病,挺好的。
【三】
间客是一个很认真的故事。
因为对间客有爱,所以这本书写的我自己很满意,拉票单章写的很好,章节名依然如故写的最好,强烈建议大家没事儿干时可以重新再看一遍,呃,我已经很自恋地看了好几遍了。
这本书有没有问题?当然有问题,然而基于保证更新以及有时候发疯一天写那么多字的速度前提下,我认为那些问题基本上都不成其为问题,速度和质量,好看与好,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在开这本书之前,我曾经预计过成绩:一个似是而非的伪星际背景,全面虚化的宇宙战争场面,隔几十万字才会战一场的所谓机甲流,想要大红大卖,这个东西真没有。
然而没有想到最后反响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除了亲爱的你们有一对识人的巨眼之外,咱们也不能低估我自己的努力不是?
我不是一个靠创意架构吃饭的人,因为我这辈子最想写的几个题材早就已经被人写光了,这个我向大家报告过:想写太监,红猪侠写了庆熹纪事;想写骷髅,烟雨江南写了亵渎;想写锦衣卫,特别白和奶牛都开了锦衣题材,月关新书的名字甚至就是俺偷偷得意了多年的名字;就连农夫三拳也被同行用了,俺羞恼无比啊!
但我是靠诚意细节和努力吃饭的人,如果愿意我会有很多新桥段,我这几年成了读书时最瞧不起的摘抄者,我在电脑里没有像蛤蟆那样储备很多开头,却储备了无数有意思有趣有力量的小段子。
无论是人物设计还是情节构造,我都投注了极大的心力,当然,还有那个该死的爱字。
比如简水儿,她就是一个梦,舰长并不是我的梦,我的梦是她小时候演的第一部家庭情景喜剧,那个孤苦小保姆,这个角色投射的是成长的恼烦里的小保姆,那个小保姆是我少年时的幻想对象,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我的世界里再也不可能出现那么美好的女子了。
成长的烦恼里的小保姆长大了,上网后我搜过很多,知道后来的她长成什么模样,知道她后来之所以没有继续演那个电视剧,是因为男主角该死的老妈是个什么教徒,认为如何如何,操,那个在某种意义上毁掉我青春的教徒大婶啊,你咋个会出现在地球上而不是火星里?
小西瓜,就是百万小学堂里的小西瓜,张小燕主持的台湾一综艺节目,我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儿,总以为如果能生一个女儿像那样就幸福了。
南相美就是韩国的南相美,但不是电视剧里的南相美,是情书里的南相美,写间客时我想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用来形容她的词:秀丽……我那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有这个形容词存在。
那天在YY里说商秋,我说忘了商秋的原型是谁,后来想起来了,是越南的那个MM,请记住,是戴眼镜穿套装的那张照片里的她。
提到这些女人,便又有另一个关于旧瓶新酒的说法,许乐和她们的关系看似和张无忌与那些女人的关系相似,实际上却是截然相反,张无忌惘然而不知如何处理,只知被动接受或逃避,许乐则不然,他是主动并且坚定的,只有她们愿意那他就会肯定地全部收进家里去。
是的,他是个很男人的男人,而男人都是种马,显性或者隐性。
张小萌没有原型,怀草诗也没有原型,因为她们比较靠近于不需要有画面感的真实存在的人物,就像间客里的那些男人一样,施公子、白玉兰、邰之源他们都没有原型,只存在于我的想像中,存在于故事情节里,随文字而丰满跳出纸面。
萧十三楼是很有武侠味的名字,不仅仅因为是高楼,也是因为灌溉农场有十三层,他父亲就是这样取的名字。
怀夫差就是夫差,兰晓龙却不是兰晓龙,史航,荀夜羽,斯库里更只是我懒病发作的结果,大家伙都知道,取名字永远是我的弱项,好在间客里的人名都偷的还很不错,至少不像以前有那么多的叠字。
八稻真气自然就是霸道真气,大师范府的祖先自然是范小花,也就是范淑宁同学,而花家祖训——真正生猛的角色都是女人——这不仅是指范小花,当然也指叶轻眉。
花家先祖范淑宁君喜欢黑布,是因为她喜欢五竹叔爷,而这一旦去写,便又将是一个杜少卿父母间般的美好故事了。
关于间客和庆余年的关系,有书友做了一张特漂亮的图,清清楚楚写明了其间的关系,我想办法去找到然后呈给大家看。
我以前就说过,这个体系是一个三部曲,三部曲的名字分别是入神、出神,走神,合在一起号称神经三部曲。
但在写间客的开始时,我是死都不会承认的,因为那样看着就没有趣味了,而现在可以说的是,下一本书不是三部曲之一。
除非我要写四部曲。
在间客的最后,许乐行走在两个世界之间,意识或许会永久存留,他会不会长生不死,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也不是这个故事要讲的问题,更不是叙述的责任,管他去死,哈哈。
故事的最后和最开始,呼应基本都做到了,手镯,老东西,真气,机器,全部都到位了,但写的并不困难,仿佛水到渠成,这样很好。
这么多的人物和细节,基本上没有出问题,这个和写作才能真的无关,只在乎于用心和努力的程度,只在乎于认真二字。
我有时候真的是个很勤奋伟大的人。
【四】
前面说过成绩不错,间客还拿了去年的最佳作品,质量上没有问题,我知道自己担得起那四个字,但真能拿到,还是要靠你们。
谢谢大家的订阅,谢谢大家的表扬。
我从来没有谢过打赏的同学,甚至基本上提都没有提过这两个字,原因其实很简单,就觉得确实是不好意思,而且作为一个贱小市民,我会觉得这事儿非常有压力。
两年了,就这个事情谢谢大家一下。
有很多相熟的同学,这里就不一一点名感谢了,只是忽然非常想提一个ID:遥遥喜欢焦恩俊。
我和这位书友不认识,不知道他或者她是谁,无论直接间接都不知道他或她是谁,但我一直觉得和他或她很熟。
因为你们知道的,我总是习惯于夜晚做事,然后更新,而很多个夜里,我在作者后台里面,总能看到这个ID,然后感觉很好,就像是孤单的夜里坐在电脑前,其实是有人在陪着你在看着你,你并不是在孤单地码字,这里合什说一声谢谢。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向大家报告一下,在去年我最辛苦没法保证更新被骂成渣的时候,那件事情让我重新获得了很多力量。
某个深夜,网上爆出一情色相关的新闻,我上网去搜索那些图片资料……以供写作之用,咳咳,然后寻找到一情色达人的博客,仔细翻去,竟赫然看见他博客上转载着网友补完的二十七杯酒!
对于我而言,这是何等样的刺激,何等样的幸福感,看着电脑画面,我涕泪横下,敢不拼命?
有看书的朋友会认真地提意见,这个我也表示感谢,但很认真地建议不用这样,因为我真是一个听不进意见的人,我真的很清楚自己的缺点弱项在哪里,但我真改不了,尤其是意见越多时我越不想改,我真是一个很臭不要脸而执拗的家伙。
安静坐在电脑间看曾经写过的东西,我会进步的,而且我相信已经八年时间了,你们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进步。
有时候我很讨厌你们,但大多数时候我还是爱你们的。
【五】
间客里有一个叫席勒的人。
在很多时候,他是金庸。
有时候,他是古龙,说过拿着神枪的人不见得是枪神这种台词;有时候他是西班牙人,写风车骑士;有时候他是日本人,写忧国骑士团;有时候他是写灰姑娘的童话家。
有时候,他是写阿甘正传的那个偏执狂;有时候,他会在剧本里写出歌德那句爱你与你何干的屁话;有时候,他是写教父的马里奥;有时候他是国产零零七的编剧;有时候他只是瞎编滥造的我的传声筒。
而有时候他是写雷雨的曹禺。
去年在北京和朋友喝酒,他提起当年从学校出去,时常能看到一个老人坐着轮椅盖着薄毯在医院门口晒太阳——那位老人就是曹禺。
当时酒桌上沉默了一段时间。
讲故事的人都会老去,那些的大脑都会停止转动,到那时只能在阳光底平静地等待,而好在那些故事能留下来。
席勒是个讲故事的人,我也是。
我会继续写故事,然后确保花两年时间、生命里可以计算清楚的一部分时间写出来的故事,对得起你们花的钱和时间、抽的香烟,还有我为之而消耗的生命。
因为有时候,写故事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再见,亲爱的你们。
新书会在七月底或者更晚一些时间发,因为我需要好好准备,到时候我们江湖再见,再在江湖一起漂着挨刀或者砍死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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